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扈三娘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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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雄藉著酒勁去後山找扈三娘。扈三娘住的小院, 就是當初關押她的地方。吳用成提議扈三娘換個院子住,被她以已經住習慣為藉口婉拒了。

那屋子孤零零地在後山的半山腰, 屋子的後窗就是懸崖峭壁,前面不遠處就上下山的蜿蜒山道, 隔了山道是茂密的樹林。

屋子的左右也沒有多少空地,這個小院子還是扈三娘不肯換地方,吳用打發軍卒才壘起來的。院牆也不高, 將將能夠遮擋在山道上往來行人的視線。

山道崎嶇, 忽高忽低,楊雄和石秀和深一腳淺一腳, 趔趔趄趄的。夜風輕柔, 月光皎潔,酒後的楊雄走的急了些,好懸絆倒,石秀攙了他一把。楊雄站穩當了,就開始胡言亂語, 咒罵起來。

“這臭婆娘選了這樣的住處, 看來就是要躲人耳目, 好行不軌。”

石秀附和楊雄, 倆人一路罵罵咧咧、跌跌撞撞,還沒到扈三娘的小院子, 先遇到被秦明趕遠的、散在外圍的花榮和秦明的隨從。

這幾個軍卒,見了楊雄和石秀趕緊上前給二位頭領請安。

楊雄不理,拖著石秀的手往前闖, 目標就是前面的小院。花榮和秦明的隨從看著二人行事不像是好來頭,趕緊飛跑幾步想向自己主子報訊。這行為落在楊雄和石秀的眼裡,就和潘巧雲身邊的丫鬟是一個樣子了。

二人趕上去,對著花榮和秦明的隨從拳打腳踢。軍卒們不敢還手與頭領對打、且也打不過,於是邊向小院跑邊發出慘叫,驚動了正在說話的扈三娘、秦明和花榮。

三人出了院子就見到在山道上、對軍卒發狠的楊雄和石秀。花榮衝在頭裡,嘴上吆喝二人停手,施展拳腳去攔施暴的楊雄。石秀被秦明截住,三倆下就被秦明制住噤聲不語。可楊雄看到在花榮後面跟著出現的扈三娘,失控地甩開花榮,高舉著拳頭、衝向扈三娘,大罵□□。

秦明和花榮都被楊雄的叫罵弄懵了,二人都以為楊雄和石秀有了酒,逛蕩到後山遇到軍卒,打罵軍卒撒酒瘋而已。那石秀趁著秦明恍惚松了三分力氣,掙脫了秦明,奔去楊雄的身邊給他助陣叫罵。

活了幾輩子,扈三娘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潑婦罵街般醉鬼。她氣得臉白手抖,抬腳颳起的一團泥土,奔著楊雄的面門卷過去。

楊雄“啊”地叫了一聲側臉迴避。別說這一下子出乎半醉的楊雄的意料,就是他沒醉也躲不開的。楊雄嘴巴呸呸怪叫著往外吐泥沙,雙手開始在臉上撲騰。那些泥沙的速度快,不僅進了他的嘴巴,還迷了他的眼。

石秀不等扈三娘再踢的泥沙到他面門,雙手先捂住了臉。沙土擊在石秀的手背,痛得石秀哇哇怪叫。就在石秀的怪叫聲裡,時遷和戴宗在前,提槍的林沖在後,飛奔過來。那時遷邊跑邊喊,“兀那□□,莫要傷了我兩個哥哥。”

扈三娘踢起一塊草根,連泥帶土飛往時遷的嘴巴。那時遷輕功好、人也靈活,看著一團東西過來,一側身躲了過去。這團裹著泥土的草根,被跟在他後面的林沖用槍撥開了。

原來戴宗與林沖正在聚義廳邊上的左寨子裡閒坐喝茶。突兀闖進來的時遷,見了林沖就喊快去救命。林沖抓了長/槍跟了時遷出來。戴宗腳力好,跟在後面追過來,沒幾步就趕到了林沖的前面。時遷拉著戴宗飛奔,林沖也來不及問時遷發生了什麼。

仨人到了後山,看到的就是楊雄和石秀的狼狽模樣了。

時遷躲過扈三娘的一擊,他不敢在嘴巴上再招惹扈三娘,轉對秦明和花榮抱拳說道:“二位也是英雄好漢的,怎麼就自甘……”

花榮真是氣盛的年紀,他上前揪住時遷胸前的衣襟,把他提溜起來。

“時遷,你是個什麼東西!敢來說哥哥我。”

也怪不得花榮不把時遷放在眼裡。時遷那是屬盜門的“賊”,真真正正專門做賊的人。戴宗一看花榮那氣勢不好,趕緊上去掰著花榮的手,讓他把時遷放下來。

“花榮,好好的都是兄弟,這是怎麼了?你快些撒手,有話好好說。”

那邊的石秀,捱過泥沙擊在手背上的痛楚後,“嗷”的一聲跳起來。他號稱“拼命三郎”,不是浪得虛名的。他在扈三娘這裡為了一句話就吃了虧,可是他從來沒遇過的事情。他哪裡肯忍,只待面上的泥沙撲落了,就攥著砵子大的拳頭,向著扈三娘撲過來,想好好教訓扈三娘一頓。

扈三娘不等石秀的拳頭落下,快如閃電抬起一腿,恰恰好地踹到石秀的肚腹,把人踹了回去。正好林沖趕到,他一手提槍一手扯住了石秀的腰帶,原地轉了兩圈,卸掉扈三娘的力道,才要放下石秀,就見石秀一口血噴出來,歪倒在林沖的懷裡。

林沖招呼站在一邊的軍卒過來抬石秀。可那幾個軍卒才被楊雄、石秀無辜毆打,哪裡會願意去照料石秀。都裝作沒聽見林沖的話,哎呦、哎呦地叫著喊疼,躲去秦明的身後了。

林沖無法,把昏迷的石秀放到一邊躺好,見楊雄一面呸呸地吐泥沙,一邊用手揉眼睛。他與楊雄、石秀等人也無交情,見無人再動手,就提著長/槍站去一邊。他鬧不明白是回事,擺出置身度外的態度來。

這時候晁蓋、吳用、宋江帶著裴宣帶著一大夥的隨從,從更遠處露出了身形。

戴宗把時遷從花榮的手裡解救下來,時遷撲到楊雄跟前去了。

“我的哥哥,你莫要揉眼睛。可是中了什麼暗算,這得趕緊用清水洗。”

楊雄與石秀、時遷是一起投奔梁山的,他還是能夠聽進時遷的話。放手下來對時遷說道:“好兄弟,我被泥沙迷了眼了。你幫我取水沖洗。”

最近的地方就是扈三娘的小院,時遷看扈三娘不辯喜怒立在一邊,再看看周圍的這許多人,叮囑楊雄一句,“哥哥且忍忍,兄弟立即取水來。”

三竄兩跳進去了扈三娘的院子,問那個粗使的婦人討了淨水,飛奔回來給楊雄沖洗眼睛。

晁蓋帶著一大夥人到了跟前,看著邊上躺倒的石秀,問扈三娘。

“三娘子,這是怎麼了?好好地怎麼就打起來了?”

扈三娘對晁蓋抱拳,“大頭領,我也不知這三人為何見我就破口大罵,而那石秀更是無緣無故的揮拳欲打。我一個姑娘家,怎麼好與男人拉扯,只好一腳把他踹開了。林教頭和戴官人都看到了。”

林沖在晁蓋看過來的時候,向他點頭證明扈三娘說的是實話。

那楊雄沖洗乾淨眼睛,用手抹了臉上的水漬,鬧了這一會兒了,他的酒氣也發散了許多。但還是嘴裡不乾不淨叫罵著,瞪著眼睛衝扈三娘發狠。

“你這沒廉恥的□□……”

扈三娘不等他罵完,拔地而起一腳就踹到他臉上,把楊雄踹了個跟頭。不等其他人有所動作,她立即飄回了原地站好,好像大家都是眼花了一下,上腳的不是她。

“三娘子,你怎麼能夠打人呢?”宋江在晁蓋的身側急急喝問。

“他嘴欠自討的。”扈三娘的聲音冷得像冰,“莫非二頭領認為我的名節,是他一個殺人兇手可以隨意汙衊的?”

楊雄捂著嘴,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裴宣上前一步說道:“三娘子,梁山禁令不準私下動手,違紀杖責。”

“裴大官人,小女子沒有動手。”

裴宣一噎,“你動腳踹了。”

“大官人,你才說的禁令不準私下動手,沒說不準動腳。且我這已經不是私下了,大頭領和你們都在,是公開的了。你也聽到了,是他挑釁在先。他空口白牙地汙我的名節,是要逼死我呢。你該主持公道,讓他拿出證據來。”

裴宣噎住,楊雄罵扈三娘那話他聽得清清楚楚的。要他說楊雄挨踹,可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冤,女人的名節哪裡是隨便拿來說嘴的。

時遷看勢頭不好,湊到宋江身邊,在裴宣的身後露出少半拉身子喊道:“你同花首領、秦首領一起,哪裡是楊雄哥哥汙衊你的名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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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勃然變色,指著躲起來的時遷道:“鼓上蚤,你若是好漢子,你就拿出真憑實據站出來說話。我做了什麼了?你這樣汙衊我名節?裴大官人,時遷如此辱我,我要與時遷生死比試。”

扈三娘從袖子裡抽出短劍,那柄只有一尺多長的短劍,在月光下吞吐著劍芒,時長時短,煞氣迫人。單這劍芒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更別說劍氣已經逼到了幾步外的時遷臉上。

時遷嚇得往後一縮脖子,幾乎用耳語地回了扈三娘一句。

“我不比。”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都集中在時遷身上了,目光裡反應出來的基本是一個意思:孬種。

時遷尷尬,“我不是扈三娘的一合的對手。”

“晁天王,”扈三娘深吸一口氣,“您看到了時遷,藉著梁山的規矩,如何信口開河了。梁山好好的規矩,最後成了包庇他的時遷等下三濫之流的保護傘。他們仨今晚無故汙我名節,還不肯承擔責任比試,你看怎麼辦?”

晁蓋回頭看時遷,時遷往後縮縮脖子,宋江低聲與晁蓋嘀咕。

“大頭領,他們仨都喝了酒的,說幾句又沒怎麼地了三娘子。你看石秀昏在那裡,楊雄也滿口血的。”

秦明拔出隨身的長劍,劍尖指著時遷,“鼓上蚤,你若是男人就站出來說話,莫躲到二頭領的身後。你今晚拿不出證據來,我霹靂火保管讓你見不到明天的日出。”

花榮踹一腳跟隨自己的軍卒,“去把我的長/槍取來。”他說著話,把隨身揹著的長弓拿在手中,從箭囊裡抽出三根羽箭,“鼓上蚤,我看誰願意給你擋箭。”

只有十餘步的距離,花榮弓開似滿月,對準了時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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