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被吞前倉促一瞥, 看見下方的輪廓。
這是一個開闊的, 散佈著磷光的巢穴。巢穴中央鋪滿尖頭朝上的石矛, 它們像叢生的雜草般冒出, 縱橫交錯, 一觸即死。
怪鳥是從牆壁上飛出來的。
它與之前襲擊蘇雅的那只長相不同,尾巴很長, 翅膀上不是一層肉膜,而是堅硬的鱗片。它的身體更加龐大,也更加有力, 像一頭猙獰的惡龍。
蘇雅被囫圇吞下, 壓過喉道, 直接落入胃中。
胃裡全是酸液,沒有多少空氣。
蘇雅覺得這個死法太憋屈了, 死在樓梯上好歹能留個全屍,現在肯定會變成鳥糞吧。
她感覺這鳥在盤旋飛舞,外面傳出各種乒乒乓乓的聲音,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捕獵後的消食運動?
來不及多想,在一陣失重感後, 她就被吐了出來。
怪鳥落在地上, 翅膀上的鱗片碎了, 胸口不停流血。密道巢穴中來了許多入侵者, 他們帶著槍.械和炸藥,正瘋狂朝它進攻。
吐出食物是怪鳥受傷後的應激反應。
蘇雅跟一大堆未消化的食物和體內粘液一起滾落在地。
“你需要進行意志檢定。”謝潮音告訴她。
“大成功。”
蘇雅來島上以後,就只有意志檢定是成功的。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還來得及朝入侵巢穴的人大喊:“救我!!我知道黃金之心在哪裡!!!”
喊完她就昏了過去。
眼前這些人, 帶著槍和炸.藥來一個偏遠海景民宿,挖穿了海島地下的巢穴,對著巢穴裡的怪鳥就是一陣瘋狂進攻……
他們的身份,除了尋找黃金之心的黑.手.黨,蘇雅再也想不到別的了。
要吸引他們的注意。
這是險中求生。
蘇雅昏迷了好一陣子。
她在冰冷的地上醒來,手上和腿上都有固定夾板。
“老天爺……”科迪的聲音就在她耳邊,微微顫抖,“你居然活下來了。”
蘇雅渾身發冷,但體溫很高。
科迪湊近小聲說:“我已經把訊息傳出去了,你的同伴正在趕來的路上。”
他身上有定位裝置,不管黑.手.黨把他們帶到哪裡,杜鵑都能輕易找到。
“發生什麼了?”蘇雅嘶啞地問。
科迪告訴她,那群人和她一樣,正循著斯文森的蹤跡尋找黃金之心。他們應該是費涅克斯的舊部,都想在他死後接手他的勢力。
他們聽見蘇雅自稱知曉“黃金之心”的下落,就把她救下了。後來他們搜尋民宿,又抓住了科迪。
“幸好他們的私人醫生很厲害。”科迪慶幸道,“不然你一定活不了。”
蘇雅還沒有完全恢復行動能力。
以她現在的狀態,很可能一直癱到劇本完結。
“你後悔跟我來希臘嗎?”她問科迪。
他們落入毒.販子手裡,幾乎看不見生機。如果沒有跟她離開安樂窩,科迪也許不會面臨這樣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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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覺得他肯定要後悔。
科迪卻只說:“後悔有用嗎?”
後悔是沒用的。
苦惱憂慮也是沒用的。
蘇雅微微撐起身子。
——她必須做點什麼。
“你的定位器是什麼樣子的?”蘇雅問科迪。
科迪從懷裡掏出一個掛飾,扁平的,卡通蘋果模樣,背後刻了他的家庭住址和家長聯繫方式。
這是常見的幼童防丟失掛牌。
蘇雅掂量了一下,沉沉的。
她重新給科迪掛上:“你戴好,不能讓他們拿走。”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大喊道:“有人嗎!我想跟你們談談!!喂,能來個人嗎?”
很快,幾個光頭黑西裝的男人把門開啟了。
他們粗暴地將蘇雅從地上架起了,然後帶到外面。
這裡是一間舊倉庫,窗戶都被舊報紙貼起來了,裡面只放了一個高背長沙發。
蘇雅透過偵查發現窗上的破損。
她看見窗外是海灣,海灣對面是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身披輝煌壯闊的光暈。
“奧林匹斯山……”蘇雅認出了這個地標景觀。
“是的,奧林匹斯山。”高跟鞋的聲音咄咄逼人,一道婀娜的身影從沙發上站起來。
她留著柔和的金棕色長髮,雙唇豐潤,就像塗抹過蜜糖似的。腰部極為纖細,襯得臀部挺翹,大腿肉感十足。她看起來跟真人等身芭比似的,隨時散發出甜美妖嬈的魅力。
蘇雅一眼就認出了她:“維吉尼亞?”
維吉尼亞並不理會她,而是走到窗邊,將報紙揭開一點:“我們就是在奧林匹斯山的見證下,在這裡建立了費涅克斯的毒.品帝國。”
她忽然笑了。
“可他背叛了我們,與斯文森合謀卷走黃金之心。”
等等,費涅克斯與斯文森合謀卷走黃金之心!?
就在蘇雅震驚不已的時候,沙發上又站起來一個人。
黑髮黃皮,但是比維吉尼亞高瘦些,眼中黑白分明,站立的樣子像一杆標槍。她的長直髮垂落腰間,冷漠地昂首看向蘇雅。
“李斐!”蘇雅立即反應過來。
“說吧,黃金之心在哪兒?”李斐走向蘇雅,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別耍花招了。”
蘇雅差點直接被掐暈過去。
“斐,冷靜一點!”沙發上站起了第三人。
也是女人。
她手持金色玫瑰權杖,衣著考究,淺金色盤發一絲不苟。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她依然優雅美麗,纖細窈窕,那種高傲威嚴的氣質讓人過目不忘。
“愛莎女爵??”蘇雅已經懵了。
她以為情婦之間會修羅場,結果居然是和諧的百合團體,殺了金主搶他遺產!!
李斐鬆開了蘇雅。
愛莎走向她,用權杖挑起她的下巴。
“告訴我,黃金之心在哪裡?”
‘我連黃金之心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蘇雅當然不能這麼回答。
她清了清嗓子:“斯文森把它給我保管了,就在……”
謝潮音過了個暗骰。
愛莎將權杖放下,重重地往地上一頓。
“謊話!”
李斐再度掐住了蘇雅,她咳嗽不止,這次是維吉尼亞將李斐勸開了。
“萬一把她掐死了怎麼辦?”這位美麗芭比掀開蘇雅的眼皮看了看,“我來催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