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夢境-湮滅燈火(水瓶座)~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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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小鳥飛不過滄海,

是因為小鳥沒有飛過滄海的勇氣,

十年以後我才發現,

不是小鳥飛不過去,

而是滄海的那一頭,

早已沒有了等待。

――柏拉圖

◇◇◇◇◇◇◇◇◇◇◇◇◇◇◇◇◇◇◇◇◇◇◇◇◇◇◇◇◇◇◇◇◇◇◇◇◇

時光匆匆遊走。

創造神話、締結傳說的英雄們,經不過時間的考驗一代換一代。

當一個時期內出類拔萃的戰士們,幾乎大半被新人所替換,屬於珀琉斯、忒拉蒙等阿爾戈英雄的時代,也終於徹底宣告結束。

這數年間,黃金方面增加替換的有――天秤座風於。白羊座遊海。獅子座萊米安。準巨蟹座狄俄墨得斯。射手座亞齊里斯。

白銀方面增加替換的有――武仙座赫拉克勒斯。仙王座帕特洛克羅斯。白鯨座歐斯卡。烏鴉座瑪爾珀薩。天箭座菲羅克忒忒斯。麒麟座卡莉烏絲。網罟座小埃阿斯。

青銅方面增加替換的有――海蛇座赫杜絲。盾牌座大埃阿斯。幼獅座費彌忒斯。

同時,特洛伊之戰終於在海倫被擄這個導火索下,經過希臘諸國的多年備戰,以一觸即發的趨勢拉開了帷幕。

被派遣往特洛伊戰場的戰士們為:準巨蟹座狄俄墨提斯、獅子座萊米安、仙王座帕特洛克羅斯、天箭座菲羅克忒忒斯、網罟座小埃阿斯、盾牌座大埃阿斯。

但是,即使是如此強大的陣容,特洛伊之戰依然以拉鋸戰的形式持續了十年。

在十年特洛伊之戰期間,甚至爆發了第二次提坦之戰。

這是奧林匹斯山上宙斯這一代神o,與上一代的提坦諸神之間的第二次戰爭。聖鬥士們作為戰爭女神雅典娜的戰士,和狩獵與月之女神阿爾忒彌斯的天鬥士們,共同奔赴戰場。

在提坦之戰結束之後,當聖域好不容易迎來難得休養生息的喘息期,卻又有新的敵人和危機正在緩緩逼近……

由於近些年蘇美爾神系的動向十分怪異,因此雅典娜將一直在北歐方面執行監聽觀察、消息傳遞的英仙座珀爾修斯,從北歐調派往了蘇美爾地域。

摩羯座佩恩哈特則被調遣至了北歐,觀察打探已經穩定下來的情勢。

畢竟佩恩哈特還身兼聖域內部的許多運作工作,不能在情勢太複雜混亂、甚至有被絆住可能性的地方執行任務。也因此比起常年不在聖域的珀爾修斯,佩恩哈特反倒時常待在聖域。

只可惜,珀爾修斯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帶來有用的訊息了,或者不如說,他帶來的都是些對聖域本身沒啥用,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八卦的訊息。比如……

聽完珀爾修斯帶來的訊息,雅典娜的臉色像是吞了只蒼蠅一樣難看。就連女神殿偏殿巨大玻璃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都無法讓她的臉色染上半點晴朗的光彩。

“那個蘇美爾的牧神杜木茨(dumuzi),醜得連他老婆都不想看他一眼!?救命!那種長的像一盤肉餡子一樣的男神也別讓我看見!”

這種傳言搞得她更不想帶著聖鬥士們跑去兩河流域了好嗎。而且那邊不少地方都是沙漠,腦子有病才會想去那種地方開戰。不過她也沒有邀請別人來自家地盤上打的趣味。

珀爾修斯苦笑了一下,沒再往下說。

佩恩哈特默不作聲,但心裡可沒少吐槽她,那是什麼奇葩的形容詞?你獨創的嗎?

而且,他好歹也算是希臘神系的牧神……雖然已經玩忽職守很多年了。尤其這些年,他最多隻做過“溜女神”或者“放牧女神”這種活兒。

“嘖嘖,作為那種醜的不能見人的男神的老婆,估計蘇美爾的大女神伊南娜(inanna)也就只能是個職業惡霸了。”

伊南娜(inanna)――在蘇美爾神系中,基本是作為“天之女王”而在諸神之中有著強大的影響力和權力。通常被看作月神南納?蘇恩(nanna suen)之女,被蘇美爾人稱為“大女神”,是宇宙法典(me)的掌管者。(注:《天是紅河岸》中的伊絲塔爾和《吉爾伽美什》中的伊什塔都是指這位女神。)

伊南娜主要司掌戰爭、豐饒和愛情,同時也是金星和烏魯克城的守護神。可說是與希臘神系的戰爭女神帕拉斯?雅典娜、農業女神德墨忒爾、愛與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有著密切的關聯。

由於這位女神不喜歡自己的丈夫牧神杜木茨(dumuzi),為了反抗兄長――太陽神烏圖(utu)強迫她結成的這段婚姻,於是公然找了很多情人,並因此被眾神稱為“娼婦”。就連她的祭司也把神殿當作旅館和妓院,公然在街頭和男性調情乃至發生關係(路人一般都不以為意)。

據說,烏魯克城中每家每戶還未出閣的少女,都必須到伊南娜的神殿去,並把第一次賣掉,否則就有嫁不出去的危險;男性祭司還必須自宮才能到她的神殿任職。

――當然,這些都是珀爾修斯這些年帶回來的情報之一。

實在對雅典娜的碎碎念忍無可忍,佩恩哈特警告似的開了口,“說重點。”

沒理會對方的教育,雅典娜頗有些不耐煩地展開一張羊皮紙,指著上面完全可說是“史前拼後現代藝術”的圖案,“說起來,你們都才剛回來,所以可能不知道,咱們似乎有麻煩了――好吧,不如說是希臘諸城邦中所有靠近小亞細亞的地區,都爆發了麻煩的瘟疫,尤其羅德島和多裡斯群島最嚴重。你看,這就是咱們這次除了蘇美爾諸神之外的敵人。”

佩恩哈特看了那奇形怪狀的球狀體半響,才生硬地問,“異形?”

雅典娜噎了一下,“……是病菌啊,你這沒藝術細胞的傢伙。這圖案是從疫情地歸來的加尼梅德口述,卡斯託爾手繪的,就算不相信卡斯託爾的繪畫水平,好歹也該相信加尼梅德的嚴格程度吧。”

……好吧,其實她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跟佩恩哈特一個想法。覺得這玩意是異形。

卡斯託爾作為斯巴達王子,雖然文化水平確實比斯巴達普通民眾高了不止一個檔次,但是要求他能像後世的畫家們一樣,精確地畫出他人描述的畫面那是不現實的。逼著他這個教皇去作畫,他最多就只能是個“抽象派畫家”。

至於這次瘟疫爆發,其症狀、傳播速度和受害範圍等情報,加尼梅德正在和一同前去疫情地的狄墨法整理中。所以雅典娜和卡斯託爾還不知道詳細情況到底如何。

但是,唯一能確認的一點,就是這次的瘟疫,是由蘇美爾的霍亂之神涅伽爾(nergal)散播的。珀爾修斯就是為此才匆匆趕回的。蘇美爾神系中,霍亂之神涅伽爾同時也是戰神、遠射之神。他所象徵的火星,和希臘神系的戰神阿瑞斯、以及星圖之上的射手座有著密切的關聯。

將羊皮紙拍在桌上,雅典娜開始發牢騷。

“不過,我也真是服了那個蘇美爾的大女神了,虧她隔著兩河流域跟小亞細亞,還能想到要過來騷擾希臘邊境。她是有多腦殘啊?”

蘇美爾的戰神涅伽爾可不會沒事幹吃飽了撐的鬧著玩,於是才在希臘邊境散播瘟疫。

依據珀爾修斯所說,這都與伊南娜撇不清關係――在蘇美爾地域,誰不知道這位大女神裙下之臣多如過江之卿啊?就連蘇美爾三大主神之一的恩奇(enki)――那位掌管水、智慧和技藝的深淵之主,可都曾是她的情人之一!

哪怕伊南娜對恩奇是又騙又坑,還用色/誘和武力兼施的方法,搶走了他一百多件寶物,並殺了不少恩奇手下的戰士,讓這位深淵之主顏面盡失,他都沒記恨她。反而在伊南娜下冥界□□外加搶回初戀情人失敗被殺後,還毫不猶豫地出手救她。

“真是的……明明就是印度神系和埃及神系離他們蘇美爾神系比較近吧?她怎麼不去騷擾印度的雷電戰神因陀羅、跟埃及的戰爭女神塞克梅特?偏偏就找上我!?”

雅典娜還在為自己的倒黴哀悼,佩恩哈特已經完全無視她,轉向了看不到她的方向。擺明了是嫌棄她。

珀爾修斯沒忍住提醒道,“長姐,埃及那位女神已經成為神權的犧牲品,而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太陽神拉?阿託姆封印了。”而且埃及神權現在正蒸蒸日上,誰會沒事幹去觸黴頭?

“唔蓿銥剎換崽煺嫻僥侵值夭劍俗黽摶隆v劣諞蟯勇蕖毖諾淠瘸了劑艘幌攏婧蟪胺淼匭a耍耙聊夏炔皇遣桓疑龐《壬襝擔遣桓藝腥怯《壬襝當澈蟆14丫疚冉鷗姆鸞討釕窀焦爬系納襝裳臘傘!

她撇了撇嘴,“尤其東方還有個坐鎮洪荒大地數千年的洪荒戰神九天玄女。那可是個軟硬不吃的狠角色啊。這麼挑來挑去,伊南娜不就只剩下我這個軟柿子可捏了嗎?誰叫聖域打著的是‘愛與正義’這種在她看來無比‘軟弱無能’的旗幟呢?”

雖然與這次有可能爆發的戰役無關,但雅典娜可不是無聊才拎著洪荒大地的女戰神?九天玄女出來說事的。

西有崑崙,東有長白――

整個洪荒大地,東西兩頭都有那被稱為洪荒戰神的九天玄女的據點,甚至北方還連成了一條巨龍般的防禦陣線,別的神系根本就休想從陸地侵蝕蠶吞。如果不是當下洪荒大地正處於殷商末年、封神上榜的混亂時期,雅典娜就是有事都不敢往那兒跑。

要知道,之前為了招攬白羊座遊海,她去過東方好多次,每次費盡千辛萬苦打聽到的情報都……能把她嚇出一身冷汗。

什麼在成為軒轅黃帝的帝師之後,強行將自己的幼妹嫁入黃帝後宮,以求自己的血脈混入千古一帝後裔中啦;什麼為了能夠不去終身鎮守九天而捅死勸說自己去“服役”的情人,又逼迫幼妹代替自己鎮守九天啦;什麼不顧長妹與神將的悲戀,坐視對方雙雙神性盡失消散黃泉海,並奪取對方的神器法寶啦……之類的。

就是現在,據說是九天玄女後裔的殷商都快要滅亡了,那女神也能冷漠地看著崑崙仙道聯合諸神把殷商往死裡玩。

這麼強悍硬派外加冷酷無情的作風――雅典娜總覺得,要是那邊還有仙劍系列的劇情在走,估計等到瓊華派出來,保準還是被天火燒落一個下場。

“所以,我們現在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嘮嘮叨叨許久,終於進入正題的雅典娜,忽然發現總是扮演傾聽角色的珀爾修斯不見了。

然而下一秒,珀爾修斯就端著兩杯飲料從廚房出來了,“要果酒還是要果汁?這確實挺難選的。”

看了不為所動的佩恩哈特一眼,雅典娜嘴角抽搐了一下,“果汁謝謝。”

接過一杯葡萄汁,喝了一口後,雅典娜無奈地說,“所以說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們面臨的艱難選擇是、到底先是迎戰蘇美爾大女神,還是優先處理希臘境內爆發的瘟疫。我們面臨的抉擇可要比選擇果酒還是果汁要困難多了。”

“話是這麼說,您也已經考慮好了吧。不管是怎樣的決策,我都會服從命令。我相信大家也是如此。”珀爾修斯的表情依然是那麼溫和堅定。

雅典娜短促地笑了一聲,“別對你的同僚們抱有太大信心,說不定我的決定會讓他們徹底失去對我的信仰呢。”

隨後,她正色,“而且,現在也不是發動戰爭的好時機,我們要先查明瘟疫的情況,才能向宙斯――我們那位父神請戰啊。”

好不容易和教皇卡斯託爾,一起在鬥技場處理完排程人手的問題,卡斯託爾留下繼續處理一些後續事宜,雅典娜則被他給“別待在這妨礙我幹活”為由攆走了――當然,她也清楚這是卡斯託爾這個笨蛋僅會的關心方式。儘管卡斯託爾絕對不想被她稱作笨蛋。

雖然有心想儘快回到女神殿休息,但奈何精神依然很好,所以雅典娜在離開鬥技場返回的途中,遠遠盯著被晴朗日光籠罩其中的白羊宮發呆看了好一會。

最終,抱持著一顆八卦之心,她走進了白羊宮。

將自己裹在斗篷陰影下面,一聲不吭地修理著破損的聖衣的遊海,在聽過雅典娜的問題後,只擠出來一句話。

“……那是誰?”還滿是疑惑不解和莫名其妙。

“喂喂你到底還是不是洪荒大地出身的啊……連九天玄女都不知道?”

“不是只有我才是那邊出身的。而且我從來不出門,哪裡來的消息來源。您應該去找風於和狄墨法。”遊海擺明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而且有攆人的意圖。

比起工作狂屬性但好歹還會出來散散步的加尼梅德,因為身體情況而不能見光的遊海,完全就可說是個足不出戶的家裡蹲。哪怕是從嘉米爾搬來了聖域,也只不過是從“嘉米爾的家裡蹲”變成了“聖域的家裡蹲”罷了。

於是,沒從遊海嘴裡挖出任何能夠滿足自己八卦之魂的訊息,雅典娜悻悻地穿過之後空蕩蕩的幾宮,一路來到了天秤宮。

只不過,看著同樣空無一人的天秤宮,沒見到與遊海同為洪荒大陸出身的風於,雅典娜忍不住嘆了口氣。

看來又一個能聊八卦的人選被pass了,只好去教皇廳問問狄墨法了。

然而,等她進入教皇廳,卻沒看到應該在那裡代替卡斯託爾批檔案的狄墨法。

在那一大堆檔案後面的人,居然是天秤座風於――這麼說也不正確,準備來說,是閉著眼像是“昏迷”在檔案堆裡的風於。

看著難得滿身都是破綻的風於,她嘿嘿一笑,踮著腳尖躡手躡腳地朝他走了過去……

小心……!

咚――!

你……為何非要避過我,落在地上不可?

用不著你接也用不著你扶,我自己便是落在地上,也是我甘心情願,何須你憐惜?你那好心爛腸肚,對女子而言不過是刮骨刀穿腸毒罷了!

皺著眉的女子,明明樣貌上來說沒有任何鮮明的特色,卻透出了一股勃勃的生機。就連態度也是和平素裡接觸的人完全不同的厭惡和漠然。

世間女子,哪個是無你憐惜,便踏入執迷墳墓的痴傻信徒了?

彷彿他是蒼蠅般的揮手驅趕,這倒真真是他頭一次遭受這樣的待遇。

你這性子……到當真是刁鑽又稀奇。

但是,卻讓人覺得如此的真切。雖然態度惡劣卻感覺不出什麼太多的惡意,甚至擁有讓人想要想要去親近她的一種真實。

哼,多謝。

不鹹不淡的回應,和他曾經遇見的人的態度,完完全全的不同。

但是,更加的真實。

一二三、木頭人~木頭人――呆木頭!

完全沒有坐姿的坐在樹梢,向著他丟著一粒又一粒的花生。

如此,終是抓到你了。因而可否請師妹你下來呢?

你這也算抓到?充其量是找到吧。呆木頭!不解風情的呆木頭!

完全就是一副鬧彆扭的姿態,卻死鴨子嘴硬不願意承認。這樣彆扭的性情,若是不熟悉的人一定會誤解吧?

幸好,他不是……

是麼……讓你不安,抱歉。

本就該你道歉。不準還口!還口就插死你!不準反抗!反抗就抽死你!

惡行惡氣的反將一軍,即使是自己錯了也是一副“我沒錯,錯的是你”的要強模樣。這樣的她,怎麼能讓他放心的放手。

是是,都是師妹你對。誰讓你是我的魔星。

唯有,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縱容著,滿心歡喜的看著她在自己所能庇護的地方,如此張揚肆意的活躍著。

愛卿:今日炎帝烈山氏、九黎之長與鳳曦相攜來訪金陵紫殿;九黎之長平日與愛卿交好,鳳曦更是天人之姿。

望愛卿定要前來,親眼目睹,方能瞭解吾之熱望衷腸……

吾知愛卿軍務繁忙,一向不喜交際飲宴,但愛卿此時若能飛奔至吾身邊,替吾策想取悅芳心之法,吾將歡欣至甚。

……這什麼玩意?

這是君上的手諭。

……就算你兼任軍師,但軒轅找你給他出謀劃策――卻是為了追姑娘?風后,這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我在想,那個能讓君上如此喜愛的女子,究竟會有多特別,讓君上連手諭內容都寫得如此的……

神志不清、顛三倒四。

小心慎言!

有些話,只有他才能聽到,也僅僅只是聽過就算。

九五至尊的威嚴他不想去碰觸,也要小心保護著她不要觸及,即使明知現在的她已經不需要自己的這種保護,卻依舊不想給她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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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義兄……與蚩尤一戰結束後,我們便成婚,可好?

你這呆子……早該這麼做了!但我不覺得這能讓鳳曦氏死心。

我可不是為了讓她死心,而是為了讓你安心。那位公主所想如何,與我何幹?

哼,你就只長了一張嘴巴……只會哄騙我。

那師妹你就來以身試驗,我是否只長了一張嘴巴好了。

呆木頭!>///<你、你手往哪裡摸!!

原來我還長了手?真是不幸至極,為兄卻今日方才得知。

風后、你……混蛋!!

呵呵……不鬧你了。現下你可相信我的心意了?

……勉強相信好了。

勉強?果然我還是――

我信我信!我相信!!把手拿開!!!癢死了!!

哈哈~師妹你怕癢的毛病還真是一如既往,一點都沒變。

究竟發生了什麼,不想讓她知曉而徒增煩惱,他希望自己可以一力承擔,讓她繼續這樣肆意張揚的活下去。

天帝昊天和西王母瑤池,來到了風氏一族的陣法之外,要逼迫她去鎮守九天,否則……整個風氏一族性命堪憂。

然而――

不行,我不同意!九兒,你可知那瑤宮、有的只是千秋寂寞萬載孤寂,根本就是牢籠一個?

修成玉顏色,賣與帝王家。誰說我連這條命,都是他公孫軒轅的了?所謂恩寵眷愛,總也比不上江山前程,社稷安穩。長姐做他帝師那許多年,總是瞭解他脾性的?

我已經失去了魃姐姐……最後的親人,只剩下長姐與長兄了。

九瓏……叩謝長姐與長兄這許多年的關懷與照料。此生無以為報,唯有替長姐鎮守九天永生,才能還其恩一二。

請長姐――成全。

長姐……求你、成全!

一下、一下……白淨的額頭磕在堅硬的土地與石子上,擦破皮的傷口溢位了刺目的鮮血。

執意請求自家姐姐成全的女子,完全不明白姐姐的一片苦心。

他能旁觀,卻無法插手。

即使明知道她究竟有多痛苦,即使有多想去為她分擔這一切,但是現在的他,卻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明明……明明最不想她為難的人,最不想束縛住她的人。

就是他啊!

“!!!”

身體猛的震動了一下,風於陡然張開了眼睛。

方才的……是夢?!

“呃……”

很顯然沒想到風於會醒的這麼突然,雅典娜此刻抓著筆的手進退兩難。

“呼……”

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後,勉強從夢境中回過神來的風於,此刻終於清晰起來的視線中,出現的卻是某位被抓包當場的女神,略帶尷尬而左右閃躲的雙眼。

好近……風於身體不著痕跡的後仰了一點,移開視線後卻落到了某女神手上還來不及藏好的,沾著墨水的筆上。

“…………”x2

幾乎是在瞬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的風於,再次抬起了頭,對著目光閃爍的某位女神,緩緩勾起了唇角:“女神大人,聖域的紙張已經匱乏到讓您找不到可以隨意塗鴉地方的程度了麼?”

“啊哈哈……”

乾笑了兩聲之後,雅典娜眼睛一轉,突然鎮定自若了起來,一副“我就是無賴你能奈我何”的德行,把羽毛筆扔在桌子上,義正言辭地指責道,“誰讓你竟然在工作的時候睡覺。偷懶不好好工作給我吃白飯的傢伙,下場就是被畫烏龜。我這是讓你長點教訓!”

“不好意思啊女神大人。”

風於此刻的笑容完全沒變,“掌管整個聖域刑法的我,還真不記得有這麼一則條例。若這是您新近加進來的規則的話,那麼我會叮囑其他侍女或者侍從的。只不過這樣的話,看起來就要讓聖域中的其他人多學習如何去儘可能的畫小?烏?龜了。否則我們的教皇大人那張臉一定不夠畫啊。”

“沒事他那張大餅臉肯定夠――呃……好吧,卡斯託爾的臉還沒肥到大餅子的地步,不過至少還能往前胸後背之類的地方畫。實在不行大腿和腳也可以嘛。”

風於:“…………”

沉默了一下,風於最後搖了搖頭,臉上的那種被雅典娜評價為“皮笑肉不笑”的略帶著幽幽黑氣的笑容,終於收斂了起來,換上了另外一種淡淡的淺笑,“那麼……您是來和我討論教皇大人身上究竟有多少地方可以畫小烏龜的嗎?”

“誰會和你來探討那種問題,先讓我給你畫一隻再說――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別露出那種恐怖的表情行嗎?真應該讓其他人都看看你這副恐嚇笑臉。絕對夠你那一票的仰慕者眼珠被戳爆的。”

“他人的仰慕,和我有關係麼?”

對於雅典娜的這句話,風於卻是覺得有些好笑。

別人如何評價他,如何仰慕他,關於這些他從來都不會去在意,同時也不需要去在意。他留在希臘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眼前這位還帶著孩子氣的少女。

僅此而已。

“喂喂,那種渣男發言你適可而止點比較好。”雅典娜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受上至年長的婆婆下至年幼的阿妹之類的女性歡迎?還是說你以辜負他人期待為樂?不過算了,真要一個一個回應過來,就不是渣男而是渣誠了。”

“……雖然大部分詞彙意味不明,不過總感覺有種莫名的惡意,是我錯覺了嗎?”風於有些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而且,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別在意,你錯覺了。”雅典娜迅速地回答,而後拍拍手,“先不管別的,我來問問你有關你故鄉的事。”

“我……故鄉?”風於一怔,臉色微微有些不太自然,“洪荒大陸?為什麼你會想要問那邊的事情?”

“什麼為什麼,自然是想問就來問了,哪來那麼多為什麼。”雅典娜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需要為什麼嘛?”

“……請您說正題。”

“不是你問我為什麼的嗎?我可是打算立刻進入正題的。”雅典娜挺胸,振振有詞地回答。

“唉……已經離正題越來越遠了好嗎?”

雅典娜理都不理他,自顧自往下說,“洪荒大陸有傳說中的神仙妖道對吧?和其他神系,以及希臘神系一樣,那裡也有位戰爭女神――好吧,雖然是被稱為什麼洪荒戰神九天玄女的……你還在故鄉的時候,有沒有聽過和她相關的傳言?”

“九天玄女麼……”

微微遲疑了一下,風於看向了雅典娜,“也算是知道一點。不過我更好奇你想要知道哪些方面的事情。先說好,我也只是知道一部分傳說而已,至於是否是‘真相’什麼的,這點我就無法確認的了。”

雅典娜立刻像是打了雞血,開始掰著手指滔滔不絕,“比如什麼在成為軒轅黃帝的帝師之後,強行將自己的幼妹嫁入黃帝後宮,以求自己的血脈混入千古一帝後裔中啦;什麼為了能夠不去終身鎮守九天而捅死勸說自己去‘服役’的情人,又逼迫幼妹代替自己鎮守九天啦;什麼不顧長妹與神將的悲戀,坐視對方雙雙神性盡失消散黃泉海,並奪取對方的神器法寶啦……之類的。”

“這些傳言的可信度有多少?實際上呢?你聽說過沒?有出入麼?遊海那家夥根本就是個技術宅,就算同樣是洪荒大陸出身,也根本挖不出什麼好料……”她像是找到了以上事件發生中心的親身體驗者一樣,興致勃勃地盯著風於。

風於嘴角抽搐了一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因為,她的問題,居然……全?部?都?是?八?卦!

她純粹是想找個人打發時間消遣一下吧!?

“成為軒轅黃帝的帝師是不假,但是更多的卻是為了將會成為軒轅黃帝智囊的大將風后。”

皺著眉頭回憶著自己夢境中所見到的那些瑣碎的片段,風於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從那些破碎不堪的夢境殘片中,整理出一個可以讓人分辨清的脈絡。

“自己的幼妹嫁入黃帝後宮不假,但那是那位幼妹戀慕黃帝,然後對著身為姐姐的她百般哀求、執意嫁入才成功的。”

“不顧長妹與神將的悲戀……這點我不太清楚。”

慢慢整理著自己的思維,風於一條一條的說著,“為了能夠不去終身鎮守九天而捅死勸說自己去‘服役’的情人,又逼迫幼妹代替自己鎮守九天……”

說到這一條的時候,他的聲音卻哽住了。

“風於?你怎麼了??”

留意到風於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太對,雅典娜湊過來檢視他的狀況。

“我沒事……”

閉上了眼,好久之後才吐出了一口氣,風於甩了甩頭,總算勉強讓自己從夢境片段的情緒感染中掙扎了出來,“我想說的是,這一條純屬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雅典娜皺著眉看他,“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不管什麼傳言,都肯定有其依據,我不覺得有人會刻意想要抹黑誹謗她。而且據說這位女神在洪荒大陸很受推崇,即使聲名狼藉也有無數供奉香火。而且殷商王朝的王室,除了供奉女媧之外,就只供奉這位‘玄女娘娘’了。她似乎比大女神伊南娜還要強悍數百倍的樣子……”

“事實上……那位九天玄女,據我所知,應該是一位本質上和你很相似的女性。”

也不打算多解釋些什麼,風於將視線從雅典娜的身上移開,然後轉向了檔案堆,“不過我也能理解你為什麼會如此認為。事實上,當年的那位風后,就是出自我們的風氏一族,是我們一族那個時候的族長。對於這件事情的一切內情,在我們族內都有所記錄。只是……”

似乎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風於對著天上指了一下,“這是被那邊上面所不允許的記錄。風氏一族避世甚久千年不出,也是因此。”

“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詳細點。”雅典娜拉了拉凳子,離風於更近了一些,好奇地看著他。

雖然她也知道,那位炎黃時期赫赫有名的軍師兼將軍――風后――他所發明的“風后八陣圖”與指南車、以及所撰寫的兵法《握奇經》,還有名劍幄機劍,都成為了後世三國時期,名軍師諸葛亮名震天下的嫁衣……

幾次三番前往洪荒大陸,即使是這一世生長在希臘的雅典娜,也對那些傳說有所耳聞。

所謂幄機劍――幄者,帳也。大將所居,言其事不可妄示人。據說那劍中封藏有風后所創、供大將運籌帷幄,出謀劃策的陣法著作《握奇經》及《八陣圖》,故云“幄機”。但是卻在他死後不知所蹤。

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

杜甫這兩句詩,讓無數國人都精精樂道於蜀漢諸葛亮的八陣圖及運籌帷幄,而不清楚最早發明出“八陣圖”的人是炎黃時期的風后。

不過那跟她又沒關係,她可沒打算打抱不平。更何況,如果諸葛亮沒有付出努力,又怎麼可能取得相應的成果?只依靠風后留下的“遺物”,絕不可能將一個庸才捧成千古傳奇。

“風后?我只聽說過他是華夏祖先軒轅黃帝的軍師大將,沒想到居然跟那個九天玄女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風於苦笑了一下,“並非不可告人,而是世人皆知。只不過時間……”

時間能夠洗刷一切。

他沒說出口,但雅典娜知道他想說什麼。

“風后,和九天玄女……是師兄妹,同時也是情侶――嗯,就是傳言中,那位被她親手所殺的‘情人’。”

“這到底是……”雅典娜愣住了。

“大的事實,比如鎮守九天的是她的妹妹這點並沒有錯,但是變更的卻是細節。當年去鎮守九天的那位妹妹,事實上就是之前嫁與黃帝的那一位。而且是她自願前往,和真正的九天玄女沒有任何的關係。至於殺死了自己的情人這一點不假,卻不是因為他勸她去鎮守九天。事實正好相反,是因為有人用了風后乃至風氏全族的性命,去要挾她鎮守九天。”

風於的聲音中包含了一絲完全不屬於平常的他的嘲諷,甚至――有些怨毒。

半眯起的眼中,黑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逝,“天帝昊天和西王母瑤池……呵呵,多麼大的名頭。這兩位一起出面,以風氏一族和風后的性命為要挾,就是為了強迫那位去鎮守九天。若不是有那位的妹妹挺身而出,恐怕現今的洪荒大陸,也不會再有洪荒戰神九天玄女的相關傳說了吧?”

“喂、我說,你還好嗎?”雅典娜總覺得自己好像從風於身上看到什麼濃厚粘膩的……類似於怨氣和死靈的玩意。難道她當年搞錯了?這傢伙比起天秤座更適合去做巨蟹座!?

“啊?我很好啊……”似乎愣了一下,風於轉過頭看向了雅典娜,隨後就露出了她所熟悉的那種淡淡淺笑,“只不過是因為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感覺有點不太舒服而已。”

“雖然你說你們一族內部有記載,但一般機密都是由族長來繼承的吧?你……為什麼能夠翻看?即使能夠翻看,也知道得太詳細了……畢竟你弟弟風役才是族長繼承人不是嗎?”

雅典娜覺得有點鴨梨山大,她本來只是想找個瞭解洪荒大陸的人一起嘮嘮嗑,順便懷念一下曾經為人時的故鄉罷了。雖然那是幾千年之後的中國,而不是現在東邊的“洪荒大陸”。

“你應該知道,我曾經是被作為下一任族長來培養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風於自嘲的笑了笑,“而一直到役出生之後,我才轉而被作為輔佐人來培養。至於那些機密……老實說役從來就沒有瞞過我。而那所謂的記錄,我事實上早就翻爛了――事實上,還沒有某些小說故事好看呢。”

“呃……”雅典娜有點濉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詳細……我沒有說過麼?”

風於唇邊的微笑弧度略微加深,“我在遇到你之前,曾經在洪荒大陸上遊歷過。那個時候,我認識了一名叫做楊戩的朋友,他的師傅就是玉鼎真人――也就是九天玄女的親生哥哥。我曾經和楊戩一起上過崑崙山,雖然並沒有當面見過九天玄女,但是我對她的事情卻比一些普通人要知道得更詳 細啊……”

雅典娜頓時覺得有種被雷劈的趕腳。

楊戩?這名字隨便哪個中國人都耳熟能詳!《封神演義》裡崑崙山的天才道士,以及劈桃山救母――給侄子沉香劈華山救母做了好榜樣的……清源妙道真君、二郎神啊!

沒錯,也就是那個被無數花痴瑪麗蘇稱為“二哥哥”的夢中情人楊戩同學。

風於現在竟然告訴她說,他認識那個大眾情人!?

更重要的一點是,風於根本就沒說過,他曾經去過洪荒大陸上仙道們修行的崑崙山,還有認識楊戩這件事好不好!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遇到了你,我大概會跟著楊戩一起去修仙……吧?”風於悠悠的說了一句,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雅典娜奇怪地問,“沒事幹修仙做什麼?你想長生不老?”

雖然聖域也有長生不老藥,但那都是為了終身奉獻給聖域的聖鬥士而準備的。而且,說是長生不老藥,其實只不過是被稱為ambrosia的一種食物。奧林匹斯諸神把這東西當飯吃,凡人卻把它當寶貝。

再者,希臘的長生不老法,並不像洪荒大陸的仙道們,只要修仙便能長生不老。

自然,自古以來洪荒大陸的帝王將相中,求仙問道試圖長生之人,絕對不少。可卻沒有一個成功的,最後都另闢蹊徑,死在了那條可說是旁門左道、或者歪門邪道的路上。

“不是為了長生不老,而是為了遇見想要遇見的人。因為不知道究竟在何方,所以只能傻傻的等待。或許,我已經被她忘記了……”

對此,風於苦笑了一下。

雅典娜黑線滿頭地舉起手,“等等等等,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你不會想告訴我你是那什麼風后的轉世之類的……啊哈哈我一定是言情段子看多聽多了所以――”

“這個嘛……”

似乎意味深長的拖了一個長長的音後,風於對著雅典娜眨了眨眼,“誰知道呢?反正,我就是我。是屬於你的,天秤座黃金聖鬥士――風於。”

“救命!!難道我搶了別人的情人來做聖鬥士!?=口=”雅典娜驚慌失措地開始抱頭碎碎念,“完了完了……估計蘇美爾的戰爭女神之後,就該洪荒大陸的戰爭女神打過來了……尼瑪至少給我打上標籤啊不然誰知道那是你情人我擦……自己的情人就自己收好別到處放著亂跑好嗎!這什麼人真是不負責任!啊不對那個九天玄女也不是人而是女神來著……”

邊上的風於一頭的黑線――感情他方才的告白,這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完全脫線的女神,壓根就沒聽進去?!

“我不是風后!”

終於忍不住,抓住了某位還在糾結的女神,風於以完全不符合他一貫氣質的動作吼道,“你要給我打標籤隨便你,但是要是你敢給我動把我打包然後塞回洪荒大陸的主意,信不信我直接罷工不幹了!”

雅典娜哭喪著臉鬱悶地咕噥,“你要真罷工不幹了倒還好了……我就真的直接把你打包塞回去。這邊蘇美爾的戰爭女神還沒解決,又讓我知道洪荒大陸還埋著顆□□,我這是造什麼孽……”

嘮嗑還能嘮出是非來,這不是逼著她以後減少樂趣嗎?

頓了頓後,風於再度露出了那種帶著幽幽黑氣的微笑,“我在罷工之前,會先把我能拐走的人員全部打包帶走。到時候對著只剩一個空殼子的聖域就別哭哦!”

“就你?”雅典娜嘁了一聲,叉腰道,“好啊,那你試試看,特莉和佩恩他們,會不會自願跟著你走吧。”

鬆開了手,風於嘆了一口氣,“如果你真這麼想的話,那麼只要你一個命令,我可以立刻脫去這身天秤座的黃金聖衣然後離開。這樣的話,就不會給你帶來麻煩了吧?”

“幹嗎?硬的不成就來軟的?你以為我會吃你這套?”雅典娜睨了他一眼,“反正禍事已經戳下了,現在再把你塞回去,萬一人家覺得你不是完璧之身什麼的――你那是什麼表情!……嗯咳,總之,要打多少理由都會打,送人質什麼的我可不會做。”

“事實上,我覺得能不能打起來才是個問題。”

差點被某位女神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嘔到吐血,風於最後只能搖了搖頭,支著下巴看著眼前的雅典娜,“雖然會有同性相斥的可能,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和她的性格,應該蠻談得來的也說不定――而且,為了某人而發動戰爭什麼的……你覺得可能麼?畢竟我又不是海倫那種傾城美女,所以……不用那麼擔心吧?”

雅典娜差點沒忍住笑噴出來,視線上下打量風於半響,才似笑非笑地說,“嘖嘖……真沒發現,原來你小樣平時裝那麼正經,還挺自戀的?居然拿自己跟海倫比?”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搖了搖手指,風於雙手交叉抱在了腦後,向後靠在椅子上,“事實上你也很清楚吧?你根本就不會為了‘我’而發動戰爭。而同樣的,性格和你很相似的九天玄女,也同樣不會如此選擇。因為我對於你們來說,根本就沒有重要到那種程度。所以我這不是自戀,而是自知。”

他是風於,不是風后。

即使他有著部分屬於風后的記憶,他也不是那個在微笑中運籌帷幄的稀世英雄、傳奇名將――否則,以那位九天玄女的性格還有本事,會找不到“可能是風后轉世”的自己麼?

最先找到他的人,是眼前的這名少女,是他立誓要守護到底的存在啊……

“行了行了,廢話也不說那麼多了。我管你前世是誰又是誰的轉世,轉世重生我向來不感冒。既然給我做了聖鬥士,就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否則就算沒有九天玄女那茬子事,我也把你打包丟回洪荒大陸。”雅典娜啪地拍了風於肩膀一下,“所以,在卡斯託爾那個翹班教皇被抓回來或者自己回來之前,這些檔案就交給你了。”

“遵命!”

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看著雅典娜離開的背影,風於嘆了一口氣,重新將注意力轉回了眼前的檔案堆,然後有點發呆。

果然……還是把這些檔案打包一下,然後丟去亞齊利斯那邊讓他處理會比較……好吧?

◇◇◇◇◇◇◇◇◇◇◇◇◇◇◇◇◇◇◇◇◇◇◇◇◇◇◇◇◇◇◇◇◇◇◇◇◇

崑崙方圓八百裡,高七萬尺,號萬山之宗。

從混沌時代開始,這座仙山周圍就遍佈著大大小小的浮游島嶼,猶如衛星一般護衛在崑崙本山周邊。也因此在元始天尊進駐此處之後,這裡才被稱為崑崙山――或者準確來說,是崑崙諸仙山。

行到跟前,那迎面而來的威嚴肅然之氣幾乎令人窒息,山體常年雲霧繚繞,離得近了,便能看見掩藏在煙雲後的金臺玉樓,巍峨宮闕。

此時,崑崙諸仙山中,玉泉山金霞洞前,正站著一名女子――悠閒的模樣看似在等人,但仰望著山門前鬱鬱蔥蔥景色的她,臉上的微笑雖然寧靜,卻也有幾分懷念。

那是當年她與兄長共上崑崙沒多久,相識不久的風后為她種下的。如今已經四千多年過去,人已不在,樹卻愈發繁盛……

“真兒。”一把聲音在身後喚她。

被尊稱為洪荒戰神的九天玄女――通稱玄女帝真的女子偏頭望去,雙眼仍殘留著些許迷濛,一張笑臉恍惚籠罩著光暈。流光四溢的雙眼明亮透徹,盈盈秋水也暗淡無光,但其中經過磨礪後依然不減、反倒更盛的鋒銳卻令人退避三舍。

眉目宛然,清新秀雅,沒有妖嬈絕色,也沒有驚詭豔麗,僅僅只是遙遙的朦朧一瞥,和著額上奪人心魄的三瓣蓮花硃砂紋,卻有一種將一切歲月與流年的變遷滄桑,化作春泥盡數零落碾碎在指間的淡泊清逸。

雪膚紅蓮,絕非絕美,卻有著看花開花落,望雲卷雲舒的落花之顏,彷彿只要隨著她纖手一揮,多少理不清的恩怨紛爭,都將隨著那一揮入風飄去。

“哥哥,丹藥配齊了麼?”

她身後俊美無儔的男性,除去令人驚豔的相貌,單論獨特的氣質,秋水為神玉為骨――就已經能夠很貼切地形容他了。

正所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份儒雅平和,風輕雲淡,如同空谷幽蘭一般,沒有囂張的妖嬈張揚,軟弱的楚楚可憐,是那樣恰到好處地流轉著如玉溫潤的風流彩韻。

可是,明明是如玉一般的謙謙君子,卻給人一種被迷惑的不切實際感。看得久了,總讓人覺得他十分不真實。而將氣質與相貌結合起來看,若用一言蔽之:豔君子。

這裡的“豔”絕非華而不實,而是萬千氣質內斂之後的靜,卻讓人覺出一股子不易察覺的媚。

何其矛盾的仙人――他就在那裡,在璀璨卻不刺眼的陽光下,像一幅過於生動的畫,讓世間一切讚美的言辭,都顯得蒼白無力。

鳶藍的長髮色澤深如子夜、翡玉般的眸剔透深邃,清如流水的容顏平淡無波,腰間配著長劍的仙人靜站在那裡,一片淡然地望向樹下的女子。

他就是玉虛門下足以誇耀三界的美男子,被稱為崑崙第一劍仙的玉泉山金霞洞之主――玉鼎真人。

“嗯。”玉鼎應聲。

看著她又轉回去仰望頭頂的樹蔭,他也將視線移到那些樹上。

“你還是記掛著他罷?可你為他做那許多,卻從來不去尋他。這是為何?”

“世間只一個風后,風后既已亡故,世上便無風後,我又何必執著?他生必有他生報,我何必讓他生生世世受苦於前緣。”

何況,時至今日,風后的轉世自己恐怕也不願承認自己便是風后。數千年前的因果……也快要盡皆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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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哪天他回來了?”

玄女帝真只是依舊仰頭看著枝葉繁盛的紅豆樹,淡淡一笑,並不作答。

真去尋了風后轉世,那才是真正的移情於他人。她雖已放下,但卻絕不會任由心中的記憶枯萎泛黃。

女魃與應龍那樣生生世世都要廝守在一起的型別,可不是她想要模仿的典範。

何況,歲月悠悠、人心善變,永遠被束縛在這樣的誓言裡,風后那樣自由隨性的一個人,難道不會覺得厭倦乏味?

風本無形無相,沒有一刻靜止。

風后死了,但他還有生生世世。他的今後每一世生命裡,還會擁有別的女子的愛,也會愛上別的女子。

這人間最極致的愛,不是巧取豪奪,不是強佔不放,而是放手轉身、寬恕成全。

太深的情根,是一種罪孽。太多的執念只會讓人在一步之間,落入一生都無法擺脫的魔障中,畢生尋不到一份安寧和解脫。

“那麼,黃天化如何?聞仲又如何?”

帝真一怔,苦笑,“天化……是個好孩子。聞仲那個犟驢就――不過,你就只會說些風涼話,都不會說些什麼安慰鼓勵我?”

他認真地考慮斟酌半響,才問出一句,“你想聽什麼?”

她先是一梗,隨即卻又笑了起來。雖然早就知道他不會說些什麼甜言蜜語,更加不懂得要怎麼哄勸他人,但這般不解風情才是他。

“哥哥如此這般,才真令我歡喜。”

玉鼎默然半響,都不明白自己那句話、以及自己究竟如何令她歡喜了。不過,只要她歡喜便也足矣。

兄妹兩人並肩望著隨風輕輕搖曳的枝葉,正沉默間――

“師叔,終於找到你了!快跟我回西岐。對了,師傅可以慢一點沒關係。”

騎著哮天犬悠悠然飄到他們面前的藍髮青年――崑崙的天才道士楊戩,從空中一躍而下。

“楊戩?你怎麼來了?西岐發生什麼事了麼?”玉鼎真人有些訝異,面色卻不變。

楊戩抱怨,“還不都是太公望師叔……真是個會使喚人的人,或者該說他就只會使喚人了。”

帝真不動聲色,“小望找我有急事?”

“當然是急事。如果師叔你不在西岐,賽象大會就沒有冤大頭可坑了。而且太公望師叔和姬發都希望你快點回去。”楊戩一本正經地申明,他只是個傳話外加抓人的,一切都跟他沒關係。

帝真扶額,“那只厚臉皮的白痴騾子(太公望)和混賬不肖弟子(姬發)……”恐怕楊戩是害怕她不在,他自己被太公望跟姬發拿去當替代品,所以才自告奮勇地跑來抓她吧。

一邊和楊戩他們往西岐趕,玉鼎一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真兒,元始天尊曾說,過一陣子要舉辦新一屆的崑崙仙人排行榜選拔賽。這段時間你剋制一下,屆時別再蟬連最悍破壞獎前三甲首位,知道嗎?”

太乙和雲中子這兩個破壞狂――或者該說恐怖分子,最悍破壞獎每次都緊跟著排在她後面,這讓玉鼎感到壓力很大。不過幸好,最糟糕廚藝獎每次都是太乙的“三分鐘泡麵”或者雲中子的“#¥%料理”佔據首位。

至於所謂崑崙仙人排行榜,就是對仙界眾人各方面才能的鑑定和評比。每百年舉辦一次,貌似最早是由燃燈道人發起的。現在因為燃燈下落不明,所以由道行天尊和廣成子暫時負責。……不過,這次的審查人似乎會是新的崑崙十二仙之首――普賢真人。

無視了玉鼎的勸說和警告,帝真轉向眼神熠熠發光的楊戩,“對了小楊戩,這次選拔賽你要不要挑戰最強道士獎?上一次你似乎輸給我家徒弟小狩,僅僅位列第二呢?”

“挑戰?這次仙界戰鬥能力第一強大的道士毫無疑問會是我楊戩――”

帝真吐槽道,“不對吧,我倒覺得你第一強的不是戰鬥能力而是美貌。金鰲島的趙公明也說過想要和你比比這項哦?”

“嗯……說的也是。既然師叔你這麼說,那麼我肯定毫無疑問是仙界美男子no.1!”楊戩頭一仰,甩了甩秀麗的藍色長髮。

看著自家自戀無比的徒弟和喜歡欺負人的妹妹在那沒玩沒了地胡扯亂侃,玉鼎真人終於忍不住吐槽,“夠了楊戩,你要是仙界no.1我就是宇宙no.1。”

楊戩明顯誤解了,“呃、師傅居然也來摻一腳,這下我果然贏不了了嗎……”

“仙界不論何時都不曾舉辦過什麼美男子no.1選拔賽。”玉鼎毫不留情地擊碎了楊戩的妄想。

當然,倒是有個男性仙人十大人氣排行獎,玉鼎還每次都被(迫)選為第一。不過他才不會告訴楊戩,省的楊戩又去參加這種沒意義的選拔賽。至於女性仙人十大人氣排行獎,每次第一都是龍吉公主,這根本毫無懸念。

“唔唔……”楊戩看上去很是沮喪。

不管怎麼說,從兄妹兩人來到崑崙以後,玉鼎就一直被稱為崑崙第一劍仙和崑崙第一美男子。不說別的,這洪荒大地之上,劍術和相貌兩點,若玉鼎認第二,那便沒有人敢認第一。

當然,就算玉鼎自己不那麼覺得,也不會想讓楊戩在那吹牛皮吹到天上去。楊戩已經夠自戀了,再自戀下去可就真的沒有限界了。而且楊戩的自戀程度,也已經快要和太乙真人那個自戀狂追平了……

玄女帝真微微勾起唇角,不由得笑了起來。有他們在身邊,她又何必去追尋過去?

到底我們從前愛過的人,珍惜過的事物,都到哪裡去了呢……哪怕再如何自問,也沒有答案。何況回首這四千多年,又何嘗不是漫漫歲月,踏遍四方;清冷寂寥,愁鬱無邊?

――四千多年呵……足以讓王朝世代轉換無數輪迴,山河江水變遷出無數分支,往昔哀痛蔓延的心境,也早已沒有當初那麼絕望灰暗。

有人說,從前是最遙遠的距離,因為我們永遠也無法到達。

但是現在,至少她的心,終於做到了不驚不懼,不喜不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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