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深海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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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合開始,白秋霜二人再度欺身攻上。

連番受創的北冥流君沒有再攻,而是選擇在外圍穩定無根水,防止四散的餘勁波及到王城外的軍隊。

哪怕他各方各面都超越同齡人太多,但終歸是根基太淺,不到二十歲便至太素之境,其能為在如今的海境已是絕巔,但放在此戰還不夠看。

再交鋒,失去鯤鱗戰甲護身的北冥宣暗自心驚,從方才一對三的遊刃有餘,變成了一對二的勢均力敵,甚至稍有支拙。

夫妻二人配合默契,一者冷冽一者渺茫,剛柔並濟之間,急促的兵刃交擊聲不絕於耳。

「就這?」

「你還想他有多強?」

「還不是被你影響了。」

「是你變強了。」

「哈~」

交鋒之餘,兩人在心底談笑風生,北冥宣的戰技在兩人眼中可謂是漏洞百出,再加上又被帝恨影響了神智。

叮!

星宿劫與帝恨再交擊,餘勁反震使得北冥宣虎口發麻,訝異之際,只見傾雪劍橫掃,削首而來。

北冥宣當機立斷仰身後退,險之又險避過傾雪之劍鋒。

隨後反手握刀,以刀柄之上的護手盪開傾雪劍的同時,自身亦現出破綻,被白秋霜運使星宿劫劃傷胸口。

不及反應,槐生淇奧再度邁步逼近,一劍揚起,重斬而下。

手中帝恨一旋,北冥宣橫刀招架,緊接著便是右腳一揚踢向白秋霜。

鐺!

就在白秋霜橫劍格擋之時,北冥宣真元加催,腰身猛然彈起,硬生生將兩人逼退。

只見其真元再催,藍色的火焰自帝恨之上浮現,將方圓數百丈的寒冰盡數焚化,隨後靈之卷絕式再出

“曜靈蕩武!”

雖然不知道為何這二人不受無根水影響,但他在根基上佔據絕對優勢,絕不會敗!

藍色火焰挾焚世之能撲面而來,使得方圓數百丈的無根水疾速升溫,並開始向外擴散。

“淹世雪鴻!”

傾雪高擎,寒流襲境,霜刃縱斬而下,與魔火兩相催折,王城之中乍現冰火雙分之景。

就在此時,只見北冥宣身形一閃,向遠方的北冥流君掠去。

只要讓這個逆子盡孝,他之實力便能更上一層樓,屆時要贏就簡單了。

北冥宣的想法是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因為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

“一睨蒼天斬風月!”

相同的一招,卻是截然不同的意境,澄澈劍光引動無根水動盪不止,直向北冥宣身形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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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不管是山川還是風雲,亦或是真實虛幻,均被一劍分開。

眼見局勢急轉直下,北冥宣功體逼至極限,靈之卷最終招應時上手

“歸靈殛日!”

極招交匯,大音希聲,難以名狀的毀滅開始蔓延擴散,無根水被餘勁影響,使得整個太虛海境為之震盪!

卻見白秋霜卸力轉勁,掠身而上,星宿劫直斬而下。

鐺!

北冥宣橫刀格擋剎那,只聞哀鳴之聲自刀身發出,剛過易折,本就受寒流摧折的帝恨,在這一刻終於不堪重負,再聞一聲清脆

哐當!

帝恨,斷!

劍鋒沒入胸膛,卻見北冥宣目光一凜,選擇以傷換傷。

嘀嗒!嘀嗒!

太虛海境自古無雨,如今落雨瀟瀟而下,似是在洗滌那腐朽的過去,迎接全新的未來。

功體再催,沛然莫御的一掌蓋在白秋霜胸膛,將其連人帶劍一同擊飛。

槐生淇奧之身形亦同時而動,將倒飛而出的白秋霜攬入懷中,兩人穩穩落地後,只見其劍指在白秋霜周身要穴點落,將五龍盛神法破去。

“先生無恙否?”

北冥流君亦上前關心道,就現在這戰況,海境都下雨了,還穩定什麼無根水,救不了,告辭。

這一刻,他真正意識到,自身能為還多有不足,若想在將來保下海境,得加更努力才行。

至於說為什麼白秋霜二人不受無根水影響,他當初也問過,得到的答案是「呼吸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種」。

“咳咳咳~差億點就交代在這了。”

拭去嘴角溢位的鮮血,白秋霜運使星宿劫異能,將自身狀態回溯到開戰之前。

好在他現在狀態還不錯,畢竟才出了兩招,不然光催動星宿劫的消耗,就能讓他當場心疾發作。

不過一切都結束了,北冥無痕讓閻王鬼途研究的專門針對鱗族的劇毒,本來是準備用在南海的軍隊之上,卻不料出了變數,最終用到了北冥宣的身上。

而閻王鬼途的勢力,在賺了最後一波之後,已經退出海境回返了中原。

“不過,也結束了。”

似乎印證了白秋霜之話語,只見北冥宣氣息紊亂,身上的幽藍色紋路變成了血紅色。

數十丈外的北冥宣察覺自身真元紊亂,難以再凝聚,隨著高強度的戰鬥,被壓下的病症亦有了反撲的跡象。

就在其訝異之際,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嘔出

“呃啊!怎會?!”

突來變故,使北冥宣驚疑不定,他中毒了,不對,應該說,他何時中的毒?!

過往的一幕幕開始在腦海之中重演,畫面最終落在了北冥無痕臨死之前,那莫名的笑容之上。

“逆子!”

不受控制的真元在體內奔竄,將癒合的傷口再度撕裂,鮮血如小溪一般自其中流淌而出,將衣衫染紅。

北冥宣想不明白,本該萬無一失的計劃,為何會出現變故,但他還有牌能打,他不會敗,他還能東山再起。

“伏誅吧!”

最後一擊,由海境之主親自動手,北冥流君進步逼近,轉眼殺至北冥宣眼前,海皇戟斬落欲收其性命。

危急之刻,只見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現在北冥宣身後,雄渾巨力拍出,將北冥流君逼退。

“影!帶我離開!”

眼見後手生效,北冥宣心中稍安,出言道。

“真是狼狽啊,發揮你最後的價值吧!”

卻見鰉影出言同時,手掌貫穿北冥宣之心臟,鮮血淋漓,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怎會...”

突來之舉,令在場眾人側目,北冥宣驚詫的眼神之中,盡是不可置信。

他從未想過,自己最信任的屬下,如自己影子一般的存在,竟成地獄踏至的猙獰夜叉。

“我是鰉影,亦是皇影,但你,從來都只是皇誕生的祭品。”

鱗族曾經的輝煌,在他之記憶中早已模糊,雖然是北冥宣將他從沉睡之中喚醒,但他知道,對方不是他效忠的物件,從來就不是。

在將北冥宣的暗手除掉之後,他馬不停蹄回到戰場,為的就是這最後一步,以其性命成就鱗族真正的皇。

只見鰉影功力催動,北冥宣身體之上的紋路頓時被激發,眼前所見,怵目驚心,連綿不絕的骨骼驚爆聲中,赫見北冥宣屍身化作一隻巨大鱗獸,一股浩瀚巨能自其身上擴散而出。

嗚———!

正是宇外鱗族不傳之秘,殛心能!

同一時間,北冥流君之功體竟是自行運轉,蜃彩流光挾深海之能,將擴散而出的殛心能盡數化去,同時無形界限擴張,深海壓力將鱗獸與鰉影一同鎮壓。

“鰉影見過主人!”

………

時間轉眼又到了冬季,寒流卻沒有進入這座開滿桃花的山莊,潺潺流水洗滌著心靈,白秋霜坐在石桌前,為剛剛完成的書冊提了書名。

“深海秘聞?”

槐生淇奧站在其身後,垂首看著桌上寸許厚的書冊,出言道

“內容刪改的面目全非也就罷了,名字也取的不夠吸引人,你指望它能騙到人嗎?”

距離兩人從海境回來已經過去了二十餘日,回來之後,白秋霜便開始了將此行海境的所見所聞編纂成冊的龐大工程,到如今終於大功告成。

雖然成品確實如槐生淇奧所言那般,進行了大量的刪改。

比如其中的主線,先王薨逝,兩位皇子因不服儲君而起兵造反,儲君因能力不足而節節敗退,險象環生。

危急之際,幸虧有幼弟相救,才得以將性命保全,戰禍也是由其幼弟幫忙,才得以靖平。

為蒼生社稷計,儲君自認能力不足,將儲位讓給賢明的弟弟,並協助其登基,故事圓滿結束。

至於什麼墨鬼之爭,什麼父辭子孝,什麼改革舊制,都是沒有發生的事情。

“既然是坑,總會有人去跳的,墨家鉅子與欲星移他們都不會多言。”

海境現在是個大坑,跳進去一個便能摔死一個,北冥流君當時雖然訝異於自己功體的變化,以及鰉影所做的一切,但在鰉影將一切托出,甚至表示願意獻上自己性命之後,考慮到海境如今民生凋敝,實力單薄,最終還是選擇將他留下。

北冥宣所做的一切,被完全定性成了陰謀家假借身份攪弄風雲,而北海的子民亦被鰉影保護下不少,總體而言海境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在那之後,逍遙遊打了招呼便率先離去,而在其離去之前,給北冥皇淵留了一篇九字訣的修行秘籍,可見兩人在海境的這段時日裡,相處的還算不錯。

白秋霜也在那一日解下帥印,將兵權歸還,絕了墨家鉅子的某些想法。

在那之後,兩人也簡單的聊過幾句,當然沒聊出什麼結果就是了。

隨著北冥流君澄清海境玉宇,開始在戰後重建與制度改革,海境的種姓制度被正式廢除,邁向了全新的道路。

值得一提的是,北冥無痕雖然沒品,卻給自己的兒子留了後路,成功逃過一劫;同時,虯龍與螭龍也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海境之事最終蓋棺定論,墨鬼千年之爭亦正式拉開序幕。

“道域那邊應當快有所動作了,中原的江湖也遠沒看起來那般平靜。”

將小臂搭在身前之人的肩上,槐生淇奧螓首幾乎貼在白秋霜頭頂,輕聲分析著局勢。

海境一行,逍遙遊收穫頗豐,不同於兩人這般無牽無掛,逍遙遊作為陰陽學宗七雅之一,若想改變道域,便一定會有所動作,而道域之中還有一位墨家九算,以及一位棋手或者棋子,她已經能預見道域之未來。

至於說中原,朝廷尚在,且常年與苗疆交戰,江湖之事雖不會鬧到太大,但也不是如表面上這般風平浪靜。

“現在還太早,道域那邊起碼要等墨家內部出現問題之後,至於說中原,過一年是一年了。

在矛盾沒有被引爆的前提下,道域那邊就算想有所動作,也只能在暗中進行。

而中原,只能說這朝廷是看一眼少一眼,且看且珍惜吧。”

抬手挑起一縷垂落在臉側的金髮,一邊將其纏繞在食指上,一邊說繼續說道。

“這次能清閒挺長一段時日,正好再翻些武學出來玩一玩,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會的東西太多都成了一項煩惱,給這人生更添幾分無趣。”

對創世者來說,世界之中毫無秘密可言,定數與變數對他而言毫無差別,所謂的變數在經過演變之後,也不過是誕生全新的定數,命運的本質從來沒有發生過變化。

哪怕他已經給九界增加的不少的變數,依然沒給他帶來太多的樂趣,包括此番的海境之行,帶來的遊戲體驗也就一般,依然在他預料之中。

“怎麼說也一大把年紀了,別整天胡思亂想。”

自白秋霜手中將自己的頭髮救回,槐生淇奧站起身捋著頭髮說道。

曾經的她,站在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之上,堅守著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秘密,背負著一個國家的重擔,在長久的壓抑之中,她甚至沒有了喜好這種東西。

哪怕將一切解決,她依然習慣了沒有喜好的生活,直到跟這個比她無聊百倍,還經常喜歡作死的人走到一起,拿捏他就成了她的喜好,嗯,之一。

很顯然,他現在這個情況,還是覺得這九界的樂子不夠大,想再整點大事。

這種事情,九界生靈作為造物,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只有被選擇的命運;而從北冥宣的故事可以看出,神的偏愛是會轉移的。

“沒有,我只是在想,既然九界這張棋盤已經這樣了,不如再增加一點的變數,一點在我意料之外的變數。”

起身將人擁入懷中,白秋霜輕聲解釋著。

他不想再與她食言,亦不想她再為他擔心,所以他學會了解釋,很多事情,提前說出來再去做,比做完再回來再說,會讓人放心很多。

至於說一大把年紀這種事情,自從共享了一切之後,他已經難以解釋清楚,索性直接放棄了治療。

而要想達成他這個想法也不算難事,不過是把世界許可權開放一部分,看有沒有其他存在願意來一起玩,僅此而此。

不同的武道與理念相互碰撞,有助於雙方共同進步,他對此毫無心理負擔。

反正玩壞了的話,大不了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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