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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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海中有蜃獸,大如小山,多生觸鬚,善於製造幻境,迷人心魄,碧野中時常可見海市蜃樓。有蜃獸遊離到滄瀾海,望見蓬萊島,製造幻境,其上玉宇瓊樓,靈藥遍地,勾起碧野最原始的尋仙野望。

張亮醒過來的時候,便知道是蜃獸作怪。只是內陸江河中,哪裡跑出來這麼一隻蜃獸。

他開始搖晃虛淵、影子、花娘,虛淵冷毅的面龐時而皺眉時而放鬆,影子的臉包在黑袍裡看不見,花娘的臉此時燦若桃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事。

“醒醒,都醒醒。”

虛淵最先醒來,經過片刻迷茫,戒備地望著周圍,“是什麼東西?”

“蜃獸。”

“龍騰淵的蜃獸怎麼會出現在腐屍沼澤?”

“我哪裡知道?”

花娘醒過來後大哭大鬧,“假的,全是假的,臭男人,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看什麼看,就是說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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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躺著也能中槍,“你還是等過了這一劫,再哭也不遲。”虛淵手持誅邪,四下警示。

“跳”,一根*的觸手藉著迷霧掩護,從空中拍下,觸手之上,滿是尖刺。小船在頃刻間被拍得四分五裂,江水濺起數丈之高。

虛淵拽著張亮朝水下潛去,數根觸手漫天飛舞,朝著江面拍打而下。而另一邊,影子拖著不停掙扎的花娘,稍微慢了一步,也潛入水中。

蜃獸並不追殺他們,將碎裂的木塊拋上拋下,玩弄著新得到的玩具。

張亮和虛淵氣喘吁吁看著兀自發飆的花娘,影子的頭巾被水沖走,露出真容。

“江明翰,你有完沒有,老孃都躲到腐屍沼澤來了,你居然還能追來,真是陰魂不散。”

江明翰實在忍不住,吐出一口逆血。花娘不為所動,“裝什麼裝,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被蜃獸的觸手攻擊,劇毒攻心,恐怕真的離死不遠。”虛淵長吁短嘆,還對江明翰眨了眨眼睛。

“可我記得蜃獸沒,”張亮被虛淵在腦門拍了一巴掌,打斷了話語。

花娘本就將信將疑,“沒什麼,沒毒?”

“沒追上來,你看,這下如你的願,他真要死了。一切都怪你,要不是為了救你,怎麼會被傷到。”張亮看著虛淵閃爍的眼神,謊話張口便來。

而此時,江明翰很是配合地裝死。

“喂,你別死啊,你要死也死得遠遠的。”花娘有些手足無措,“你們兩個快救一救他啊。”

“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本來就想他死,這下如願了。”虛淵不管不顧,邁著步子走向沼澤深處。

張亮也跟了上來,臨走還說了一句,“虛偽。”

“喂,回來呀。江明翰,你醒醒,醒醒呀。”

她使勁搖晃,這讓江明翰忍得很辛苦,就是不死,也多半會被搖死。看著花娘哭得梨花帶雨,居然很是享受,就是死去也值得。

“虛淵,你看,那只蜃獸在製造幻象。”

沼澤上空出現一副幻象,紅燭高照,鼓樂喧天,儼然是在拜天地。張亮臉色十分難看,早知道顯現的是自己的幻象,就不該叫住虛淵。這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妄想的新娘居然是他的小師妹,還不得被嘲笑死。

新郎抬起頭來的時候,張亮松了一口氣。

那正是躺在地上裝死的江明翰,原來是這個小子在做結婚夢。

江明翰抬頭看天空,不禁納悶,自己做的夢,都跳過了洞房花燭,直接百子千孫。這莫非是花娘的夢,心裡不禁有些甜蜜蜜。

虛淵鄙夷地看了看地上的死人,“這樣的負心漢,死了活該。”

“你們兩個轉過身去,都不許看。”花娘羞怒,當紅蓋頭掀起,那欲拒還迎的不是她還有誰。

“原來這是你的夢境,女人啊,真是口是心非。”

“難怪叫醒她的時候,面紅耳赤,原來做了這樣的夢。”張亮不禁暗歎僥倖,幸虧自己是被嚇醒的,不然也會出醜。

“居然沒有看見梅花,太不完美,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虛淵不忘調侃。

花娘望著生死不知的江明翰,突然覺得自己做的那個夢,從此之後,真的變成虛幻的夢,永無成真的可能。“該死的畜生,我跟你拼了。”

她竟然向著江中跳去,裝死的江明翰一把拉住她,兩人滾在一起。到了此刻,花娘哪裡不知道三個人合夥欺騙她,死命捶著他的胸膛。

“別捶,你看,還沒有完呢,今天成親人的真多。”

花娘有些嬌羞,“原來你也做了這樣的夢。”

江明翰不明所以,難道自己真做過這樣的夢,怎麼都不記得了。

張亮臉色突然微變,張口便是一聲尖嘯,沼澤中的走獸驚慌失措,四下奔逃。江中玩耍的蜃獸丟掉木塊,收回觸手,裹在身體上。一雙大眼四下張望,然後緩緩沉入江中,幻象隨之消失無形。

虛淵、江明翰、花娘捂住耳朵,顯得很痛苦,直到張亮停止吼叫,才拿下雙手。

“這又是什麼聲音?”

“北方龍騰海蜃龍的聲音,蜃獸很聽蜃龍的話。”後半句簡直是不打自招,虛淵問道,“這個洞房花燭是你做的夢。”

花娘跟著嘲笑,“喲,童子雞也開始想老婆了。”

虛淵給他頭上來了一下,自從知曉張亮的孩童心性,便沒了初見時的尊敬,反而毫不客氣,“你剛剛怎麼不用這一招,害得我們深陷幻境。”

你若是早用這招,我也不用回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虛淵恨恨地想到。

這卻是有些冤枉張亮,“我又不知道是蜃獸,況且,這兩位多半還要感謝蜃獸這個媒。”

“花嫣,當初我並不知道父親的所作所為,要知道,我得到訊息,沒等授官,就急急忙忙趕回了信陵。哪知道你一怒之下,居然來了荊國,還成了憐香閣豔冠天下的花魁。”

江明翰是越國世家子弟,自小習武,欽慕江湖。但是其父卻硬*著他從文,江湖險惡,刀劍無眼,還是立足於廟堂穩妥。江明翰也確實爭氣,東華門裡唱名,高中解元。

奈何其父毀了婚約,一紙休書遞給花娘。江明翰聽聞,沒有等到皇帝授官,匆忙趕回信陵,卻晚了一步,花娘不知所蹤。

再見面,花娘已是憐香閣的花魁,達官貴族趨之若鶩,但那些人,卻無一人真心待她。便有了靠男人不如靠自己的壯志豪言,長期遊走於虛情假意裡,竟然不敢面對真摯感情。

“算我命苦,等了這麼多年,沒有遇到一個真心人,最後還是要接受你這個負心漢。”哪裡有這麼愚蠢的負心漢,追一個人能追到千山萬水,背井離鄉,並為之放棄大好前程。

“我在憐香閣呆了這麼多年,你就不怕?”

“怕什麼怕,誰還會對你這個刺蝟感興趣,江明翰,梅花歸你,就不要卿卿我我了,要是蜃獸再喚出另一場夢,小心雞飛蛋打。”

虛淵這次真的朝著沼澤深處走去,張亮盯著這二位,“我看你們還是原路返回,反正寶貝也尋找到了,前提是,你們能從水鬼區域出去。要不我把衣服給你,咱們繼續交易。”

花娘啐了一口,“誰要你的臭衣服。”

“不臭,這衣服纖塵不染。”張亮抓起一把泥土往身上拍,泥巴自動脫落,看得二人目瞪口呆。在其羨慕的目光下,張亮愉悅地追著虛淵的腳步。

“花娘,要不咱們把這件寶衣騙過來,童子雞,好糊弄。你在憐香閣,就連那些官員都糊弄地團團轉,還搞不定一個童子雞。”

花娘拍了拍額頭,朝著張亮追去,“喂,別跑,老孃換了,換了。”

歸功於張亮一聲吼叫,腐屍沼澤的毒物能躲的都躲起來,給冒險的人提供了便利。

蘆葦叢中的吳老兒趴著一動一動,額頭上滿是汗珠,那怪物又開始叫喚了。他摸了摸懷中包裹,心底稍微有些心安,只要自己有利用的價值,安全便可以保證,也順便能夠得到好處。

他才不管那些怪物為什麼要生長於滄瀾海中的鮭魚,只要自己能夠得到利益,就算跑到北方星辰海,也沒有絲毫的怨言。

上一次一起來的人,除了他入了怪物的法眼,其他人都被殺了個乾淨。

而這一次來的人,除了他,其他的人也都要死。怪物顯然不想讓自己的行蹤洩露,所以要殺人滅口。

旁人不知道腐屍沼澤什麼最危險,但是他知道。那個吼聲震盪沼澤的不知名怪物排第一,唱著優美歌曲的漂亮怪物排第二,長得醜陋的怪物排第三,長滿血錐的水鬼排第四,毒蟲毒草排最末。

至於那滿是觸手的蜃獸,簡直沒絲毫威脅。雖然力量龐大,但是膽小怕事,又十分貪玩,只要不明目張膽,它決然不會理會。

怪就怪張亮他們太過招搖,誰叫他們要坐船經過那片水域。但是話說回來,在滿是水鬼的水域,還是坐船來的愜意,跟水鬼一起下餃子,那滋味肯定很不好。

吳老兒朝著約定的地點慢慢前行,那些夥伴若是碰到,就順手解決,若是碰不到,就通知那些怪物,總之,活著的,永遠該是他一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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