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暗墮本丸.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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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東西交給妖狐們並且約定好下次見面的時間後,澪在熱情的送別中帶著自家的付喪神和英靈離開了。因為沉浸於自己的思考裡,所以他沒有注意到身旁幾人正極力忍住笑容的扭曲表情。

與高速偏轉之後又以詭異的姿勢跑上正路的“安定返鄉(?)”計劃相比,去了一趟現世所遭遇到的事情,看起來非常不值一提。

首先,他穿梭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就像從地洞裡爬出來的齧齒類動物一樣,翻開頭頂覆蓋著的厚厚泥土,身手敏捷的跳出去、找到沒有任何監控和活動生物的地方喚醒了自己的付喪神們,然後開始習慣性的蒐集資料。

這個城市名為——冬木。

他在資料庫中找到了相關的資料,比如說整座城市的簡介和地形規劃,以便能好好完成接下來的採購任務。

加上之前的時空旅行那次,這是他第二次踏足外面的世界。時之政府雖然擁有著不小的力量,在獨立開闢的空間中算是一方霸主的存在,可對於真實(或者理解為正在同步行進中的)世界掌控度卻不高。簡單來說,就是許可權不足無法進行大規模干預,頂多是與某些力量擁有者達成合作關係而已。

所以,只要避開監控器,澪就可以帶著暗墮刀們行走於現世,完全不用考慮可能會觸發到什麼監管系統,進而引來追捕之類的。

本來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他們將手裡的硬通貨兌換成錢幣,去路邊小店買了一身低調的裝束,接下來光明正大的熘進大型商場,在圖書區和電器區進行了瘋狂採購。

刀劍們自然不會讓主人太過勞累,便找理由讓他留在休閒區,自己則笑嘻嘻的接過“尋找彩色交.配類書籍”的任務,跑去買些例如《如何給狐狸配種》、《動物發.情期該如何有效緩解》、《產後護理實操指南》等等類似的圖書。

——反正他們的審神者還是個幼崽,肯定不會察覺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趁此機會,就來給滿腦子色.性的狐狸們一點教訓吧!

抱著那樣的念頭,三振付喪神幹勁十足,但也沒忘記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確認自家主人還安全的呆在原地,沒有被什麼奇怪的人口販子給拐跑。

澪乖乖的坐在軟椅上,面前擺著一臺公用電腦,主頁上安裝著一些搜索引擎和電影類客戶端的快捷標誌,足以打發掉無聊的等待時間。不過出於習慣,他隱蔽的入侵了系統,將海量的資料快速篩選,吸收著一些比較有用的資訊。

再之後,他就找到了顛覆這次旅程的普通性,足矣將之劃分為“重要”的關鍵內容。

——魔術師與聖盃戰爭,以及作為從者出現的英靈。

這些內容被隱藏的很好,如果他只是個人類,也許要看上幾十年才能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又因為內容過於舊時光而選擇放棄思考吧。

但對於召喚出兩位英靈的他來說,這份資訊就顯得尤為可信和重要。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一週目的“自己”會知道英靈的事情,並且成功摸索出登上英靈

殿的方法了。

最關鍵的是,“自己”留下了一條全新的道路,用遊戲術語來說,是通關boss層的決定性鑰匙。

——聖遺物,可以召喚英靈。通俗點講,那是出現在神話與歷史中的物件,一般都是以殘缺的形式存在,每次啟動都需要有特定的儀式才可以。

那麼,明明不是魔術師的他透過themis喚來了薩默爾和迦爾納,應該是留在靈魂的刻印起了作用,為不可複製的存在。

換而言之,單憑現在的他去尋找其它的聖遺物,也根本召喚不出對應的英靈。難怪御臺沒有採用這個更便捷高效的方式,否則他要面對的就不單單是時之政府和數不清的一代人造審神者們,還有無法預估的英靈軍團了。

想到那種可能性,連一向樂天派的澪也不禁打了個寒顫,但又忍不住在想,假設自己能弄出一個魔術迴路的話,是不是……

“是感到冷了嗎?”

一旁傳來的溫和聲音把他的思維拽回現實。這會兒探險小分隊已經回到了帳篷附近,正忙著整理睡覺所需的各類物品。而體貼入微的堀川國廣則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直接拉著他走近篝火,又細心的拿出一條薄被,把他給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稍顯迷茫的面孔來。

“我還好……”無法拒絕那份好意,人造人習慣性的勾起笑容,身體軟軟地向旁邊靠了過去,讓側臉搭在對方的肩頭上,隨即小聲低語道:“能這樣跟你們在一起,真好啊。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這個夜晚永遠停留下來,哪怕用我的生命來交換都……”

“請不要說那樣的話!”一向溫柔的脅差少年用近乎訓斥的口吻制止了他,不過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又很快滿臉歉意地苦笑道:“抱歉,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更珍惜自己。況且我覺得,只要繼續努力下去,一定會實現設想中的結果吧!要多相信大家一些啊!”

他用振奮的模樣說著自己都不確定的未來,想要鼓舞難得低落的審神者。可能是為了安慰他,又或者放下了剛才的不安念頭,總之他聽到對方用極為肯定的語氣保證道。

“嗯!大家一定會平安快樂的活下去,過著比今天還要更加開心的日子!”

餘光裡捕捉到了少年唇邊揚起的弧度,於是,彷佛被傳染了似的,他也忍不住微笑起來,深感自己才是被安慰的那方,內心裡充滿了溫暖的情愫。

然而,如果他能聽到澪的心聲,恐怕會大驚失色到根本說不出話吧。因為就在此時此刻,那人想到的卻是——

“只要大家活下去的話,無論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做到……所以,就算看不到最後也沒關係,至少可以一邊想象著他們的笑顏,一邊去坦然迎接死亡吧。”

“這一次,不會再失敗了。曾經在'一週目'所遭遇到的一切,絕無可能重演。”

汲取著堀川身上和面前篝火的溫暖,他微笑著將視線落在望不到盡頭的海平線,眸底逐漸染上了相同的深色。

******

一夜過後。

由於晚上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向來勤快的付喪神們乾脆放縱自我,一直睡到太陽高升、整片沙灘都散發著烘烤一樣的溫度,才慢吞吞的起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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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裡面絕對不包括滿血復活的壓切長谷部。雖然昨天他跟鶴丸殿的櫻吹雪幾乎埋了整個兒淺灘,兩個刃被無良同伴們趕去掃地到手軟,腰酸背痛了一整晚……但是,那些阻礙根本不算什麼,他依舊要按照最完美近侍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在不吵醒審神者大人的情況下,來將帳篷外的東西收拾整齊吧!”洗漱過後,他率先行動起來,一邊充滿幹勁的整理行囊,一邊壓低聲音指揮著同伴們,儼然一副剛剛走馬上任的管家形象。

而清醒過來之後便被告知近侍職務落在自己頭上的山姥切,在宿醉的頭痛中愣愣地回不過神來,一直絞盡腦汁的思考著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他說了很失禮的話嗎!強行索求之類的,然後迫於無奈,藥研才讓出了位置,變成由他來擔任……不行,他根本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是大將的決定,並非出於什麼脅迫或者愧疚感之類的,你要更自信一些啊。”看出了同伴的糾結,藥研藤四郎以不符合外表的成熟心態安慰著他,還不動聲色的使用了激將法,“這種時候要考慮的,應該是怎樣出色的完成工作吧,難道你想讓大將的信任落空嗎?”

“……”

金髮打刀似乎想要反駁,不過考慮到還睡在帳篷裡的澪,只能把高音量咽回去,習慣性的往頭頂抓了兩下,試圖用被單擋住眼睛。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早已經決心要捨棄灰撲撲的過去,便慢慢的放下手,聲音極低的“嗯”了一下。

出於對他首次擔任近侍工作的尊重,大家默契地把福利最多的部分——就是貼身照料審神者的工作留了下來,沒有刃像往常一樣去搶奪爭寵,表現出了難得的友愛。

山姥切心情複雜的挪了過去,垂下眼去看被卷在被子裡、彷佛和果子餡料一樣軟糯的少年。似乎是做了噩夢,對方的眉間蹙起兩道小小的褶皺,讓他下意識伸出手去輕輕撫平。

雖然那個人每天表現的無憂無慮,好像沒有任何煩心事一樣,可是他隱隱有種感覺,審神者跟最開始來的時候不一樣了,偶爾露出的眼神,會讓他覺得非常不安。

明明是個孩子而已,卻揹負起了太多沉重的責任感,毫無保留的對他們播撒著善意……回過頭來想,面前這個人,有真正為自己活過一天、不、哪怕只有一個小時嗎?

“為什麼要無條件的對大家好呢……”他的指尖觸控著不屬於自己的溫度,一次次撫平執拗聚起的褶皺,不安的低語著:“想要什麼給什麼,我們不值得你這麼做吧,根本什麼都沒有付出過,就獲得了超乎想象的幫助……那麼你呢,你真正想要的又是什麼?”

——如果能不用語言來傳達,直接獲取那份心聲就好了。這個人所思所想的一切,他都想要知道。

察覺到內心那份越演越烈的焦灼感,他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把視線挪開、稍微緩解了片刻。

帳篷外,薩默爾同時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而望向身旁的白髮英靈,眸子裡壓著暮靄一般的深沉。

“那孩子似乎是從我的夢境裡繼承了之前的情感,已經把對他們的感情當成一種執念了,長此以往,只怕會……”他不願意說出那個詞,便用沉默來代替,連面容都變得冷峻,“他的計劃絕對不止說出來的那麼簡單。你們帶回來的那個人在製作的東西,究竟是……?”

“某種帶有入侵型病毒的晶片,可以控制下一代人造人的中樞區,省時省力的做法。”透過長時間的觀察和共同行動,迦爾納雖然不太瞭解程式一類的東西,但還是知道那東西的基本作用。光從表面上來看,確實沒什麼問題。

但連粗神經的同伴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他又怎麼會注意不到呢。

“——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敵人,甚至做好了搭上自己性命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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