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亦無怖——燕三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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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之前最想誰,你便最深愛著誰,最不濟你也是真深恨著他,因為只有愛到極致或恨到極致才會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惦記著他。

燕三太子覺得是真的,直到死的那一刻他仍然放不下那個狠心的女人,那個他最愛的人亦是最恨的人。

他曾看見一句話,他覺得那女子傻,可轉過身想想自己,豈不是更傻。

那女子放了自己一直最想殺的人,她說:“你是我最恨的人,卻也是對我最好的人。”

可惜,那個狠心的女人從來只有虛情假意,絕無半點真心,他早就知道,卻深陷其中,他是不是更傻一些。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情不知所終,因不會相忘於江湖。

有許多想說的,卻不知從何說起,那便從一開始說起。

那時他是她,天資聰穎卻罹患心臟病,這大概就是生父生母不要她的原因,畢竟先天性心臟病無藥可醫,與其養大後某天離去痛徹心扉,還不如一開始就拋棄,長痛不如短痛,人畢竟是自私的。

她不是沒有怨過,只是後來是真的不怨,有什麼好怨恨的,這天底下最殘酷的報復便是不去記得,前塵皆忘,誰是誰,誰與誰之間有什麼關係並不重要,人生苦短,何必花費心力去恨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也許因為聰明,她待的地方是研究所,研究量子離子,多可笑,她連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還得為所謂的國家效力。

為國家效力也不是沒有好的,至少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匹配的髒源,可是並沒有什麼用,本就不太好的身體出現了排斥反應,所有研究都要停下來。

她整日整日有著大把的閒暇時間,不期然間她想起了兩個實習助手的一次討論。

他說:“人到底有沒有靈魂,我是為了知道這個才學習物理這門的。”

她說:“應該是有的,人的腦電波擁有磁場,而死去時則是磁場的消散,如果磁場只是換了一種我們檢測不到的方式存在,那麼極有可能變成所謂的鬼,根據美國一項研究證明,在同等條件下,人死前與死後靈魂相差1克,所以才會有靈魂重1克的說法。”

他說:“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由於磁場的離去,那麼,靈魂呈半磁場化現象,為虛擬狀態,虛擬狀態下靈魂應該呈無性狀態。”

她說:“對,所謂的性別只是由肉體所決定,根據佛家的說法,靈魂為水,實體為皮囊,皮囊如何只是其外形,而不影響靈魂的狀態。”

她很想參與進去聊天,可她不知道怎麼辦,一直以來生活在自己世界的人,該如何與外人聊天,她不明白。

那兩人看見她說不出話來。

她說:“我們學的是物理,研究的是人體內部量子離子的構造。”

兩人訕訕低頭:“是。”

兩人說完走開,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她不是這個意思。

她想,她大概是要死了吧,所以才會想起來這件事,只是如果真的像他們揣測那樣,她希望下輩子能投生到一個健康的身體內,無所謂男女,大概這樣她的父母便不會再拋棄她吧。

於是,她再次醒來卻感覺到心臟的疼痛,她成了他們所謂的靈魂狀態飄在半空之中。

她看見那個穿著華華帝服的女人,面目清冷,鳳眼無情,手中的劍正插在她手中一個嬰兒胸口。

她無師之通,原來她便是那嬰兒,她命何哀,上世拋棄,這世殺她,是不是她就不該祈求親情。

日復一日她跟在那個女人身邊,看見她對著別的孩子言笑晏晏,不覺難受,原來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可以對著一些人殘忍,也可以對著一些人溫柔。

她見她總是獨自坐在那裡,眼神蒼茫無助又疲憊不堪,彷彿這渺渺天地無所依。

她看著她,而她卻一無所知。

等後來她離開皇宮,她卻不知為何被困於深宮之中。

不日,她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拖曳著進去一個身體裡,她尚有閒心想,原來這天地間還真有股神秘力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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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也許等她成了她的孩子,她還是會像對待其他孩子一樣對著她溫暖的笑,從此多情。

只是好景不長,她終究是死了,死在被那個女人喊做老七的手裡。

等她靈魂出體時,她聽見的對話,終究讓她涼薄的心越發涼薄。

老二:“皇奶奶在,你怎麼能殺她。”

老七:“母皇說這新生兒中必有霍星,殺了那麼多,這個也不能放過,免得功虧一簣。”

她心中反反覆覆只有一個念頭,她殺她兩次,她要報復回來,只因一句霍星便要殺她,哈,她差點笑出淚,只可惜靈魂流不出淚。

後來她再次附身成了他,成了燕國三太子,而燕國亦名厭勝國。

人情冷暖,心中明白。

他可以要什麼有什麼,溫柔美麗賢淑,就算是要男人也不是不行,但他忘不掉那個女人,聽聞她名祭宴息。

他在口裡念了百八十遍,祭宴息,祭宴息,口間心上全是那個人的名字,大概那個時候他就中了名為情的蠱。

他派人帶來了她,她穿著女裝,美豔不可方物。

殺了她的心一下被****籠罩,大概迴歸靈體的他無男無女,這世上會有一種愛,與彼此性別無關。

總是藉口折辱卻一次次的想要把她藏起來不讓人看見。

他在她耳邊開始說情話:“小息,我喜歡你。”

“我心悅你。”

“我成了燕國的皇帝,你就是燕國的皇后好不好。”

“那時我便散盡後宮,宮中只有你一人。”

她聽著,會一點一點的回答,好。

她慢慢的開始對著他笑,溫暖無比,一如當年他所見,那是他夢寐以求,他看得出她眼底深處的冷淡,卻願意裝作不知,飲鳩止渴,活該越陷越深,越喝越斷腸。

後來,世事流轉,他成為階下囚。

縱使他低到塵埃她也不曾心軟一分,大概對於她來說,不管他是誰,她都不會看他一眼。

他心一寸一寸涼下來,他早就知道他不過是自欺欺人,當此時終於欺騙不下去時,卻也不曾怨恨,他說他愛她是真的,他不知何時由恨生愛,他不擅長與人相處,只好一遍遍說著自以為是的情話,可她從不肯用心聽他說一句,如果她仔細聽了,便會明白他有多認真。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使離愛者,無憂亦無怖。

他本想若有來生,他一定來找她,可是他想了想,如果有來生的話,也許她還是不會願意看見他。

後來他又想,一定要讓她愛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嚐嚐那滋味,卻又捨不得,想來想去,卻還是覺得她若能喜樂平安過一生,他未嘗不能放下那恨。

畢竟,浮屠生短。

當使離愛者,無憂亦無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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