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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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軼趁著那一陣煙霧閃光之後終於成功地在煙波步法的幫助下離開了咸陽宮、離開了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地方!

她心裡十分地想知道自己的這一離開會使羸政有個什麼樣的反應——如果他發狂似地出宮找她,那真的不是她的初衷——可是,如果他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繼續做他的秦王,那也真讓她有些失望!

也許,這種矛盾就是所謂的愛了;也許,她真的曾經深愛著羸政,以後也還會愛著他吧?他呢?他會漸漸地淡忘掉她吧——要不然不至於以後收到三千佳麗放到他的後宮裡去!

一想到他的三宮六院,她居然還會心痛!而且是撒心裂肺地痛!

午夜夢迴,她甚至可以感覺到羸政正四處打著燈籠找她!想要再拾回之前的種種歡愉!

白玉龍一行人在秦宮喜宴結束後的第二天才回到之前在咸陽城訂好的客房裡,他已經在之前就安頓好了何軼的去處——白玉堂的產業不敢說遍佈天下,這咸陽城外不遠的地方就有建一座別館,何軼出了咸陽宮以後並直奔那裡而去了——呂不韋之前佈置的種種算是白費心思了——何軼想來想去都覺得那個叫呂不韋的人心思太壞,不能太過於依賴他的佈署——他跟羸政的路還長著呢,哪天一個不小心、他老人家一個不爽的,說不定就把她給賣了!

何軼最終選擇了江湖遊俠、商業鉅子白玉龍!

在這古秦時代,這種身份的人雖然過得富裕,但稱不上貴氣,跟政府的交集也不多,不會太引人注目——所以,何軼選擇了白玉龍的幫助,放棄了呂不韋所有的佈署!

白玉龍找到何軼的時候,她正在對著月亮哭鼻子……

白玉龍走到她的身後,輕輕喚了聲:“玉房公主!”

何軼像怕被他看見似的,慌亂地擦乾了眼淚,回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金枝玉葉的公主,現在更加與秦王室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千萬別再叫我什麼公主了,就叫我何軼吧?我在1世紀的時候本名就是這個!”

白玉龍猶豫了一下,終於叫了一聲:“何軼?”

何軼不知道多久沒有聽到人家這樣叫她了!

這一直以來在這古秦的時日裡,人們都稱呼她作阿房,到再後來稱她為“玉房公主”,都沒有叫過她何軼?唯一的一次好像是趙悅容,在要殺她之前叫了一次——想到趙悅容,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白玉龍回答說他們當時大家都在忙著找她這位玉房公主,誰都沒有在意那個趙悅容的去向了——不過,她應該是沒什麼好日子過才對!

何軼突然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輕鬆——這麼久了,終於擺脫了在秦時對歷史的影響,終於做回了她何軼自己!

“何軼,你有什麼打算?”白玉龍問。

“從今天開始,我就到你白玉堂打工去,怎麼樣?”何軼半開玩笑地問。

“打工??”這個詞顯然地難住了白玉龍!

何軼會心地笑了,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自己終究還是沒有能擺脫這個古秦時代!言詞舉止難免還是要受到影響!

不過,她現在很有心情來解釋她的奇詞怪語了:“就是幫你做事,你付我工錢,管我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就可以了!在我那個時代,人們都這樣子做,而且,我可是老闆的得力助手——他們家跨國集團的生意都是由我來打理呢!”

這個話匣子一開啟,就源源不斷地聊開了去……

在後來的日子裡,人們發現白玉龍身邊多了一個得力的助手——年紀不大,卻是手段老到獨斷,為白玉堂添了不少的財富——不過,這個神秘的助手總是帶著一層黑紗籠住了真實面目,而且平日在人前也很少言語——這個人,當然是我們可愛的1世紀商業人才何軼!

何軼終於發現了自己在這裡最適合的位置——經商!

她本就是個商業高手,把1世紀那套獨到的商業經拿到這古秦來用,自是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再來說,我們的羸政帥哥。

自從何軼離開以後,他更加地勤於政事,運用自己的智慧和才能把呂不韋手中的權力一點一點地拿回到自己的手中來,並且先後滅了嫪毐的反叛,銷了呂不韋的相位……在權勢中成長成了一個真正的國君……

為了紀念阿房,他專門地修建了一座阿房宮——他忘不了她無家可歸、流浪在外的樣子,他忘不了她哭著問他會不會為她修阿房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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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貼的趙高在工程還沒動工之前就找了人根據真阿房宮的設計和規模做了一個按比例縮小的模型,羸政每有煩心事得不到解決的時候總愛站在模型面前,幻想著真正的阿房宮裡,有著阿房本人在走來走去的樣子……只要想到這裡,很多問題並好似乎可以迎刃而解了——就像是阿房本人之前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一樣……

他經常對著模型問自己:這座宮殿,能留到兩千多年以後去麼?寡人能活到兩千多歲不死直到見到阿房本人麼?

寂寞的時候他也會問自己:阿房現在在做什麼呢?她回到了1世紀去了,過的又是什麼樣的生活呢?她幸福麼?畫像上她身旁的那個男人還在她身邊愛著她麼?如果寡人與他們相見了,阿房又會選擇誰呢?

時間一天天過去,思念已經變成一種習慣……直到有一天,他聽說白玉龍身邊出現的神秘助手……

他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人說不定就是阿房!阿房可能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

應羸政的要求,白玉龍帶了他的神秘助手來謹見秦王陛下……

羸政親自脫去何軼的面紗,露出一張經過劉敏妙手易容後的何軼的臉——平凡得甚至帶些醜陋的相貌解釋了她為何常年帶著黑紗的原因!

羸政有些洩氣!

何軼看到了這張久違的臉,內心的悸動讓她差點亂了分寸,終究在一番平靜後還是沒露出什麼馬腳來!

羸政還是不死心——他的心裡,眼前這個醜女就是何軼的化身!他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恕孤王冒昧了,孤王一直認為最心愛的阿房一直不曾離開,一直活在孤王的身邊!”

他指著面前的阿房宮的模型給她一一介紹開來:這裡是某某宮,是做某某用的,那裡又是某某門,阿房有事沒事時可透過此門去往某某地方做何種消遣……

何軼差點沒落下淚來——被這一代霸主的鐵漢柔情所感動!

不過,她很清醒地告訴自己,這一切,註定是與自己無緣的——她如今已經是白玉龍的妻子了!

從秦宮回來,白玉龍有些吃味地道:“何軼,你的魅力還真不小,羸政那個男人對你依舊是念念不忘!”

何軼一邊卸妝一邊回他:“所以說啊,你一定要對我好一點,哪天如果惹我不開心了,我就找秦始皇替我撐腰去!”

心裡頭卻在埋怨劉敏沒事怎麼把她易得那麼個醜樣——自己原先雖稱不上漂亮,卻也看得過去,不像現在根本就是連五官都稱不上端正了!

白玉龍從她身後摟住她:“娘子,為夫知道了!哪裡還敢惹你!疼你還來不及呢?”

說著就抱了她往床邊走去……

何軼一路掙扎:“我的臉還沒洗乾淨呢!醜死了!”

白玉龍調戲的聲音回答道:“待為夫的口水來為你洗臉!”

頓時,一室的春光無限……

說到何軼最終與白玉龍的結合,實在是受各方各面的影響——一來是因為白玉龍本身對她的關愛;二來是因為何軼對白玉龍也不討厭,在他的身邊幫他打理了一些白玉堂生意上的事情,竟然如魚得水,做得得心應手!

再來並是白玲瓏的即力撮合!

說真的,白玲瓏之前千算萬算都算不到何軼有一天會成為她白大小姐的嫂子!

好在何軼心眼不小,也沒跟她計較她之前的種種不禮貌的舉動!

說到撮合,其實也不是白大小姐的本意——她是經不起她那唯一的大哥三番五次的請求——再說,如果留這樣一個單身的何軼生活在她們周圍,她還真怕劉敏能管住人不能管住心!

何軼要是嫁給了白玉龍,她白小姐也算了了一樁心事、滅了一個情敵、一勞永逸不再牽掛了!

所以,何軼終於地嫁給了白玉龍,做了他的老婆!

她聽到羸政成長的歷程——殺掉他母親的男寵、誅呂不韋、修阿房宮、建驪山墓、築長城、滅六國、統一天下……

一切都跟歷史書上所記載的一樣!

她這個他曾經深愛著的女人,已經被六宮粉黛的鶯鶯燕燕所代替了罷?

如果說他真的徹頭徹尾地把她忘記了,那對羸政來說是不公平的!

修阿房宮,就是對她最好的牽掛!

滅了六國以後,他曾經聽到六國間的一些傳言,說是何軼曾經在六國中的某處出現過——為了求證這事的真實性,他不顧言者是何居心,幾次藉口巡視天下,實則是去各地尋找她的蹤跡——他如今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毛頭小子了,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負起天下的責任!所以,他打著巡視天下的幌子去往各地尋找傳言中的阿房……

夏無且接受他的命令,多年潛心研製不死仙藥,但一直沒有很明顯的進展……

羸政並加派了傳說中見過仙人的徐福等人一起尋仙訪神,為的就是能求個長生不死、能有機會在兩千年以後都能見到阿房……

史官在編本朝紀事的時候,李斯曾經問羸政改年齡和及位的事情,並問他要不要把及位時間由現在的十三歲改回到原來的十六歲……

羸政想到阿房在1世紀能看到這些記載,又想到當時為了立阿房為後所作出的種種讓步,不由得會心一笑,然後吩咐李斯說讓他不要改了:“當是孤王對阿房的紀念吧!”

他的六宮后妃,也都是發現她們的身上有著阿房的某些特質,所以才收進來的……

甚至於在他死後所葬的皇陵中,主墓室都留了阿房的棺位——棺材裡沒有阿房的屍體,只是一些她之前穿過的衣物,碑上刻著:大秦始皇帝愛人夏玉房——他沒有刻上皇后一詞,沒有再追封她為皇后——為的只是因為她曾經跟華陽太后說過,她一定不會做王后!

選在驪山修陵墓,也只是因為當時她的一句話:“我死後要葬在這裡!”

這種種的種種,對羸政來說是個解不開的夢……

何軼做了白玉龍的老婆,終究還是沒能為他生下一男半女,不過,此生能得到阿豐永久的愧疚之愛、劉敏的暗地之戀、趙悅國的生死之戀、羸政的千古一戀、白玉龍的一輩子實實在在的愛——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已經不枉此生了!

白玉龍有時他會傻傻地問她:“何軼,你穿越到如今這個時代,有後悔過麼?”

何軼很老實地回答:“之前是一直恨、一直怨的——1世紀的人穿到這古秦來,這裡的風俗習慣要重新適應不說,社會交際的圈子也要從無到有,一切都要重頭開始,等於重新來過,所以會一直悔!”

“不是有很多人都希望在發生不愉快之事後能重新來過麼?你有此機會,為何反而不開心呢?”

何軼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之前的確也會有這種想法,但事實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之前的種種一定會影響到以後的每一天,人生,本來就是一曲不能重來的戲,你怎麼開的頭,就必須得怎麼樣的唱下去,誰都沒有權力幫別人改調,誰也都沒有義務為誰的行為買單!從頭來過,是不現實的想法,是一個人在做了錯事以後一種躲避責任、迴避後果的自我安慰的想法!人生,沒有機會重來的!過去了的事情,已經成了現實,永遠無法改變了!”

白玉龍擁緊了懷中的愛妻:“你真是這樣想的就好了!”

何軼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意思?”白玉龍將她擁得更緊一點:“如此一來,你就是我白玉龍永遠的老婆了!”

很多年以後,春兒的兒子,也就是她自己取名叫做項羽的那一個,已經長成了一個年輕有為的小夥子,從小,他就被春兒灌輸了大堆大堆仇恨阿房的想法——在他的認為中,阿房就是那個使得他的媽媽得不到幸福的女人!

春兒在項羽十一歲那年死於自己的鬱鬱寡歡……

趙悅國良心發現,痛覺自己這麼多年來對春兒的虧欠,在接了項羽到無塵谷以後,自己並去外地為秦國駐守邊疆,希望藉此受到的苦來懲罰自己,也用來告慰春兒的在天之靈!

小項羽和小劉邦相處得很愉快,曾經指天對地地結拜成兄弟。

項梁後來還是接走了項羽——他不允許這個間接殺死他妹妹的兇手借養育小項羽來求得心理上的平衡和慰藉!他就是要讓對方一輩子心懷愧疚,讓他一輩子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而受煎熬!

再後來,暴秦引起民憤;秦始皇駕崩,秦二世無能;各地義軍四起,項羽和劉邦也揭竿而起……

劉邦和項羽打下天下以後,項羽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放了一把火燒了阿房宮——於公,這座宏偉的宮殿是百姓受苦受難的源頭之一;於私,燒了它以慰藉母親的在天之靈!

這把火,一燒就燒了三個多月!

公元前07年,秦朝滅亡,秦始皇和阿房的故事的真實版本也被付之一炬,消失在雄雄的大火和滔滔的歷史長河中……

謹以此文,獻給天下有情之人,並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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