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第四十九章:黑籃·赤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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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樹裡清醒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她動了動手腳,發現手腳都綁在凳子上,脖子也被固定住,而凳子後面是鐵柱。綁住身體的麻繩勒的手有些充血,她的手腕固定在了椅子扶手上,而腿被固定在了椅子腿。

感受完如今所處的環境後,黑子樹裡開始暗暗的推測為何如今會處在這種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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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如既往的的在赤司媽媽身邊,因為赤司母親覺得有些冷,所以回病房拿一件衣服。而黑子樹裡在花壇旁等她,等了沒多久,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的時候黑子樹裡突然覺得脖子一痛,有針扎入了脖子後面,冰涼的液體飛速的注入了血管內。

黑子樹裡一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黑子樹裡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麻痺的效果還沒有退去。

她列出數個可能,最後覺得自己應該是捲入了赤司家的麻煩中。

黑子樹裡嘖了一聲。

心中有了些怒意,有錢人就是事多。

黑子樹裡突然注意到身邊還有一個人,她豎起耳朵試圖辨別出在她旁邊的人是誰。

赤司母親嗎……

原本寂靜的環境突然多了一連串的腳步聲,門粗魯的拉開,生鏽發出的吱吱聲讓人一陣牙酸。

黑子樹裡轉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老大……我們到的時候看見一個藍髮的孩子,她和那個女人關係很親密……”

“我們在學校門口劫走的孩子……”

“這……你看……這兩個,到底哪個是……”

“蠢貨!那個紅頭髮的才是!你們下手之前就不會調查赤司家的資料嗎?一群廢物!!”

黑子樹裡心中瞭然,是赤司徵十郎。

男人害怕求饒的聲音想起,“老大……我是覺得那個孩子可能和赤司家有些關係,所以才抓過來的!!!如果有兩個孩子,我們的籌碼就更大了……說不定……”壓低聲音後聽不太真切。

“哼。”被稱為老大的男人冷哼了一聲。

“把他們兩個都弄醒。”

黑子樹裡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她被潑了一身水,而在她左手邊,同樣傳來了潑水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赤司徵十郎放學後一如既往的要搭乘管家的車去醫院看母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路上,車突然爆了胎。

司機飛快的轉動著方向盤,而赤司徵十郎被管家爺爺護在身體下面。

等他再次有了意識後,就已經身陷囹圄。

赤司徵十郎動了動身體,自己的手被綁住躺在地上,上半身溼了一片,臉上滴滴答答的水跡暗示著他剛才是如何醒來的。

“赤司家的小少爺?”赤司徵十郎的下巴被抓住,“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啊,長得細皮嫩肉的……”

赤司徵十郎突然被反手打了一個耳光。

赤司徵十郎覺得牙關一陣劇痛,頓時血腥味就瀰漫了口鼻。

“你想要什麼?”赤司徵十郎第一次經歷綁架事件,他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

“我想要什麼……我想要你父親的命。他害我整個公司破產,我要讓他後悔!”男人惡狠狠的說,鬆開手的時候赤司徵十郎下巴上已經多了一個青印子。

黑子樹裡則一直沉默沒說話,聽見赤司徵十郎被甩了一耳光的時候,漫不經心的想,力氣挺大,估計紅了一片。

黑子樹裡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沉鬱似乎輕了幾分。

果然看到別人倒黴,心情就會變好。黑子樹裡很淺的勾了下嘴角。

她認為自己不應該找赤司家下手,因為她沒想到會捲進他們家的麻煩中,而這一點煩躁隨著赤司徵十郎被揍了一頓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子樹裡:有些想看看赤司徵十郎被揍的樣子。

心情變得不錯的黑子樹裡終於開始考慮現在的狀況。

如今她用的是一個孩子的身體,而且力量被封印住,無法動用,和普通的孩子無異。

黑子樹裡無法反抗身強體壯的成年人,所以她決定靜觀其變。

男人說完,在黑子樹裡和赤司徵十郎面前走了兩圈,“這個藍頭髮的丫頭和你什麼關係?”

藍頭髮?

赤司徵十郎唯一認識的藍頭髮的人只有黑子樹裡。

他臉上鎮定,心中卻一突,黑子樹裡肯定是因為他和他母親的關係才會被牽連進來。

雖然和黑子樹裡相處了兩月有餘,但是兩人說話的次數不超過十次。他本身和黑子樹裡並沒有多親近。只不過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赤司徵十郎每次去看望母親的時候,母親都會和黑子樹裡手握手坐在一起。母親因為逐漸康復,所以精神狀態好了很多,說的話也多了起來,她每次都試圖讓黑子樹裡加入談話中,可是黑子樹裡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拒絕,到了時間就會定點離開,連再見也不會說一聲。

坦白說,赤司徵十郎並不喜歡黑子樹裡。

他的受過的教育讓他無法喜歡一個如此沒有禮貌的人。但是這種情況下,赤司徵十郎認為應該將黑子樹裡摘出去。

“她?”赤司徵十郎讓自己的聲音更加放鬆一些,“我母親在醫院認識的一個生病的小孩。你的手下還真是沒用,竟然沒有調查清楚,就隨便綁了人來,不怕失手嗎?”他假裝從容,只有他自己知道,後背上已經是一碰冷汗。

赤司徵十郎的眼睛被矇住,無法知道被稱為老大的表情,他在等待他的反應,時間在他的感知中,越發慢了下來。

門再次被開啟。

“老大,查清楚了,一個得了腦瘤活不久的小孩,和赤司家沒有關係。”

腦瘤?

赤司徵十郎一愣,他並不知道黑子樹裡的病,問到母親的時候,母親只是搖了搖頭,說她也不清楚。

這種病……據說……治不好。

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赤司徵十郎想既然他們知道了黑子樹裡的的確和赤司家沒有關係,應該就會沒有任何危險,可是男人後面的話卻讓他慌了手腳。

“既然沒用,就殺了。”男人冷漠的回答。

“……”黑子樹裡沒有任何反應。

赤司徵十郎立馬說道,“等一下,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做……”

“你看起來很緊張?你很擔心她?很好……那麼你來幫她結束生命吧……反正得了腦瘤……就算我不動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偶爾壞事做多了,我也會想要做些好事。”男人悲天憫人的說道。

“你去。”

赤司徵十郎看不見發生的事情,只感覺手中被塞了一把刀,他的手哆嗦了一下,想要將手中的匕首推的遠一點。男人惡劣的笑了一手,強迫他握緊了刀柄。

“等一等……”赤司徵十郎失去了剛才的冷靜,“你們不能……”

才9歲的赤司徵十郎一直努力的在敵人面前維持著自己的冷靜,如今終於亂了手腳。

“放心吧,小少爺,這殺人啊,輕輕的一劃就是,你可是幫這小丫頭解脫了苦痛的生命啊,你瞧她病的,頭髮都快掉光了……你個女孩病成這樣,活著也是浪費資源,你可是做了大善事啊……”

赤司徵十郎的眼睛還被矇住,他看不見黑子樹裡到底在哪裡,他被一個男人推著向前走。

赤司徵十郎的嘴唇如今已經變得慘白。

他感受到了刀鋒劃過肉的觸感,男人的手一鬆,赤司徵十郎手中的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被稱為老大的男人發出了刺耳的笑聲,“如果赤司那個混蛋看見他兒子竟然露出這麼慫的表情,心情一定很複雜!他兒子可沒學到他老子的狠勁。”

赤司徵十郎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就同黑子樹裡一樣,被綁在了椅子上。

“老大,我聽說……”

“不錯!就這麼做。”

黑子樹裡蹙眉,赤司徵十郎才因為剛才劃開了黑子樹裡的手腕而處於混沌狀態中。

“殺人償命,小少爺,既然殺了人了,就要付出代價,所以我們幫那小丫頭報仇,也在你手腕上劃一刀,看看你能不能撐到你老子來救你。”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赤司徵十郎的耳邊響起,赤司徵十郎感覺到手腕上一痛,他的手條件反射的的顫抖了一下。

手腕同樣被劃破了。

倉庫又變得安靜起來,一片黑暗中只有黑子樹裡和赤司徵十郎兩個人,剛才的人已經離開了。

“樹裡?”赤司徵十郎心臟跳得砰砰作響,試探性的叫了一下。

他不確定黑子樹裡是否和他一樣清醒,他剛才的確感受到自己拿著刀劃破了她的皮膚,可是對方似乎一定反應都沒有。

“黑子樹裡!”赤司徵十郎再次叫了一聲。

“吵死了,還沒死。”黑子樹裡冷淡的聲音,聽見她的聲音,赤司徵十郎松了口氣,他皺著眉愧疚的開口,“對不起……你不應該遭遇這些事情……”赤司徵十郎的臨危不俱消失的一乾二淨,他心中一團亂麻。

“你劃了我一刀。”黑子樹裡似乎冷笑了一聲,“傷人的感覺怎麼樣?”

赤司徵十郎的臉突然變得蒼白,他茫然的張嘴,“對不起,對不起……”赤司徵十郎聽見有水滴的聲音,滴答滴答的如同落在了他心臟上,每落一聲,他就會覺得自己的新張一陣陣抽痛。

“我的手腕也被劃了一刀……”赤司徵十郎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他覺得鮮血落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大。

“如果有事的話,我和你一起。”赤司徵十郎低聲說道,傳到黑子樹裡耳朵的時候,很小,“他們拿著我的手用力時,我盡我所能剋制了力道,你的傷口很淺。”

他強行鎮定,安慰黑子樹裡。“我父親會在我們死前來救我們。”

“我們不會出事。”

黑子樹裡知道自己的鮮血正在從手腕的刀口處蜂擁而出,她如今已經微微有些頭暈。之前一直透支溢位的能量給赤司母親治病,因此□□的力量似乎變得更加狂躁,那些力量現在並不在她的掌控中。

聽見赤司徵十郎的話後,她只是冷笑了下沒說話。

傷口很淺?

黑子樹裡覺得赤司徵十郎在這個年紀果然還是個單純的小孩。

“看樣你家真的很有錢,而且還幹了不少缺德事,不然怎麼會被人綁架。”她聲音冷淡,暗含譏諷。

“我被綁架不代表我父親做了缺德的事情。”赤司徵十郎強打起精神,他並不喜歡黑子樹裡的說法。

“如果你父親來不及呢?如果我死在這裡了,你們家會賠錢麼?”

“……”赤司徵十郎垂下眼睛,他不清楚自己的父親會不會及時趕到,“我不知道。如果我也死在這裡,我父親也許不會……”

他沒有說完,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如果赤司徵十郎也死在這裡,他的父親一定不會管黑子樹裡的死活,也不會為黑子樹裡的死而出一分錢。

如果他能活下去……

赤司徵十郎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沉默著沒有說話。

黑子樹裡聽見他欲言又止的話,突然冷靜的開口,“如果你活著出去,別忘了你欠黑子家的。”

“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我會補償你。”

黑子樹裡沒了聲音,過了半分鐘後,她突然開口,

“你知道一個事故嗎,一個冷庫工人,一天下班加班把東西搬到冷庫,不小心把自己反鎖起來,但同事們都下班了,他喊了很久都沒人去救他……第二天,同事發現他被凍死了,但是冷庫的製冷其實一直是壞的。”黑子樹裡的聲音帶著絲輕鬆,壓低聲音說道,“現在綁架的都這麼有文化。”

“你的意思是……”赤司徵十郎的聲音高了一些。

“沒錯,他們開啟了水龍頭,我被綁進來的時候注意到了牆壁上有一個水龍頭。”

“你仔細感受一下,你的手腕其實並不痛,不要暗示自己,赤司徵十郎。”

赤司徵十郎雖然對黑子樹裡的說法半信半疑,還是努力的感受著自己的手腕。

他隔絕水滴落地的發出的滴答聲,開始安靜的感受自己的身體狀態。

“……你說的沒錯,我……”他聲音多了絲精神,“我的手腕沒有受傷。”

黑子樹裡消了聲音。

赤司徵十郎由衷的松了一口氣,他感覺卸下了渾身的壓力,當死亡的威脅遠去,他覺得自己的力氣好像又回來了。

黑子樹裡則靜靜的向著鬆綁的辦法。

她試圖掙脫開手腕的繩子,但是繩子綁的太緊,以一個9歲孩子的力量,無異於痴人說夢。

而她的手腕上的傷口,可是貨真價實。

滴水的聲音不是水龍頭被擰開的聲音,而是她的血落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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