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ACT. 40 魔術師與代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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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羅在和雙子兄弟一起趕往衛宮家宅邸的那條坂道上,遇到了安翰斯。他神情複雜地注視著已經被封鎖的一幢民宅,看上去好像是對之前因為入室殺人案件而封鎖的民宅很在意的樣子。

“喲,真是巧遇啊。”紗羅打招呼的時候,早就忘記自己在學校把安翰斯撇下這件事了。

“………”安翰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低聲道,“聖盃戰爭……一定要犧牲無辜的普通民眾嗎?不管是什麼形式的戰爭,受到傷害的,永遠都是無辜的民眾――”

深山町的這起入室殺人案件,犧牲者為住戶中的雙親和兩個孩子中年長的姐姐。年幼的妹妹雖然倖免於難,但是光是用想的都知道,恐怕那個孤兒今後的生活不會好過。

“就和你們聖堂教會熱衷於聖遺物的回收、和剿殺異端一樣,魔術師們執著的,也不過就是通往根源之渦的道路罷了。為此犧牲一切都是值得的――這可是價值觀的關鍵性不同。”紗羅隨口應答。

“即使那條路上什麼都沒有,也執著地走下去嗎……”安翰斯喃喃自語道。

看了看錶的紗羅示意由伊和法伊先回衛宮本家去待命,因為估計士郎已經和遠坂凜碰面,並帶著saber跑去冬木教會找言峰綺禮瞭解聖盃之戰的內容、規則去了。所以他們目前就算趕去衛宮本家也沒用,還有一點時間,陪這個笨蛋騎士在這裡多耗一陣子也沒關係。

至於庫夫林――他要是蠢到放大招幹不掉saber還繼續留在衛宮本家找揍,那就不在紗羅關心的範圍內了。到時候她絕對不承認那家夥就是自己的sernvet。原因?當然是因為――丟·人·!

怎麼說對付瓦勒契亞的主力都是安翰斯,要是他一天到晚精神狀況不佳心理壓力過大,到時候難不成讓她去和瓦勒契亞那個死變態對磕pk麼?

“……我問你,復仇是你的理想嗎?”無語地撫額吐出一口氣,紗羅悲哀地覺得自己有發展成“問題解決顧問”的潛質。

“復仇若是稱得上是‘理想’,那‘理想’就不會如同山泉般甘美誘人了。”安翰斯沒看她,只是苦笑著慢慢說道。

“那也是因為你太過認真的緣故――說白了那不就是執念麼。這跟魔術師執著於追求根源又有什麼不同?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迷茫什麼。即使那條路上什麼都沒有,盡頭等待的只是無盡的苦痛,你還不是一樣要走下去。”

“復仇可不是你打我一下,我要打回來這麼簡單。”明顯對上她,安翰斯的語氣都增添了好幾份無奈和鬱悶。紗羅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卻不喜歡復仇――

因為那對於她而言是沒有意義的事。如果說哭泣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即使被當成瘋子她也會不停地哭泣。問題是無論如何死去的人都無法復活,復仇這件事在她看來、就成了一個無意義的笑話。

“還能開玩笑就證明你還沒蠢透。”紗羅聳了聳肩,無視掉安翰斯唰地刺過來的視線,“這個世界上,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雖然都是事實,但是……卻不是‘真相’。每個人看到的真實都不一樣,然而真相卻只有一個。”

“殺人就是殺人,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去殺,事後又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去追憶,也改變不了事實本身的罪惡。”紗羅極其同情+鄙視地看著安翰斯,看的對方不由自主地一陣冷汗。“……你活了幾百年真是越活越倒退。”

“如果對手是普通的民眾,身為魔術師的你也能下得了手――那麼也就是說,你對於自己的敵人,果然是在憎恨對方嗎?”再次注視著眼前被封鎖的民宅一會兒後,安翰斯轉過身盯著她問。

紗羅已經開始磨牙了。明明問問題的這個非人類才是活的時間比較長的那一個,怎麼問出來的問題卻幼稚得讓人想痛揍他呢……

跳起來一把拽住某騎士的前襟(為什麼不是衣領――因為某女神的身高夠不著= =沒錯,跳起來也夠不著),紗羅很沒形象地露出森森白牙,以近距離壓迫來威脅對方,“別太天真了復誓騎士!我衛宮紗羅雖然有打不過的對手,卻沒有擊不倒的敵人――自從我學會了卑鄙開始!

沒有必要憎恨敵人,是因為感情和戰鬥是兩回事。可是,反過來說。不管對方是家人還是情人,只要是敵人,廝殺起來就毫無區隔。

是敵人的話,不打倒對方,我就會被打敗。所以,才必須殺了對方。對我而言,勝負沒有什麼感情存在,只是如此而已。對魔術師講人情味,你還是不是代行者?!聖堂教會什麼時候變成慈善機構了?”

尾音剛落,紗羅就唰地鬆開手,跳到一邊,像是要拍掉手上的灰似的啪啪拍了兩下手。瞥了他一眼後,嘆了一口既像無奈、又像放棄,且覺得很麻煩似的氣。

“我果然討厭騎士這種職業,相性不合到絕望的地步!”

相比紗羅一臉厭惡的神情,安翰斯反倒顯得有些平和過頭了。“………衛宮小姐。”

“幹嘛?”

“…………”似乎想說什麼卻張張嘴,又閉上了的安翰斯猶豫了一下,慢慢向她走了過去。

一臉黑線地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安翰斯,曾經被咬過的紗羅條件反射想抬腿踹人。“騎士先生,可以請您不要再靠近了嗎?您已經越過傳說中的三八線了。”

“……傳說中的三八線?= =那是什麼東西?”安翰斯一怔。

“就是女性對痴漢自動施放的a.t.field。”(作者:此乃大誤。好孩子千萬不要被這個寤醺燮耍。

(a.t.field:絕對領域、絕對防禦,不明白的人請去看《eva》。)

“…………-…………”安翰斯似乎完全聽不懂,只是唇角不斷抽搐著,本能地覺得她用的詞都不代表什麼好含義。不管是“痴漢”也好“a.t.field”也好。

在紗羅警惕地盯著自己看的時候,安翰斯卻彷彿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用手支住額頭,似乎有些煩悶地注視著地面發呆。

“……什、什麼?”紗羅不解地看著安翰斯,[吸血鬼都是這麼喜怒無常稀奇古怪的傢伙嗎?]

“……………………”更讓紗羅莫名其妙的是,他在吐出一口氣後,竟然抬起頭死死地凝視著自己,就好像能從她身上找到答案似的――那種奇怪莫名的眼神。

“怎、怎麼了?幹嘛突然盯著我的臉猛看?今天我洗臉沒洗乾淨嗎?”紗羅條件反射地搓了搓自己的臉,有些緊張地問――

其實她今天出門前根本就沒來得及洗臉,是到了學校之後才在洗手間撩了幾把涼水匆匆洗了一下。[難不成被看出來了嗎口胡?!]她在心裡悲催地想。

“……………………”凝視她的那股視線不知為何充滿了笑意,似乎因為看到紗羅少有慌亂的神情而顯得很越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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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到底怎麼了……不說話光盯著我看什麼看啊!]因為完全解讀不能,紗羅決定無視安翰斯的視線。

瞥了一眼安翰斯手臂上明顯被血染透的繃帶,紗羅再次燃起來想要痛揍某人的衝動――他就是這樣頂著血繃帶在外頭晃了一整天的?冬木市的市民沒被他嚇死真是謝天謝地!

[少女我真同情你,當然我更同情這個復誓騎士。比起紅a那個茶几,他就是個餐桌啊~遲鈍是大敵啊大敵~~]裡人格詠嘆調一般地感嘆道。

回到衛宮本家宅邸後,士郎果然不在。

紗羅光是盯著自己雖然被法伊接回去卻無法活動自如、還隱隱作痛的左臂,就夠悲催了。進家門後一眼看到被破壞得一團糟榻榻米、玻璃門什麼的,幾乎一個踉蹌。

之前從鏡子上看現場直播是沒什麼特別感受,現在站在現場的感觸就是――家裡的錢又要像水一樣流出去了。

確認由伊和法伊兄弟倆坐在客廳裡剝橘子山,而不是去做什麼奇怪的事後,紗羅翻出藥箱扔給安翰斯,示意他自己換繃帶。

“那點小傷放著不管也會好的。”看都沒看藥箱一眼,某騎士一副逃避現實的僵硬表情。紗羅差點忘記了這傢伙根本是個自理白痴……

“是這樣嗎?如果我是你的敵人,下次不期而遇時,我會專門朝你沒有痊癒的傷口上招呼。”泱泱地打了個呵欠,紗羅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說。“還有,那句話我已經聽到想吐了。”

“……= =|||……”

[說真的我討厭穿校服裙子,太不方便了。]跪坐在暖爐桌旁,紗羅盯著房梁,用完好的那隻手按住裙角悶悶地在心裡說。

[反正不方便的理由也只是比起跪坐更習慣盤腿坐,飛腳踢人會被看到內褲顏色、身手會變得不靈便之類的無聊理由吧。]

[……可以請你知道也不要說出來嗎。= =#]

[穿它的時候只是去上學而已、又不是讓你去打架,何況以你的身手,即使讓你穿著兔女郎玩偶裝、頂著胡蘿蔔玩具跳機械舞也沒問題吧。]

[no!!!!!問題不是這個――而是我為什麼要做穿著兔女郎玩偶裝、頂著胡蘿蔔玩具跳機械舞這種變態的事啊!!!!!!!=皿=]

………………………………………………………………………

某騎士處理完傷口後,紗羅正在收拾藥箱,安翰斯摸著換好繃帶的手臂開口了,“這些傷、……一直都不好的原因,你不問嗎?”

“………”收拾藥箱的手稍微停頓了一下,紗羅閉了閉眼睛,明顯有些不快,隨後斜眼看他,“身為暫時的合作伙伴,我不認為我個人應該對你抱有強烈到這種地步的好奇心。畢竟喜好打探別人的隱私,是體內雌性激素分泌過多的徵兆。不過,也同樣的、作為暫時的合作伙伴我有一個建議。”

“什麼?”安翰斯好奇地皺眉。

“以後如果還帶著傷隨便出現在我面前閒晃的話,我不介意讓它加重一點。在快死前我會停手的,反正也到不了死人的地步――您要知道,騎士先生……”紗羅的笑容充斥著一種寒意和邪氣,讓安翰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而且每次當她開始說敬語的時候,一定會發生可怕的事情。――這是這兩天安翰斯才猛然醒悟的一個道理。

“浪費我家本就不多的醫藥儲備資金,可是很大的罪過。沒錯,最多也就全身粉碎性骨折、四肢神經人為性連線錯位、攪碎的五臟六腑流進七竅的地步吧。”

“………………= =bbbbb”安翰斯下意識地側過頭,以掩飾自己不住抽動的唇角。她到底有多糾結於自己家的財政狀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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