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畫,昏huang的將整個夕暈門籠罩在了其中,西邊,快要西沉的夕陽,盪漾出了一圈特別漂亮的光暈,給那座山脈帶上了一個異常美麗的光冠,一群飛禽飛過,連成一線,轉瞬又變成一片,靈動婉約,在夕陽中顯得特別唯美。
夕暈門內,操場之上,少年門也開始往自己的住宿撤去,天色已晚,少有人逗留,然而一高樓之上,林夕卻站立於斯,絲毫沒有離開之意,目光鎖定著對面那古松林,黛眉微蹙,望眼欲穿。
這時一個男子走上前來,疑惑道,“師妹,你站在這裡幹嘛?都huang昏了,我們該去劍閣晚修了……”
此男子身材較為單薄,身高高過林夕約莫一個頭,一身白衣,相貌頗為俊朗,眉清目秀,皮膚白皙,晚風吹來,吹起了他的白衣,隨風飄揚,給人一種儒雅風流之感。
林夕望了一眼天邊,見夕陽已經落下大半,心裡頓生一陣感慨,再望了一眼古松林,不由失落的嘆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裡,沒有瞟那男子一眼,也沒有給他打任何招呼。
“雲旭,你害得我好慘,要是再讓我遇見你,我一定要讓你加倍償還……”
男子微微尷尬,轉瞬卻是目露兇光,他知道,林夕之所以不再理他,就是因為雲旭的緣故,從前日回門,林夕就沒有給過他一個好臉色。
夕陽慢慢沉降,餘暉淡淡,夕暈門前,一群扛著木材的少年走上了石階,進入了大門,門口兩名男子凌然站立。
“唐權師兄,雜物堂的師弟們都回來了,我們是不是該關大門了?”一男子對著名叫唐權的男子問道。
唐權搖了搖頭,道,“再等等吧……”
“等什麼?”男子不解。
唐權沒有回答,只是道,“夕陽沉落,就關門……”男子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時間流逝,夕陽的餘暉越來越暗淡了,天邊只有一條明亮的弧線還在證明著太陽還未離去,唐權的目光望向那裡,不由幽幽嘆了一口氣。
“不能回來了吧?”
轉身對著另一男子揮了揮手,示意關門,男子會意,兩人走進門內,一人扶住一大門緩緩關閉,然而就在大門要關上之際,門縫裡卻出現了一肩扛一大件物品的小小的身影。
小小身影的大口喘著粗氣,步履相當蹣跚,唐權看見頓時眼眸一亮,一抹欣喜的笑容浮現,立刻對著身邊男子道,“師弟,快開門……”
男子聽見,朝著門縫看了一眼,大驚,“是他?”唐權沒有回答,推開她,笑著將大門譁然開啟。
“謝謝……”
半晌後,雲旭爬上了臺階,對著兩名男子致謝,唐權微笑點頭,深深舒了一口大氣,而後道,“師弟,你把東西替小師弟接下,帶他去雜務堂……”
男子點了點頭,可是當他去接雲旭的*袋時,雲旭卻搖了搖頭,男子無奈,只能領著雲旭離去。
看著那堅毅的身影,唐權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搖頭一笑,將大門轟然關上,轉身,朝著一大殿急速趕去。
當靜坐的曾青山聽完唐權的報告後,頓時站立而起,大驚失色,他簡直無法想象,那少年真的做到了,他不信,也不願意相信,冷笑道,“40斤辣椒,我還不相信他還逆天了,走,我們去看看,要是少了一兩,我絕不會輕易饒過他!”
唐權只感覺脊背一陣發涼,這曾師兄,顯然是故意刁難雲旭啊,要是雲旭當真耍了什麼小聰明,那結果,可是非常不妙啊!
當曾青山,唐權二人趕到雜務堂時,雲旭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只是小臉卻是顯得極度蒼白,顯然,曾青山的一掌讓他傷勢頗重。
可他卻從座位上走了下來,恭敬道,“曾師兄,你來了……”
曾青山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再對他有何關注,更沒有向他為今日的事情表達什麼歉意,揮了揮手,讓唐權檢查並稱麻袋的重量,而他,則親自監督。那番摸樣,還真是不想給雲旭任何機會。
雲旭小心翼翼的站立一旁,蒼白的小臉上略微有著一絲緊張散發,他雖然是孩子,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緣由,曾青山是站在霍天一邊的,而此時,他顯然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半晌後,結果出來了,聽到唐權的答案,曾青山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他無法相信,這雲旭,當真做到了,而且還多扛了幾斤,沉默半晌,只能對著唐權道,“讓他去魯師叔那裡……”旋即,拂袖離開了。
看著那憤憤離去的身影,雲旭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唐權也是笑容掠起,道,“小師弟,我們走吧……”
夕暈門的雜務堂有兩個分支,其一由魯休正管理,所轄多為砍柴,洗衣,挑水,執勤等事務,其一由孫錢名管理,所轄多為購置貨物,做飯等事務。
曾青山剛才所說的魯師兄,正是魯修正,唐權的師傅。他也屬於記名弟子,只是輩分卻是相對較高,弟子們大多數尊稱為魯師叔。一些弟子調皮,則戲稱為,魯胖子,當然這只是他們在暗地裡才敢如此叫喊。
其為人口利心軟,表面上對弟子非常嚴苛,實際上卻總是為弟子打算,平時兇巴巴的,可一等到人門考核,便是給弟子們留下很多空暇,讓他們多做準備,爭取在入門考核之上脫穎而出,成為記名弟子。
由於他太過嚴厲,很多弟子便是受不了,他們不瞭解其為人,更是對他增加了幾分厭惡,背地裡惡言相加,抱怨不休。
唐權相對瞭解魯修正較多,所以路上便是對雲旭講了他很多的事情,雲旭聽後笑了,這些師兄們還真是調皮,竟然給自己師傅起綽號。
“夕暈門分為五堂,一是記名弟子所處的雜務堂,四是正門弟子所處的四大修煉堂,修煉堂分別由夕慰道人,夕霞道姑,夕清道人,夕虹道人管理,平時,記名弟子不準擅自入內……”
“在夕暈門,要懂得尊師重道,見到輩分高的要行禮,見到入門早的,要喊師兄,師姐,平時則要注意作息時間,白天不許打鬧,夜晚不許喧譁,門內門規必須記牢……”
……
見雲旭露出笑容,唐權也是心情更加明朗,對著雲旭繼續講解起了夕暈門的事情及門規,雲旭聽著,默默記在了心底,生怕漏過一處,讓別人抓到把柄,不清楚處就認真問唐權。
唐權一一告訴他,絲毫不嫌麻煩,一是出於同情,一是出於歉疚,昨晚,今早,他都為難了雲旭。
小路很長,然而在二人的言談之中,很快便是出現在了一相對較為破落的大殿之內,看著其上的一個身穿藍衣的肥胖壯年,唐權立刻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雲旭小聲叮囑了一句,“小師弟,那就是師傅了,師傅今天心情不好,你待會一定要乖巧一點兒……”
雲旭認真點了點頭,表現得相當聽話。唐權見狀,滿意一笑,親切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帶著他走了進去。
“你們都是幹什麼的?一天才一捆柴,還把腳踝給扭傷了……”
“還有你,楊松!你這個二師兄是怎麼當的?你還想不想做夕暈門弟子?”
此時魯修正正一臉兇厲,對著一群低著腦袋的少年大聲訓斥著,少年們戰戰兢兢不敢抬頭看其一眼。
見少年們那副膽怯樣子,魯修正更是平添了幾分憤怒,這些弟子怎麼就這副衰樣!瞪了他們一眼,大聲呵斥道,“都給我滾下去,明日沒有打到兩捆柴,不準吃飯!”
少年們渾身一顫,低著頭,相當委屈的轉身離去了。他們力氣很小,打一捆柴已經很用心了,而且那山林裡,道路非常難走,一不小心便是會跌跤,扭傷腳踝。一捆柴,這也怨不得他們啊!
雲旭站立在椅子旁,身體不由哆嗦了一下,這胖師傅好凶!
“唐權這是?”見少年們走後,魯修正這才回過了身,指著雲旭,輕聲問道。唐權為人相對較聽話,做事也很認真,所以對於魯修正對他倒是脾氣溫和的多。
“師傅,他是曾師兄分配給我們的小師弟。”唐權恭敬道。
“曾青山?”
魯修正冷笑了一聲,肥碩的面龐之上平添了幾分仇恨之色,似乎有什麼往事,半晌後,瞥了一眼雲旭,見其哆哆嗦嗦,不由怒氣再起,“又是一個不中用的東西!”
相當難受的揮了揮手,不耐煩道,“明日,讓他和你師弟一起下山打柴!”
“是”雲旭一顫,急忙點頭。
還這麼笨?這更加增加了魯修正的失望,厲聲道,“不是說你!”
“是”雲旭再次渾身一顫。
魯修正無語了,衝著唐權揮了揮手,道,“帶他下去,我不想再看見他!”
“是,師傅”
看了一眼怯弱的雲旭,唐權只能對他投去同情的目光,旋即帶著他,走出了大殿。
路上,雲旭的情緒很低落,唐權看在眼裡,只能安慰道,“小師弟,今天師傅心情不好,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過幾日,等師父心情好了,就不會那麼兇了,走,師兄帶你去你的住宿……”
雲旭點了點頭,只能這樣希望著。
唐權將他帶到一排木屋前,吩咐幾句後便是離開了。推門而進看著那住處,雲旭的小臉之上竟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這房間,打掃得相當乾淨,一切都井井有條,雖然很小,卻是一個人獨居的,視窗有一床,床頭是一小衣櫃,而在床和衣櫃之前,竟然還有一小圓桌和一木凳,桌上擺著一個陶瓷水壺,一陶瓷茶杯;相當實用的一套傢俱。
“終於有地方住了……”
雲旭欣喜一笑,爬上了床上,可是這時他的肚子卻咕咕直叫了起來,他這才想起,有一天都沒曾吃東西,翻下床,倒下一杯涼水,咕嚕咕嚕的灌了下去。
一杯茶水下肚,可是肚子依然相當難受,於是他又是倒了幾杯,借水充飢。
這樣一輪灌水下來,半晌後他竟然打了一個飽嗝。
摸著圓鼓鼓的肚皮,雲旭頗為滿意的笑了,雖然是記名弟子,他總算還是進入了夕暈門,從此以後,他便是一名真正的夕暈門弟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