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拉著蘇雅講了一堆冷笑話, 想知道他有沒有成為諧星的天賦。
“越南向蘇聯請求軍事援助, 蘇聯讓他們勒緊褲腰帶, 越南說, 請先給我們褲腰帶。”
“字母表裡有多少個字母?二十二個!因為e.t飛走了, j.r被槍殺了!”
“為什麼人這麼‘奇’怪,因為他們不能被對半分。”
蘇雅聽得面無表情。
可能是她外語技能不夠高。
理查德突然停下, 問她:“你覺得不好笑嗎?我難道一點天賦也沒有?”
蘇雅只能配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嘴角都笑疼了。
理查德也滿意地跟她一起笑了。
理查德的母親臉色煞白,沉默又憤怒地看著他們。
“離我的兒子遠點!”她的控訴淹沒在狂笑之中。
這時候,前面幾排走來一名嬌美的金髮女子, 她打扮得有些窮酸, 但身材一級棒。蘇雅覺得她可能是那個年輕打字員。
“請你們安靜點!”她挺著胸脯道, “我面前坐著個滿身臭氣的醉鬼就已經夠噁心了,還要聽你們發瘋……”
蘇雅的金毛對她吠了一聲。
她立即顫抖著後退, 怒罵道:“還、還要跟這種髒狗坐在一起!”
理查德朝她吹了個口哨:“小公主,你要是嫌這兒髒,就去頭等車廂唄。你又沒錢, 當然只配跟我們這些人坐一起。”
“你……你!”打字員結結巴巴的。
理查德臉上浮出陰厲輕浮的笑容,直接把這個可憐的姑娘嚇跑了。
她經過走道時, 不小心跟一個灰西裝男人撞了滿懷。這男人英俊高冷, 氣質不凡, 打字員立即臉紅了。
“守密人我要過偵查!”蘇雅立即要求。
“你要看什麼?”謝潮音問她。
“我要看看那個男人的手錶牌子。”
“……”
守密人正在瞎編.jpg
“偵查檢定大成功。”謝潮音平靜地說, “那男人揚了揚手,你憑藉過人的視力,看見他戴著義大利的定製名錶, 上面嵌了幾顆鑽石,很明顯價值不菲。”
“我要用妙手把它偷過來。”
“你再說一遍你要什麼?”
“我要用妙手把他的手錶偷過來。”
蘇雅覺得此刻自己腦海中湧動著過人的智慧,她說:“我已經看懂了,這是個瑪麗蘇粉紅劇本。主要角色有出身天主教家庭的反叛浪子,戴著名錶的英俊銀行家,家裡有鑽石礦的鉅富收藏家,神秘古怪的醉漢……還有一個落魄卻傲骨錚錚的打字員美女。”
阿珍愛上了阿強們。
阿強們為她互相廝殺,釀成列車慘劇。
謝潮音尋思著這劇本就該讓她來寫,不寫也太屈才了。
“這跟你偷表有什麼關係?”他問。
蘇雅振振有詞地解釋:“我把銀行家的表偷了,再故意讓他發現,就可以上演一段‘女人你是在玩火’的劇情,迅速取代美女打字員的瑪麗蘇主角地位。我很專心,不搞n.p,不會讓阿強們為我自相殘殺的,等列車到站大家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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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這個技能,直接上去偷吧,然後我給你過個幸運檢定。”謝潮音並不阻止。
蘇雅滿懷期待地走了上去,朝銀行家伸出手。
“大失敗。”謝潮音冷冷道。
謝潮音平靜地描述大失敗劇情:“你起身經過走道,穿過對視的二人,試圖伸手去解銀行家的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的手不受控制,解開了他的褲子。”
“……”這難度比偷表要高不少吧!?
銀行家的西裝褲掉下來,內褲緊緊包裹著巨物,打字員美女看得目瞪口呆。
銀行家驚慌失措地提起褲子,滿臉都是羞憤惱怒的紅暈。他朝蘇雅抬起手,蘇雅過個閃避躲開了,然後她迅速衝出過道,免得被他揍。
當她回頭再看時,打字員的眼神都直了。
她和銀行家之間流動著曖昧的氛圍。
這也太奇怪了??
不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啊???
蘇雅搖頭嘆氣。
謝潮音突然說:“你過個靈感檢定。”
“……過唄。”反正她也沒發現別的線索。
“靈感檢定大成功。”謝潮音聲音漸低,“你看見兩節車廂之間,衛生間的門半掩著,裡面汩汩流出鮮血。”
蘇雅頓住了步子。
衛生間裡一片漆黑。
比正常的“光線差”還更黑一些,好像有什麼東西把光源吞噬了似的。一股細細的血液從裡面流出來,越流越多,最後積在蘇雅腳下。
她聽見車廂最後面,自己的金毛正在不安狂吠。
“推、推門吧。”蘇雅深吸一口氣,將衛生間門開啟,裡面有一具肥胖的中年男人屍體。
這是收藏家卡斯班。
他仰躺在地,面容扭曲,就像融化的蠟燭似的,所有肉都被拉長了。他旁邊有個開啟的行李箱,那正是理查德所說的,他裝著寶貴藏品的、寸步不離身的手提箱。
此時,箱中藏品已經不翼而飛。
不,也許它還在。
卡斯班的死因很明顯,一根黑色的乾癟的手刺進了他的胸膛,那玩意兒的形狀大小正好能放進箱子裡。它似乎有某種腐蝕力,把整個心房的血肉都吸乾淨了,只剩白森森的骨架。骨架中間,被漆黑手指攥著的心臟分外明顯。
它也有些癟了,像核桃似的,不再跳動。
“你看見了屍體。理智檢定,0/1d3。”
“大成功,理智值保持不變。”
蘇雅迅速冷靜下來。她知道這是進主線劇情了。
她胡編亂造的瑪麗蘇劇本明顯不對,收藏家卡斯班的藏品才是關鍵。
那隻手也許是什麼邪神道具。
得想個法子把它毀了。
蘇雅盯著卡斯班的屍體後退,看見那隻手輕輕顫動了一下。於是她拔腿就跑,衝過整個走道,飛速回到自己座位上。
她牽起金毛,準備試試讓狗咬骨手。
這時候,她身後的走道上,出現了手提箱子的卡斯班。
“快從走道上挪開,你這個骯髒的畜生!”他中氣十足地罵狗,一點也不像被貫穿胸膛的樣子。
蘇雅突然回憶起來,卡斯班是從她這一側去上廁所的。而她剛才看見卡斯班的屍體,卻是在走道另一側的廁所。
“你沒死嗎?”蘇雅驚異地問他。
卡斯班氣得鼻孔都放大了:“你說什麼?你竟敢……你跟你的狗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快讓開,醜八怪,我要回座位上了!”
蘇雅過了個馴獸,結果大失敗了,金毛衝上去咬掉了卡斯班的箱子。
那箱子裡滾出來一個東西,正是蘇雅看見過的黑手。
它應該是黑鐵質地的,落地清脆,看起來乾乾淨淨,沒有染血,也沒有攥著一顆核桃似的乾癟心臟。
卡斯班憤怒至極,小心地把黑手收回手提箱裡,然後放了幾句狠話,回到自己座位上。
蘇雅有點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又去另一側走廊廁所看了一眼,結果廁所門關著,裡面有人。
“咚咚咚。”她敲敲門。
過了會兒,門裡走出個老太太,她慢吞吞地看了蘇雅一眼:“抱歉,我蹲太久了……”
“您蹲了多久?”蘇雅問。
“半點鐘前我就在裡面了。真對不起,你進去用吧。”
蘇雅過了個心理學。
謝潮音暗骰,然後告訴她:“你不覺得這位可憐的老人在說謊。”
老太太一步步挪回座位,她身邊還有個老爺爺,兩人看起來很恩愛。蘇雅記得他們的人設,是來過五十周年結婚紀念日的老夫妻。
蘇雅想不明白了。
如果剛才衛生間是關的,老太太一直蹲在裡面,那她又是從什麼地方看見了屍體?
卡斯班明顯也是活的啊!
就連兇器都還好好地放在他箱子裡。
蘇雅只能進廁所,把每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卻找不到一絲血跡。她又抬起腿看了看自己的鞋底,乾乾淨淨,沒有沾血。
她的理智非常健全,剛才不可能是幻覺。
“唔……唔親愛的……”一個嬌媚的女聲傳過來,“這兒……快來!”
兩團人影撞進廁所裡,正在高抬腿檢查腳底的蘇雅摔進了他們之間,金毛一下竄了出去。
“見鬼!”高大英俊的男子側身躲過,他正是那個銀行家。
他懷裡摟著打字員小美女,兩人準備進廁所裡偷.情,沒想到一推門,蘇雅在裡面看腳。
“你們倆也好上得太快了吧!!”蘇雅憤怒地走了。
經過走道時,銀行家的位置空著,提包被開啟了一點,裡面露出半張全家福。全家福上有銀行家、兩個跟他長得很像的孩子,還有個看起來像他妻子的女人。
真是渣男……
蘇雅連連搖頭。
她回到自己座位,前面理查德的母親壓低聲音,兇狠又激動地數落著理查德。
謝潮音提醒:“你過一個偵查。”
蘇雅過出個大失敗,一句話也沒聽清。
等他們吵完了,蘇雅再悄悄去問理查德,他卻什麼都不肯說,表情還十分陰鬱。
蘇雅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找對她極為不滿的卡斯班,想問問他那件藏品的來歷。
她沿途又經過打字員的座位。
“你過一個靈感檢定。”謝潮音突然道。
蘇雅緊張地停下步伐。
謝潮音投骰,然後道:“大成功。”
他聲音平穩,毫無起伏:“你剛才檢查高跟鞋的時候,好像把綁帶弄鬆了,於是你低下頭,想把它重新繫好。你彎腰後,總覺得有人在看你。”
“於是你微微轉過頭,正好與一雙毫無生機的綠色眼睛對視。那個美麗嬌豔的打字員此刻以扭曲的姿勢被摺疊起來,塞進座位下面,脖子像被折斷了似的歪著,頭緊挨膝蓋,雙手翻到背後。她的面孔青到發紫,是被誰用手折斷脖子窒息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