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六十三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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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寫文不易, 順便給我家糰子賺兩個貓糧錢,敬請理解。  曹公雪芹《紅樓夢》一書,兩百年前著成;自問世之日, 口耳傳說之,戲劇敷演之, 文人慨嘆之, 更有數不清青年男女, 於書中世界心授神予、魂牽夢縈;雖屢遭禁燬,流傳不絕;至太平盛世, 文教倡明之際,其文流傳益廣,幾至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又有學者爭相研究而成“紅學”一派——也非經典治世之學也,一書之存, 竟至於此,可謂古今之奇觀。而《紅樓夢》雖有流傳, 卻非全本;問世之日,便屬殘缺:零散湊出者僅八十回;八十回後續貂者無數,終究不知其原貌。遺下數百年無解之題, 如此猶得世人傾心, 為作者、書中角色顛倒痴狂;眾說紛紜, 只為辯言心中所愛,論證思慮所及, 數百年不衰而反盛,此更可謂古今之大奇觀。

《紅樓》一書,敘寫由極盛至極衰,傷情哀物;生離死別, 令人慟絕;竟是無人得一真圓滿。而世上之人多愛好圓滿,憐惜有情,偏其僅遺殘稿,遂勾動起無數補天地不全之念。又為其文富貴風流,威重顯赫絕非市井所知,普通門閥亦難得見——書本傳世便有所謂“乃前朝明珠家史”云云——故於成就眷屬之外,更有試圖興利革弊,欲力挽末世、重起廣廈。作者自雲痴人,卻不知木石、金玉又引來多少痴人;書中寄託榮寧二府,卻不知賈府、王府、甄府牽扳出多少趙府錢府孫府李府。只此類文字大抵不脫《紅樓》語味,意趣卻難得曹公雅正。——然續寫仿寫者既多且繁,乃至汗牛充棟;千萬裡拔一,竟亦有可觀者。

《紅樓》其文既為人所愛所續所仿,又有讀者專一追究其人。所謂“紅學”中便有一派專考作者並書中人物根源。大體道《石頭記》中賈府原是江南織造曹氏幻象,後又有言是皇族野史、禁城密檔者云云。因是那一等愛繁華、慕富貴,仿曹公筆法作文敘事,道家長裡短兒女情愫以博世人青睞者之外,又增一流:竟直接將賈府還作曹府,將曹氏做主人公者,改天逆地,顛倒命途,朝野江湖肆意鋪陳。趣或有趣,味則失味。何故?曹公見聞切近,而後人距離殊遠,究竟不能得當時情意。然而後世人果真不能見《紅樓》之人之物之世?此又一無果之論。世人研究考據,思慮翻新,日夜不息:正是既多且繁,千萬裡拔一,總有可觀而切近真事者。而為這一二可觀與切近者,便足使汲汲無悔,孜孜不倦。

以上數百言,或以瑣碎,有磕牙湊字之嫌。但列位看官,此一段只為道以下文字由來,與《紅樓夢》大有干係,緣緣本本錄出,方能不致使讀者迷惑。

原來五千年中華滄桑鉅變,以近百八十年為最深:強弱易勢,屈辱受盡之後山河重整,國家復興,正是辛酸甘苦一言難盡;於百年苦痛後重獲新生,亦覺珍貴非常。然而百年於國家或僅歷史之一瞥,於人則可終盡一生。因此少年生於太平,長於盛世,雖能於史書與長老口傳中窺探過去,卻總少一分真情實感;因得資源之豐富、訊息之便利、文道之寬鬆,便敢非古薄今,自以為得意高見,卻往往失之輕浮草率。又有隔岸觀景,不知根底一味念故懷舊,起居行動標榜“復古”;或自謂愛好詩文曲詞,所作卻一無聲律之協,二無意韻之具,唯以詞藻眩目,不免貽笑方家,而有葉公之誚。此幾類少年俱可稱為“無知”。但倘若其為他人提醒,於世事略“有所知”,見盛世伏危、好景每短,又難免心生迷惘,竟為現世生出孤寂悲涼之感傷。而在此時得古人書,往往能稍究深意,觸發感慨;倘書中涉及恰與身世際遇有一二相似,則感同身受,慨嘆愈深——由此得前人一時一地心境,於現世固是“不合時宜”,卻又頗類當今之“復古”風尚,於是迷迷噔噔跌跌撞撞,越發不知古今之是非。遭遇疑惑,雖每常思能往古時一行,奈何人力不可為,徒以神遊思遣,往往大相徑庭。然而當時卻不能知己身之謬,必得時過境遷,回首平心靜氣以思之,方才覺可悲可笑;正如南柯太守槐安國中一夢、道士瓷枕邊的黃粱米香,又如太虛幻境裡一行、恨海情天裡敷演的一出《紅樓夢》,錦繡繁華縱親歷親見,到最後終是過眼雲煙,不過為博他人一觀、一言、一粲、一哂而已。

話到此處,或已點出這篇文字與《紅樓》干係。但倘若還要往細緻裡說,卻確實還有一番故事。原來此篇文字,為的是一位念安先生,因其素好古道,又喜舞文弄墨,熟讀的除四書五經之類,最愛便是《紅樓》。一日,與人言及書中人物,意有大不同者,遂取家中所藏數版《石頭記》並點評逐一檢點校對。至夜半未得結果,而人已睏乏,伏於案上小憩,得一夢,竟是忽忽數百年前故事,道的是江南的名門望族、閥閱世家,夢中人名姓,大凡是經文雜史上曾經得知、族譜家訓上曾經得見過,然而亦有絕異於正史之事之情,更有賈史王薛等諸多唯小說散記中方曾得見之人物。一夢醒來,悲喜之情猶在,而窗前屋外星月未改。回視案頭《紅樓》,憶及夢中先祖言行風貌,則恍然有再世之感。於是研墨援筆,記錄成文。又示之密友眉生,囑其整理文辭,“隱沒姓名、脫略年代”編寫成文以問世傳奇。其言如此:“豈敢望曹公項背者?只追慕天才,略學其人、從其道耳。”眉生乃慨然允諾,先於南園蝸居,後又於晉園自擾齋中披閱增刪,纂成目錄,分出章節;因說江南事故,總題曰《風景舊曾諳》,又念紅樓情景記副題曰《石城醉扶歸》。並題一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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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樁真假事,一部顛倒書。

情知不是客,枕畔黃粱熟。”

出則道明,且看眉生所錄是何故事。

黃幸忙笑道:“母親吩咐,怎麼敢不依。再者請林表弟到家,原就是為敘兄弟親戚情分,哪裡還有旁的?”又問,“二弟、三弟怎的還不見來?林表兄到家,可命人去通報了?”

左右早有嬤嬤僕婦回道:“三爺並三太太早到了,正在外頭門廳下候著。二爺與西四牌樓的肅大爺在後面書房裡論文談詩,已經去報請了,不多時必到。”

黃幸頷首,向林如海道:“便是黃肅,而今在明陽書院裡頭做教習。平時與端之最好。”

林如海笑道:“端之素來博學,黃雁西明辨著世,要好也是難怪的了。”又說,“陽明書院裡大儒雲集,學士眾多。可嘆這一向公務繁忙,淮揚江寧雖在咫尺,竟不能到。今日能見黃雁西,卻是意外之喜,也可稍解我來去匆匆的遺憾了。”

黃幸道:“可是抬舉他了。不過閒人一個,書院裡最末流者。若真有意,索性叫他辭了這邊的館到廣陵書院去,也好日常與你為伴。”

林如海大笑:“表兄這般說,我先代廣陵書院白石山長拜謝過。只是程睿秋那邊必得要惱了我。”

黃幸道:“無妨。就把端之與程睿秋,大約勉強也能折過。”轉頭向正上章太夫人道,“二弟在仕宦一途上向來無心,隨衙應卯,並無趣味。乾脆跳出來,專一走學問之道,或還對了他的胃口。”

章太夫人佯怒道:“先頭才說了,今天我不要聽一言半句外頭的事情。你們兄弟或做官或治學,問我有甚麼用?你只管同你兄弟說去。只是說到黃肅,你忘了如今英哥兒乃是拜他做的老師?你讓做老師的去了揚州,做弟子的難道能不叫跟隨了去?我才得了回小子幾日的奉承,才不要放了他去。”

黃幸先一怔,方才笑道:“要非是母親說起,我一時竟混忘了。”忙向林如海道,“便是常州大舅父家的外甥,仰之的兒子章回,小名英哥兒的。”

林如海道:“英哥兒?莫不是十四歲入學,轉年就考出舉人,且還是第十九名的?當年接到大舅父書信,言辭中再是歡喜不過。”

黃幸笑道:“就是他。自那後,他便一直在明陽書院裡讀書,也難為吃得下許多苦頭。這孩子舉止形容,品貌談吐,都最像仰之。今日也到家來,待會兒你一見就曉得了。”

這時有嬤嬤僕婦進來說二老爺、三老爺並兩位太太,還有黃肅都在門外,問章太夫人的安並請見。太夫人先看一眼黃幸,才道:“叫都進來,大冷的天,別凍壞了。”又命人說,“叫家裡少爺、姑娘們都來,與林家叔伯行個禮。”

一時各院裡通報,人都到章太夫人的上房。女眷們與林如海略見一見就都避到後廂。章太夫人便道:“難得今日齊全,你們也都別家去了,就留在這兒陪老婆子吃晚飯。幸哥兒,請林表弟到外面屋裡吃酒,你兄弟幾個都陪著。象小子,你跟你的兄弟們在旁邊伺候,與你們老子叔伯斟酒倒茶。”末了又向章回笑道,“回小子,姑祖母只派給你一件事,看好了你家先生。我瞅著他現在臉上就有幾分紅,待會兒定不許胡吃海喝。”

章回還不及回話,黃肅已經叫起屈來:“也不曾吃幾杯,堂嬸怎地又說我?小子們都在,也忒沒臉了。”

章太夫人呵呵笑道:“才說一句你就嚷嚷,還想著有臉沒臉?成天饞那一口黃湯,虧你還做英哥兒的先生,難道不記得聖人說‘惟酒無量,不及亂’的話?”

黃肅無奈,行個禮說:“老太太的吩咐,我記著就是。”

說話間,外間廳堂中席面都已齊備。太夫人道:“把屏風障子換了那架黃花梨雲錦繡隔斷的來。雖說男女不同席,到底一家人。媳婦、丫頭們也要聽聽爺兒們的言語談吐,多少開些眼界,知些好歹。”下人們忙換過了。

眾人這才入席,先一杯祝過章太夫人壽,然後才各自舉箸,吃喝飲食。寂然飯畢,裡間送上茶水漱口,而後是消食閒遣的茶果。外一桌上,將未盡的飯食器具一應撤下,換了精緻的佐酒菜蔬並熱酒上來。章太夫人從裡間傳出話來:“我們裡頭自在說話取樂。你們吃酒,若看雪,只管支開了窗戶子。已經叫下人多取些火盆暖爐擱在外頭廊沿子上候著,屋裡看住了手爐子便是。”

黃幸、林如海等先向裡間謝過太夫人安排,這才安坐,酒助談興,評文論史,嬉笑怒說。黃肅見這一桌上,黃幸深沉細緻,黃平博聞廣識,黃年才思敏捷,林如海則是前科的探花,經史子集無有不知,且皆是能言善道,更兼又有親戚情分,百無禁忌,心懷大暢,直說的口若懸河,舌燦蓮花,手舞足蹈,已而忘形。一面大呼道:“快哉!快哉!與如海一席辯,勝過與睿秋老兒百次!懷英倒酒!看我與探花公再舌戰三百回合!”

這邊章回、黃象,並黃平之子黃昊、黃旻,黃年之子黃晟,五個同輩兄弟早另開了一席,自在說笑作耍。聽黃肅喚,章回忙執壺過來,卻不即斟酒,看著黃肅面若酡紅,笑說道:“先生醉了。”又看林如海,見他清瘦臉孔面色不十分紅,眼底卻有些青白,道,“林伯父也飲了許多,再飲怕有不美。”

黃肅不爽道:“便你有這些囉嗦。弟子倒管起老師喝酒。象小子便再沒那多話。”

一旁黃年頓時笑道:“象哥兒除了對上他表哥,與他親老子日常都沒幾句多說。雁西你可算會找人來比。”

黃幸道:“回兒說的有理。雁西你飲得不少,連如海怕也被灌下去了小半壇,雖然我這兒酒好,也莫要太貪,非要一次鬧個點滴不存才足興。”見黃肅面色,又向章回道,“與他倒上這最末一杯就是。”

黃肅頓時露出笑影。章回與他倒了酒,又與桌上四位表叔伯各各斟滿。看著眾人一同飲了,章回這才迴轉自己席上。不想方坐下,黃肅、黃幸兄弟並林如海便拈著杯,一齊往他這一席來。黃幸道:“方才我們用心辯論,卻不妨聽見你們這邊兄弟也說笑熱鬧。到底在說什麼?”

章回、黃象、黃昊、黃旻、黃晟忙都站起。黃昊年齡最長,於是回道:“也沒說什麼。只是聽章表弟講他書院裡事,聽到有趣處,便都發笑。”

黃肅忙問:“什麼事好笑?我可知道?”一面說,一面目視章回。

章回道:“不過是那日程、周、黎幾位先生談論作詩法,說學韓、杜,當學其旨意,不在文字。譬如杜工部之《秋興八首》,人說大佳,在幾位先生看來,遠不到其詩作高妙的極致。若將此奉為標準,不免習氣過重,毫無意義。”

黃肅聞言,頓覺無趣,悻悻道:“這有什麼好笑?”見章回不答,一旁黃旻、黃晟等卻不住地目視於他,臉上顯出疑惑怪異之色。黃肅心知有異,忙扯住自家學生:“還有什麼話,且都說出來!”

章回只閉口不言,旁邊黃昊早忍不住,笑道:“章表弟說,有人學詩,處處韓杜,卻不曉得韓、杜作詩,多出無聊。譬如韓昌黎,有‘蔓涎角出縮,樹啄頭敲鏗’之句,與《一夕話》中‘蛙翻白出闊,蚓死紫之長’有何差別?雖不是宋人時時作詩、處處作詩,到底也有些……五穀輪迴之氣。”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大笑。黃平更指著章回,道:“五穀輪迴,你便直說又何妨,偏給取個什麼道號!都說你最像仰之,少年沉穩,骨子裡到底是個頑皮精、促掐鬼!”

黃昊道:“這還未完。章表弟又說,曾在棲霞寺裡遇到一個老學究,見人就說‘能行《論語》一句,便是聖人’。便教了同學湊上去說:‘我今雖只二十,五歲讀書,已身體力行《論語》中三句一十五載,怎還未成聖?可見老先生說的不對。’人忙問是哪三句。回答說:‘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狐貉之厚以居。’——說得我們一時掌不住,險些都笑岔了氣。”

聽到黃昊這般說,眾人越發大笑。就連屏風障子內也有俏語嬌聲、細細的嬉笑傳來,顯是章太夫人等得人傳話,也都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黃肅問:“那個同學,必得是謝楷吧?”見章回默默點頭,頓時哈哈大笑,轉向黃幸、林如海幾個解釋說:“謝楷,便是謝準謝鳳林家的小子。真正的紈絝子弟,換了草鞋布衣也裝不出半絲的寒酸。這些年偏就愛跟懷英往一起混,倒叫兩個肚裡壞水越發足了。”又道,“果然是難得的好笑話,我等當浮一大白。”說著,忙忙拽了桌上酒壺,滿滿斟一大杯,一口喝了,又催著黃幸、林如海幾人共飲。眾人知他心思,一邊笑,一邊果然都斟酒喝了。

林如海笑道:“書院學生,果然有趣。如此解讀《論語》,真要叫老先生氣厥。然而佛家說一念成佛,學人以一言成聖,也算不得甚麼大謬。怎麼起心捉弄去?不免有失君子厚道之風。”又問,“經義萬千,汝以為可有一言而受用終身者?”

章太夫人聞言,方才笑道:“也是。我記得你母親,未出閣時最是纖細嫋娜。見你形容,也勾出當年姊妹間相處模樣來。”一句話勾得兩人俱多傷感,便要垂下淚來。左右忙勸住了。章太夫人對林如海道:“只是而今你到底不是少年人,也要善自保養,珍重體態才是。”林如海忙應了是。章太夫人又讓坐,林如海謙辭一句,這才入座。房內的丫鬟送上茶來。

章太夫人見林如海低頭吃茶,方轉向長子黃幸笑道:“今日你們兄弟倒巧。只是既然到家,先說好,衙門裡頭公事且統統收起。教我多聽了一句,我可要不依的。”

黃幸忙笑道:“母親吩咐,怎麼敢不依。再者請林表弟到家,原就是為敘兄弟親戚情分,哪裡還有旁的?”又問,“二弟、三弟怎的還不見來?林表兄到家,可命人去通報了?”

左右早有嬤嬤僕婦回道:“三爺並三太太早到了,正在外頭門廳下候著。二爺與西四牌樓的肅大爺在後面書房裡論文談詩,已經去報請了,不多時必到。”

黃幸頷首,向林如海道:“便是黃肅,而今在明陽書院裡頭做教習。平時與端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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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幸道:“可是抬舉他了。不過閒人一個,書院裡最末流者。若真有意,索性叫他辭了這邊的館到廣陵書院去,也好日常與你為伴。”

林如海大笑:“表兄這般說,我先代廣陵書院白石山長拜謝過。只是程睿秋那邊必得要惱了我。”

黃幸道:“無妨。就把端之與程睿秋,大約勉強也能折過。”轉頭向正上章太夫人道,“二弟在仕宦一途上向來無心,隨衙應卯,並無趣味。乾脆跳出來,專一走學問之道,或還對了他的胃口。”

章太夫人佯怒道:“先頭才說了,今天我不要聽一言半句外頭的事情。你們兄弟或做官或治學,問我有甚麼用?你只管同你兄弟說去。只是說到黃肅,你忘了如今英哥兒乃是拜他做的老師?你讓做老師的去了揚州,做弟子的難道能不叫跟隨了去?我才得了回小子幾日的奉承,才不要放了他去。”

黃幸先一怔,方才笑道:“要非是母親說起,我一時竟混忘了。”忙向林如海道,“便是常州大舅父家的外甥,仰之的兒子章回,小名英哥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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