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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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用異能,那樣太便宜他們了,能動手拆的、用腳踩的,我一樣也沒放過,直到把五個人揍到半昏迷的狀態才停手。

他們一個個皮糙肉厚,費了我不少力氣,我扯下金牙大漢脖子上的圍巾擦掉手上的血,然後挨個搜出他們身上的現金。

武器在剛剛在打鬥的時候他們就掏出來了,現在掉一地,居然還有防狼噴霧和電擊棒。

“行走江湖,藝多不壓身啊。”我把他們掉的一地裝備撿起來,羽絨服、皮大衣、棉外套全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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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舊棉衣也能賣點錢,徐斯臨他們穿得棉襖破得不成樣子了,賣了錢給他們幾個換身新衣服。

收拾完東西,我走出倉庫,把門從外面鎖上,溜達著回了小吃店取我的腳踏車。

剛想騎車離開,老闆推門出來叫住我,將一袋花生遞到我面前,笑著說:“姑娘,新炒的、拿去吃吧。”

我有點莫明,愣了下才說:“這是……”

花生還帶著熱乎氣兒,聞起來挺香,但無功不受祿,從前這種東西只能算零食,現如今卻屬於‘貴重’物品,我可不敢隨意收下。

“今天,我態度有點問題,誤會你了,這是賠禮!”老闆爽快道。

“誤會?”我想了想,老闆和我之間能有什麼誤會,忽然想到今天中午我點餐的時候,他似乎不太高興。

“唉…小徐、小於他們,都是苦孩子,自打來了這兒,沒少受欺負,每次換來的新隊長,都從他們身上扣錢,他們幾個都是老實孩子,幹不出那些害人缺德的事,只有受氣的份兒,不知道要忍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唉~瞧我,不說這些糟心的事了,你是個好姑娘,別跟我一般見識,拿著吧。”

原來老闆是同情徐斯臨他們,以為今天又是他們請客,而我卻點了葷面和肉菜,老闆一定知道他們幾個根本負擔不起這頓飯,所以才說滷肉沒了,端來一盤便宜的燉骨頭。

不過骨頭上還帶著不少肉,可見老闆是真心疼他們幾個。

我收下花生,從兜裡摸出五個金幣塞進老闆手裡,這東西是安全港市鑄的,暫時的流通貨幣,像大拇指的指甲蓋那麼大。

中午金牙付賬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金幣,我從幾名大漢身上搜出來的金幣裝了滿滿一口袋。

老闆立刻推拒說:“這不成、這不成,東西是我的賠禮,不能要你的錢,那成什麼了!”

我把花生口袋掛到車把手上,笑著推開老闆的胳膊,說:“不是花生錢,是信息費,我想跟你打聽點事。”

老闆仍然不肯,擺手說:“打聽事兒就打聽事兒,用不著花這個錢。”

這老闆雖是生意人,但他不市儈、也不貪心,而且還保留著一份難得的同情心。

他或許沒能力站出來阻止大漢欺負徐斯臨他們,卻用他力所能及的方式,在盡力幫助他們。

我為此感動,自然想感謝一番,那幾個小子現在是我的手下,做‘大哥’的總要替他們回報一二。

但見老闆死活不肯收錢,我也不再勉強,反正來日方長,以後多照顧一下他的生意就是了。

“行吧,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想打聽下,鑲金牙的那人,有什麼背景沒有?”

老闆突然緊張起來,急問:“你把他得罪啦?”

我摸摸裝在口袋

裡的通訊器,心說把他們幾個活活凍死,算不算得罪?

我的遲疑似乎讓老闆產生了誤會,他向街道兩邊各掃了一眼,然後低聲道:“他的表姐夫是紀副市長的秘書。”

接著不等我解釋,便抓住我的胳膊,惋惜道:“你剛來就得走,可惜了那幾個孩子,好不容易碰上個好人。別管那麼多了,趁他們沒來找你麻煩,趕緊跑,我有輛皮卡,你開走!”

“等等老闆,你先冷靜。”我反手抓住老闆的胳膊,截住他的話,“安全港不是沒有故意傷害罪嘛,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我和老闆剛剛認識,他就要貢獻出自己的車讓我跑路,如果他不是土豪,那就是他認為事態非常重要。

即便在末世上過了好幾年,我的潛意識裡還是覺得法律最大,只要沒有法律的制衡,應該沒什麼大事。

畢竟能對我‘執行’死刑的人,可謂少之又少,靠武力能擺平的事還嚇不倒我。

“姑娘,你糊塗了,就是因為這沒有傷害罪,他們想幹嘛就幹嘛,明白嗎?他們在這勢力大著呢,要人有人、要槍有槍,頂上還有當官的撐腰,你呀,別耽誤功夫了,快跑吧!”

老闆急得不行,想把我拉下腳踏車,他看了眼在小店旁邊停著的那輛破舊的灰色皮卡。

這車怎麼看怎麼像是報廢車,車漆磕掉了三分之二,車門凹進去好幾處,前燈和倒車鏡是用透明膠帶粘上的。

開這種車的人,除非是有特殊愛好,否則就是經濟條件比較拮据。

我估計這是老闆唯一的一輛車,他卻要把車讓給我,憑的自然不是交情,而是一份善念。

“老闆,我真沒事兒,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沒地方逃,一個人出去也是死,還不如留下拼一拼。”

“你呀,你不知道他們的手段,這世道好人越來越少了,你趕緊走吧。”老闆急得額頭冒汗,聽他的口氣,以前貌似發生過類似的事。

不過金牙大漢他們平時肯定沒少欺男霸女,缺德事幹多了,總會有人反抗,也許老闆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反抗者的下場,才會火燒火燎似的替我著急。

“老闆,您就看著吧,我肯定沒事。”可能是我的語氣太過篤定,老闆放鬆力道,看了我兩秒。

“姑娘,你要是有靠山,現在趕緊去找他,萬一那些人找上門,你們也好早做準備。”

“行,謝謝老闆,放心吧,好人有好報的。”我拍拍老闆的胳膊,蹬著車子離開了小吃店。

既然金牙的靠山只是紀隊長秘書的表親,和謝欣沒什麼關係,我就徹底放心了,要混進安全港市上層的圈子,謝欣是我最不能得罪的人。

至於其他人,我相信圖木一定有辦法替我擺平,這也是他該付的代價。

我飛快地蹬著車子趕往C區,結果迎面正遇上往回騎的徐斯臨他們,我以為出事了,隔得老遠便喊:“出什麼事了?你們怎麼回來啦?”

那幾個見到我,卻明顯一頓,跟著緊倒騰雙腿,加快速度騎到我近前。

“隊長,你沒事吧?”徐斯臨回喊道。

“我沒事啊。”

聽我這麼說,他們幾個才放慢了蹬車的動作,我更加納悶了。

“你們回來就是為了看我?”我把猜測說出來,就見他們幾個一齊點頭。

“胡鬧,你們上哪找我去,擅離職守會被開除的喲~”我試圖開個玩笑,緩解一下他們的緊張情緒。

“開除就開除,我們不怕。”徐斯臨一本正經地說。

“對不起,我們…我們其實…”於良軒支支吾吾半天,沒有把話說全。

“行了,一邊巡邏一邊說,呶,老闆送咱的炒花生,抓幾把揣兜裡。”我摘下裝花生的袋子,遞到他們每個人面前。

他們看了我好幾眼,而且是那種想看仔細,又不敢的眼神,胡亂抓了幾把花生便塞進兜裡。

迎著風吃東西會嗆風,我帶著他們窩裡一間廢棄的小工廠,廠辦公室的房間小,雖然沒東西生火取暖,但好在能避風。

一邊吃著新炒的花生,一邊聽著他們講述過往的經歷,原來他們這種破釜沉舟式的‘救援’行動背後,居然隱藏著一段令人唏噓的往事。

徐斯臨和其他三個人從災難之初就在同一座倖存者營地,他們幾個有個大哥,對他們很是照顧。

不幸的是這位大哥在遷來安全港的途中病逝了,他們四個沒了主心骨,又是初來乍到,打開始就沒少受人欺負。

再說四個人的性子全都溫溫和和、老實巴交,簡直是羊入狼群,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

後來於良軒認識一個女孩兒,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用他們的話說,那就是個窮小子與大小姐的愛情悲劇。

女孩兒的哥哥在安保處工作,在女孩兒的央求下,他們被安排進安保隊,不過分配的區域是偏遠的地方。

幾個人並不介意這個崗位有沒有油水,是不是比別人更辛苦,對他們來說,能有份工作,已經是天大的運氣。

可工作有了,愛情卻沒了,女孩兒的哥哥根本不同意他們倆在一起,‘工作’就是變相的分手費。

苦命鴛鴦被生生拆散,於良軒消沉了好一段時間,但他沒辦法,是人家女孩子親口提出的分手,隨後就嫁了人,一個窮字,讓他將滿腔愛意都吞回肚子裡。

於良軒很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僅僅是窮的問題,他根本沒有能力在這樣的亂世中保護他愛的人,如果將來他們有了孩子,他同樣沒辦法護住他的孩子。

弱小,有時比貧窮更加令人痛苦。

於良軒屬於那種瘦瘦弱弱的男孩兒,骨架纖細長相偏嫩,人又餓得面黃肌瘦,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地方,他只能掙扎在金字塔的最底層。

知道他們是憑關係進了安保隊,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沒有實力做支撐,難免受到同事的排擠和欺負。

直到一個女人的出現,讓他們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半年前有個憑關係被安排進安保隊的女人,她很漂亮,待人也和善。

當時他們幾個剛見到這個女人,還不太相信她是他們的隊長。

C區的安保隊,就是一群混混和流氓,徐斯臨他們幾個無疑是這個區裡的奇葩。

而他們當時覺得這個女人,比他們還顯得格格不入,後來他們才知道,她是市中學的語文老師。

她從一名教師改行做了保安,也是因為得罪了人,這事細說起來,便是一則桃色新聞。

但我關注的重點,是她最後死得很慘,而且她是死在金牙大漢手裡,就是那個被他綁在車前面活活凍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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