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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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的作品平均分數是87,大約每十個個作品會出現一個九十分的大師級,按系統標準,是不穩定的準大師水準。也就是說,按照實際標準,我應該已經達到大師級匠人的水準,只是還不穩定,不能保證每一件作品都能達標,故而,通關的其中一個條件,成為大師級匠人還需要一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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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在白紙上劃了一條線。

“第二個通關條件,萬人敬仰,舉國知名。舉國知名還好說,因為這是一個偏褒義的中性詞,但是萬人敬仰,若是以匠人的身份,恐怕很難很難。就算是墨子,也是先出一本理論成立學派,才能達到這樣的聲望。少不得……另闢蹊徑。”

他在後面寫了兩個字:文、武。

俠以武亂禁。武林興旺,通常建立在兩個可能上,一,朝廷式微,風雨縹緲,二,朝風開明,有容乃大。以青川在此生活三年的經驗,沒有什麼天災人禍,也未曾聽說有奸臣當道或是外敵入侵,所以,情況應該是第二種。

普通人和武林人士彷彿隔著一條線,相互不干涉。若是走武的路線,按著武林人士的人數,怎麼也得是一方霸主,並且對武林做出過重大貢獻,或者為人十分正直有道義,才能達到萬人敬仰的地步。

嘖,別的不說,就他如今十七歲的年紀,除非天賦異稟、骨骼清奇、百年難出的大天才,或者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天才地寶,又或者讓一個高手高手高高手打通任通二脈、全身功力灌頂,否則希望渺茫。

那麼只好走文的路線,就是科舉。青川對考試還是挺有信心,他從來也不是學渣,就算文科沒有理科好,但是他現在開始考,十年總是能考上的,哪怕考個同進士呢,也能混個縣令什麼的。若是南方這邊,一個縣好幾萬人口呢,多做些利國利民的事,有生之年達到萬人敬仰有很大機率。

這年代倒是沒有什麼匠人不能科考的規定,但是讀書依舊是難事。省城這邊消費高,上學的費用也高,青川去打聽過,一年的束在六兩左右,哪怕是城裡市民,家裡有點小錢,也就夠送一個孩子上學,兩個都很勉強。

錢也好說,他剛賺了不少。主要還是文人圈子,哪怕拜師,也不是給錢就進,很多好的學校,都得有人推薦,推薦了不夠,得入學考,四書五經,過了才有機會。人家還有年齡限制,比如超過十三就不收。青川一個匠人家孩子,年紀又大,想要去稍微好一點的學校,都沒路子。

這些約定俗成的規矩只對一種人讓行,那就是天才,只要被院長認為有培養價值,出身和年紀就不再是問題。

“系統,虛擬教室可以虛擬別的嗎?比如大儒學堂什麼的?”

“可以啊。”系統說,“不過這種‘非指定型別\'的虛擬教室一個小時一百個積分,你考慮一下。”

泥人匠的宗師教室也才三十積分一小時,一百積分一小時確實貴。但是青川想到必須完成的主線任務,還有短短時間就攢了的快一萬的積分,“儒學在大部分中國古代社會都有用,這也不是一次性的,從長遠看,還是物有所值。”

系統就表示宿主願意就行,特別佛系。

其實不是必須完成主線任務不可,只是系統告訴他,想要轉到下一個世界需要買路費,一百萬積分。這恰好就是完成主線任務得到的積分。若是讓青川捏泥人攢那麼多積分,恐怕得手不停的捏個五六十年。

完成主線任務是最好的選擇,要多多的積攢積分,因為不是每個世界都能順順利利的,總得留出一百萬的積分以防萬一。

有了目標和路線,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堅持執行。

青川本來已經很忙了,白天要一邊守著店一邊做泥人,晚上要上一節泥人宗師課。現在他還要抽出一些時間練字和背誦四書五經,晚上另開一堂大儒一對一教學課程,且每六天加一節習字課程。萬幸上課佔的是睡眠時間,所以不耽誤白天功夫。

一節泥人課三十積分,一節大儒課一百積分,一晚上就是一百三的積分。青川每天都聽著燒錢的聲音入眠,醒來之後看著積分一點點減少,簡直心痛得不能自己。

他想想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開店上了,得把招待客人的時間留出來捏泥人賺積分,所以找中介給介紹了一個夥計。泥人店小,一個夥計足夠了,就是這夥計得認得一些字會算術,這個要求高一點,一個月工錢也高,得一兩四錢銀子。

青川說行,除了每個月的基本工資,還給他算績效獎金,賣得多拿得多,逢年過節還有節日禮包。

夥計跟著他實習了一個月,青川看著人挺勤奮,就是嘴皮子沒那麼利索,挺靦腆的一個孩子。他心裡已經滿意了,決心今天關了店,明天就讓夥計一個人管著鋪子。

天已經黑了,現在深秋,天黑得早。青川收拾了放錢的小箱子,準備關門。關門之前,架子上的泥人要一個個拿下來在箱子裡擺放好,用白色亞麻布蓋上,第二天再一個個擺上。夥計知道這些泥人值錢,拿得十分仔細,青川負責一邊,夥計負責另一邊,兩人抓緊時間,還能在天黑前回家。

青川這邊的架子,上面的泥人已經換了好幾波,只有一隻蠢萌的抽象蝸牛無人問津。青川拿著蝸牛,這目前最高的分數之一的作品,心裡感嘆著明珠蒙塵啊。一個高大的影子就落在他身上,把小小鋪子能照見的夕陽擋了個全。

“對不住,如今打烊了……”青川本來背對著,現在轉身站起來,揹著光仔細一看,嗬,還是個熟人。

來的就是那見過兩次的金家少爺,青川一下就想起來了。對方的氣勢太特別,就像是一把寧折不彎的利劍,剛強太過,殺氣太重,哪怕站著不說話也讓人很有壓力。青川甚至覺得對方身上的血腥氣更重了,幾乎蓋過了店裡的煙塵氣,光是看著,都感覺到了一片屍山血海。

青川因為取材去見過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但是就是最惡名昭彰的殺人犯,也沒有這種凝如實質的血腥味。

這得是殺了多少人啊……

周圍的人都已經避得遠遠的。連夥計都忙不迭得退到最後面。

“不知客官看中哪一款泥人?”青川問。

他看向青川手裡的蝸牛。

“這個?”

他微微的點頭,幅度很小,簡直像是幻覺。

“您真有眼光啊。”青川這樣感嘆,用盒子把蝸牛包裝起來。

他拿了盒子,放下一個十兩的紋銀就走了。

“掌櫃的,您真有勇氣……”夥計驚魂未定的走過來,“您看到他那劍了嗎?那上面是血嗎?我聽說,他們江湖人在爭天下第一,那金家的少爺就一個排名一個排名的殺過去,可真是嚇人啊。”

青川摸著紋銀,用手指磨著上面的紋路,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竟和剛走的那人有些神似。不過他天生一張討喜的娃娃臉,減淡了那種鋒利感。

把泥人店買賣全權交給夥計之後,青川又請了一個燒窯的工人,協助他燒泥人,因為兩個月才燒一次,所以工錢也不是很高。他還去附近一個出好泥的村子買泥,讓他們先粗過濾一遍石子和枯枝枯葉。

如此這般,他用錢省下的時間三分之一用來製作泥人,三分之二用來讀書習字。泥人的量增加了百分之三十,但省城就那麼大,泥人也不是生活必需品,之前的出貨量就差不多了,再多也是擠壓。

這個時候之前結下的善緣就發揮了作用。

原來的行腳商們因為走西北賺了錢,就不再走遠途,他們在縣裡盤下鋪子賣雜貨。這些多出的泥人就送到他們的鋪子去,給他們批發價,剛好能消化掉多出的部分。

積分從五位數消耗到四位數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初春,虛擬教室的大儒表示他已經可以下場去試試水了,童生的水準是穩的,秀才也可以嘗試,機會有六層。考秀才多數需要死記硬背,對試題解讀擴充套件沒有考舉人那麼深入,青川這輩子記憶和理解力都比常人略好一點點,加上還挺刻苦,又有名師一對一傳授,才能追上。

青川決心去試試水,他年紀那麼大,若是有個童生的身份,那些優秀老師或許能網開一面收他這個學生。但想要考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需要兩個秀才的推薦名額,大部分人會有老師給他們處理好,但青川不行。

他就打聽了幾個性格比較軟好說話的秀才和比較現實願意賣名帖的秀才,看看能不能打苦情牌或者送些禮弄到考試名額。

距離鄉試也沒有多少時間了,青川不得不做好幾手的準備。

這一日他從系統裡買了一套青瓷文玩,並其他文雅禮物若干,已經打算明日去一個秀才家裡拜訪。省城這樣的地方,又是南方科舉大省,秀才多如繁星,但要找出幾個可能的人選也不容易。那些有家族的秀才,他們的名額都是留給同族後輩的,沒有家族的秀才少。

正用一個素色盒子細心打包的時候,青川忽然聽到院子裡有聲響。本來以為是路過的野貓,但高瘦的影子卻投射在窗戶紙上,青川愣了一愣,手下意識的摸出□□來。

莫非是小偷?

這邊油燈還沒吹呢,這也太喪心病狂了。

‘砰砰砰\'。影子從窗戶上晃過去,一直到了門邊,緊接著是很有節奏的敲門聲音,強迫症一樣的響三聲,頓一頓,再響三聲。

嗯?

這大半夜的,院子門還關著,誰會特意翻牆來敲門?

青川的家,只有燒窯的工人來燒窯的時候會住兩日,平日都是很冷清的。他附近鄰居離得遠,又不是那種熱情的人,幾年了也沒和隔壁熟起來,平日更沒有什麼朋友往來,所以到底是誰?

“何人?”

“我。”

這是一個陌生的清朗的青年男子的聲音,青川確信這不是自己熟悉的哪個人。他把盒子放到桌子下,猶豫了一下,慢慢走過去,將門推開一條縫。

黑色背光的臉和一線月光印在他眼睛裡,青川吃了一驚。他極少有這種誇張的表情,但這次確實是非常意外,一瞬間腦子裡有很多的疑問。

他為什麼過來?

他有什麼事?

他是找他的?

他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一個個問題在他腦袋上面圍成一個圈,轉得他都糊塗了,連一向安靜的三角形小系統都微微發燙起來,表示一下詫異。

“你……”

門外的人似乎不想進來,就算青川開了門,還是堵在門口,他的表情很奇怪,很難形容,但聲音卻像是冰玉一樣清冷,“我今夜與人有約,若是三更沒有來找你,勞煩你去這裡替我收屍。”他說了一個地方,離這邊不遠的一個林子。

青川猛地抬頭看他。

一個見了三面,連話都沒說過的人,大半夜找他來收屍?

“你不知我是誰,我也不知你是誰,但我知道,你是那個能送我一場的人,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了。”

金姓的少爺拿出一個錦帛的卷軸,“我身上沒有什麼好東西,只有一把劍,和這個卷軸,你不習武,就拿著強身健體吧。”說著就把東西往青川手裡一放,那強買強賣的架勢簡直和系統一樣流氓。

“誒。”青川叫住他,他轉身看青川,表情兇惡,但目光冷清清的。青川被那目光看著,不知道為什麼,竟不能拒絕,嘴裡話語一轉,“你叫……算了,等你回來告訴我吧。”

青年走到院子裡,足尖一點飄然而去,行動時悄無聲息的,簡直不能比微風更輕薄。青川作為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精妙的身法,吊威亞在它面前差了幾條街。

“可是,他為什麼找我……收屍?”

連系統也不明白,它憋了半天的疑問,等人走遠了才竹筒倒水一樣問出來,“他是誰?你們認識?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交情?難道我什麼時候系統故障失憶了?我錯過了什麼?他為什麼找你收屍?他要去自殺?”

青川一概不答,重新關了門,坐在凳子上,手指扣著桌面,像是在思考。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哪裡露了痕跡,讓他覺得我能給他收屍。”

“哈?”系統不明所以,它又不是人類能自我升級,就算過了那麼多年,面對人情世故還是很苦手。

“什麼痕跡?你身上有什麼東西麼?”此時的系統顯得特別蠢萌。

青川笑了起來,還是那張娃娃臉,但是感覺就和平日完全不同了,一點都不純真可愛靦腆軟嫩,像是一個披著少年皮的大人。系統哪怕知道他是個成年人,看到這個笑容的時候還是差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如果系統有雞皮疙瘩的話。

“一個照面就決定讓我給他收屍,果然是瘋~子~啊。”瘋子兩字咬字特別重,意有所指。

“那你?”

“一個晚上而已,等得起。就當是我突然善心發作……你知道,人類這種生物,一生總會瘋狂那麼幾次。”

“你居然做這種無意義的事?簡直不像你。你對他很特別。你們認識?什麼時候的事?”來了三四年都不能和鄰居熟悉起來的人,嫌棄人際往來是浪費時間有無意義的傢伙,居然在拜訪秀才的緊要時候熬夜?要知道拜帖已經送出去了,不能亂改時間的,熬夜會導致臉色不好精神不集中,這簡直是亂來。

“不是啊,只是見了三次面,加上這次也才四次面,說過一次話,說不上交情。”

“啊?”

系統更加不明白,但青川卻不願再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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