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茅十三道。
吳羽瞪眼道：“我都要死了，你還想抓白工啊。”
“那我還不是要打白工。指不定。”茅十三目測過後發現這或許大概就是自家師姐吧，瞅瞅這暴脾氣也沒誰能這樣了。
吳羽給了他一腳，大罵道：“你運氣好也許還能活到老，我可是一會兒就要死的人。”
茅十三終於懂得了吳羽那些疑似交代後話的語句為什麼，原來她早就明白，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他不是什麼心地善良的人，但對他來說，茅十三道：“你其實可以不用去的。”
她這下確確實實翻了一個白眼：“我倒是想不去，但你去阻止啊，拜託別搶我的活，我可不想在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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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十三仔細的盯著她，就怕她的話不是出於真心，而是不得不去，道德綁架他做不出來。
吳羽揚了揚子鐮，足下一踏就是極遠，揮舞著鐮刀，仿若西方死神。
唐修宜氣定神閒的夾住子鐮刀刃，道：“這麼熱情。”
“熱情你妹啊。”吳羽大喝一聲，手下攻勢見快。
唐修宜一一躲過，只道：“光這樣是將我沒法的。”
“是麼。”她低聲喃喃，仿若情人的聲音，“吳蜀子夜。”
美麗妖豔的女神，廣衣博帶飄飄欲仙，從頭至尾，無一處不是傑作，女神伸出芊芊玉手，彷彿耳後有吳蜀夜間洗衣女的竊竊私語與搗衣聲傳來，聲音十分好聽，餘音繞樑不過如此。
唐修宜尚不察覺，女神終於將手蒙在他的眼上，但在場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眼睛被蒙上了，眼前一片黑暗。
女神輕啟朱唇，一聲嘆息，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絕對安靜的氛圍，就連人的呼吸聲都不能聽見。
等到眾人睜開眼的時候，已沒人顧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部分人看著已經開啟的門窗急匆匆的往外跑，為此還發生了踩踏事故。
茅十三只是抱手懶洋洋的靠在那裡，紅三姑垂手等在一旁。
等別的人都跑乾淨後，茅十三才蹲在之前吳羽站的位置，他問道：“如果是浩劫就讓浩劫到來好了，師姐，你自己看看，你想要救的是些什麼人，既然不是救世主，何必管別人死活，你真傻。”
他起身，離去，紅三姑跟在身後。
原本場地中央的兩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不過他知道那個男人一定只是受了傷，因為他看著他沉入地底的。
他不是師姐，所以他不會像她一樣嘴硬心軟，傷他的必有報。
儘管多年後他食言了。
吳羽咬著桃子不得不承認自己真傻，老拿著反派的劇本幹著救世主的活做咩啊。
難得的回到系統空間，明明沒有幾個任務，卻覺得自己闊別已久。
系統君難得也在，她無聊的問道：“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
她在地上滾了一圈兒，眨巴著眼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投影那麼帥，你自己卻是個死雞蛋吧。”
無辜的樣子就好像她真的不知道系統君的真實身份一樣。
系統君也很配合的說道：“你不是問我你前面那幾百個去哪兒了，第一個愛上我俊美無雙的面容，被和諧了，而我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你再吹。
……
“第一百六十九個幹掉了瑪麗蘇後自己成了瑪麗蘇，被和諧，所以規矩很多。”
……
“第二百四十九個時，累積了五十個投訴我太高冷。”
“夠了。”聽了很久很久的她終於厭煩，只冷著臉道，“你說我該叫你什麼比較好呢，系統君還是東華帝君。”
東華帝君對她這長年變臉的功夫有些無奈，最後只好道一句：“你記起來了。”
還能說什麼。
東華帝君向來忒不爺們，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比吳羽更像一個女人。
“對。”吳羽又似諷非諷道，“你可真能耐，我不問你不說，我問了你還是不說，你是想要怎麼樣，我可是一直在等你主動開口。既然你讓我經歷這些不就是想讓我記起來嗎？既然我記起來了你為什麼好像不是很高興。”
東華帝君的臉色的確不算好，不過反正他長年冰塊兒臉。
他道：“你想知道什麼。”
“我和你都是誰，越詳細越好。”
“你不是太陰星君，你又是太陰星君，當年我感盤古開天闢地時第一抹光而生，而你是天地被照亮之後的最後一抹暗。”
“我名為墨淵，你呢。”
“夷光。”
最黑暗的深淵與最初的一抹光。
光與暗總是相伴相生。
吳羽問：“這樣便是明了真我。”
東華帝君搖頭：“不是，即便你知曉她的故事，你也依舊是你，你不會成為她，正因為如此，我才不願意讓你知曉，只是沒有法子，你這世必須迴歸。”
“你喜歡她還是喜歡我。”這句不是問句，吳羽早已知道答案，但是又忍不住問，這本就是一個女生最容易問的問題，只不過是換了一下比較物件，一般人都是和前任女友做比較，就她是和自己前世。
東華帝君避而不答，只道：“你還是沒看破，親情、友情、愛情，人生三道情字關你依舊看不破。”
“看不破就看不破吧。”吳羽不是自暴自棄，做個任性自由的人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一定得做清冷的神。
她不說話，啃桃子的清脆聲音在系統空間無限放大。
她吃完桃子，手上把玩著桃核，她突然問道：“你執著的是墨淵這個名字，還是擁有這個名字的身體的人。”
東華帝君沉默一會兒才道：“這世間需要你。”
吳羽古怪的笑了起來，重複道：“需要我，誰他媽需要我，我他媽能救誰，我他媽連自己都救不了。”
吳羽又在講髒話，一般講髒話就是她已經氣到不行，只能用髒話疏解心理。
她破口大罵道：“滾，別跟我說話，滾出去。”
東華帝君只是一聲嘆息走出門去，他沒辦法去安慰她，甚至不敢說話，有些事是她的禁區，輪迴再多世，心志再堅定，哪怕她看似已經放下一切，她依舊心有戚戚然。
墨淵是這樣，吳羽也是這樣，大概是因為都有同一個靈魂的緣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