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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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磬磬從來不乏勇氣,9年前是,9年後也一樣。

如果別人以為她會因為寧末離受傷而退縮,她就要告訴他們她一點都不害怕;如果寧風以為他的強勢和陰險會逼她離開,她就要告訴他絕無可能。在說出那些話之前沈磬磬就已經做好決定,最壞的打算是退出娛樂圈,這也沒什麼不好,榮耀光芒金錢崇拜,如果只有她一個人,要那些有什麼用。

年後的氣溫驟降,風雨交加,一如寧風和沈磬磬當眾決裂的訊息頃刻間給圈裡圈外帶去的暴風雪般的震動。

沈磬磬的言語激起了無數粉絲的狂熱,支援她的咒罵寧風無恥,豪門深似海,更無情,可憐有情人受盡折磨,但也有不少人跳出來說沈磬磬心計重,眼紅安倩得寧風歡心,想要借這個機會炒作自己,笑言看她能照顧寧末離多久。

關於這些傳聞沈磬磬不知道,她也無心知道。但另一個人卻不這麼想,連續三天被拒之門外,沈磬磬找到聶白,聶白猶豫再三後將她帶到寧風面前。

監護室旁的一人間高階病房被寧風佔用,老男人神情倨傲,靠在沙發裡閉目養神,似乎連話都不想跟她說。室內燈光明亮,把他深刻沉穩的臉照得一清二楚,他確實和寧末離一點都不像,不論保養得多好,在沈磬磬眼裡都是棵爛到根的腐樹。所以她看了一眼就別開視線,她打從心底地噁心他。

沈磬磬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不冷不熱地說:“需要我作自我介紹嗎?”

寧風眉峰擰到一起,面部更顯陰沉:“誰讓你進來的。”

“我要看末離。”

“你有資格嗎?”

“那好,先把我們的帳算清了。”沈磬磬勾起一抹冷笑,“你以為你不看我,無視我就能把一切當做未曾發生過?我想你一定很討厭我,把我想象成無恥的臭蟲,怎麼甩也甩不掉。坦白說,我也一樣。”

“聶白說你和9年前不一樣了,我當是什麼,原來是更加愚蠢了。”寧風的眼睛微微撐開一條縫,深黑的瞳孔中倏然迸射出凌厲的光芒,猶如鐵鑄的劍刃橫向避過沈磬磬的臉龐,拉開一道無形的血痕。

沈磬磬放在膝上的手幾乎是下意識地握緊,手心裡微微滲汗,她面不改色地說:“你到底想怎樣?是要再一次殺了我的孩子,還是打算這次乾脆把我也殺了?沒關係,如果末離醒來了,他會替我報仇,如果他醒不來,我們正好可以一起投胎。”

她說話的語調輕慢又溫柔,微笑的弧度像是在拍攝封面大片,美好又精緻,但在呼吸間吐露出的氣息卻毫不掩飾內心的厭惡和憎恨,眼底的冰冷預示著彷彿下一刻就會變臉與敵人同歸於盡。

寧風的視線停在沈磬磬冷漠的臉上,和他想象中有差距的臉,比起電視上光彩奪目的形象,真實的她氣質雖好,但不夠明媚,也不夠美麗,卻夠冷夠狠夠堅決。一如19歲的時候那份令他憤怒的倔強和固執被她完整地保留下來,甚至更甚以往。

片刻後,寧風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我從不後悔我做的每一件事,但有一件事我承認我失誤了。”

沈磬磬似笑非笑道:“9年前沒把我處理乾淨?”

寧風搖頭:“我在上個月才知道,沈磬磬是誰。”

沈磬磬皺起眉,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沒想到9年前和9年後竟會是同一個人,9年前我讓聶白處理你的事,他曾經把你的資料拿給我,我沒看,後來聽說你失憶了,不見了,沒想到原來是末離把你保護起來,連聶白都幫他瞞著我,直到你們的關係曝光我還以為你是個普通的小明星。”

沈磬磬明白了,這老男人把她這個卑微的女孩當做塵埃,只負責命令,9年後就算知道沈磬磬和寧末離戀愛,也以為是另一段露水情緣。

“是啊,如果早知道,你就能下手得更及時。可惜了,現在你打算如何?外面都知道我懷孕了,孩子若是在這時候沒了,第一個有麻煩的就是你。”

沈磬磬這招雖險,但也奇,她索性把一切都公開,利用外面千百雙眼睛替自己盯著,萬一她有個差池,寧風便是一號嫌疑人。

“你以為同樣的手段我會用兩次?”寧風的薄唇抿出一線冷酷,“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事業,那麼,末離的呢?”

“他的公司已經給你了。”

“那麼……”寧風笑的時候沈磬磬突然聯想到草原上的獅王,兇猛可怕,無時無刻不散發出噬人的氣息,“如果被人知道他只是個被遺棄的孤兒,沈小姐怎麼看?”

室外冷風刮在玻璃窗上,無數的雨點濺落下來,催打出零碎細密的聲音,似是奪命的追魂咒,而室內安靜得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

寧風見沈磬磬沉默,笑意加深:“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末離名正言順地永遠成為寧家的一份子。只要他和安倩結婚,我以後就能放心地把財產交給他。沈小姐,到目前為止我承認你有本事,能讓我的兒子對你死心塌地念念不忘,但是你別忘了,寧家誰說了算。我不喜歡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進入寧家。”

沈磬磬靜靜地看著他,臉色愈見發白,寧風繼續說:“你還沒有恢復記憶吧。”

“那又怎樣。”

“只聽一面之詞是不對的。”

“難道還有另一個版本?”

“他們肯定不會告訴你,當初你哭著求我,只要保住孩子,把孩子留給末離,你願意離開。”

不提孩子還好,他提到孩子便是在沈磬磬的心上刺下一刀:“但是你還是逼死了我們的孩子。”

“如果你早點放棄,也不用受苦。”

沈磬磬靜默片刻後,說:“你有沒有想過末離的感受?”

這個問題引來了寧風的嗤笑:“我是他父親,沒有我,他什麼都不是,是我給了他出身,地位,財富,沒有我,他就不是寧末離。”

沈磬磬突然醒悟,她原本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倖,現在看來這樣的想法何其愚蠢,寧風就是個變態,在他的世界裡只有他偏執的佔有慾和控制欲,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只是他人生的附庸。

“你知道嗎,”沈磬磬站起來,居高臨下睨視他,瞳孔中透出憐憫,“活到你這個歲數卻還不懂得尊重與愛,實在可憐。你說我當初求你,願意離開,那麼我告訴你,9年前或許我會一時糊塗,但9年後,上天既然讓我再一次遇到寧末離,除非我死,不然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都不會離開他。現在不是你給我選擇,而是我給你選擇,是要這個兒子,還是不要這個兒子。”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句話。”

沈磬磬下巴微抬,氣勢凌人:“我是寧末離孩子的母親,是他愛的人,我當然有資格。至於你,寧先生,不要高估自己了。你以為末離這麼願意做你的兒子?是,養育之恩無以為報,所以他對我說,不到最後,他不會拿出最後的手段。現在看來,沒什麼可說的了。”

沈磬磬打開門,招了招手,ted帶了個人進來。

沈磬磬站到後面那人身邊,微笑道:“這位是趙律師,他將全權負責解除你和寧末離養父子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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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沈磬磬終於在寧風寫滿城府的臉上看到震驚的表情。

在這場對弈中,他們的位置突然顛倒。

她微微眯起眼,心中禁不住有一種淋漓痛快的感覺。她從律師手中接過一份檔案,俯□遞到寧風面前,見他不接,便隨手擱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重重上面敲了敲:“末離已經簽字了,如果你同意就籤,不同意我們將採取法律手段。”

寧風盯著那份文件一動不動,沈磬磬體貼地為他準備了一支筆:“不是只有你有最後手段。財產什麼的,你可以帶進棺材或是留給安倩,我們都沒有意見。”

寧風抬起頭,望著這張笑臉,漆黑的眼中狂風驟起,像是要撕裂沈磬磬一般。

突然,寧夫人闖了進來,衝到寧風身邊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不要,我求你了,答應她吧,難道你真的要逼死我嗎!我要兒子,我只要末離。我9年前就說了,不要趕盡殺絕,現在報應來了,末離要斷絕關系了!寧風,如果你敢,我就和你離婚!”

寧風僵硬著身體,手裡捏著那份文件已經變形,他忽然狠狠將之甩在地上,對沈磬磬說:“你狠。你和你母親一樣下賤。”

沈磬磬淡然地笑了笑:“寧先生,是你親手推開了所有愛過你的人,不是我。”

沈磬磬不介意做惡人,如果善良容忍不能拯救她的世界,那麼她只能用極端去抗拒。

不久之後,寧風走了,沈磬磬終於見到了寧末離,他還是和之前一樣,深度昏迷,靠著呼吸機呼吸,唯有那根心跳的曲線證明了他還活著。

一週後,寧末離終於從重症監護室調到普通病房。

然而這一週並不平靜,寧風突然回美國,發言人含糊其辭,而後沈磬磬出現在眾人面前,負責公佈寧末離的近況。這個微妙的變化說明了什麼?媒體大肆報道,著重筆墨分析內情,但沒有人猜到沈磬磬用了什麼手段讓寧風改變了主意。

大家都說,不愧是沈磬磬,她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寧末離的情況並不穩定,在醫院的時候病危通知單下了兩次,雖然每次都有驚無險,可誰都無法坦然承受這種不可知的黑暗。在極度的惶恐與不安中,沈磬磬挺了過來。除了那一天的失態,她再也沒在人前流過一滴眼淚,她把所有的堅強都留給了外人,只有當她和寧末離獨處的時候,她才卸下沉重的面具,露出脆弱的表情。

兩週後,寧末離身上各種儀器陸陸續續移除,沈磬磬終於能握住他的手,在此之前她就連碰都不敢碰他一下,生怕不小心碰壞了什麼,釀成大錯。

她的身體在精神壓力和生理壓力的雙重折磨下變得很虛弱,懷孕的反應一日比一日厲害,孕吐、嗜睡讓她無法日夜守在他身邊,但她依然堅持每天在清晨時趕到,第一件事便是挑開他的劉海,深情地落下一吻。每天她都會為寧末離擦身,不假人手,親力親為,每天都會握著他的手跟他說話,她在他的耳邊情人間溫柔的呢喃,有時候她只是看著他,像是望夫石一般,想到什麼,又輕輕開口,每一個進到病房的人看到她坐在床邊的樣子都會默默退出去,誰也不忍心打擾他們的空間。

一個月後,醫生經過多次會診,終於下了判決,寧末離可能會醒,可能就是這樣一生。

那天,所有人都在場,醫生話音剛落,不知是誰紅了眼,開始哽咽。沈磬磬在聽到這個訊息後,身體晃了晃,ada及時扶她坐下,醫生還在對她說著什麼,她卻只是看著寧末離,臉色很可怕,神情恍惚,陷入無盡的沉默。

然後,在大家以為她會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她說:“沒關係,我會陪著他。他等了我9年,現在換我等他”

作者有話要說: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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