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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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 那就直接坦誠相對吧。”

桐原理莎的手撫摸了一下頭髮,帶著一股輕鬆,這下是真正的放鬆,和之前偽裝出的輕鬆不同。

“不用對你溫柔的笑可真是太舒服了, 你知道嗎,”桐原理莎說,“每次對你笑,壓抑著自己的本來面目可真累。”

沢田綱吉看著她, 眸光暗沉安靜。她像是一株肆意伸展的植物,開出的花帶著毒氣, 沾之必死。

“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東京嗎?”

“……為了……囚禁我?”

桐原理莎聳了聳肩, 帶著一股掃興, 接著又笑了起來, 她的手輕柔的貼在沢田綱吉的臉上。

“沒錯。在這裡,你一無所有。而房子就是你的牢籠。喜歡嗎?即使是金絲鳥也沒有這麼豪華的住所。”

桐原理莎像是一條毒蛇, 緩緩的露出自己隱藏已久的尖牙。

“大概是很小的時候就很討厭你。”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一種讓人厭惡的存在。我所有討厭的東西,你都有。軟弱無能的性格, 並不出挑的容貌, 遇到困難就會逃避的習慣……這些都讓人討厭。”

“我想這只是因為我討厭你,所以才格外看什麼都不順眼。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就是在看到你的時候就討厭, 僅此而已。”

“你就像水鬼, 會纏住每一個靠近的人。可惜別人都能夠將你驅逐, 但是我因為奶奶的關係, 不得不和你綁在一起。”

“而你也不是真心想要和我做朋友,因為你是廢柴,沒人喜歡你,你太寂寞了,所以看見了我,就一直纏著不放。”

“你知道被水鬼纏住的感覺嗎?冰冷,溼滑,令人作嘔,恨不能將被你碰過皮膚撕下來。”

“如果你就這麼乖乖的主動離開,也許你還不會落到這種境地。但是你總是靠過來,這就讓我想要傷害你。”

“想要知道原因嗎?”

“沒有什麼具體的原因。說什麼恨來自於愛,這是不正確的。有無緣無故的恨,就像我對你的感覺。在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充滿了對你的憎恨,你知道每天忍著噁心和自己討厭的人相處的感覺嗎?就像身上爬滿了蟲子,讓我的身體每個毛孔都在扭曲的尖叫。”

“當然即使你在中途離開,我可能也不會放過你。特別是在你孤身一人,失去一切之後。”

沢田綱吉的眼神深邃而平靜,他沒有言語,靜靜的聽著桐原理莎所說的一切。

“你只有一個人,沒有朋友,沒有人在乎你。即使我惡意的玩弄你,也不會有任何人發現。救一個可以讓你玩弄還不需付出任何代價的玩物,很划算。”

“按照你這種柔軟的性子大概是沒辦法理解我的想法的。”

“我和你不同。有的人生來就少了一顆心,無論多麼殘忍的事都無法讓我動容。我可以輕易的殺掉一個人,我以痛苦為食。喜歡看到災難,喜歡幸福被摧毀,更喜歡親自毀滅一個人。

“我一點都不溫柔,一點都不善良。我是為了讓你喜歡,故意裝出來的。”

“靠近你是為了有機可趁。”

“在你家拼命救你是為了親自殺死你。”

“東京大學我本就沒打算去。獲得錄取資格也是為了加深你的愧疚。”

“你猜到藤中要殺你,你殺了他,你沒有身份,只能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像一隻流浪狗。一隻得了抑鬱症的狗。”

桐原理莎的拇指輕輕的蹭著沢田綱吉的臉,如同情人的愛撫,嘴中的話卻是地獄的烈火。在熔漿般的熾熱中,沢田綱吉的眼眸寂然,眼中映照著桐原理莎肆意伸展的惡毒模樣。

“不,比狗還要卑賤可憐。是蟲子,誰都可以輕輕踩死的蟲子。”

“我有很多錢,多到你難以想象。我可以輕易的在東京買下一棟公寓樓,但是我沒有。”

“我故意選擇簡陋的公寓,是為了傷害你。”

“我故意對你關懷備至,是為了傷害你。”

“我答應你的交往,也是為了傷害你。”

“我說出去賺錢,但是其實我沒有,每次我都去不同的地方旅遊,享受著你的提心吊膽,擔憂不安。患得患失的感覺如何?像不像站在懸崖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知道你的病為什麼一直不好嗎,因為我換了你的藥。我做了一模一樣的藥,還記得我看的那本英文書,藥理學。我在博士那裡可以借到實驗室。”

“我看著你一寸寸的被我捏碎脊骨,踩碎人格和尊嚴,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我要親手毀了你,為了這一天我忍了很久。那個推特你也看見了吧,那是我故意為你寫的劇本,你喜歡嗎?看到的時候是不是很心痛?”

“從到東京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計劃。不如說,從最開始,我的主動接近都是為了毀掉你。”

桐原理莎的手撥開沢田綱吉額前的頭髮,手指摸過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樑,還有他的嘴唇,最後是他的脖子,她的拇指輕輕刮了一下沢田綱吉的喉結。

“已經長成男人了呢,快要17歲了吧,喉結都變得這麼明顯,以前你總是軟乎乎的,像個小女孩。”桐原理莎聲音快樂,像是剛剛參加完舞會,笑意愉悅綻放在臉上。

桐原理莎轉頭走向廚房,手在灶臺的邊緣劃過。桐原理莎雖然沒看沢田綱吉,但是她卻感知到他的視線一直都在她身上,就像是愛人追逐著蝴蝶。

桐原理莎拿起一把手掌大小的水果刀,細細的打量著,“知道我為什麼每次帶回來的禮物都是刀嗎?”

“為了殺掉你。”桐原理莎笑著歪了歪頭,刀指向沢田綱吉。

“不同的刀有不同用出。割開皮肉的,斬斷筋的,剁開骨頭的,剔除骨縫間的細肉和關節的。”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我都在想你血流成河的模樣。”

桐原理莎突然扔出了手中的刀,沢田綱吉神色微變,那把刀頓時擦著他的耳朵釘到了牆上。沢田綱吉的耳朵流下了一絲鮮血。

“好玩嗎?”桐原理莎又拿出了另一把刀,慵懶的靠著身後的灶臺,“剛才是熱身。你知道,我扔飛鏢非常非常的準。”

“我會在這間房間裡殺掉你,門已經徹底被我鎖死,沒有我的指紋或者密碼,你離不開。如果你想逃走,只有一個辦法,割下我的手去開門。”

“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有刀,你知道我買了多少刀,你可以反抗,用任何工具。”桐原理莎從櫃子中拿出一把小臂長的刀,扔到了沢田綱吉的腳下。

“現在開始,我要殺了你,你要好好逃跑。如果你乖乖站在那裡不動,會讓我少很多樂趣。”

沢田綱吉低頭看了一眼腳前的刀,沒有任何動作。他沒有撿起武器,似乎不打算自衛。

桐原理莎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你如果喜歡徒手對敵的話,當然也可以。”

下一刻,桐原理莎突然衝到沢田綱吉身前,手猛的抬起向著沢田綱吉的肩膀扎去,沢田綱吉躲開的瞬間,桐原理莎虛晃一招,膝蓋直接撞向他的肚子。

沢田綱吉猛地彎腰,下一刻刀鋒直接擦著他的臉頰,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線,鮮血頓時從他的臉頰滑下。

沢田綱吉倒退幾步,退開桐原理莎的攻擊範圍。

“不打女人,所以才不動手嗎?一些原則可真奇怪。”桐原理莎彈了彈刀鋒,又對著沢田綱吉衝了過去,“你一直都重視自己心中的原則勝過其他。”

“重視之人和你的原則出現矛盾的時候,你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的原則。”

沢田綱吉並沒有出手攻擊桐原理莎,他一直在閃避,但是桐原理莎的招式詭譎,讓人捉不到痕跡。沢田綱吉的肚子已經被踢了好幾腳。

桐原理莎並未出全力,“還不動手嗎,看來你也清楚,你並不是我的對手。反抗只會招來更多的傷害,你很聰明。”

“但是繼續玩下去我也很累。”

桐原理莎扔了手中的刀,從牆壁的櫃子中拿出了一盒趁手的小刀。他們擺的整整齊齊,是她曾經去瑞士帶回來的禮物。

“來玩扔飛鏢吧。”

桐原理莎不緊不慢的扔著小刀,飛出去的刀卻像是長了眼睛,封鎖了沢田綱吉的行動空間。他不得不用輕傷換取生機。

一把刀擦著他的脖子飛過,流下一條血線。沢田綱吉身上的衣服的淺灰色襯衣已經被鋒利的小刀扎破,很多次為了躲閃,刀穿過他的衣服將他釘到了牆上。

鮮血順著他的手指一點點的滴到地上,他在接住迎面而來的飛刀時割傷了手,正好是手心。

她將沢田綱吉逼到他自己房間的角落,他像是一隻走投無路的野獸。

不,不是野獸,是家犬。被逼的走投無路的喪家之犬。即使圈養人如何欺負他,毆打他,也不會對著主人齜出獠牙。

“現在還不反抗嗎?沒辦法面對一個變態殺人狂吧?逃跑就應該花光你全部的力氣了。”

桐原理莎抬手打翻了沢田綱吉的魚缸,浴缸倒翻,水潑了一地,接著發出了咔擦的脆響。黑色金魚掉在地上,失去了水後它拼命的在地上擺著尾巴想要活下去。

“這樣呢?你不是最重視這些無關緊要的小東西?為了一點點放在心裡的東西,就能夠犧牲自己,忽視愛你的人?”

面無表情的沢田綱吉在這個時候眼睛微微一動,他看向桐原理莎,眼神有著無法解讀的情緒。

桐原理莎滿意的看著他神情的異常,果然他一直這個樣子,永遠只看向別的東西。她的行為甚至比不上一條魚能夠引起他表情的變化。

桐原理莎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刀刃不停的向著沢田綱吉扎去,每次都被他險之又險的避開,但是衣服還是被劃破,變得狼狽不堪。

他毫無頭腦的在房間裡亂竄,最後還是被桐原理莎逼到房間的角落。

最後一柄刀朝著他飛過去,沢田綱吉吃力的調動著身體躲開,此時他的頭上已經佈滿了冷汗,脖子上也有著橫七豎八的劃痕,傷口不重,沒有流血,但是卻能看見盤織交錯的紅線。

“啊,真是,最後一把刀都被你躲過去了。”

桐原理莎沒有給沢田綱吉喘息的機會,她走過去,在他僵硬的反應中毆打他,拳拳到肉。

他的眼睛變得青紫,嘴角裂開,牙齒被鮮血染紅,她的拳頭冰雹一樣落在他的傷口上,逼出更多的鮮血。

桐原理莎的表情十分冷靜,她是笑著的,但是眼睛卻像是沒有理智的野獸。

她心中只記得一件事,傷害他。

傷害他。

讓他痛苦,讓他求饒。

桐原理莎攥著沢田綱吉的頭髮,將他拖起來,鮮血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她對著牆壁,將沢田綱吉的腦袋狠狠撞過去。

砰——

砰——

砰——

潔白的牆面上多出幾個蘋果大小的紅色印子,上面沾著粘稠的血液。

桐原理莎鬆開手,沢田綱吉頓時像是失去了提線的木偶,軟綿綿的落在了地上。

沢田綱吉臉上滿是血汙,眼神有些渙散,無法對焦。但是他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什麼。

桐原理莎站在他身旁,冷漠的看著他。他奄奄一息,臉上塗了一層鮮血。

快死了?

桐原理莎半跪下身體,眼神冰冷的看著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的喘息很劇烈,似乎十分痛苦。他的口鼻都在流血,他眼睛微微一動,終於透過血色看清了桐原理莎的臉,他的表情頓時變得輕鬆,似乎想要微笑。

他的手緩慢抬起,伸向她的臉,嘴唇一動就流出鮮血,他說了什麼,但是卻發不出聲,他受的傷太重了。

[……]沢田綱吉的嘴唇間蹦出幾個字,除了他沒有人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他的手即將碰到她的臉時,卻被她啪的一下開啟,只能無力的落在地上。

“結束了,沢田綱吉。”桐原理莎拿起刀,對著沢田綱吉的喉嚨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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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原理莎:我扔飛鏢很準,扔刀也是一樣。

我:哦,所以一把都沒扎進沢田綱吉要害。【冷漠】

桐原理莎:……(記住全網小說更新最快的龍壇書網: [上一章] [目錄] [加入書籤]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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