木匠皇帝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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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向高跟在劉一燝的後面開口, “陛下,老臣贊成開海。但是現在朝廷已經沒了三保太監下西洋時候的那些龐大的海船。現在動手造海船,若是木料現成的,也要一兩年甚至更久。還有準備去西洋的貨物, 都需要大筆的資金。最重要的是一去可能兩三年才能回返。”

葉向高的言外之意就是開海禁是遠水不解近渴的事情。

周嘉謨看一眼葉向高,“陛下,老臣贊成開海禁。朝廷需要從扶桑購進銅錠, 也需要從南洋購進糧食。早做開海的準備,哪怕是三年或是五年後才能獲益,現在動手恰是最好的時機。”

英國公突兀地插口,“陛下, 既然江浙的商人有跑外海的, 朝廷正在緊要的難關,是不是派官員與這些海商探討探討?”

在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英國公臉上。這個探討之後,怕是就沒有海商存在了吧?!可是誰也不敢挑頭去否定英國公的話。

朝廷禁海多年, 這些海商就是被朝廷抄家也是應該的。

朱由校示意劉時敏, 劉時敏立即從身後的架子上捧過來一個檀木盒子,放到天子面前。

“這裡裝著的就是江浙幾家海商的資料。張卿,黃卿, ”朱由校撫摸著那檀木盒子,感觸良多。

“朕要是把那些海商一舉抄家滅族吧, 他們還沒犯晉商那種資敵叛國的十惡不赦之罪。但是輕輕放過他們, 顯然是對朝廷律法的蔑視。你們三司看看這事兒該怎麼處理才好?”

“咣噹”一個大雷砸到這些重臣的頭頂, 有從海商那裡拿到分潤的官員, 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心裡卻盤算著該怎麼派人立即送信去江南。

朱由校仍是平靜地撫摸那檀木盒子,等著張問達和黃克纘的商量結果。劉時敏悄悄靠近天子,在朱由校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朱由校笑著點點頭,“讓鄒義和駱思恭安排好人手。”

劉時敏躬身應是立即出去了。

在座的官員多少就有點緊張起來,天子這是要抓誰?要抄誰的家?東廠和錦衣衛一起去做,可見事態的嚴重。

朱由校笑容可掬地輕叩木盒,輕描淡寫地說出嚇得人膽寒的話。

“這木盒裡還有一些朝臣從海商那裡取得分潤的名單。朕的這些朝臣,具體在海商那裡怎麼佔的乾股、分潤了多少銀兩,目前都是不清楚的。

可也沒什麼關係的,海商那裡的總帳本會有記載。

涉事的人不要心存僥倖,想著出了養心殿就派人去江南送信,朕現在說出來此事就是想給在座的人一個改正的、挽救自己和家眷的唯一機會。

那就是拿到分潤的人,明天小朝會之前要把這些年分得的銀子總額告訴朕。當然了違法所得也要規定的期限內交到戶部。否則,只能國法論罪。”

朱由校說著就嚴肅起來。

“朕抄家但不會滅族,但是朕要流放不領朕愛護之心的逆臣全族。三代,不,五代不許科考,不準與非罪的平民通婚。”

英國公立即跟上,“陛下聖明。”

定國公追問一句,“那些參與海商分紅的地方官員怎麼辦?”

“朕的東廠和錦衣衛會去處理的。所謂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會漏掉任何一個的。”

方從哲的手心裡開始滲出冷汗。從海商中得到分紅利潤,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除了銀兩,他也不清楚一共得了多少東西。除了他,江浙的官員也有不少都能拿到海商的“孝敬”呢。

張問達和黃克纘商量了這麼久,總算是達成了共識。

“陛下,老臣的處理方法有兩個。一個是抄家滅族,一個是讓那些海商與朝廷合作。”

黃克纘這些日子與天子一起做新式火炮的研發,多少抓著了一點兒新君的做事思路。對資敵叛國之事那是絕對不會輕饒,但是要是能對朝廷有益處的事情,“上繳”足夠的利益後,天子是可以網開一面的。

這從海商那裡分潤紅利的事情,陛下已經表達了上繳銀子就既往不咎的態度,剩下的就是怎麼與海商“合作”,從海商那裡挖到更多的銀子了。

公鼐張口,“陛下,無論是海商還是官員,違反了朝廷律法,就該論罪處罰。”

黃克纘問道:“然後呢?海商都被清除乾淨,誰去跑西洋為朝廷賣絲綢、茶葉、瓷器?誰去東洋為朝廷買銅錠?誰去南洋為朝廷買稻穀?北方越來越冷,往往是北方出現乾冷的時候,隔年南方就會出現水澇。

而連續乾旱後就會出現蝗災。

我們現在是奔著怎麼能夠安定百姓、奔著怎麼能夠攢到足夠的銀兩造火炮,消滅越來越強勢的建奴的。”

周嘉謨補充道:“現在留在朝堂上的官員,絕大多數都有些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完美,我們只能先與光同塵,遇到一個錯處就改正一處,以保證朝堂有足夠的人手。”

公鼐是嫉惡如仇的性子,他梗著脖子說道:“朝堂豈能藏奸納垢?陛下,怎麼能容許官員用銀子贖罪?”

朱由校跟著他讀書多日,早知道他的秉性。在提他做禮部侍郎的時候,就曾對周嘉謨說:“周卿,公孝與是兩代帝師,其才能做禮部侍郎是足夠的。朕最擔心的是他做國子監的祭酒,別把那些監生們都教導的和他一樣了。”

如今見他痴氣發作,只好笑著安撫他說:“公卿,在座的這些重臣,包括朕在內,有沒有百分百一點兒也沒觸犯大明的律法的?絕對是有的。

可實情真的是十不存一的。

但反過來說朝堂上若全是和你一樣的君子,那朕用什麼去填飽百姓、從哪裡得到足夠的銀子去剿殺建奴呢?”

公鼐面紅耳赤,想要繼續與天子辯駁,畢自嚴拉住他。

“陛下,都是臣等無能,讓陛下受奸商、小人之辱。”

會看眼風的大臣們立即站起來異口同聲說:“陛下,都是臣等無能。”

朱由校也站起來,誠懇地對所有人說:“眾卿都坐下吧。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神宗爺要是不罷朝三十年,朝政也不會落到今日讓咱們君臣為難的局面。既往不咎,是為了給神宗爺留足夠的體面,也是為了扭轉如今不利的形式。

公卿,大明朝堂會有一日是你希望的樣子。”

公鼐雖耿直也不是愚頑到不開竅的糊塗犟種,見天子這樣對他說話,明白是給做帝師的自己顏面,立即歉然地對天子拱手行禮,然後默默地坐了回去。

戶部尚書李汝華建議道:“陛下,海商違反禁海令,按道理七非法所得應該全部上繳太倉。但是非常時期就只能用非常辦法處理。老臣建議取其非法所得的五到七成,然後只要海商能與朝廷好好合作,就既往不咎。”

戶部的侍郎汪應蛟和畢自嚴立即支援李汝華的建議。

兵部崔景榮和王再晉立即表態支援。在他倆的心裡,管你們戶部、刑部怎麼對待海商呢,只要能弄到銀子平定遼東的危局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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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書王佐也是盼銀子盼得眼睛都發綠。太多的地方需要銀子了。光宗的寢陵急需銀兩、殘垣廢墟的三大殿早晚得重建、迫在眉睫的九邊軍械年年得更新……

禮部尚書孫如遊則垂頭,不說贊成也不說反對。

公鼐掃了孫如遊一眼,開口說道:“陛下,臣贊同李尚書意見。”

朱由校很光棍地說:“不同意李尚書意見的請舉手說明理由。”

他看了一圈,把每個人都看到了,才笑著點頭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咱們就議議是五成還是七成了。”

就在這時候,養心殿外傳來值殿宦官的稟報聲。

劉時敏快步走了出去,然後很快回來,“陛下,遼東巡按御史張銓從遼陽送來八百裡加急軍報,送信的軍卒說建奴十幾萬大軍圍困了瀋陽和奉集。”

“傳那軍卒上殿。”

八百裡緊急軍報的送信軍卒是有特定的裝束的。經過驛站的時候,任何驛站都會撇下所有的事情,先伺候送信的軍卒吃喝換馬。距離近一點兒的還好說,距離遠一點兒的地方往回送這樣的軍報,會把送信的軍卒活活累死的。

那軍卒晃晃悠悠地強撐著進了養心殿,跪倒在地把軍報交給劉時敏,然後往上磕頭。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

“陛下,張大人還有幾位總兵都在等回信。”

“好。朕知道了。辛苦你了。”朱由校接過劉時敏與崔景榮核對過火漆的軍報,對劉時敏說:“賞他二十兩銀子,一套新軍襖一雙新軍靴,帶他下去好好休息。等明兒歇息過來了,朕還有話要問他。”

那軍卒聽說天子有賞,立即又磕了一個頭,跟著劉時敏下去了。

朱由校看了遼陽送過來的八百裡加急軍報,然後遞給兵部尚書崔景榮、英國公、定國公、泰寧侯等傳看了一圈,所有人都有一種處理了晉商、終於等來建奴反應的感覺。

明年的財政預算很重要,但是遼東的軍情更重要。養心殿裡的重臣們,開始議要不要往遼東增兵去解救瀋陽和奉集了。

朱由校不想在這個事情上浪費時間,他果斷地說:“今年春夏的時候,熊廷弼派人騷擾遼東,使得建奴不能好好耕種。夏、秋的時候,建奴對奉集和瀋陽分別用兵,也沒佔到什麼便宜。今冬沒了晉商給建奴送補給,建奴今年冬天的糧食肯定是不夠吃的。

所以,建奴這次可能會傾巢而出,而我們就是把三十萬禁軍都開去遼東,野戰也絕對不是建奴的對手。除了白搭上三十萬的軍卒,再度給建奴送去軍需和糧食,收不到沒有積極效果。”

崔景榮小心謹慎地問道:“陛下,那遼東就不派大軍去救援?”

“不派。”

朱由校的乾脆利落再一次重新整理了他在重臣心目中的形象。天啊,天子是不懼怕揹負丟失遼地的名聲啊。因為在座的任何人都明白天子說的不派大軍的理由,但是不派就意味著天子將要對失去遼東承擔責任和罵名。

葉向高在心裡讚道:“果然有擔當。但是這樣的惡名不應該由天子本人來承擔啊。”

可惜自己只是個普通的閣臣,想替天子承擔這樣大的決定還不夠資格。轉頭抻著脖子看方從哲,方從哲老神在在的不知道魂遊何方了。他沒法只好頻頻地給坐在對面崔景榮和英國公使眼色。

崔景榮和張惟賢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天子已經把話說絕了,讓做臣子的怎麼辦?沒看記錄起居注的史官都奮筆疾書記完了嘛。

只有黃克纘是知道天子心裡的打算。另外一個就是多少猜測出來一點兒天子心思的泰寧侯。天子是要等做出大批量的新式火炮才會對遼東用兵。

這倆貨咬緊牙關不肯出聲,可不想以後被天子歸到守不住秘密、再不予重用的行列裡。

於是養心殿就陷入前所未有的沉默中。

朱由校見大家都不吭聲,就把軍報放去到重要的那個檔案歸附裡。周嘉謨的眼皮亂跳,憋不住發話了。

“陛下,遼東這八百裡加急軍報,還是應當先處理了。”

朱由校點頭,“周卿說的對。劉時敏傳侍讀學士擬旨。”

公鼐站起來毛遂自薦,“陛下,微臣擬旨可行?”

當然行啦,文採斐然的國子監祭酒、禮部侍郎擬旨,比侍讀學士的水平還高呢。

朱由校示意劉時敏準備東西,自己對公鼐說:“公卿,朕在王安去遼東的時候,曾令王安帶旨意給遼東經略熊廷弼、巡撫周永春,言及今冬守住遼東就記大功。從巡安御史張銓的軍報看,熊廷弼也把朕的旨意轉達去遼陽城了。

鑑於大明軍卒和建奴野戰實力的差距,遼陽城若是貿然出兵去救瀋陽,那些救援的軍卒是給建奴送軍功、軍需的。空城以後的遼陽城,一旦被建奴佔據了,對瀋陽奉集百害無一利。

所以他們只要守住遼陽城,把過來尋覓過冬食物的建奴餓跑就夠了。

這中間甄別奸細、戒嚴等事就按照熊飛白的指令去做就好。”

公鼐點頭表示明白天子的意思了,略沉思後提筆把聖旨刷刷地寫好了。派誰去傳旨?從司禮監挑人,從都察院、禮部、兵部都可以。

葉向高站起來提議:“陛下,臣建議都察院派御史去傳旨。”

兵事有關的,禮部的官員去傳旨不合適。派司禮監的太監去傳旨,又擔心其到遼陽把自己抬的太高壞了事兒;兵部的四品郎中或者是五品的員外郎過去,很可能會出現官大一品壓死人、讓遼陽總兵侯世祿、童仲揆、還有支援遼東戰場的張良玉等,不得不讓出指揮權。唯有都察院派個普通的七品御史過去,有張銓這個巡安御史在,傳完聖旨不會出現影響遼陽局面的事情。

張問達立即想明白葉向高的意思,這才是首輔該想到的事兒、才是老成謀國,他立即表態贊成:“陛下,老臣認為葉閣老的提議很好。”

朱由校也明白倆人的意思。

“葉卿和張卿思慮周全。就由都察院派御史去傳旨吧。英國公,你調一百禁軍騎兵護送御史去遼陽,早去早回。今天財政預算會議就先到這裡,明天的小朝會之後再繼續。你們若是誰從海商那裡分潤到了紅利的,可別忘了把銀子數、收到的禮物清單,在明天的小朝會之前給朕一份。”

別的臣子都依著天子的結束語、行禮之後離開了養心殿,唯獨方從哲留在了最後,沒有跟隨群臣離開。

眾人多是沒覺得意外,唯有葉向高回頭看了方從哲一眼,向他鼓勵性地點點頭。方從哲心裡泛起酸澀,果然自己不如葉向高良多。

朱由校看方從哲留下來,示意他跟自己往乾清宮書房去。方從哲萬分感激地跟上天子的腳步,這樣可以避開史官在起居注上的記錄了。

“陛下,老臣罪該萬死。”進了乾清宮的內書房,方從哲立即跪下來請罪。

“唉,方卿,你起來吧。朕知道你是為了兒孫。可是兒孫不爭氣,留銀子有何用?養出來的紈絝之氣,最後還免不了落個衣食無著。兒孫要是爭氣,你也用不著給他們留銀子的。”

方從哲慚愧。自己養的兒子那就是紈絝子弟,提不起來的。好容易有個蔭官,他也能弄沒了。說起來與先帝是一個型別的,也是不惑之年了,卻整日在女色上使勁。

可再是提不起來的紈絝,做父母的也捨不得眼看著他在自己離世後餓死,是不是?總要千方百計地算著、準備著,力圖能給兒孫留足衣食所用。

“方卿,因為海商那邊還是有賬可查的,所以你該交給戶部多少就是多少的。你早點把事情辦妥當,也免得遭彈劾。”

方從哲赧然低頭:“老臣謝陛下開恩。”

朱由校點頭,“不管你是什麼原因,這是最後一次。朕不想你身敗名裂,你也要爭氣一點兒。”

方從哲被說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抱拳躬身到地。

“陛下,老臣還是致仕回鄉吧。”

“方卿,你回鄉又能做什麼?朕是念著你這六七年做首輔的不容易,繼續留你在內閣平衡閣臣。明年加薪以後,你每年的所得也不少。兒子就那樣了,你約束好他別出家門惹事兒,好好教育孫子吧。可是有一條,你給朕記好:除了俸祿以外,你不能再收任何了。明白嗎?”

方從哲感覺眼前人不是少年天子了,彷彿是長輩在教導自己怎麼做人父親、做人祖父。他明白天子是為朝堂平穩著想、也是為自己著想,羞愧之下吶吶道:“老臣再不會了。”

朱由校看著方從哲佝僂的背影,唉,兒子沒養好的報應啊。

想到他這幾年一直艱難地維繫著朝廷能夠正常運作,對這可憐之人就生不起怪罪之心。他是沒能力做閣臣、做首輔,但又不是自己想做首輔的啊。他不過是黨爭的時候,被推出來平衡各黨派勢力的犧牲品。

雖然他上臺以後也一直居中秉公,端平行事,但他懦弱性格導致他遇事缺少果斷,過分地希望各方都能夠君子行事、主動退讓一步……

關鍵是他與亓詩教——齊黨實際黨魁的密切關聯,先是被眾臣質疑他的立場,後又因為在薩爾滸戰敗後力保敦促楊鎬進軍的兵科給事中趙興邦,最後身不由己地捲入了黨爭之中。不得不依靠齊黨等來平衡朝堂的黨爭,可謂一步錯步步錯了。

想到葉向高的能力,朱由校很擔心他大權在握後架空自己、成為自己行事的障礙。只好捏著鼻子留著方從哲當個掛名的首輔、對抗已經巴到隱性首輔邊沿的葉向高。

唉,難難難!沒個十年八年的,沒可能成為真正的大明天子。

英國公、定國公、泰寧侯一起出了養心殿,臉上的笑容簡直快遮不住了。他們這些勳貴既往沒少花心思,想摻股份進海商撈點銀子。沒想到有文官做後盾的那些海商,清高到從來都不鳥他們。他們也想過對海商使些手段,但往往還沒有成事兒呢,就被文官集團揪住小辮子,彈劾得暈頭轉向滿頭包,不得不收回對海商的覬覦。

如今有天子要收回文官從海商那裡分潤的處理,哈哈哈,這些年你們得多少就要退出多少來!

等你們退不出來才有笑話看呢。

回到五軍都督府,定國公左手比量一個“七”,右手比量一個“八”。英國公和泰寧侯頓時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回以同樣的手勢。等明天再議的時候,一致堅持要把海商這些年的八成利潤都收到太倉,那麼起碼能做到七成入太倉。

真真到了君子疾邪,小人報怨的時候了。

三人達成一致意見,英國公就親自去軍營把要護送御史去遼東的百騎挑好,然後回府就把女兒叫到書房裡,父女倆嘀嘀咕咕地說著養心殿的事情。

“閨女啊,我看天子是個有大志向的明君。”

張嫣點頭,“他也真捨得把二帝就那麼在皇極殿裡擱著。父親,你說要是真有神靈的話,神宗會不會被先帝膈應的活過來啊。”

英國公笑著嗔女兒,“不許這樣說話。天子說得他的父祖,咱們做臣子的什麼時候都不能有半點兒的不敬,不然以後議起來就是大罪過。”

“我就是在家先說幾句罷了。”

英國公板臉,“在家說習慣了,以後闖禍了都不知道。”

張嫣見父親認真了,立即站起來認錯。

英國公嘆口氣,“閨女啊,小心行得萬年船,陰溝裡翻船的事情古往今來還少見了嗎?有情義的時候,啃過的桃子給君王吃,可以說成是心裡有君王,遇到好吃的就想著君王。一旦情義耗盡了、不喜歡了,那就是現成的不敬君王的罪名。你明白嗎?”

“女兒明白,再不會胡亂說話了。”

英國公見女兒憋嘴也沒了興致,擺擺手讓女兒回去後院。看著女兒年輕窈窕、充滿活力的背影,他猜不到未來等待女兒的會是什麼樣的宮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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