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第五十六章:馴養(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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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田綱吉站在公寓樓底, 仰頭看的時候感覺視線有一瞬間被太陽的光線傷到。

眼前富麗堂皇的公寓在市中心附近,交通便利, 出門不久就可以乘坐巴士甚至是地鐵,再走幾步就會有計程車。

桐原理莎面容平和, 帶著一絲滿意。g田綱吉看著她這副模樣,沒有把話問出來。這樣的高階公寓價值不菲,他知道桐原理莎賺錢很快,但是卻沒想到這麼快。

只在外面看是震驚,進入公寓後,g田綱吉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公寓月租要多少。

桐原理莎臉上帶笑,顯然很喜歡這座公寓。

“喜歡嗎?這是我精心挑選的。”她站在落地窗前, 轉過頭看他。她的背後是高樓林立, 但是佈滿了大片視線的卻是一望無際湛藍天空。她站在那裡就像是一隻曾經暫時棲息的鳥,如今終於回到了天空。

“嗯。”

這座公寓200多平米,只住兩個人綽綽有餘。g田綱吉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窗外視野極好。但是這樣裝潢華麗的房間, 他卻並未感到高興。住在哪裡對他來說都一樣, 他在乎的從來不是這些。

桐原理莎的房間在另一側,兩人的房間隔了五六米。這種突然拉開的距離讓他感到不適。雖然知道這才是最正常的,但是他還是幻想著如果兩個人能夠在一間房裡就好了。

但是說出來肯定會被當做變態吧。以前睡在一起是沒辦法,但是如今有條件了還要強行睡在一個房間,理莎肯定會認為他心懷不軌,把他當做變態痴.漢的。哪怕他並沒有冒犯她意思,他只是希望在她身邊。

果然還是更喜歡以前的小公寓啊。g田綱吉呈大字躺在床上, 漫無目的的想。

不像現在,關上了房門,就好像和她完全隔絕。

g田綱吉只是哀愁了一小會兒,就把自己這一點小情緒壓了下去。他能夠看出桐原理莎,並不想要打擾了桐原理莎的好心情。因為從進入這個嶄新的公寓後,桐原理莎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明亮的廚房,寬闊的洗手間和浴室,窗明几淨的客廳。一切都看起來美好讓人愉快。

兩人各自將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畢竟搬到了一個新地方,周圍的路線都需要熟悉一下。新租的房間裡面有冰箱,以前不能買太多東西,但是現在卻完全沒有了顧慮。

桐原理莎在商場買了很多東西,各種新鮮的水果蔬菜,牛奶,添置了新的灶具。

洗漱用品丟了不少,洗漱的杯子,牙刷,還有毛巾都在搬家前扔到了垃圾桶裡,如今需要購置新的。兩個人邊走邊看,桐原理莎漫不經心的掃視著貨架。

g田綱吉看到一套配套的牙刷杯,一個畫著黑色的貓咪,一個畫著白色的貓咪。

“這對怎麼樣?”g田綱吉一手拿一個問道。

桐原理莎搖了搖頭。

g田綱吉放下後,又挑了另一對,上面是兩隻粉色的小豬。

“這個呢?”

“難看。”

g田綱吉把杯子放下,仔細的看著貨架上的其他杯子,因為之前兩個都是可愛系。他考慮到也許是因為風格不招桐原理莎喜歡,心裡一動便換了目標,想要找個乾淨簡約點的。

g田綱吉眼睛一亮,兩個杯子都是白色,只有手柄的地方,一個是黑色,一個是粉色。

“這個呢?”g田綱吉期待的問。

桐原理莎皺起了眉頭。

“太醜了。”

桐原理莎說完,隨意的往貨架上拿了一個杯子,白色為底,上面畫著一顆綠色的樹,枝繁葉茂,自由的伸展著。g田綱吉左看看又挑挑,選了個差不多的,上面是一朵向日葵,向日葵上是個大大的笑臉。對他來說,理莎就像是他的太陽一樣。只屬於他的,溫柔卻不會被灼傷的,陪伴在他身邊的太陽。

“那我要這個好了。”

“……你非要和我選差不多的嗎?”桐原理莎雖然語氣平靜,但是卻似笑非笑,讓人拿捏不準態度。

g田綱吉卻知道桐原理莎有些不悅。

“類似的不好嗎?正好湊一對呢。”

“你沒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嗎?為什麼非要和我湊一對?”那雙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g田綱吉,太過黝黑以至於看起來有些冷漠,透著絲絲的涼氣。她笑著問的,可是眼睛卻沒有笑意,反而對他這種沒有自我的樣子表達著不喜。

“總想要和我一樣,有些沒主見吧。”桐原理莎說完抿了下唇,帶過了這個話題,“算了,你隨意。”

桐原理莎討厭向日葵,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但她更討厭g田綱吉拿著它笑的幸福的樣子,讓她恨不能撕了他的臉,好讓他也嚐嚐痛苦的滋味。

桐原理莎突然皺起眉頭。也……?

我為什麼突然會這麼想?

g田綱吉僵在原地,他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沉默的放下它,他猶豫了一會兒選了個墨藍色的玻璃杯。這樣……理莎會開心一些嗎?

結賬的時候,桐原理莎付的錢,g田綱吉拎著東西,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偷瞄桐原理莎的神情。

“對不起,理莎。”

桐原理莎的眉頭這次徹底皺了起來,“你道歉幹什麼?”

“……我不希望你生氣。”

“你比想太多了,我沒有生氣。別這麼敏感。”

“……嗯,抱歉。”g田綱吉說完,頓時意識到自己又道歉了。桐原理莎只是看了他一眼,“算了,你還是早早改改你這幅樣子吧。”

“我會的。”

搬進新公寓的第一天晚上。g田綱吉穿著粉色圍裙,上面畫著一隻只兔子,在料理臺前做飯,桐原理莎穿著家居服坐在沙發上蜷著腿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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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裡面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來,g田綱吉噠噠噠的切著菜,偶爾抬頭就能看見桐原理莎淺笑的側臉。落地窗外燈火通明,但是在無邊夜色下,反而渡上了一層安然寧靜。

理莎看來真的沒有生氣呢,太好了。果然是我自己太大驚小怪了,g田綱吉想。

其實……新的家也很好。寬敞明亮,需要的傢俱一應俱全。

g田綱吉端著咖哩放在桌子上,“理莎,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g田綱吉一邊吃一邊默默記下桐原理莎的口味。桐原理莎吃完後,在客廳裡走了幾圈,然後又坐回沙發上看電視。

g田綱吉看了看盤子裡剩下的菜,暗暗記在心中,把桌子收拾乾淨後,g田綱吉洗乾淨手,又洗了一盤新鮮的蘋果切好,他的刀工越來越好,切得水果整整齊齊,在盤子裡擺放著,看起來讓人很有胃口。

日本的水果價格昂貴,一般g田綱吉去買的時候都是一顆一顆的買。這次桐原理莎直接痛快的買了一大包,收穫了幾枚他人的奇怪目光。

g田綱吉將水果端在桐原理莎面前,上面插著牙籤。電視上重播著《人類觀察》,一個女嘉賓被整蠱誤以為有鬼嚇得嗷嗷的亂叫,桐原理莎抱著枕頭看上邊被整的嘉賓,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

“我去給你放熱水洗澡?”g田綱吉看了看時間問道。

桐原理莎眼睛還盯著電視,聞言點了點頭。g田綱吉起身去洗手間,經過洗漱臺的時候看見了上面風格截然相反的牙刷杯,腳步頓了頓去試了試水溫,幫桐原理莎放好水。

g田綱吉進浴室的時候,桐原理莎已經洗完澡了正在客廳擦著頭髮,臉上因為泡澡紅撲撲的。等g田綱吉出來的時候,客廳只留了一戰小夜燈照明。

g田綱吉看著空了的客廳,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桐原理莎已經去睡了。

明明不是冬天,但是空氣卻意外的讓人心裡發涼。g田綱吉垂了垂眼睛,站了一會兒,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之後不用給我送飯,我不在東大。”桐原理莎手中拿著一杯紅茶,悠然的喝了一口。

“不在東大?那去哪?我去那裡給你送?”g田綱吉端著切好的水果,聞言一愣,他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坐在桐原理莎身邊。

桐原理莎表情平靜,吹了吹茶,再次抿了一口,渾然沒有注意到g田綱吉的擔心。

g田綱吉想催促她,可是她卻在品茶。但是……這個等待對於他來說太漫長了。

“我有了足夠的人脈,工作機會也更多,不需要再留在東大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外面工作?”

“沒錯,之後我要陪同翻譯。去別的城市,一般兩三天就回來。”

“……那真是太好了。新工作會輕鬆一些嗎?”

g田綱吉的感覺比較復雜,他發自真心為桐原理莎開心,但是還是有一股莫名的蕭索之感。短暫的分離因為每天都可以見面而得以忍受,可是如果時間拉長,啃噬他的寂寞也不知道會鬧騰成什麼樣子。

誰都沒錯,這是不得不面對的事情――生活中或長或短的分離。

生活沒有那麼多甜蜜,他們總是充滿各種各樣的問題,而他們相處的時間會越來越少,他可能只是還有些不習慣。

“誰知道呢,反正賺的錢會更多。”桐原理莎聳了聳肩。

“那需要我幫你收拾行李嗎?外出兩三天的話需要帶點東西吧。”

桐原理莎聽到後卻微微皺了一下眉,側臉看了他一眼,接著眉頭舒展。但是那一閃而過的不悅卻還是被g田綱吉捕捉到了。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她的任何變化都逃不開他的眼睛。

桐原理莎皺起的眉頭突然讓g田綱吉的心猛的一沉,跗骨之蛆般的不安和恐慌爬到背上。

他又做錯事了。

g田綱吉趕忙補救,“抱歉,你是不是已經自己收拾好了?我可以為你做什麼嗎?”

桐原理莎眼中閃過不耐,g田綱吉猛地抿緊唇。他又道歉了。她不喜歡他莫名的道歉。g田綱吉臉上的肌肉繃的很緊,但是還是在自己的控制下試著放鬆,露出一個有一點難看的笑容。

他不能讓桐原理莎看出自己的不對勁。她不喜歡他這樣。

“你沒什麼要做的。我自己會處理。你在家安心養病。”桐原理莎說。雖然她的表情平靜,話也沒什麼問題,甚至沒有露出明顯的不悅,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話卻像是寒風,讓他的心下意識的緊縮了一下。

“嗯,那我在家等你回來。”g田綱吉笑的時候眼睛彎著,他不想讓自己眼中的難過暴露出來。

桐原理莎皺眉看他一眼,“你今天真奇怪。”

桐原理莎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忙得時候會在自己的房間工作,g田綱吉有的時候會進去給她送一杯牛奶,經常能看見她案頭放著不同語言的檔案。

桐原理莎關上房門後,g田綱吉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消失了。他手扶著自己的額頭,苦笑起來。

是的,我要乖乖養病。

我要快點好起來。

g田綱吉抬起頭,也是因為沒有表情的關係,他的表情有幾分冷漠,棕色的眸子帶著一層黑色的陰影。

g田綱吉做好便當,想要去給桐原理莎送,他走出公寓,卻突然想起來桐原理莎並不在東大。她昨天就已經去了大阪,三天後才會回來。

g田綱吉無奈的笑了笑,拿著便當盒回到公寓。他自己坐在沙發上,過了會兒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拿出東京大學考試的輔導教材做題,但是卻做一道錯一道。

g田綱吉看著上面一串的對號,“果然基礎還是不紮實。”

g田綱吉看完醫生回來,看見了桐原理莎的未接來電。他立馬回撥過去,可是卻被人掐斷了。g田綱吉一愣,接著收到了她的簡訊。

“我晚兩天回去,具體時間不定。”

g田綱吉的手指在螢幕上摩挲著那幾個字,許久才把手機放回口袋。

因為知道桐原理莎要回來,所以g田綱吉提前買好了各種食材,很多菜已經切好洗好,等他看完醫生回到家就能直接料理。但是桐原理莎要推遲兩天才回來,切好的食材等不了那麼久。

g田綱吉站在灶臺前,把準備好的食材下鍋,自己隨便做了一道菜。這些料理留到後天就不新鮮了。他一邊吃一邊想,這個口感不知道桐原理莎會不會喜歡。

兩天後桐原理莎回來了,她吃飯的時候一言不發,眼中有著倦意,她吃完飯洗完澡就匆匆回了房間。g田綱吉切好的水果還沒端出來,她就已經道了晚安。g田綱吉把水果放在冰箱,他切了一個小兔子,本來還想逗他開心,現在只能等明天了。

可是第二天桐原理莎吃完早飯接了個電話就又要出差。

g田綱吉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在門口和他道別。桐原理莎草草的擺了擺手,拉著箱子就走了。

g田綱吉自己一個人守著偌大的房子,覺得有些寂寞。他果然還是更喜歡以前的那間破舊的公寓。不像現在,房子這麼大卻只有他一個人。

g田綱吉看著盤子裡那個小兔子,苦笑了一下,“你等不到她了。”

g田綱吉吃完飯的時候開著電視,突然聽見了一條新聞,說是大阪發生了一起搶劫案,受害人被捅了五刀。他心裡一跳,桐原理莎就在大阪出差。他的心揪了起來,趕忙走在電視機旁。

受害人是一名男性。g田綱吉雖然松了一口氣,但是提起的心卻沒有放下。

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他擔心理莎會不會遇到危險。他突然害怕起來,恨不能現在就衝到她身邊,只有看著她他才能放心。他拿著手機,想要給桐原理莎打電話,可是怕影響她工作。他編輯了一條簡訊,說了很多,讓她小心一點,晚上不要出門巴拉巴拉……

可是最後卻覺得自己這樣太隆g田綱吉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刪除,告訴她最近外面不太平,出門一定要小心。

g田綱吉點選了傳送,但是簡訊石沉大海,他沒有等到桐原理莎的回覆。

g田綱吉把鈴聲開到最大聲,怕錯過她的訊息,等待的時間越長,他的心裡越是擔心。他試著打了個電話,但是卻無法接通。這幾乎要逼瘋他。

一定不會出事的。她肯定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才沒有回覆。g田綱吉不停的自我安慰,可是他的眉頭卻緊皺,眼中的陰霾越來越重。

過了一天,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來自桐原理莎的剪短資訊,上面只有一個字:嗯。

g田綱吉緊繃的神經終於松了下來,他無力的躺在沙發上,緩緩的舒了一口氣,慶幸的說:太好了……

g田綱吉把手機壓在臉上,“太好了……”

收到訊息的g田綱吉雖然仍舊擔心,但是卻不那麼焦慮。他知道,只要桐原理莎在外面,他的擔憂就不會少。神經緊繃了兩天的g田綱吉爬到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g田綱吉睡到半夜突然心悸,他坐在床上,眼神迷茫。他開啟房間門,卻發現客廳的燈亮著。g田綱吉猛地快步走去,看見了躺在沙發上睡著的桐原理莎。

g田綱吉立馬放輕腳步,眼神仔細的看著她。他去桐原理莎的房間,拿出卸妝水打算幫她卸妝。

g田綱吉蹲在沙發旁,靠近桐原理莎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酒精的味道,再仔細一看,注意到她的臉頰微紅。

g田綱吉一愣,接著又小心的把鼻子湊過去。

果然是酒精的味道。g田綱吉的眉頭皺了起來。

喝酒了麼。

他雖然知道桐原理莎平時沒事的時候喜歡喝點清酒,但是這次酒的味道和她平時和的不同。一種無言的焦慮和擔憂湧上心頭,他莫名的害怕起來。

他知道這個世界有的時候很殘忍,很殘酷,很多人會做出許多難以理解的事。

而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對女性的惡意多一些。

正因為這樣,每次在桐原理莎外出的時候,他才會提心吊膽。他害怕有人會傷害她。他害怕未知的危險會降臨在她身上。這種害怕每每讓他寢食難安。

g田綱吉眼神複雜,看了她半晌,才拿著卸妝棉幫她一點點的擦去臉上的妝容。她很會化妝,她的妝容讓他看起來是個風華正茂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

為了工作她必須要偽裝自己的年齡。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右臉的妝容很厚,只有這樣才能將上面如同蜈蚣一樣的疤痕給遮掩。

g田綱吉看著那只醜陋的蜈蚣因為妝容的消失而展現出猙獰的面目,表情一點點的沉重起來。

所有的妝容退去,桐原理莎的臉反而看起來有些蒼白,那點紅暈更顯的她的憔悴。

g田綱吉低下頭,吻了吻那道傷疤,動作虔誠,表情晦澀。

桐原理莎的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g田綱吉悲傷的神情。

在g田綱吉繼續吻她的時候,她側開頭,避開了他落下來的吻。

“你在幹什麼?”桐原理莎半眯著眼睛。

“剛才幫你卸了妝。”g田綱吉收斂臉上的哀傷,平靜又溫柔的看著她,“去洗澡嗎?”

桐原理莎洗完澡後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擦著頭髮,g田綱吉接過毛巾攬了這項工作,他站在她身後,吹風機的風溫和的吹著她的長髮,偶爾有水珠從髮梢落下,順著潔白的脖頸滑入領口,溫馨的光線將她領口處的肌膚渡上一層細膩的柔光。

g田綱吉恰巧能看見領口內那層柔軟的曲線,他垂下目光,專心的幫她吹著頭髮。

桐原理莎往房間裡走的時候,g田綱吉突然從背後抱住她。

“理莎,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

“每天都在工作,我怕你的身體吃不消。我們……的錢夠用了。”

桐原理莎側臉,推開了g田綱吉,黑色的眼睛看著他,臉上帶著古怪的微笑,像是聽見了可笑的事情。

“夠用了?你真的這麼覺得?”

“你知道這間公寓多少錢嗎?你知道你身上穿的衣服多少錢嗎?你知道我們每天吃的這些料理多少錢嗎?除了這些,你知道你看病的藥花多少錢嗎?你用的是最先進的看抑鬱藥,你知道嗎?將來我們上東大了,沒有存款怎麼過?去打工?那個時候還要忙學業,有那麼多時間去賺錢嗎?”

“而且你考東大買的輔導教材也不便宜。”

桐原理莎每說一句話,g田綱吉的臉就白上一分。她說的這些事,他都知道。她看起來並沒有生氣,只是理智的和他一點點算清楚這筆賬。可是這種非常理智的方式,卻帶著一種冷漠。這種冷漠刺傷了他。

“我們換間公寓怎麼樣?衣服也可以不用買新的,吃的東西的話只要有營養,不用買特別貴的。我只是不想你……”這麼辛苦。

“但是我不想。”桐原理莎皺起了眉頭,“我不想過貧窮的生活,我不想要省吃儉用,我不想要穿不舒服的衣服。我一點都不辛苦,我自己賺的錢,用來過舒服的生活有什麼錯?我花我自己的錢,為什麼不行?我知道了……你覺得我變得物質了?是不是只有純真的女孩你才喜歡?”

她歪著頭笑著問,她的神情不像是在生氣,反而想在聊什麼有趣的話題。

g田綱吉的表情僵硬,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不觸怒她。房間中的空氣緊繃凝固,他覺得他現在哪怕呼吸都會顯得怪異。他不得不忍耐著這種不適。

“你沒做錯,也不覺得你做錯了,我永遠不會這麼想。你知道我只喜歡你,理莎,不要這麼說。我只是……”g田綱吉想起了她剛才躺在上發上睏倦的臉,“不想你這麼辛苦。等我痊癒了,我們兩個一起承擔。等等我,好嗎?”

“……可是我們等不起。”桐原理莎說,“別這麼幼稚,你以前不這樣的。”桐原理莎先緩和了語氣,“我知道你為我考慮,但是我認為現在這樣是最好的。”

g田綱吉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現在覺得喉嚨裡塞了東西。他猛地意識到有些改變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發生了。他突然驚恐起來,心裡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他意識到有些東西變質了,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是不是太無聊,所以才亂七八糟的胡想。”桐原理莎皺眉無奈的看著他。

“嗯,應該吧。”g田綱吉含糊的說,他的大腦和身體似乎分離,他的腦海一片空白,拼命的想要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可是卻徒勞無獲。

“你如果有事找我,可以給我發訊息。你以後每天都去隔壁街上的一家咖啡館去點一杯牛奶。你不能減少社交,這會讓你神經衰弱,多出去走走吧。我會定期檢查你的消費小票。好了,就這樣吧,你去睡吧,我要休息了。”

一場矛盾在她三兩言語中打消,這件事情被揭過。

他們都不會去打破這拼湊起來的和平。

桐原理莎太累,g田綱吉不敢。

桐原理莎像是要安撫他一樣,主動伸出手抱了抱他,這一次g田綱吉卻遲疑了一下,接著突然回抱她。他的力度不大,桐原理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力度。可是g田綱吉的手上卻繃起了青筋,他手臂的姿勢很奇怪,像是每塊肌肉都繃著。

想要擁緊她,卻又怕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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