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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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抓刺!”

“護駕!快護駕——”

不等佟妃的人邁開腿去打聽,遠處傳來的喧囂聲頓時讓所有人白了臉,佟妃更是嚇得猛一縮手,簾子一下子落了下來,遮住了車內人的視線,佟妃六神無主地抓住雲嬤嬤的衣襟,語無倫次地慌道:“怎麼辦?怎麼會有刺!會不會往這邊過來?……來人!來人啊!”

不等雲嬤嬤反應過來,佟妃突然拔高聲音大喊起來,尖銳的聲線從車廂中傳出老遠,不一會就聽到隨車的太監宮女連忙在車窗邊應道:“妃主子,有何吩咐?”

“快去召集護衛保護本宮,不許讓刺靠近本宮的儀仗半步!聽見了沒有!快去!”佟妃急促地叫著,絲毫不敢伸手去掀窗簾,只是豎起耳朵努力傾聽者外面的動靜,生怕聽到任何一點不好的響聲,自小養尊處優的佟妃哪裡遇到過這種陣仗,即使只聞其聲也足以讓她驚惶無措了。

“主子放寬心,禁衛就在咱們四周守著,沒有刺往這頭過來!”回話的是承乾宮的總管太監,聽見這位心腹總管的話,佟妃總算是將提到嗓子眼的心緩緩放下,小心翼翼地將窗簾撩開一道縫,往外張望了一會,只見一片鎧甲擋在十步開外的地方,不由得狠狠松了口氣,第一次發現禁軍竟然如此可愛。

佟妃這時總算敢大著膽子掀開窗簾了,對著一直侍立在車窗旁的王福祿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兒?哪裡來的刺?皇上那裡怎麼樣了?”一發現自己安全有了保障,佟妃心思立刻活泛起來,不知道這刺是衝著誰來的?倘若衝著皇上的話,那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的兩個阿哥是不是有可能……一想到這裡佟妃不由得興奮起來,平日裡沒機會對付那兩個刑子,如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妃主子,奴才一直跟在您的車架旁,哪裡能知道前面的情況?不過聽騷動的聲音是從隊伍前頭傳來的……”說著側耳傾聽了片刻,臉色微沉,“聽這動靜恐怕已經靠近皇上的御駕了,主子如非必要還是不要下車的好。”王福祿是佟國維特地為女兒培養的心腹,在佟氏封嬪之後就被安排進承乾宮擔任總管太監一職,不但極為忠心,而且身手不凡,這些年來暗地裡倒是幫著佟妃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王福祿,你趕緊帶上一些人前去護駕,若是皇上少了一根頭髮,你這奴才也不用回來了!”佟妃故意抬高音量大聲道,一副擔憂聖上安危的模樣,私下裡卻附在王福祿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話,眼底閃著狠戾的光!

王福祿臉色變了幾變,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躬身應下了,默不作聲地擠出人群,點了一隊護衛急匆匆地往御駕方向趕去,佟妃雖然是出行妃嬪中位份最高點,但是輪位置頂多排在中段,畢竟前頭還有皇帝御駕、皇太后鑾駕和兩位阿哥的儀仗,是以距離御駕著實有段路程,這次機會稍縱即逝,必須兵貴神速才有一線可能!

就在王福祿受佟妃之命前往‘救駕’的時候,康熙的御駕已然被團團圍住,大量黑衣刺悍不畏死地不斷衝擊護衛圈,似乎打算用血肉殺出一條路來,遠遠看去宛如拍擊礁石的浪濤般一波接著一波,壓迫著侍衛們的護衛圈不斷縮小,但是御前侍衛本就是精銳之師,何況御駕就在身後,又有哪個人敢退後一步?

康熙這時見局面尚能控制,立即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連忙道:“巴圖魯,你親自帶上一隊人到前面保護兩個阿哥!其餘人等給朕放箭!”說完立刻吩咐侍衛們放箭,準備給巴圖魯開出一條道來,畢竟如今以康熙的御駕為中心,已經被圍得裡三圈外三圈,他自己前後左右全都是手持盾牌的御前侍衛守護。

巴克什和巴圖魯兩兄弟貼身護在康熙兩旁,兩雙虎目精光四射,時刻注意著四周的動向,這會聽到康熙的吩咐,不由得一愣,巴圖魯不假思索地甕聲回道:“啟稟皇上,奴才身為御前侍衛,只有護衛皇上才是頭等大事,這等時候奴才豈能擅離職守?”

他雖然有些感動於康熙這種時候還能記得兩個阿哥,但是他可不敢忘記保護康熙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務,倘若他離開的當口皇帝出了任何意外,就算只是傷了一根頭髮,他都要吃不完兜著走,說不定還要連累兩個阿哥侄兒被遷怒,到時候他哪裡有臉回去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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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朕讓你去你就去!要是兩個阿哥掉了一根汗毛,朕都跟你沒完!”康熙聽了巴圖魯的話那叫一個氣啊,你說這小子平日裡死心眼就算了,偏偏這時候犯犟脾氣,要不是因為這小子身手好得離譜,又是承瑞和賽音察渾的嫡親舅舅,他何必點名要他帶隊過去,這些刺他倒是不擔心,他最擔心的是有人趁機對兩個兒子不利!

面對康熙的怒氣,巴圖魯只能縮著脖子,卻仍然一部摸著後腦勺對巴克什投去求助的目光,哥啊!這時候就輪到你出馬了,臨走前姐姐可千交代萬囑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準離開皇上半步的,何況兩個侄子的安全哪裡需要他操心啊!前頭可是驍騎營的地盤,這次家裡幾個兄長都被從各自軍營裡提溜出來,一股腦放到驍騎營裡面,這會肯定已經將兩個阿哥侄兒保護得水洩不通了,哪裡還需要他過去湊熱鬧?到時候不被揍一頓才怪呢!

巴克什接到自家弟弟的眼神,無奈地介面道:“皇上息怒,兩位阿哥跟相裕親王身邊,又有驍騎營保護,以奴才兄長的身手和驍騎營的精銳,定能保得裕親王和兩位阿哥無恙,這群賊子不過仗著出其不意,以他們的身手不可能突破三千驍騎營的封鎖傷到兩位阿哥的!還請皇上寬心。”

其實巴克什很想說有他家大哥阿布凱一個人在就足夠了,原本驍騎營就被自家大哥操練得恐怖無比,如今又增加了不少從八旗軍中挑選出來的高手,尤其多了六哥德克錦那個人形兇獸在,天知道這點子刺夠不夠他一個人殺的,兩個阿哥身邊比皇帝這裡安全十倍,至於會不會有人渾水摸魚趁機對阿哥們不利?這個基本沒可能發生,阿布凱統領驍騎營近二十年,若還能讓人鑽了空子傷到,那他可以直接回家領家法跪祠堂了。

康熙聞言倒是冷靜了下來,這才想起兩個兒子從出了紫禁城就跟出了籠子的鳥兒似的,每日裡興致勃勃地到處撒歡,今天剛上路沒多久就嚷著要去見識見識號稱大清最精銳的驍騎營,他被磨得沒辦法才讓福全帶著他們一起去,這會想必還在驍騎營那裡,如此一來倒真不用太擔心他們的安全,畢竟馬佳蓋山的嫡長子阿布凱就是驍騎營統領,肯定會全力保護承瑞和賽音察渾的安全,何況還有福全在場,想必沒人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康熙也不再催促巴圖魯走人了,畢竟他這裡是刺關照的重點,少不了巴圖魯兩兄弟坐鎮,他自認對這兩個從小陪他練布庫、除鰲拜的發小是極為瞭解的,以他們的身手就算以一當十也不是什麼難事,有他們在身邊至少康熙自己的安全是無需擔憂的。

康熙心念電轉間已經做好了決定,也開始有閒心觀察刺的動向,來的刺分為三波,第一波是弓箭手,從兩側樹林不停發射箭雨,意在打亂護衛隊伍的陣型,第二波攻擊是手持連弩的大漢,各個身著皮甲、腰配大刀,先以連弩開路,等殺進隊伍後就舉起大刀大開大合,這一波攻擊也是死傷最為慘重的,連弩的攻擊力本就極強,這樣近距離的射擊更是力道驚人,中箭者不死也要失去戰鬥力。

只可惜兩撥攻擊都沒能到達康熙面前,這次木蘭秋獮本就是為了立威而去的,隨行的軍兵和侍衛都是真正的精兵良將,九層以上上過戰場,所以第一波攻擊並沒能徹底打亂隊伍陣型,第二波攻擊也受到了強勁的反擊,如今就等著第三波攻擊了。

康熙眯起眼睛,看著兩邊樹林中撲出來的那群人,人數不過二十餘人,個個身著青衫布衣,面遮黑巾,步履輕盈,動作卻迅速到了極點,不一會兒就跟上了第二波攻擊的大漢,穿插在隊伍中宛如游魚一般,手中長劍出鞘宛如流星閃現,一閃便是一蓬血花,收割起人命來比起那些大漢有過之而無不及,顯然這些人都是所謂的武林中人。

就在康熙嬤嬤觀察敵情的時候,巴克什也沒閒著,揮揮手派上了禁衛軍中的高手,分別迎上了那些正大殺四方的蒙面高手,雖然禁衛軍論身手肯定不如這些江湖高手,但是架不住人多啊,都是兩三個對付一個,而且精通合擊之術,對上這些獨行俠也是不落下風,很快就將這些人纏住,頓時刺一方再也沒有剛剛勢如破竹的優勢,只要等前後方護駕的隊伍趕來,就能這些刺四面合圍。

局勢的發展也不出所料,刺的人數是越殺越少,而康熙這邊的侍衛卻是越聚越多,眼看那些刺就要被一網成擒的時候,突然最靠近康熙這個方向的人群中殺出兩道黑影,速度迅若雷霆,手中利劍寒光閃爍直往康熙身前飛來。

巴克什冷哼一聲,將手中盾牌往前一砸,伸腳將其踹向對方直刺的長劍,眼看對方的劍已經刺中了盾牌,不想對方劍尖在盾面上輕輕一點,一個鷂子翻身整個人借力彈起,一劍刺出,高臨下更增威勢。

巴克什此時卻不再管躍起的那人,而是對著緊跟那人後方的另一道黑影猛地揮出一刀,一道濛濛的刀影幾欲脫刀而出,對方顯然大吃一驚,連忙舉劍相迎,不想咔嚓一聲脆響,寶劍竟被一刀兩斷,刀身繼續前揮,順勢砍向對方頭顱,若是對方閃不開,定然直接腦袋搬家。

黑影反應倒是極快,斷劍之後立刻側身躲避,只可惜巴克什一刀太快太狠,刀芒閃過、血光四濺,頓時一陣淒厲的慘叫響起,只見一條握劍的胳膊落在地上,黑影右半邊身子噴出大量的鮮血,顯然是被巴克什一刀廢掉了一條胳膊。巴克什絲毫因此而放鬆,所謂趁他病要他命,大腳抬起,運足了內勁就是一踹,對方足足飛了七八米遠才滾落在地,一下子就毫無聲息了,四周的侍衛連忙一擁而上,也不管那個人是死是活,總之先抽出腰帶綁了起來再說。

巴克什這邊電光石火之間就解決了一個,巴圖魯那裡也不慢,那個凌空躍起的刺早已被巴圖魯截住,只見巴圖魯也是高高躍起,對著那道黑影就是一記力劈華山,絲毫不管對方的劍正對著他的胸膛,完全就是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對方當然不可能傻到跟他硬拼,只能身子一轉閃了開去,這一閃避頓時就失了時機,康熙那邊立刻就被反應過來的御前侍衛圍的水洩不通。

巴圖魯見對方躲開,頓時一陣怒吼,手中長刀大開大合,明顯使足了力氣,偏偏速度快的驚人,黑影此時已經失了一開始那份一往無前的氣勢為了躲避巴圖魯的大刀,他不得不上躥下跳、左支右絀,好幾次差點被劈中,心中忍不住叫苦連連,眼前這大漢簡直不是人,自己手中長劍不過輕微接觸那把刀就被震得手腕發麻,這還是他將力道卸去了□層的情況下,可想而知若是正面對上,他的長劍定然只有斷亡一途。

眼見刺殺沒有希望,這人不由起了退意,心中一怯,身上氣勢不由得又弱了幾分,巴圖魯眼中精光一閃,手中大刀猛地泛起一陣微不可查的刀芒,腳下步伐詭異一變,瞬間到了對方身後,黑影只覺得眼前一空,哪裡還有半個人影,頓時心中一涼,感覺的腦後一陣勁風傳來,連忙全力往前一撲,希望能夠藉此躲過這一擊。

巴圖魯見狀冷哼一聲,手上加力,速度更快三分,只聽撲地一聲入肉的悶響,雪白的刀光伴隨著血花飛濺,黑影隨著一聲慘叫撲倒在地,很快就沒了聲息,一旁的御前侍衛上前檢視,對方竟是已經沒氣了,再看那人背部早已露出了森白的骨頭,幾乎被巴圖魯一刀劈成兩半,哪裡還能活的成啊?

巴克什走過來對著巴圖魯的腦門拍了一下,氣道:“你下手這麼重幹什麼?不知道要留活口嗎?”幸好他剛剛留了個心眼,一腳踹出看似不留情,實則不過是用腳將內勁封入那個刺體內,在內勁散去之前的三個時辰內那個刺連動都別想動一下,倒是不怕他搞出自殺的把戲來,只有留有活口就不怕敲不開他的嘴,如今責怪巴圖魯不過是做做樣子,免得到時候被人舀來說嘴罷了。

果然康熙擺了擺手,蘀巴圖魯開脫道:“不必責怪巴圖魯,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一個刺罷了,死了便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壓根就沒指望巴圖魯會想到留活口這回事,在康熙心裡巴圖魯就是個直爽粗豪的北方大漢,從來沒那麼多彎彎繞的花花腸子,動手永遠比動腦快,除非提前告訴他怎麼做,不然他絕對不知道手下留情四個字怎麼寫!

巴克什和巴圖魯收拾掉兩個冒尖的刺之後,那些青衫蒙面的刺頓時一個個全力向後退去,擺明了要逃走,康熙哪裡能讓他們如願,指著那些騰空而起,踩著敵我雙方肩膀頭部往外撤退的人喝道;“給朕把他們射下來,不許漏掉一個!”他深這些青衫蒙面人才是刺的領頭者,一旦被其走脫,定然後患無窮。

隨著康熙一聲令下,御前侍衛中箭術高超之人紛紛彎弓搭箭,向著人群上空騰挪跳躍之人射了過去,礙於那些人腳下有自己的袍澤,射擊的箭支不多,但是精準異常,其中巴克什兩兄弟更是一箭一個射下數人來。那些青衫蒙面人為了揮劍格擋絡繹不絕的箭,不得不被迫落入人群,失去了脫離戰場的最佳時機。

一陣急促如驟雨的馬蹄聲響起,深黑色鎧甲的騎兵猶如滾滾洪流呼嘯而來,到了近前突然左右分開,沿著兩條近圓的弧度馳騁,將敵外我內的圈子包裹起來,然後舉起斬馬刀開始了廝殺,騎兵們並沒有停下馬匹,而是不停地做著圓周運動,保持著奔跑的同時不斷地收割著外圍刺的性命,一圈圈宛如割肉一般將包圍著康熙隊伍的刺層層消滅。

來者正是號稱大清第一騎兵的驍騎營,這個騎兵營始建於順治年間,是順治皇帝為了反抗多爾袞特意組建的親兵,不過當時的規模和人數遠遠不能與此時相比,畢竟多爾袞在世時兵權完全掌握在他手中,順治帝不可能得到太多的兵力,直到多爾袞過世之後這個騎兵營才逐漸形成規模,只可惜隨著順治帝寵幸董鄂妃,與生母冷戰,驍騎營再次受到忽視,直到康熙登基親政之後才真正發展起來。

如今的驍騎營不但士卒都是從大清所有軍隊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加上康熙不惜血本的投入,驍騎營編制雖然只有一萬人,但正面對決數倍於己的正規軍不成問題,這次木蘭秋獮康熙刻意帶上足足三千驍騎營隨駕,就是為了讓那些總是自傲於蒙古騎兵無敵於天下的蒙古王爺們開開眼界,不想倒是在這次行刺中派上了大用場。

“奴才救駕來遲,請皇上責罰。”阿布凱翻身下馬,快步來到康熙面前單膝跪地請罪,全身上下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有些地方還滴滴答答地落著血珠,可想而知他這一路過來殺了多少人。

“愛卿浴血奮戰,救朕於危難,何罪之有?快快起來!”康熙一伸手將阿布凱從地上拽了起來,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打算誇獎他幾句以茲鼓勵的時候,遠遠地傳來兩個兒子的聲音。

“皇阿瑪!可安好?”

“皇阿瑪您沒事吧?”

承瑞和賽音察渾策馬飛奔而來,到了近前不等馬停就飛身下馬,唬得康熙驚了一跳,連忙上前拉住兩個差點沒站穩的兒子,口中嗔怪道:“慌什麼呢?朕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那麼快的馬你們也敢往下跳?”

康熙嘴裡說著責怪的話,實則對兩個兒子的著急孝順極為受用,心裡美滋滋地,拉他們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兩人身上沒什麼受傷的痕跡,不由得大大地松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地確認道:“你們兩個沒事吧?剛剛的刺沒傷著你們吧?”

“皇上放心,有奴才在,怎麼也傷不著你的寶貝阿哥的!”裕親王福全這時候也牽著馬走了過來,看著康熙父子三人旁若無人地肉麻著,不由得開口調笑起來,心裡卻對兩個阿哥的騎術大為驚豔,尤其最後從高速賓士的馬上落地的那一連串動作可謂行雲流水,若沒有精湛紮實的騎射功底是絕對做不到這種地步的,雖然落地的時候踉蹌了下,卻不妨礙福全對他們的評價。

“哈哈,有二哥在,朕自然是放心的,不過是白問兩句罷了!康熙面對福全的調侃不以為意,反正他和福全從小感情就好,長大後福全更是他的得力臂助,說是手足情深也不為過,所以兩人間經常開開玩笑,反倒顯得親密無間。

“皇阿瑪,這次多虧了有皇伯在,您不知道,剛剛他老人家可威風了……”賽音察渾顯然第一次經歷這種陣仗,很是興奮地對著康熙描述起遇襲時的情況,指手畫腳地將裕親王指揮若定的風範誇大了好幾倍,惹得福全在一旁苦笑連連,不停地對著承瑞使眼色,示意他管管自家弟弟,都快把他說成天神下凡了,當這是說呢?

承瑞心中偷笑地對福全的眼色視而不見,他和賽音察渾早就打算好了,將這次的功勞推到裕親王身上,免得自家幾個舅舅太過顯眼,畢竟額娘說過身為皇子,成年之前不該與母家太過親近,以免惹來無端的猜忌和攻訐,等他們將來出宮建府,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與母家往來,如今還是低調行事的好。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皇伯父厲害了,現在先跟朕一起去給你皇瑪嬤請安去,到了你皇瑪嬤面前可不許再提這些事情,免得她老人家擔心,知道了嗎?”康熙哭笑不得地打斷了賽音察渾滔滔不絕的講述,他第一次發現自家兒子竟然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格外熱衷,不但一點都沒有被行刺的場面嚇著,反而興致勃勃地說道個不停,真不知道該誇他膽子大,還是罵他神經粗呢!

“皇阿瑪說的是,剛剛那般大的動靜,皇瑪嬤肯定擔心得不行了,咱們還是快點過去吧。”承瑞這時候也嚴肅起來,拉起賽音察渾跟著康熙往皇太后的儀駕處行去,無論任何時候,孝道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環,即使他們知道如今的皇太后早已不是過去那個真心疼愛他們皇瑪嬤了,他們卻不能在這方面留下任何落人口實的把柄。

不等康熙一行人走到皇太后儀駕處,孝惠已經迎面趕了過來,一見康熙就拉著他關心地問道:“皇帝,你沒事吧?那些刺可曾傷著你?”她是真的害怕了,要是康熙有個什麼好歹,她這個皇太后還有什麼指望?這才一等場面穩定下來,立刻急匆匆地帶人親自趕過來。

“皇額娘,朕沒事,讓您受驚了,皆是兒子之過。”康熙連忙扶住孝惠的手,對她那溢於言表的焦慮關心頗為感動,這位皇太后雖然由於出身原因始終無法和他一條心,但是她對他的關心一直都是真切的,這一點康熙還是看得很清楚的,只要她不做出有損大清利益的事情,他會一輩子好生孝敬奉養她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孝惠聞言念了幾聲佛,將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裡,這才將目光放到康熙身後的承瑞和賽音察渾身手,招手將他們喚到跟前,又是好一番安撫慰問,承瑞兩人也如平時一般討好賣乖,不一會就讓孝惠慘白的臉色恢復了血色,僵硬的臉色也掛起了一絲笑意。

康熙見狀吩咐兩個兒子陪著孝惠回到儀駕上,並命令隊伍原地安營紮寨,準備好生處理這次的行刺事件,別看康熙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心裡早已怒火熊熊,光天化日之下,然有這樣一批人馬敢明目張膽地截殺御駕,何況如今還沒出京畿地界呢,就有人敢冒犯天威,簡直反了天了,要是不查個底朝天,他直接打道回京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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