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夢境-冰霜凍雪(巨蟹座)~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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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典娜禁止艾亞哥斯沒有命令就返回聖域,而艾亞哥斯返回自己的國家埃吉娜島國之後,某一天,雅典娜待在教皇廳批閱檔案批得終於不耐煩了——

畢竟在現在的聖域並無教皇這種狀況下,教皇的職務都是由古參的三名黃金聖鬥士:摩羯座佩恩哈特、處女座釋寂摩、水瓶座加尼梅德三人,共同暫代教皇的職權,並負責教皇的相關任務。

但當三人都將檔案批閱過後,還要由身為女神的雅典娜來過目。那種海量的“過目法”,即使是一目千行的人也要累死了,何況她並沒有那種特技,只能耐著性子一行一行慢慢看完。

因此現在雅典娜內心最盼望的一件事,無非就是等阿爾戈號遠航結束之後,將斯巴達的那對雙子星王子雙雙拐來聖域。就算一對不行一個也行,至少能有人幫她分擔掉那些無聊的文牘處理工作了!

將檔案推到一邊,雅典娜站起身準備去散步。而後,她突然想到,現在佩恩哈特和釋寂摩都有任務出去了,整個十二宮剩下的、且離自己最近的人——似乎除了有可能在雙魚宮花園裡鼓搗玫瑰的那希索斯之外,就只有一直窩在水瓶宮裡調製藥品、研製新藥的加尼梅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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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很乾脆地做出了決定。前往水瓶宮去騷擾——啊不對,是把加尼梅德從無聊乏味的枯燥工作之中解救出來!

水瓶宮。

雅典娜路過雙魚宮的時候,沒有遇到準雙魚座的那希索斯,因此她便在那裡就將小宇宙和氣息隱匿了起來。當她偷偷摸摸地挪進水瓶宮內的實驗室,準備嚇唬一下應該正在認真工作中的加尼梅德時,卻意外地發現……

在那忙碌的紅髮男子身邊,有一個正來來回回圍著他打轉的少女——雖然沒有穿聖衣,但卻穿著訓練服,並戴著女性聖鬥士及候補生們特有的沉默面具。

僅僅只是聽到她的聲音,雅典娜就能辨別出來,這位尚且只有11歲的小姑娘,正是準獅子座珀琉斯的學生,剛得到山貓座青銅聖衣沒多久的、山貓座的女性準聖鬥士涅莎姬娜。

雅典娜原先曾見過她數次。據說是因為姐姐米娜爾忒,成為了聖域山腳下、佈置著結界咒極之神殿的女祭司,所以想要保護時刻處在危險之中的姐姐、而以此為契機進入聖域,成為了女性聖鬥士候補生的一員。

原先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由於曾被珀琉斯所救,所以涅莎姬娜來到聖域後,總是喜歡跟著珀琉斯打轉。這一點令雅典娜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實際上珀琉斯其人,一直以來都是在男性當中比較吃得開。

明明看上去就是個熱愛和平熱愛生活的好青年,但女孩子們看到珀琉斯時,卻更加容易把他當做普通朋友和兄長,而並非是戀愛或結婚物件。

自然,年幼的涅莎姬娜也不是什麼異類,單純只是因為憧憬仰慕著身為強者的珀琉斯,更何況他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加上的性格十分內向,人靦腆又容易害羞,每次雅典娜見到她的時候,不是低垂著頭不好意思看雅典娜,就是躲在珀琉斯身後,抓著珀琉斯的披風、聲音微小且充滿好奇地向雅典娜問好。

於是雅典娜手一揮,就讓7歲即成為候補生的涅莎姬娜,成為了珀琉斯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甚至是最後一名學生。

因為總覺得涅莎姬娜還是個孩子,所以雅典娜也並沒有要求她見到自己時,一定要行禮什麼的,偶爾也會態度溫和地跟她說上幾句話,逗她玩、和她說笑,鬧她個大臉紅,並以此為樂。

儘管涅莎姬娜馬上就會因為羞怯過度,而嗚咽著逃走也罷——那種時候雅典娜還曾觀望著小丫頭倉皇逃走的背影感慨過,這麼純真透明的可愛(好玩)姑娘,在希臘絕對是珍稀物種!也不知道珀琉斯是怎麼培養的,他那麼開朗爽快的性子,這些年竟然愣是沒把自己學生的性格糾正過來。

有時候雅典娜都會想,其實當初應該把這個女孩交給那希索斯去培育。畢竟那希索斯的性格更加溫和,除了在面對摯友珀琉斯時比較沒耐性,對待其他人——尤其是女孩子,那希索斯的態度可說是相當的溫柔。

……好吧,她承認她腦子裡浮現出了奇怪的東西。比如〖光源氏計劃〗神馬的——那絕對不是惡趣味!只不過是小小的好奇心罷了!雅典娜在內心肯定著。

不過,今天雅典娜見到涅莎姬娜的時候,卻覺得有些古怪。因為她身上似乎散發著一股澹澹的、幾乎不易察覺的……

『屬於冥界的味道???』雅典娜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正常,沒有發燒,那麼自己是怎麼感覺到冥界的死氣的?難道是最近和堤丟斯相處太久,被他影響得看到誰都覺得對方散發死氣了麼??

而就在雅典娜糾結的當口,涅莎姬娜和加尼梅德對話,傳入了她耳中。

“那個、加尼梅德大人。有沒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有我能幫得上忙的事情就說吧。”小丫頭殷勤地在一聲不吭的加尼梅德身邊轉來轉去。

“這是我的工作。你將你該做的工作做完就即可。”加尼梅德忙於手頭的工作,毫無遲疑地就做出了回答——並且還是看都不看這邊就不假思索地回答。

雅典娜印象中的涅莎姬娜,說起話來總是帶著幾分小兔子似的驚惶失措,聲音像是纏繞在舌上、在口中打了個轉才軟軟地吐出,聽在人耳朵裡糯軟羞怯,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總之是個能讓人瞬間爆發母性/愛和蘿莉魂的可愛小姑娘。

而現在——

“請不要說這麼見外的話!就讓我幫一點忙吧!”女孩原本再熟悉不過、總是磕磕絆絆的羞怯糯軟聲音,此刻卻意外的清脆流暢。

“不是見外。這是我的工作,就像我不會去插手你的工作一樣。”

“但、但是,互相幫助——……”

“我不會干預你的工作。”

雖然雅典娜不知道這位準山貓座的青銅聖鬥士姑娘,是否在面對加尼梅德時有種很強的挫敗感,但就結果而言,越挫越勇的涅莎姬娜開始了搭訕(!?)作戰。

沒有話題!?那就強行找話題聊天!

“今、今天天氣真好!像這種天氣洗好的衣服幹得快,真是太好了。您覺得呢?”

“是的、沒錯。”加尼梅德用冷澹的聲音即答。

“…………”

“…………”

…………………………………………………………………………………………………………………………………………

以上,會話結束。

“加、加尼梅德大人的興趣愛好是什麼?”←沒話找話第二輪開始。

“閱讀以吸取知識,工作以達成使命。”

“…………”雅典娜突然有一種,眼前的姑娘在玩乙女遊戲,而且還在攻略無口面癱系角色的錯覺。

『她不會以為這樣持續不斷的對話,會增加所謂的“好感值”吧?』雅典娜囧囧有神地想,『而且總覺得她像是在收集人物情報……我錯覺了???』

『難道是珀琉斯對她做了什麼?連性格都被扭曲成了這樣!?最主要的一點,涅莎姬娜的性格是這種設定嗎?怎麼突然轉型成花痴了?精神分裂?雙重人格?還是腦袋裡的某個開關被開啟了?』雅典娜驚悚地想。

對於兩人之間對話無法順暢進行這點,雅典娜認為十分正常。要是能順利進行下去,恐怕她首先會懷疑加尼梅德中邪了。畢竟他一直都是個我行我素的人,這一點從過去開始到現在根本沒有改變。

整個聖域之中,就表面上來看,最不好接近的人,並不是被稱為〖玫瑰麗人〗的雙魚座準聖鬥士那希索斯,而是摩羯座的佩恩哈特和水瓶座的加尼梅德。

但事實上,沒有人會去接近佩恩哈特,大概也是因為他的態度和氣場。而加尼梅德……由於他的容貌和氣質,想要接近他的人,多數都是女性。

戴著面具以致於看不清容貌的小姑娘,雙手交握放在胸前,語氣充滿渴望地對加尼梅德說道,“涅莎啊~只在那次被您救的時候,見過您一次而已,因此都不是很瞭解您呢。所以、所以……想和您來說說話哦!畢竟今天是休息日呢~”

『……珀琉斯一個也就算了,怎麼加尼梅德也跑去給妹子做護花使者了?——不對槽點不在這裡,而是加尼梅德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我都不知道?』雅典娜在內心嘖嘖稱奇。

可惜加尼梅德完全不開竅,“你有這份心意令人感激,但如你所見我正在工作。”

“為……什麼明明是休息日,卻還要工作呢……”涅莎姬娜的聲音一瞬間顯得有些委屈和怨念,雙手的食指也對在了一起,都起嘴巴可憐兮兮地看著加尼梅德——雅典娜之所以能判定她都起了嘴巴,是因為她說話的聲音。

『真奇怪……有人會刻意去模彷自己,還模彷得這麼拙劣嗎?』雅典娜謹慎地觀察了一下涅莎姬娜,她的小宇宙沒有問題,只是像自己之前所察覺的一樣,身上浮現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死氣——難道真的是被什麼附體了?

“因為有工作要做。”加尼梅德三句話不離工作,這一點在工作之中是最明顯的特色。

“呃、這樣呀……”涅莎姬娜碰上這樣一個軟釘子,立刻有點打蔫,但她迅速地雙手相擊,馬上笑靨如花(←別人明明都看不見)地猜測道,“難道是女神大人不準您休息,故意為難您丟給您這麼多做不完的工作?”

加尼梅德的手停頓了一下,聲音略微有些冰冷,“住口(やめろ)。不要說這種引人誤解的話。雅典娜並未強迫我做任何事,那番話希望你今後切勿向任何人提起。”

“對不起……”涅莎姬娜看上去似乎被加尼梅德突然轉變的態度,嚇壞了一樣哽咽了起來。

“你明白就好。”加尼梅德的語氣軟化了一些。但那只是因為他對於道歉過後的人,沒有為難和苛責的意識。

“對、對不起……!”

加尼梅德無奈地嘆氣,“……沒必要多次道歉。”

然而,涅莎姬娜卻直接哭了起來,雙手在胸前像是為了體現她的糾結一樣扭來扭去,道歉的勢頭也更加勐烈。

“不……不是的。嗚嗚~我只是想稍微能派上點用場,讓您能早點完成工作去休息……結果還妨礙到加尼梅德大人了……真的很對不起!明明想幫上您的忙,結果還——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那個、請請……請不要討厭涅莎哦?真的、真的很抱歉……”

“…………”加尼梅德的臉部表情有些扭曲,他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抬起頭將放在一旁的數十卷羊皮紙遞了過去,“那麼就將這些全部記清並加以應用。”

“……誒?《多種初級草藥辨識》?這些是什麼?”涅莎姬娜一臉茫然地接過來,似乎對於自己剛才說的“要幫上忙”的話已經選擇性失憶。

加尼梅德耐心地解釋,“對於採集藥草有助益的書卷。在開始工作前務必好好閱讀。”

涅莎姬娜情緒十分激動興奮,抱著羊皮卷甜甜地(←所以說根本看不到)對著加尼梅德笑了起來,“是、是為了涅莎而特意準備的嘛!?謝謝您!加尼梅德大人!我會認真讀、努力學習的哦~!”

加尼梅德看上去似乎很頭痛,“你也看到了,不是特意準備的。原本就放在這裡而已……”

“嘻嘻嘻~~o(*////▽////*)q~好開心哦~~專門為了我而準備什麼的……”

“……(ˉ囗ˉ)……”有些後悔的加尼梅德,看上去似乎已經徹底放棄繼續解釋了。何況就算解釋,這姑娘也聽不進去吧。因為她已經進入自己的腦內妄想世界了……比起和她扯皮,還是工作更重要,因此加尼梅德立刻心無旁騖地回到了工作之中。

然而,涅莎姬娜卻把加尼梅德的解釋當做了掩飾,誠實當做了傲嬌,反而笑得更加甜美純潔了(←到底是怎樣分辨面具下表情的),就連原本天真的說話語氣都帶上了撒嬌和抱怨的意味。

“真~是~的~≥◇≤加尼梅德大人是個容易害羞的人呢~”

“…………”這回加尼梅德的額角明顯在抽動,他現在想立刻失聰有沒有!?

聽到兩個人這樣一番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雅典娜只剩下“…(・▽・。)…(・ˍ・)…Σ(°△°|||)︴…”這樣一個感想了。

沒錯,工作之餘的加尼梅德是個很沉悶的人,雖然在工作中也算不上話太多,不如說更少——畢竟因為他的“有問必答”和“絕不會多說其他內容”這兩個習慣,所以和他說話的人會很辛苦。雖然雅典娜有時候也會踢到鐵板,但她已經習慣了所以無所謂。

然而,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加尼梅德的確是很容易吸引女孩子傾慕的型別。

沉著穩重、正直聰明、知識淵博、冷靜溫柔,還懂得適當鼓勵。就算說著不會插手干預,卻依然會伸出援助之手……但實際上,加尼梅德不顧自己的危險去保護女人和孩子,幫助他們,是因為他一向認為保護協助弱小、年幼的人是理所當然的做法。

雅典娜想了半天,總覺得加尼梅德保護涅莎姬娜的行為(畢竟前面涅莎姬娜說加尼梅德救過她),並不是因為他喜歡這個人,只是因為他覺得這是該為之事。

因為……他一直都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從很久以前,還是個孩童時起,就開始壓抑自己的真心,造成了他現今表達方式的拐彎抹角,而給人一種他總是冷澹無口的面癱錯覺。

『但他根本就不是那種冰山面癱臉,只不過是個喜歡戴著假面具裝X的毒舌笨蛋。』雅典娜在內心腹誹。

最關鍵的一點——他那張臉。那張美麗絕倫、清麗精緻的臉龐,會令人在看到的瞬間,就被他奪去心神。儘管加尼梅德現在已經學會了如何去遮掩容貌上與生俱來的魔性。

初次相遇的時候,雅典娜就曾為他的容貌驚為天人。還曾發出“為何不是雙魚座反倒是水瓶座”的感慨。就連意志堅定的佩恩哈特,在初次見到加尼梅德時,內心都為那份如同在薄暮中、飛舞著降落下來的流動之水般的美貌所震動。

『也是……有這樣的人在身邊,小女生不怦然心動才奇怪。也難怪涅莎姬娜會惦記、暗戀上他了。』雅典娜覺得一點都不奇怪。

更何況,雅典娜每次去加尼梅德那裡時,單純只是趴在實驗臺邊,無所事事地看著他工作,並且和他閒聊打擾他工作,氣得加尼梅德總是剝落掉那層冷澹的假面具,開始起勁地拼命吐槽她,甚至有時也會很嫌棄地試圖攆走她。

雅典娜一直都以激怒加尼梅德,令他迴歸原本真實的“自我”為神生目標(←喂你的神生目標真的太低了啊!)——

而這個姑娘明顯攻略方式更加有優勢,從“幫忙工作”入手,進度儘管目前看上去不明顯,但顯然比感情上笨拙到死的雅典娜和加尼梅德都要高明多了。

早先剛來到聖域之時,加尼梅德就成為了那種投入到工作之中就出不來的人,雅典娜擔心這樣日以繼夜如同自虐一般工作的他,於是便時常來騷擾他打攪他,總是以“女神命令”為由,逼迫他不許無視自己。

最後,雖然讓加尼梅德的工作時間縮減了一些,卻讓他練就了即使在工作當中,也能夠隨意自如地和他人對話的本領(…),根本不會影響到工作的進行。儘管在工作之中被打擾,他依然會一如既往地生氣——但假如那人是雅典娜時,一開始態度卻會明顯好上很多。

只是……

他跟涅莎姬娜的相處模式,卻很微妙地和雅典娜的相處方式不同。加尼梅德雖然回答很簡短,卻對這位女性……沒有任何抗拒的意圖。

雅典娜默默地看著涅莎姬娜、看她鍥而不捨地糾纏著加尼梅德,不斷地丟擲話題,不斷地被簡潔回答,不斷地中斷話題——

加尼梅德面對雅典娜的態度,總是有些閃躲,有些慌亂,有些惱怒,有些煩躁,有些惡劣,有些抗拒……甚至會很強硬地讓她不要妨礙打擾自己工作。根本不會溫和、耐心地與她說話。

與回憶中在奧林匹斯聖山時,只會對她流露出如同夜色下綻放的白花一般,引人沉醉的溫柔微笑不同,現在的加尼梅德,臉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表情,簡直就像是戴著能面面具的能劇演員。

『真不甘心……明明、是我和你認識……相處的時間更久……』

雅典娜步伐很輕盈也很迅敏,走出去時就如同貓一般悄無聲息,讓加尼梅德連挽留的機會也沒有——不如說他還在猶豫是否要出聲,對方人影就已經消失了。

看著雅典娜消失的方向幾秒,加尼梅德收回視線繼續忙於工作,然而心卻慢慢地沉下。他剛才沒有注意到雅典娜進來,是因為她總是有這種壓制小宇宙,進來後故意嚇他、影響他工作的糟糕嗜好。

但是——為什麼她明明進來了,卻只靜靜地站在那裡觀望,隨後落寞地轉身離開,他一點也搞不明白。不如說不想去明白。

走出水瓶宮,深吸著外面清爽的空氣,雅典娜心裡有點空。

她不懂加尼梅德的心,但加尼梅德也不懂她的心。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時,雖然對話進行、要比剛才涅莎姬娜和加尼梅德在一起時,要順利許多,但也不過如此。她從來沒聽過加尼梅德的真心話,因而也不敢對他說出真心話。

兩人在一起時,對話能夠很順利地進行又怎樣。他們聊的內容,永遠都是聖域、聖鬥士、周圍的人,工作方面的事,再不然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但是,跟堤丟斯在一起就開心多了,他什麼話都會爽快乾脆地說出來,就像珀琉斯一樣——和那樣的人在一起,要舒服多了。

本以為只有自己是〖特別〗的……但就實際來看,她只不過也像山貓座的準聖鬥士涅莎姬娜一樣,陷入了愚蠢可笑的妄•想•之中罷了。即使認識時間再早又如何,根本沒有成為〖特別〗的理由。

看到加尼梅德和別的女性站在一起,她可以很坦率地承認自己覺得失望,卻不能夠接受完全不覺得難受,更沒有透不過氣的這種平靜感覺。

根本沒有胸悶、心痛或者喉嚨被哽住的感覺,明明是這樣……內心完全不在意,但過去與他在奧林匹斯聖山相處、以及帶他離開時的記憶,卻不允許她接受那種和諧相處的畫面。

明明沒有愛著的感情,卻不希望別的女性靠近他。那就好像……只是對美麗之物所存有的、醜惡的獨佔欲一樣——就跟她最鄙夷厭棄的宙斯一樣。

對於那樣的自己,她有一種焦躁和恐慌的不安惱怒,但更多的是悵然和無奈的自我厭惡。

因為雅典娜清楚地明白,那是由於小愛神厄洛斯的三枚鉛箭,還存有殘留效力的緣故。所以她無法去愛人,也根本愛不起來。

可既然加尼梅德沒有強硬地拒絕那個姑娘,那麼想必對於他和雅典娜之間的私人時間,也是不怎麼在意的。們心自問是否能做到公平和公正先不說,至少她懂的給對方留下餘地,留下空間,留下尊重。

『所以~就這樣吧。』雅典娜拍了拍自己的臉,故作大度地在內心對自己說。

因為不曾保留愛,所以不會心痛。但是儲存著愛的記憶,卻會感到疼痛。

那是……即使忘記了對他存有的感情,也依然被吸引的——無法處理和安置的〖時光〗及〖情緒〗。

雅典娜前腳剛走出水瓶宮,迎面就撞上了準獅子座的珀琉斯。

珀琉斯立即邀請雅典娜一起出去踏青,說是為了祝賀堤丟斯透過第一次試煉。

而且以此為理由、他已經邀請到了海洋女神忒緹絲、自己的兄長忒拉蒙和他的戀人尹拉娜,天琴座奧菲斯和他的妻子歐律狄克,以及準雙魚座那希索斯。

“距離堤丟斯第一次試煉結束,都已經快一個月了,現在才去祝賀不覺得有些晚嗎?”雅典娜很想這樣吐槽珀琉斯。但她稍微一想,也明白了珀琉斯為什麼要舉辦聚會的原因。

再過半個月,希臘最優秀的船匠阿耳戈斯所建造的阿爾戈號,其整備就要完全結束,他們這群人也將要在雅典娜的協助下,踏上遠航科爾喀斯奪取金羊毛的路途……

至少珀琉斯及忒拉蒙這對兄弟,要有一段時間見不到海洋女神忒緹絲與尹拉娜了。而且奧菲斯也要有一陣子見不到妻子歐律狄克。

“==等下,不是說為了祝賀堤丟斯透過第一次試煉嗎?那你不邀請主角反而提前跑來預定我們的行程做什麼?明明獅子宮就在巨蟹宮後面,你應該第一個去邀請他才對吧?”

珀琉斯哈哈笑了起來,“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去邀請他,當然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啦!”

“我看你這是打算給他驚嚇吧。”尤其是一起去邀請他的人當中,還有兩名女神……能把完全不搭邊的人邀請在一起舉辦聚會,估計也就只有珀琉斯能做得出來了。

“哈哈哈~不用擔心他的膽量,那家夥常年和死人還有靈魂啥的打交道,膽量要比常人好多了。”

“……我沒在擔心這個……”雅典娜一陣頭痛,真心覺得自己和珀琉斯說不通。

兩人一路閒聊著往獅子宮走去,珀琉斯說明了忒拉蒙他們先在正在獅子宮等待,等人齊了再去巨蟹宮找堤丟斯。

然後珀琉斯就說到最近,那希索斯的情況有點奇怪這件事。

雖然以往那希索斯就夠奇怪的了,但過去他都是沒事就窩在雙魚宮的玫瑰園裡,最近卻總是頻繁地出任務,數量超額到了讓珀琉斯覺得,這傢伙簡直就是在自我折磨的地步。

雖然那希索斯和珀琉斯兩個人,都很少和對方提起自己的事情,但卻會一直默默地關心著對方,就連一點細微的變化都看在眼裡。由於那希索斯的情感缺失症很嚴重,因而連他自身都沒察覺到的情緒,總是由珀琉斯率先查知——就這點來說,他倆不愧是心之好友。

“說到那希索斯——你不覺得涅莎姬娜的狀態很奇怪嗎?”雅典娜自然清楚,由於堤丟斯總喜歡沒事去打擾那希索斯,所以他的學生涅莎姬娜跟那希索斯也很熟。雅典娜經常會在路過雙魚宮的時候,看到這兩個人在玫瑰園裡打理玫瑰。

“最主要的一點,涅莎姬娜的性格是那種設定嗎?怎麼突然轉型成花痴了?珀琉斯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連性格都被扭曲成了那樣!?”

珀琉斯立刻用爽朗的笑容回答了雅典娜,“哈哈哈討厭啊——一下就懷疑到我身上,還真令人難過~”

隨後,珀琉斯卻陷入了沉默。雅典娜納悶地看向他,珀琉斯破天荒地移開視線,沒有像過去那樣與她視線相交,只是苦笑著緩緩說明了最近的狀況。

涅莎姬娜開始變得奇怪,就是從山貓座聖衣爭奪戰之後開始。

可是,爭奪戰時卻並不順利。為了回應珀琉斯的期望、也完成她自己的願望,涅莎姬娜明知道以自己的實力,現在並不適合參與聖衣爭奪,卻還是拼了命地努力。

而後,結果就是……雖然得到了山貓座聖衣,成為了山貓座的準聖鬥士,她卻在接過聖衣箱的時候,由於重傷不支而陷入昏迷……說著那番話的珀琉斯,神情不復以往的爽朗輕快,那張總是掛著開朗笑容的臉,充斥著悔恨懊惱的痛苦及難過。

“所以說,你就找加尼梅德去醫治她了?”

“嗯。但水瓶座卻說,依照那種傷勢,涅莎已經不可能再醒來,除非她憑藉自己的意志……水瓶座說他會盡力,但剩下的只能看涅莎自己。”

“然後她就真的憑藉自己的意志醒來了?”

“……不。”珀琉斯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我親眼……看著她斷氣的。”

“什——!?”

“沒錯。嚥氣了。就在我和那希索斯看護她的時候。”珀琉斯的聲音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

雅典娜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一瞬間有些失語。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他這樣脆弱的一面了。自從他決定離開埃吉娜島國,進入聖域成為聖鬥士,成為時所傳唱的英雄,並且憑藉驚人的號召力及凝聚力,在特薩利亞登基為王。

“我……第一次見到那希索斯那樣。”珀琉斯停下腳步,像是茫然一樣,看著不知道什麼方向。

“雖然很難過,可我和他都沒流淚。但是,明顯是因為不一樣的理由。那希索斯他……不接受涅莎死了的現實。”珀琉斯低聲說,“他抱著涅莎已經冷透了的身體,懇求我給他三天的時間,不要將她安葬,說是無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把涅莎救回來。”

“難不成那希索斯去了冥界?”雅典娜抿了抿唇,『去冥界救人不是天琴座的專利嗎?難道說這會兒就已經流行起死了人就去冥界威脅哈迪斯的慣例了?更何況在我提醒過後,奧菲斯很注意保護歐律狄克,現在歐律狄克還活得好好的……』

“不知道啊!那家夥死也不肯告訴我!”珀琉斯煩躁地一拳砸在山壁上,隨後嘆出一口氣,強作鎮定地說,“三天後,涅莎醒了。”

“…………”

雅典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初她和摩羯座的佩恩哈特,一起找到那希索斯的時候,就曾經很納悶的一件事。因為那希索斯並不如她所知的神話中,那樣自戀與自負。

*

希臘神話之中,美少年那希索斯(Narcissus)是希臘最俊美的男子。無數的少女對他一見傾心,可他卻自負地拒絕了所有的人。

眾神憤怒之餘,決定讓那希索斯去承受痛苦,對他施予詛咒:愛上別人,卻不能以被愛作為回報。

至於那個“愛上別人”到底是愛上了誰呢——希臘神話的官方解釋,是可笑莫名且萬年不變的:他愛上了他自己,然後赴水求歡溺水死亡。

眾神出於同情,將他死後化為水仙花。於是自此水仙成為了自戀的象徵。

*

那希索斯並沒有神話中所言那樣自戀自負,甚至不如說具有情感障礙症的他,根本就不明白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在他成為雙魚座準聖鬥士的這些年中,向他告白的女性有不少,其中還有想要挖角的愛神阿芙洛狄忒。但全部都被那希索斯嚴詞拒絕——

雖然被拒絕,但是阿芙洛狄忒也沒有對那希索斯施予什麼詛咒,只是悻悻地離開前留下一句話:早晚你會後悔沒有答應我的邀請。

“可是,她也像是徹底變了個人一樣……”珀琉斯低聲笑了起來,但那笑聲沒有了以往的爽快明亮,只剩下一種無奈和絕望,“什麼都不記得,不止自己的名字,還包括她的姐姐米娜爾忒,也不記得我們和聖域的事……一味地嚷著自己失憶了,讓我們講過去的事給她聽。”

那希索斯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能讓死者復生——可是性格卻變成那副模樣,簡直就像是中邪或者被附體了一樣……雅典娜百思不得其解。

“說來也真奇怪,她看到我就發抖,像是見了鬼一樣,尤其是我笑的時候——總都囔什麼紅心騎士艾斯啊黑洞卑猥野戰的,搞得我滿頭霧水。”珀琉斯的語氣明顯聽上去有些委屈,“看到那希索斯反而十分高興地貼上去……身體痊癒之後,她就再沒回來過,說是要和姐姐米娜爾忒住在一起,但米娜爾忒也成天找不到她人。”

“我剛才在水瓶宮見到她了。”完全搞不懂“紅心騎士艾斯啊黑洞卑猥野戰”是什麼(因為她沒玩過愛麗絲系列)的雅典娜說,“她看上去似乎很喜歡加尼梅德,一直纏著他說話,還說為了感激加尼梅德救她,要幫加尼梅德減輕工作負擔。”

珀琉斯的表情略有些陰沉,“前一陣子她對那希索斯表白了。”

“……咦?”雅典娜差點沒驚叫出聲。

“您沒聽錯,我也沒搞錯。雖然那希索斯沒拒絕她,但也沒接受。然後就開始瘋了一樣地接任務出任務,總是不在聖域。那丫頭來找過我一次——準確來說,是雖然害怕但還是來找我了。勇氣可嘉對不對?”珀琉斯笑了一下,但雅典娜卻頭一次覺得,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目的就是為了追問那希索斯的行蹤。”珀琉斯繼續往下說,“聖鬥士們的任務,不屬於那個級別的人,是不能隨意探聽的。她只是青銅級別的準聖鬥士,黃金聖鬥士的任務自然不能告訴她。而且我有預感,要是告訴她,那丫頭肯定不管不顧地跑去找那希索斯。要是她再出什麼狀況,我估計我先要精神衰弱了。”

珀琉斯再度嘆氣,“結果她就哭著跑了,說我算什麼老師,一點都不支援學生的愛情。‘起碼也向卡妙學學為學生而死的那種犧牲精神啊!’留下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從那之後這一個月,我都沒見過她的影子。”

“——你說、卡妙!?”雅典娜的舌頭差點沒打結。

她聽到了什麼?她似乎聽到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的名字吧!?涅莎姬娜難道真的被人附體了?而且是被一個看過《聖鬥士星失》的穿越女給——

雖說穿越不稀奇,畢竟雅典娜自己以及好友春之女神珀爾塞福涅,就是這個時代也能“穿越”的典型範例,但是居然肆無忌憚地亂說話,以顯示自己與眾不同,這就有點……無腦過度了。

哪怕是不喜歡陰謀詭計、善良天真的珀爾塞福涅,在這個時代都格外警惕擅長自保,絕口不提有關“過去”的事,更加低調地不願顯示任何與眾不同之處。畢竟與眾不同就會顯得鶴立雞群,鶴立雞群就會被沒有節操的男神盯上,而被盯上意味著什麼……在希臘神系中再明顯不過了。

就連當初得知珀爾塞福涅究竟是誰,雅典娜也是從蛛絲馬跡之中才發覺到的。而且要不是威逼利誘各種折騰,恐怕珀爾塞福涅也不會坦言自己就是她穿越前的那個學姐宋可薇。

珀琉斯皺眉,“對啊。我根本就不認識那什麼‘卡妙’,怎麼學?”

“……珀琉斯。雖然我接下來要說的這番話可能很不靠譜,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冷靜聽我說完我的推測。”

“不管您說什麼,我都會冷靜聽完的。相信我,我還沒那麼脆弱。”珀琉斯朝雅典娜笑了笑。

“真正的涅莎姬娜,很有可能已經死了。至少她體內的那個靈魂,絕不是涅莎姬娜本人。剛才我在水瓶宮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很奇怪了……我說� ��上來那種不協調感是什麼,但她也不是冥界的住民。很可能……她的身體是被別的靈魂侵佔了。”

珀琉斯默然地聽完,隨後深吸一口氣,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什麼嘛!不是本人——我說怎麼這麼奇怪!既然這樣的話,就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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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都說了是很不靠譜的推測——”

“不,我相信您說的話。”珀琉斯打斷了雅典娜遲疑的聲音,“就算失憶,性格也不可能變化那麼大。那希索斯到底做了什麼,才讓涅莎‘死而復生’,我會好好向他問清楚的。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解決,您不用擔心。”

說著,珀琉斯拍了拍雅典娜的後背,催促她繼續前往獅子宮。

雖然還有些想問的話,但既然珀琉斯都說了交給他解決,那麼也就沒有需要擔心的事了。畢竟他一向做事很穩妥,雖然沒忒拉蒙那麼穩重,但卻會顧及到方方面面。

到了獅子宮,和忒拉蒙他們會合後,一群人就跑去了巨蟹宮。

而聽完珀琉斯的邀請,堤丟斯故作沉吟地搖頭,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死皮賴臉地笑答,“有好酒嗎?有好酒的話我就去。”

“……我說啊,你哪裡有一點‘在陰間與陽世自由來往的死界看守者’的形象?”珀琉斯聳了聳肩,抱怨了一句,就將手指上懸掛著的一打酒瓶子炫了出來,“先不說有的沒的,要是沒這些老夥計,我哪敢邀請您啊~所以,賞個臉吧~?堤丟斯大爺~”

“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哥們。”

沒錯,堤丟斯是個嗜酒的傢伙。喜歡酒到了每天都會喝上那麼一瓶的地步。畢竟雖然沒痛覺,他的嗅覺和味覺還是正常的。只不過,他這嗜好也是在來到聖域後才養成的。

很久以後,雅典娜才發覺,父子遺傳真的是很要命的東西。堤丟斯和狄俄墨得斯這對父子都喜歡喝酒,而且其實很像。雅典娜說過狄俄墨得斯像他的父親堤丟斯,而且不少人也這麼覺得。

不過狄俄墨得斯是喜歡烈性酒,堤丟斯卻是喜歡那種甜絲絲的低度數甜酒。狄俄墨得斯喝醉了耍酒瘋,是見到女性就開始由衷地稱讚,而且措辭還特別詩意浪漫華麗,這讓他一直不乏女性/愛慕者追捧,雖然被看上很快、被甩也很快(…)。至於堤丟斯——他就沒有喝醉過。

看著眼前的耍寶二人組,雅典娜真想選擇性失明+失聰。回頭一看,那希索斯也明顯是跟她一樣的表情。

而說到堤丟斯和珀琉斯的情誼,其實也很好理解。原本在聖域內部,處死罪人與叛徒的職務,都是由摩羯座的佩恩哈特負責的。但是在新晉聖鬥士們逐漸能夠順手地接下、並完成工作之後,佩恩哈特就退到了幕後,成為了聖鬥士候補生的專職訓練者,而且還兼職管理聖域內的低階兵士們。

也因此,處死罪人與叛徒的工作,就落到了新晉的準獅子座珀琉斯,以及準巨蟹座堤丟斯的身上。

這些年來,經由雅典娜之手、以及元老級別的佩恩哈特和釋寂摩、聖域的外援協力者智者喀戎所培育的聖鬥士們,並不是一直都能夠順利地留在聖域,成為合格的戰士。

也有為慾望、貪念、私利所攫獲的聖鬥士,因為罪行而被剝奪了聖鬥士稱號,並被聖域放逐到赤道之下〖死亡皇后島〗的人們——那些人即是後來被稱為“暗黑聖鬥士”的一群無聊惡徒。

為了從濫用聖鬥士力量,並死都不願歸還聖衣、還四處為惡的傢伙們手上奪回本屬聖域的聖衣,給予懲處和抹殺,像珀琉斯及堤丟斯這樣完成的任務,都屬於“裡”和“暗”的聖鬥士,是絕對必需的。

給予罪人和叛逆者,同等公平的死亡——兩個被想要對聖域不利的人們、恐懼地暗地裡稱為“死刑執行人”的男人,會發展起這樣跟酒搭邊的深切友誼,也算不上什麼奇怪的事了。

然而……比起笑容爽朗的珀琉斯,眾人更加恐懼的是微笑明麗的堤丟斯。因為獅子座僅僅只是乾脆利落、毫不留情地奪走生命,巨蟹座卻能夠於指尖之上,操縱死者的靈魂。

珀琉斯的心中存有以殺止殺、以殺拯救的那份仁慈和寬容的信念,即使是面對著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的惡徒和罪人,他也能做到心平氣和地抹殺。

對於惡徒和罪人,處決之時既無憐憫同情、也無鄙夷厭惡,任何人看到他,哪怕他雙手染滿血腥,都能清楚地明白,這傢伙普通到了就只是一個熱愛生活、熱愛和平的好青年。跟那種身世苦逼、經歷苦逼、性格苦逼、人生苦逼的苦逼男完全不沾邊,根本就是個樂天開朗不把心事往心裡存的傢伙。

但是堤丟斯不同。他所懷抱著的個人感情/色彩太過嚴重。雖然不會虐殺敵手,但他的力量本身就是和死亡及恐懼最靠近的能力。更何況,被堤丟斯所處決的人,連屍體都不會留下——全部被他丟進了黃泉比良坂,更加不會留下靈魂——全部被他燒成了灰盡。

正是因為遵從了擅觀星軌、洞悉命數的六分儀座艾希瓦來亞(和方禮)的提示,雅典娜才能找到天生就為死氣所纏繞、也具有著以靈視角度來說,擁有著“陰陽眼”的巨蟹座聖衣適任者——堤丟斯從小時候開始就能看到死者,但是卻不會為此而煩惱。甚至於明白自己最大限度能如何去運用這份力量之後,也不曾有過一次輕視、玩弄死者靈魂的行為。

在將他帶回聖域交予處女座釋寂摩培育之後,從釋寂摩處得知這件事,雅典娜曾經覺得很不可思議。釋寂摩卻說,這是因為堤丟斯對生死已經看開,卻依然不願意傷害他人的緣故。正好適合做他處女座的學生。

可是,那樣極端地不願傷害善良的人們,保護著他們的同時,堤丟斯對於惡徒卻毫不留情、不會施捨任何慈悲心,甚至不會給他們贖罪的機會。

理由?自然是因為,堤丟斯認為沒必要給予人渣回頭的權利。對於釋寂摩的“回頭是岸”理論,堤丟斯向來都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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