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是很難理解自己已經瘋了這回事的，這就和喝醉的人很難判斷自己醉到什麼程度一樣，判斷的關鍵在於對比，如果以旁觀者的角度，那麼這種判斷就非常的簡單了。

荊瓊悅在剛瘋的時候，沒有覺得自己瘋，他的症狀也含有精神分裂，後來他處理這事兒的時候就偏激的多，當那些不受自己控制的人格試圖製造幻覺扭曲現實的時候，他把所有的幻覺或者是現實的存在統統殺光……

比如，他的腦內其中一個人格製造了一個幻覺，把現實中的某個人變成陸慧的模樣，這時候他只要一旦相信了，那麼這個潛意識人格就會瞬間掌控住他的身體，然後做出該人格想做的事情，很多精神分裂的患者大部分人格交替的時候必須受到不同的刺激才會顯現出不同的人格，這裡的關竅就在這。

人格交替之時，記憶是不共享的，很多瘋子沒辦法感受到記憶的斷層，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人格越分越多永遠的失去作為人的能力，荊瓊悅很理智，他想出的解決辦法就是……人格想要交替無非需要動搖或者刺激，他只要把任何看到的東西都殺光，堅信面前什麼都沒有，那麼刺激和動搖就不會生效了。

這是一種笨辦法，但很有效。

缺點是，你得把你最想保護最愛的存在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親手殺死，這個過程就足以逼瘋一個正常人了，而荊瓊悅還得時刻提醒自己和自己的內心做鬥爭。

當然最後成功之後就好多了，他的身體內已經和諧統一，‘本我’已經完全的取代了‘自我’，他和正常人的區別只是在三觀上有區別，這是‘超我’必須做出的讓步，並且還時常需要釋放一些壓力，手段不限。

小丑的境況則好的多，他的‘超我’已經開始干涉人格了，這些人格還很有梯度性讓他能夠清楚的瞭解到自己的分裂狀況，其實這是荊瓊悅這個外來靈魂的緣故，變相的激發了小丑。

“不過你也不能太樂觀，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荊瓊悅又朝著小丑潑了盆冷水。

“當然……這方面如果我很有把握的話最早開始也就不會瘋了。”笑臉小丑點了點頭，接下來的事情都只能靠他自己，別人可幫不上忙。

荊瓊悅擺了擺手道：“接下來放我出去吧，早點行動我就早點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你的軀殼再好呆著總怪怪的。”

“你這話說的可真不留情，雖然我的外貌的確不怎麼美觀。”

笑臉小丑尷尬的撇了撇嘴，大手一揮荊瓊悅的眼前又恢復了正常。

“給我弄點吃的！我要被你餓死了！”

“荊瓊悅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荊瓊悅……！”

躺在床上的貞德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大叫，這時候的她也顧不得面子問題了，這副軀體在那天晚上到現在估計得有一兩天沒吃過東西了，手術和受傷的雙重打擊之下，現在這副軀體的胃不停的在抗議。

“叫喚啥你叫喚，我又不聾。”荊瓊悅一巴掌打在了蝙蝠俠軀體的腦門上，示意貞德老實點，然後走到病房的櫃子邊，搞了點麥片把牛奶倒了進去用手指攪了攪。

“張嘴。”荊瓊悅用勺子湊到了貞德的嘴邊。

貞德迫不及待的張大了嘴，一勺麥片被送進了她的嘴裡，本能的皺起了眉頭，不過她很快就又舒展開了，她知道就算自己抗議荊瓊悅也不會更換食物的，甚至還有可能會直接換一種更爛的餵給她，麥片雖然味道淡了點，但起碼不難出。

風捲殘雲的吃完了一盆麥片，貞德這才略微舒服了些，現在這副軀體的四肢齊斷，眼睛又看不見任何東西，百無聊賴之下索性倒頭就睡。

看著就像死豬一般的貞德，荊瓊悅也不作他想，目前布魯斯的身體才剛剛縫合，根本不能移動目前只能以這個小診所作為根據地先把周邊的人給殺乾淨了。

收拾了一下關上了診所大門，他驅車前往了最近第一戶人家，荊瓊悅雖然不是那種欺凌弱小的人，但這是建立在沒必要的前提上的，如果有必要他手可不會軟。

人不會特意去踩死螞蟻，如果在朝前走的過程中有螞蟻，你還指望人會繞道？

短短一天，整個富人住宅區的大部分都已經被荊瓊悅殺的乾乾淨淨，可實際的人數並不多，往往一棟大房子裡連上傭人也不過數十人，而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尋找和趕路上了。

再加上殺人得來的靈魂方面的增強其實微乎其微，饒是他一晝夜屠遍一個區域，終究只是覺得精神好了些，不過肉體可扛不住了，已經累的不成樣子。

回到診所，整個富人區既然已經肅之一空，那麼短時間內反而警察並不會找上門，富人區的地廣人稀，周遭少有鄰居來往，三五天內根本沒人會發現死人，等到真的發現之後，逐步排查從裡到外這麼多房屋要找到小診所怎麼著也得一個禮拜，這時候荊瓊悅還可以趁著不防備先殺一波上門的警察再帶著貞德離開換下一個地方。

躺在病床上的荊瓊悅閉眼酣睡，這裡除了死人就剩一個人彘一般的瞎子，周圍十五公裡內人畜皆無，終於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久違的放鬆心情沉沉的睡了下去。

睡夢中，他的身體周遭纏繞的那些藍光正在緩慢的消散，這些藍光尋常人是看不見的，而失去了記憶的荊瓊悅也是看不見的，靈魂往往和記憶有著密切的關係，而靈魂權杖的壓制作用不僅針對於記憶，更是針對於靈魂。

照常來說，荊瓊悅如果想要達到靈魂離開軀殼而不消散是很簡單的，之前他的被動天賦【死亡女神之子】雖然描述中寫的是必須吸收強大的靈魂才會增加屬性，這其中的緣由其實是必須是那些強大的靈魂才能以能量的形式來強化肉體，而壯大靈魂本身的話，荊瓊悅無論吸收任何的靈魂都會使自己的靈魂變得更加的凝練和強大。

而現在在睡夢中的荊瓊悅絲毫不知道自己倖幸苦苦奔波了一天所積攢的這些靈魂能量，正在空氣中慢慢的消失，只有那麼一小部分光點滲入了他的體內，這些光點正一點點的充盈著他本來虛弱的靈魂，隨之而來的記憶也正在緩緩的恢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