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夜裡水寒,尤其是發過洪水的河水氣味很是難聞,讓人憋得難受,就好像一點氧氣都吸不到,整個肺部都要爆炸了一樣。
怎麼回事?
腦子就好像開始缺氧一般,思維都有點跟不上了,接著就覺得嘴裡的蘆杆被人拔了去,想要與周圍的同夥示警有個什麼東西捂住口鼻,就全身失去了力氣,任人宰割。
黑夜的可見度很低,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船上突然有人尖叫“進水了,船底進水了!”
然後一陣兵荒馬亂的各種喊叫聲。
在這一片無序的喊叫聲中,暗中停靠的幾艘小船朝著大船奔襲而去,待到接近的時候,迫不及待的扔出鐵鉤子勾住了船邊圍欄,分散幾個方向的黑衣人藉機扯著繩子往上爬。
原本設想的是爬上去見人就砍,沒想到一上去就被人砍!
因為雜亂的聲音太大,後面的人都分不清那慘叫聲究竟是自己人還是對方的人。
主觀意識上,自然覺得是對方的人,因為船底進水和殺人的聲音叫喚得太大,肯定是對方的人呢啊。
他們可聽說了,船上都是糧食,現在的糧食比金子還要金貴!
後面的人往上趕,上來了就是一刀噼下,揮刀的人還順便幫來不及慘叫的賊人慘叫幾聲,算是給沒上船的人回應。
一群的賊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這麼前仆後繼的送上了人頭。
有個機警點的小頭目覺得太順利了,心裡很是詫異,都上去這麼多人了,對方怎麼也該有防備才對——正在這時,一具屍體從船上拋了下來,正是他們的同夥。
血在屍體拋落地過程中,濺了那小頭目一臉。
那小頭目用袖子胡亂擦下臉,反而有了安全感般嚎叫道:“都給我上,搶到的都歸兄弟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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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人繼續叫救命的叫救命,叫進水的叫進水,只是甲板上已經有不少黑衣人的屍體。
打劫嗎?
那是同行遇到了同行,嘿嘿幼。
不對,太不對了,上去的同夥就沒有叫嚷的,“糟糕,是中了埋伏!”另外一隻船的小頭目叫道。
可惜話才落音,一支長箭穿過黑夜,直接插在他的胸口上,又是一具屍體跌落水中。
“殺!”
“我們人多,為頭目報仇!”
“船上都是貪官的糧食,弟兄們,我們一起把這些人殺了,糧食就都是我們的了!”
有聲音真的是太好辨別目標了,一箭一人,都不浪費材料。
若是對上甲板上的護衛,一刀一個,都不用材料。
有不長眼的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他們做土匪的都沒這麼專業的殺人手法啊。
也有運氣好的,一時間沒死成,被抓了活口。
這不,有個小頭目居然從船上的一個開啟的窗戶爬了進去,幾把刀架在脖子上,卻沒有一刀砍下去。
這個房間裡坐著一位俊逸的男子,只見他身穿一件家常的青色棉服,已近看上去是用特殊的布料製作的,居然有山巒疊嶂的水墨畫般花紋,簡單而不失高貴,頭上的長髮被銀冠半束,垂下攢珠博帶,身後烏黑的長髮披散而下。
容貌清綽俊逸,墨色的眸子帶著幽暗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這麼好看的男人,說起話來卻是一點溫度都沒有,“先別砍,捆一邊去,有用就多活幾天,沒用就丟水裡餵魚。”
這時一個滿臉兇悍的男子收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一腳就把他一隻腳給踩斷了。
那小頭目慘叫一聲,“你們怎麼比我們還兇勐?”
這操作,完全就本點沒有拖泥帶水,透過敞開的門,他能看到甲板上,他的兄弟們已經躺屍了一大片,但是那些揮刀砍人的,就好像專業的劊子手般,毫無半點猶豫。
天哪,到底誰才是土匪啊?
“你這樣不好。”蕭楚河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語氣依舊跟說天氣一般,“說了多少次要斷手?現在腿斷了怎麼帶路?再去弄個活口來。”
“是!”一臉兇悍的林不歸扛著自己的大砍刀走了出去。
房間裡另外兩個看起來也並非良善的人,一個提劍,一個拉弓,都對準了他。“反正費了也沒用了,不如就去死吧。”
“不不不,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頭目看著對方比自己都不知道兇狠多少倍,那顆小心臟是完全的奔潰了,“我,我什麼都說,求各位大爺饒小人性命啊。”
他是來殺人的,不是來送命啊。
蕭楚河嘴角依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你能說什麼?腿斷了又不能帶路,一個小嘍囉能說出什麼有用的事情來?”
說著眼神示意段家兄弟收起自己的兵器。
“說吧,若是有用,就還留你一命,若是沒什麼用,就丟下去餵魚吧。”
“是是是,大爺你儘管問,小人一定什麼都說。”小頭目斷了條腿,就算是沒有繩子綁住,這樣子被丟河裡,只怕也活不過一刻鍾。
蕭楚河示意身邊的段毅成,段毅成點了點頭,然後站到他面前開始發問,“你是誰?想要做什麼?”
“我,我叫王大慶,是,是長巾軍的五當家,我,我們是來打劫的。“
“打劫什麼?”
“糧食。”
“你怎麼知道我們船上有糧食?”
“這……”王大慶遲疑了,這可是寨子裡的機密啊,只有能排得上當家的人才有資格知道。
“知道就是個沒用的,丟出去吧。”蕭楚河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一般,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命令道。
這些人這麼這樣啊,王大慶是真的哭了,他不想死啊。
伸頭是一刀,縮頭被大當家知道了,肯定也沒活路啊。
“別怕,是人橫豎都是死,有的人活到八十歲才死,有的人現在就要死!”段毅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陰森,就好像面前已經是個死人一般。
說著伸出一隻手來想要抓人,嚇得對方扯著一條斷腿拼命的挪遠點,“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我說,我什麼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