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賴開著車，上了高速之後，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已經到了塞北省和西秦省的邊界之處，這時候程紅芳在後座發話了：“小流氓，之前時候，我和莫姐、雅嵐光顧著看那些買回來的首飾了，沒有好好吃東西，現在有些餓了，不如我們找個服務站下來吃點兒東西吧！”

吳賴聞言，微微一笑道：“這個好說，不過服務站裡的東西不好吃，很多都是自助餐，索性下一個出口出去，看看到了什麼地方，找個好點兒的餐館吃去吧，現在是晚上八點多，還在飯點兒！”

“好啊，好啊！”任雅嵐歡呼雀躍道，她還是少年心性，自然是喜歡多逛些地方。

莫欣夢卻是提出了反對意見：“雅嵐，你和小壞蛋可是都要參加高考了，怎麼還這麼貪玩呢，還是就在服務站隨便將就吃點兒，早些回去好些！”

莫欣夢坐在吳賴身邊的副駕駛座上，而任雅嵐就坐在她的身後，聞言，頓時起身將雙臂攬住了莫欣夢的脖頸，撒嬌道：“莫老師，沒事啦，我和小無賴的學習你又不是不知道，考上京華大學根本沒什麼問題，既然出來了，那就好好逛一逛嘛，急著回去上課都沒意思！”

程紅芳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自然也是附和著說道：“嗯嗯，就是，急著回去沒什麼意思，還是下高速吧，說不定還能碰見什麼好玩的事情！”

莫欣夢見二女都這樣說，自然也不好堅持，只好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就聽你們的下高速吧，但願不會碰到美玉大酒店之類的事情就好！”

吳賴見三女商量好了，他自己自然沒有什麼異議，見前方不遠處便有一個出口，路牌上標著是“彤德縣”，這是塞北省的地方，吳賴自然清楚，便打起了轉向燈，口裡介紹道：“呵呵，不過，到了彤德縣，這裡可是咱們塞北省比較出名的地方啊，當年的革命老區，咱們正好去瞻仰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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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出了高速，吳賴驅車進入了彤德縣的市區，只是幾人都有些失望地發現，這彤德縣的外圍破破爛爛，連應州城都不如，根本就沒有一個像樣的飯店，正好驅車朝著城內而去。

此時已經是雖然已經臨近九點，但已然是初夏時分，氣溫已經不算低了，所以街上的人還是比較多的，而且隨著吳賴等人的深入，縣城也顯得繁華了不少，路兩旁都是燈火輝煌，人來人往！

“小無賴，這個紅星大飯店感覺不錯，你看那些紅色的燈排成了一個大大的五角星，很有創意啊，我們就在這裡停下吧！”任雅嵐搖下車窗，指著前方的一座高樓興奮地說道。

哪裡吃飯還不是吃，吳賴自然毫無異議，便朝著那紅星大飯店靠了上去，很快那飯店門口便有保安，過來指引著將車停好，吳賴和三女便都下了車，在那保安的帶領下，走進了紅星大飯店！

那保安到了門口，便朝著吳賴等人點頭示意了一下，退回到了停車場，而門口處，兩位身著旗袍的迎賓員卻是盈盈地迎了上來，都是臉上浮現出了職業化的笑容，朝著吳賴幾人鞠了一躬，然後其中一人出聲問道：“幾位客人是要用餐還是住宿啊？”

“先吃飯，住宿再說！”吳賴回答道。

“請隨我來！”那名說話的迎賓員輕舒藕臂示意了一下，便要帶著吳賴幾人朝內行去。

而就在這時，停車場那邊卻是傳來了一聲暴喝：“老不死的，這裡不是你能來的，還不快滾！”

吳賴和三女聞聲愕然，都是回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卻見在停車場內那射燈明亮的燈光下，那名剛才指引著自己等人停車的保安，此刻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一名白髮蒼蒼的老頭破口罵道：“還不快滾，再敢來這裡的話，當心老子弄死你，你這一身的臭氣，若是薰走了客人，擔當得起嗎？”

“呃？”吳賴一看那名老頭，卻是微微一愣。

只見那名老頭傴僂著身子，身上的衣衫襤褸，上面不知道摞了多少補丁，而且由於很長時間沒洗，上面的油膩分明都遮住了衣服本來的顏色，腳上是一雙前面開了洞的運動鞋，很明顯老頭穿著有些大。

老頭的頭髮幾乎全白了，亂糟糟地，在那明亮的燈光下，似乎還掛著幾根草葉，臉色灰黑，臉上皺紋密佈，看不出到底有多大了，而最為明顯的是，這個老頭的左臂腋下，夾著一根用開叉樹枝做成的柺杖，肩膀也是一面高一面低，很明顯腿腳有問題。

老頭的左肩上還掛著一個沾滿了泥汙的編織袋，正費力地直起腰，右手上緊緊地握著一個飲料瓶，很明顯，這個老頭是個拾荒者，而停車場內正好有幾個人們從車窗內拋出來的飲料瓶，這老頭見了，便要去拾，那個保安卻是橫加阻攔！

“爺爺！”看著那名老頭，吳賴口裡不由自主地喃喃出聲，心神一陣恍惚，腦海中漸漸浮起了另外一個身影，便是將自己收養大的爺爺，自己的爺爺也是一個拾荒者，和那位被呵斥的拾荒老頭一樣，一樣的謀生手段，一樣的白髮蒼蒼，一樣的可憐無助！

一瞬間，吳賴的腦海裡便如同演電影一般，爺爺給自己買的第一個新書包後自己的欣喜若狂，自己考了第一名之後爺爺捧著試卷的老淚縱橫，爺爺自己從來不捨得但是卻每天都給自己帶回去一個蘋果或者一個橘子，炎熱的夏天爺爺傴僂著身子在臭氣熏天的垃圾箱中翻找著可以換錢的垃圾……一幕幕的往事，突然一下子變得是那麼的清晰，而吳賴的眼睛也不由地溼潤了，自己雖然現在有本事了，金錢更是對於自己來說只是一個數字，可沒有能讓爺爺過上幸福的生活，這幾乎成了吳賴的一個心結，子欲養而親不待，對於吳賴來說，這也許將永遠是隱藏在心底的痛！

“嗵！”那保安見老頭雖然想要離開，可是年邁衰弱，再加上腿腳有毛病，所以行動遲緩，不耐煩得朝著老頭踹了一腳，那老頭那裡能夠經受得起，頓時萎頓倒地，手中的那個飲料瓶也滾落一旁，而那肩膀上的編織袋也掉在了地上，十來個各式各樣的塑膠瓶子頓時從那編織袋口骨碌碌地四散滾落。

“媽的，你個老東西，敢弄髒停車場？老子踹死你！”那保安見狀頓時大怒，又是連連上去幾腳，朝著那老頭單薄的身軀上狠狠地踹去！

那老者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嘴緊緊的閉著，一聲也不哼，掙扎著爬起，想要收拾一下自己的編織袋，將那些散落的塑膠瓶子重新裝回去，可是老頭掙扎了幾次，卻是無濟於事，身子軟軟地爬不起來。

那保安見狀卻是更加的生氣，雖然不再動腳，但是卻伸手將老頭的胳膊拉住，就地拖著朝停車場外拖去，口裡罵罵咧咧道：“媽的，老不死的，少在這裡裝死，睜大你那雙老眼悄悄，這紅星大酒店，可不是你碰瓷的地方！”

“小流氓，你不管的話，我可要出手了！”程紅芳的脾氣在三女中最為暴躁，見吳賴看著這一切似乎是無動於衷的樣子，自己卻是看不下去了，躍躍欲試地問道。

“呃？”吳賴經此一問，這才回過神來，再看那老者已然被那粗壯的保安過拖出了幾米遠，頓時臉色一變，眼睛微微眯起，身子倏地在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卻是已經到了那保安和拾荒老頭的跟前。

“欺人太甚！”吳賴二話不說，一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了上去。

那保安只見眼前人影一閃，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巴掌抽上了臉頰，只覺自己的腦袋好像是被大鐵錘擊中了一般，腦袋“嗡”地一聲響起，整個人頓時朝後飛出去幾米遠，然後重重地撞在一輛汽車上，方才勉強站住身形，這也是吳賴在世俗人面前，不欲顯示出太過駭人的力量，不然的話，這一巴掌下去，這個保安有沒有命在還是二話！

“打得好！”程紅芳頓時大聲地喝彩道。

而那位準備帶著吳賴幾人進入紅星大飯店的迎賓員卻是花容失色，趕緊對程紅芳幾女小著聲音急急地說道：“幾位小妹妹，你們的朋友闖禍了，趕緊帶著他走，遲了的話，就怕走不了了！”

程紅芳知道這名迎賓員是好心，不過她哪裡會在乎這點兒“小禍”，搖了搖頭，大大咧咧地說道：“沒事，放心吧，闖禍的是那個沒人性的保安才對！”

那名迎賓員聞言，暗歎這幾個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聽口音明明是外地人，還敢在紅星大飯店門口打保安，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不過自己也悄悄地提醒了，算是盡了心，若是再說下去的話，萬一被有心人聽到，那自己可是也就跟著遭殃了！想到這裡，這位迎賓員不著痕跡地離程紅芳三女遠了一些，她可不想遭遇池魚之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