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深情厚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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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一邊忙著收拾火災現場、安頓家人、審問起火原因、報官請差役和仵作查驗, 同時又羅列家產專案, 時刻準備著分家。韓知魚對分家沒興趣,只專心在錦繡坊服侍自己的母親。韓夫人因為中風苦不堪言,不是鬧就是絕食, 韓知魚只好一遍遍地求她。

水奶孃帶著虎子跟喜妹住一起,虎子跟小傾一處, 由謝婆子等人幫著照顧。虎子跟著喜妹倒沒有半點生疏,不哭不鬧, 每日樂呵呵的, 總想玩小傾肚兜上鮮豔的蓮花。

這日喜妹燉了參湯親自給韓夫人送去,韓夫人癱在床上,不肯吃喝, 每次都是韓知魚親自喂她才吃幾口。韓夫人看見喜妹, 眼珠子一翻,竟有要昏死過去的架勢。喜妹忙退出去, 聽著屋裡一陣忙活, 嘆了口氣便走了。以韓夫人的性格,只怕如今看到自己心裡會非常失落。

她走到門口卻被韓知魚追上,他歉然道:“我母親現在跟誰都不講道理,你……不要在意。”

喜妹搖搖頭,“我怎麼會在意這個。你好好照顧她, 讓她放寬心,只要找到荊神醫,一定能治好的。要是有什麼需要, 別客氣,只管說就是。”

韓知魚道了謝,看著她走了,怔了怔轉身往回走。

進了屋,他看到彩雲和彩霞正忙活著給韓夫人擦身子,剛才的雞湯被她撞翻在自己身上。

對上母親瘋狂而又不甘心的目光,他的心沉得厲害,從她剛中風開始那時候還沒這般厲害,嘴巴還能說話。身體一不舒服她便罵人打人,彩雲和彩霞每天都要被折騰。

夜裡韓夫人終於睡著了,彩雲和彩霞已經累得筋疲力竭。彩霞低聲道:“姐姐,你去看看小少爺吧,我守著夫人就好。”

彩雲嘆了口氣,囑咐彩霞好好守著,下了炕,她拿起梳子攏了攏頭髮,也顧不得換衣服就往外走。出門看見韓知魚站在院子裡,弦月一彎,在西天靜靜地掛著,風聲靖靖,拂動他髮絲。

“少爺,我去看看孩子。”

韓知魚緩緩轉身,面對著她,如今沒了平日那些耀眼奪目的首飾,她看起來順眼得多。“彩雲,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時至如今,你還想要嗎?”

彩雲有些驚恐,他的話她懂,他是想趕她走,否則他不會主動跟她說這麼多話,他那麼討厭她,正眼都不願意看她。

她堅定地道:“是,這是奴婢想要的,伺候少爺和夫人一輩子。”

她身後的燈籠有點刺眼,他眯起了眼睛,“彩雲,沒有誰能跟誰一輩子。”

彩雲流下淚來,泣聲道:“奴婢知道,少爺從小就討厭奴婢。就算夫人逼迫,少爺碰也不想碰奴婢一下,奴婢讓少爺噁心,是少爺的恥辱。可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有什麼錯?我願意這樣,不管夫人變成什麼樣,她都是我的夫人。她手把手教過我繡花,教過我識字,把少爺親手交付給奴婢,夫人和少爺是奴婢唯一的親人。奴婢就算死,也要死在韓家。奴婢知道,從前太任性,仗著夫人喜歡,做了很多少爺厭惡的事情。可奴婢會改,奴婢不求少爺會喜歡,只求不再討厭,讓奴婢跟著少爺伺候夫人。”

韓知魚定定地看著她,如今母親倒下了,他不覺得自己有能力照顧母親之餘,還要管這個女人。可就算他是被迫的,她卻為他生下兒子。他對她有虧欠有憎惡,唯獨沒有愛。

也許種什麼因結什麼果,既然他當日屈從了母親,那麼一生一世,就要承受這樣的結果。

“只要你不後悔。”他淡淡地說著回過身去,一句話都不想再說的樣子。

她咬破了唇,堅決道:“奴婢不後悔,就算死也不後悔。”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就算對別的女人低頭。如果不是自己去向那個女人道謝道歉,只怕他還如從前,不管想什麼也不會對自己多說一句的。

可她也是真心道謝的,落難之際肯收留他們的才是真朋友。如今雖然他們並未落難,可不過一場火,從前巴結夫人的人都轉而恭維幾位少爺去了,也不能不說患難見真情麼?她看著他的背影,還想說點什麼,韓知魚卻轉身進了屋,她只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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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韓知敏打發人來叫韓知魚,讓他回家幫著處理家務。因為燒得厲害,仵作也差役們也看不出什麼,所以暫時留下小廚房和迎風閣,其他的都要清理乾淨,重新規劃修蓋。一時間火災善後工作竟都落在他身上,一刻不得閒,下半夜才歇在韓家外面書房,每日晌飯間抽一點時間回錦繡坊探望母親。

好在彩雲和彩霞照顧細心,喜妹他們又有求必應,韓夫人除了自己想不開,倒也沒什麼更壞的。喜妹怕自己出現會刺激到韓夫人,儘量不打照面,每日只從旁人那裡關問一下情形。得空她便把事情變化寫信讓人捎給謝重陽,他回信也快,只是那邊有事情絆著不能回家,儘可能地幫韓知魚想得全面一些,讓他多注意。

喜妹去過韓家幾次,覺得一切都很平靜,找劉妍玉聊過幾次,摸摸底。因染坊被燒,劉妍玉如今不忙染布的事情,只是看她半個女主人的架勢,倒是更忙碌。

劉妍玉看起來沒多少時間閒聊,倒是讓喜妹看出她很討厭大少爺,不止一次地提醒要小心那陰險小人。據劉妍玉說,韓知敏不但想獨吞韓家家產,排擠四少爺和七少爺,甚至想擠兌錦繡坊,因為劉妍玉不肯聽他吩咐,幾次威脅要趕她離開韓家。

喜妹覺得韓家看起來也不是表面那麼平靜,四少爺和大少爺之間定然也有矛盾,只希望韓知魚的不爭會讓他們忽視他,讓他脫離這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如今沒有韓夫人的庇護,他那般單純率性,怎麼都讓人擔心。

**************

事情沒有像喜妹想的那樣,反而風起雲湧,齊齊地壓向韓知魚。

這天晌午飯的時候,錦繡坊突然衝進幾個韓家的奴僕,後面韓大少爺陰沉著臉,說是要把韓夫人彩雲等人接回韓府去照顧。

沒有韓知魚的話,喜妹不可能放人。她請大少爺待客廳喝茶,韓知敏冷哼一聲,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謝家的女人,這是我們韓家的家務事,你不會手伸的那麼長吧?”

喜妹看他態度惡劣,便冷笑道:“大少爺不是忙著分家嗎?這手豈不是更長?韓知魚是外子的恩人兼好友,除非他自己說帶夫人回韓家,否則誰也別想從這裡把他們帶走。”

韓知敏氣得臉色鐵青,只是時至今日,錦繡坊也成了氣候,又有靠山,他也不敢肆意妄為。他輕蔑地瞥了喜妹一眼,“苗老闆,這可事關人命。有人招供是彩雲收買下人故意縱火,這裡頭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主謀,我們自然要問個清楚!”

“啊?縱火?”喜妹有點轉不過來,心下一沉,立刻聯想到了謝重陽提醒的事情,看來擔心什麼來什麼,這幫人不但是要瓜分家產,還想陷韓知魚於不忠不義不孝,如果坐實彩雲的罪名,就可以趁機誣賴韓知魚或者韓夫人指使的。

韓知敏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苗老闆,知道輕重吧。莫不是你想協助他們逃跑?”

喜妹蹙眉,“七少爺不是被你騙回家盯著了嗎?”現在她明白為何之前他們列家產的時候不需韓知魚在場,如今不過是些零碎活兒竟然非讓少爺去辦,如此看來倒是先給監視起來了。

喜妹冷冷道:“大少爺放心,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錦繡坊在著呢,只要七少爺開口,自然沒人攔住。”

韓知敏指揮人想硬闖,孟永良帶著一幫夥計衝過來,幾棍子把韓家奴僕壓制住。

韓知敏叫囂道:“怎麼,你們錦繡坊想插手管我們韓家的事兒不成?我看你們老早就覬覦我們的生意,如今竟想包庇縱火的人,莫不是你們串通一氣?”

他一陣跳腳,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

喜妹想也沒想,一揚手“啪”的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韓知敏,你在我謝家瞎蹦q什麼,你若再敢說一個髒字,我就先剁了你,再去縣裡報案,就說你們大白天縱僕來錦繡坊行兇搶劫,你敢不敢試試?”

韓知敏只覺得頭嗡得一聲,視線都有點迷糊,一下子被喜妹嚇住,她那張秀美的臉上散發著凌然不可侵犯的光芒,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喜妹讓孟永良放開他們,讓他們趕緊滾蛋。

韓知敏跌了個跟頭,爬起來叫道:“好,你們等著!”

事後喜妹聽人說,原來韓大少爺一直懷疑有人要害自己的父親,不斷拷問伺候父親的兩個丫鬟,還從她們櫃子裡搜出五十兩銀子。她們抵不住便說是彩雲被抬姨娘那天賞的,又說起火那天晚上老爺和三姨娘早早便歇息不許她們進去打擾。她們在二樓吹風,彩雲一個人從假山裡鑽出來拎著河燈找她們玩兒,她們見幾位媽媽早躲出去吃酒偷懶,又想老爺只要服用了秘藥歇下後一般不會再叫人就去了。

之後大少爺又順藤摸瓜――據韓夫人院伺候的一個丫頭交代,事發前的幾天彩雲便不正常,鬼鬼祟祟地經常往小廚房跑,之前還讓人搬了不少酒和油屯在那裡。不僅如此,起火的那天晚上,彩雲也不在跟前兒,說是去放河燈祈福,可河邊的人根本不記得她去過。而且好幾個人可以作證,她對老爺確實心存怨恨,因為以前老爺曾想將她收房,還差點把她強要了,多虧夫人及時趕到。

而且韓老爺對夫人和七少爺的態度也讓她很不滿,韓老爺最寵愛三姨太太,而四少爺又是她的兒子,老爺多次惋惜四少爺最像他有出息,可惜不是嫡子。去年韓老爺就想讓四少爺當家,跟韓夫人一吵再吵,夫妻兩個幾乎不說話。而且韓夫人中風也是因為這個氣得,韓老爺又時時流露出待正妻死後要扶正三姨太太的意思。

大少爺便斷定肯定是彩雲懷恨在心,而且他想的更多,彩雲從小跟著夫人長大,是她的得力心腹,肯定是韓夫人指使彩雲這麼做的。更有甚者,以錦繡坊和韓知魚的關係,說不定也有份參與,跟韓知魚母子狼狽為奸,要圖謀韓家的家產和生意。

喜妹自不怕韓知敏出什麼么蛾子,讓大家都不必怕,各做各的事情。

卻說韓知敏被喜妹羞辱一番,心下憤憤不平,回去便直奔後院,找到韓知魚一通吵鬧,又叫囂著讓人請韓家族長開堂審彩雲,審明白了再報官。韓知魚聽大哥這麼胡言亂語,極是氣憤,又不想連累錦繡坊。雖然沒做,可外人不明就裡,隨便造一點謠就夠說上很久的。到時候就算真相大白,有些人也未必知道,反而會認定錦繡坊如何。所以他跟喜妹說想暫時搬回韓家,並不明說怕連累她,只說如今韓家正忙著,他來回跑不方便。再者說,清者自清,他不能退縮受人把柄。

喜妹豈能不知他的心思,安慰了半日他還是堅持,她也沒辦法,只能讓孫秀財幾個幫忙,將他們送回去。因韓夫人一天見不到孫子就要鬧,所以水奶媽暫時也只能跟著回去。

喜妹心下焦慮,謝重陽又不在跟前,便怎麼都靜不下心來,自己晃來晃去,到了周管家的小院。

雖然府邸精美雅緻,可週管家的小院很樸素,滿園藤架陰涼,一室茶香幽幽。他正拿手巾細細地擦他心愛的素心蘭,說是少爺送給他的,視若性命。喜妹看他那般專注的樣子,心下竟然也輕鬆了不少,笑道:“周大叔,這若是公子在此,您還不定得緊張成什麼樣子呢。”

周管家呵呵一笑,捋髯道:“公子把生意扔給我們這些下人,自己快哉去了。上一封信來說是在大食國,哎,我這把老骨頭都不知道還能見公子幾次呢。”他放下手巾,淨手,然後給喜妹斟了一杯小杯茶。

喜妹看著他,知道周管家雖然住在黃花鎮,可他心裡沒有半點黃花鎮,所以他可以呆在這座大院子裡,一個人悠哉地煮茶、聽風、賞月、想念他家公子,不會孤獨,不為外面的紛紛擾擾所驚動,不與黃花鎮的富人們為伍。

“周大叔,您聽說韓家的事情了吧?”喜妹接過那只小巧玲瓏的紫砂杯,茶香幽幽,沁人心脾。出於尊重,她幾乎很少來打擾這位慈和安靜的周管家,只是現在她需要靜一靜,不由自主地便走到他的小院來。

周管家笑了笑,“謝家娘子,老僕可從不問別家的事情呢。如今的天下可是你們年輕人的呢。老僕老嘍,也只能喝喝茶,賞賞花。只要心靜了,什麼都不怕,暴風雨來了,你害怕它就愈強,你不怕,它反而沒轍。”

喜妹謝他的指點,雖然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話,誰也會講,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讓人格外心安。那種經歷了人生風雨洗禮的豁達與寧靜,對人生的一種超然態度,給她一種站在高處看人生,一切不過爾爾的悸動。

她處在棋局中,所看到的事情只是前後左右,只想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若人家兵後有槍,虛虛實實,又當如何?她又想起謝重陽曾教過她的,站在大局上看事情,不以一時的得失做計較,方為智者。

喜妹告辭了周管家,回去自己鋪子,把孫秀財和幾個小掌櫃聚在一起商議事情。

她道:“鑑於韓大少爺的話,我們應該與韓家撇清關係。”

孫秀財不解,“妹子,怎麼個撇法?”

喜妹笑了笑,“出張佈告貼在我們自己鋪子裡,把我們與韓家的合作清清楚楚地寫出來,不評價不揣測,只陳述事實,讓觀者心明。用大少爺那句我們錦繡坊欲圖謀韓家產業為由,切斷一切與韓家的生意來往,把跟韓家合作的生意,全部分給其他布商。”

孫秀財急了,“那韓少爺的呢?”

喜妹笑道:“好你個糊塗的秀才,我們和韓知魚的合作,可大張旗鼓告訴天下人過?再說,也沒什麼文契,只是我們自己心中有數,堅持到底不就好了。所有明面的跟韓家有關的生意,不管是韓老板,韓四少的全部切斷。這部分錢賺的我們幾家分,給韓知魚大頭就是了。”

孫秀財“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好,讓那個韓知敏囂張,他韓家了不起,難道我們錦繡坊就怕他不成?從前韓夫人和韓一短好的時候,你看他那孫子窩囊樣,現在倒尾巴一撅,上天了!”

錦繡坊公告一出,輿論譁然,議論猜測什麼的都有,不過大多數布商卻樂不得,以前他們被韓家壓制著不能與錦繡坊直接做生意。韓一短給他們的價格比錦繡坊給別人的高了好幾成,如今有這個機會,他們自然一擁而上。

韓家二少和四少的生意不在本地,韓一短如今昏迷不醒,生意由幾個掌櫃的主管,韓大少又怕他們私吞錢財或者想吃裡扒外巴結其他少爺不尊重自己,大鬧特鬧,一定要把生意抓在自己手裡。

如今彩雲幾個被韓家軟禁起來不許出門。

四少爺韓知琛甚至屢次告誡大少爺,不能單憑懷疑定罪,為了顧及韓家聲譽,韓知琛堅持韓家族內先查,然後讓知縣大人來看看,再決定是否報案。所以彩雲暫時很安全。

喜妹覺得當時火勢太猛,一切燒得都太厲害,事後仵作和差役們也找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如果單憑幾個人嘴巴說說,也不能定彩雲的罪,焉知那幾個丫頭不是被人收買呢?再者說,起火晚上不在跟前兒也算錯的話,那試問有幾個人是老實呆著的?韓知魚不在家,韓夫人病著,韓老爺整日神神秘秘服用丹藥,大少爺稀鬆無能,那些下人們哪個不是能偷懶就偷懶?

她倒寧願韓大少咬著錦繡坊不放,因為自己什麼都沒做,他半點證據都沒,不過是單憑臆想罷了,如此便更易推翻。倒是他若咬定彩雲,只怕會麻煩一點,不管什麼年代,屈打成招也不在少數。

如今韓夫人癱在炕上口不難言,手不能寫,一切全憑彩雲一張嘴。不管韓夫人做沒做過,一旦彩雲被人坐實罪名,基本也會牽連到韓夫人和韓知魚。資財被沒收充入韓家家產裡面,韓知魚引為退路的幾處莊子都將被奪去,若更甚的,甚至會有牢獄之災。

這關鍵一環就在彩雲身上。

而原本李宏言一副信誓旦旦要保護韓知魚的架勢,突然聽韓知敏說韓夫人有謀殺親夫嫌疑,那李老板竟然擺出了一副維護正義的模樣,說是為了避嫌,誰也不幫。同時李宏言還給喜妹送了書信,希望她不會不念舊情,用對付韓家的辦法來給他施加壓力,畢竟他很無辜。

他如此,喜妹倒真不好撕破臉,主動請他來錦繡坊吃了一頓酒,敘敘舊,把來年的生意談了談。李宏言趁機將原本屬於韓家的生意要了三分之一過去。

看著他那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喜妹沒有拒絕,卻笑吟吟地把價格提了兩成。

“李老板,如今被韓記擠兌,我們錦繡坊步履維艱啊,還請李老板多多幫襯才是。”

李宏言臉幾乎垮下來,卻還是擠出一絲笑,“苗掌櫃會做生意,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原本喜妹感激他們出力尋找神醫,治好了謝重陽,可她第一個感激的是韓知魚。他們站在韓知魚身後,就是她夫妻的恩人,他們背後捅他刀子,就是她夫妻的敵人。

李宏言是典型的生意人,無利不起早,與韓知魚卻沒有什麼仇怨,她覺得反而不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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