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很顯然蕭鷹很不滿意，孫明山沒必要一味的迎合蕭鷹，他聽杜國慶的命令，給蕭鷹一個受人之託的答案足夠給蕭鷹面子了。孫明山倒是很欣賞蕭鷹，這個人能引起杜國慶和孫明山的注意，就足夠證明蕭鷹的優秀，要不是孫明山需要監視蕭鷹，他倒是很希望和蕭鷹做朋友的。

受人之託，孫明山找到了在蕭鷹和杜國慶兩方之間最好的答案；他沒有對蕭鷹明說為什麼要監視他，我是受人指使的，你要找就該找我背後的人問罪，他也沒有直接告訴蕭鷹是杜國慶，蕭鷹能不能猜出來是他的問題，猜出來了杜國慶那一邊也有交代。孫明山成功的在兩個雞蛋上起舞，有驚無險的過關。

正如孫明山所料，蕭鷹猜出來了，這一點就足夠了，你的背後是青幫，子阿聯想蕭鷹最近和青幫有不小的過節，青幫選擇了忍氣吞聲，不對蕭鷹動手，按道理他們不可能不會監視。青幫小弟眾多，他們對市井當中的一草一木十分清楚，對於他們中間是否出現一個大活人肯定是很敏感的，讓他們做這個眼睛再適合不過了。

整個青幫的情報網上上下下全部行動起來，全力搜查蕭鷹的行蹤。

孫明山根本沒有接到杜國慶的命令，甯浩被打之後他去青幫的總部瞭解了一下情況，杜國慶沒有告訴他多少資訊，杜宇飛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告訴了他，他還和毛健見了一面，在某種情況下，孫明山對蕭鷹有了一定的瞭解。

上一次孫明山遇到蕭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和杜國慶透過電話之後，孫明山接受了監視蕭鷹的任務。

孫明山老了，不是當年年輕氣盛的少年了，安安穩穩的經營大都會是他下半輩子的任務，再去和年輕人爭鋒，他也沒有力氣再去了，安安心心的過完就好了。

第一次和蕭鷹對視之後，孫明山就知道，他還要見到蕭鷹，一定會的；他和蕭鷹之間一定會有交鋒的，蕭鷹和他的性格相似，有人要對他不利，孫明山一定會先發制人的，蕭鷹也會和他一樣，所以蕭鷹會再見他的。蕭鷹進到大都會之後，孫明山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蕭鷹只是來吃飯的。

蕭鷹還是看出來了。

人生太扯淡，孫明山認為蕭鷹存在看不出來的機率，哪怕是很少，最起碼還會給人希望；蕭鷹對自己足夠自信，他認為孫明山就是一個小人物，從底層爬上來的小人物，他這個層面的鬥爭，孫明山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蕭鷹搓了搓手，看了看孫明山，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還沒有被蕭慧雅吃完，“你要不要一塊吃一點？”蕭鷹聳了聳肩膀。

孫明山被蕭鷹帶入了他的節奏裡面，木訥的搖了搖頭。

孫明山不明白蕭鷹在做什麼，節奏的突然變化一度令孫明山摸不著頭腦，看不懂蕭鷹的目的是什麼。

蕭鷹向來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麼久沒有糾纏下去的必要了，請人過來了，邀請孫明山一塊吃飯不算套近乎吧？一碼事情歸一碼事情，監視的問題只要解決了，蕭鷹就不會再追究下去，曾經的敵人還是能夠坐下來一塊吃飯喝酒的。

這是蕭鷹的想法。

孫明山不這樣想。

“您還有什麼事情嗎？”孫明山在包間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尷尬至極。

“沒有了。”蕭鷹早就吃上了飯，聽到孫明山要離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孫明山。果然像蕭鷹想的，孫明山短時間裡還沒有想透他的目的，只要現在從他離開座位到走出門口想不明白，就足夠了。

“那我就先離開了，希望您和您的女朋友用餐愉快。”

孫明山說完的時候，蕭鷹還沒有說話，一旁吃飯吃的正開心的蕭慧雅猛的抬起頭看著孫明山，緊接著又看向蕭鷹；蕭鷹從蕭慧雅清澈的眼眸中讀出了我怎麼成了你的女朋友這個問句。

蕭鷹無辜的看著蕭慧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不能問我啊。

蕭慧雅撇了撇小嘴巴，不知者無罪吧，孫明山不知道蕭慧雅和蕭鷹的關係，不過兩個人兩次出現在大都會，看著親密無間，很難不像情侶，蕭慧雅暫且放過他。

蕭鷹在一邊掩著嘴偷笑。

尤其是蕭慧雅小生氣的時候，真的是太可愛了。她的身上有女王降臨般的霸氣無雙，嚴肅起來蕭鷹在他的身邊也會不由自主的緊張一下，蕭鷹恐懼蕭慧雅生氣的時候，不是害怕，不是忌憚，而是恐懼，蕭慧雅是第一個沒有威脅到蕭鷹的生命卻帶給他極大地壓力的人。

不過女王偶爾賣一個萌更迷人。

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兩頰笑渦霞光盪漾。

蕭慧雅看到了蕭鷹在偷笑，大眼睛直直盯著蕭鷹，簡直要把蕭鷹吃了。

蕭鷹還是在笑，孫明山還沒有離開，蕭慧雅定然不敢起身，所以蕭鷹根本不擔心現在他偷笑有嚴重的後果。

蕭慧雅也不擔心，孫明山已經在離開的路上了，先讓蕭鷹嘚瑟一陣子，等一分鐘之後，蕭慧雅一定會讓蕭鷹感受到什麼是絕望。看著蕭鷹得意的眼神蕭慧雅那叫一個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蕭慧雅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一定要淡定，等孫明山走了，蕭鷹的末日就來了。

蕭鷹端著一個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得意的看著蕭慧雅，身子還不斷的晃。

蕭慧雅的雙手在桌子底下都扭曲在一塊了，今天讓蕭鷹活著走出大都會，蕭慧雅誓不為人。

孫明山在蕭慧雅咬牙切齒的目光中終於走了。

等關上門的一剎那，孫明山看到了蕭慧雅簡直要吃人的目光。關上門之後，孫明山露出了計劃得逞的竊喜。

孫明山鬥不過蕭鷹，這一點孫明山是知道的，可是他贏不了蕭鷹，蕭慧雅能啊，孫明山在蕭鷹哪裡吃了暗虧，那就略施小計，讓蕭慧雅糾纏蕭鷹，雖然不能讓蕭鷹退卻，噁心一下還是可以的。

要是蕭鷹知道這一切都是孫明山搞出來的，他會不會直接出門暴打他一頓呢？

孫明山出去了。

“他走了。”蕭慧雅不懷好意的說道，還挑了挑柳葉眉，暗送秋波。

“嗯。”蕭鷹頭也不抬的說道。

“他走了。”蕭慧雅又重複了一遍，提醒蕭鷹。

“我知道。”蕭鷹還是低頭吃飯。

蕭慧雅皺一皺眉頭，蕭鷹到底怎麼了，他是不是缺了一根筋啊？

好像蕭鷹一直都這樣吧？

一不做二不休，蕭慧雅決定先發制人。

蕭慧雅剛要站起來，她已經看到了蕭鷹被她整的死去活來，哭天搶地了。

不過，蕭鷹直接離開了座位，向蕭慧雅說道：“我去買單，你先慢慢吃。”說著就要向門口走去。

“蕭鷹——”蕭鷹的背後傳來一聲毛骨悚然的聲音。蕭鷹的突然離開大大出乎蕭慧雅的意料，不過又在情理之中，蕭鷹的性格想到什麼就是什麼，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蕭慧雅有點不高興，她還沒有看穿孫明山導演了這一切，用一句話把蕭慧雅和蕭鷹的關係瞬間撕裂，這個芥蒂很有可能會朝著所有人不敢預想的方向。

很可惜的是，蕭鷹也沒有看穿。他還沉浸在孫明山說的一句：受人之託上，這句話包含了很多的資訊，蕭鷹需要一點點抽絲剝繭，把本質露出來。

“我沒有辦法嘛，今天不想讓你來的，你還是跟來了。要是你不來的話，可能就不會被人誤解了。”蕭鷹選擇了坦白，問題不是自己這邊的，孫明山肯定利用了兩個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大做文章，兩個人又不能貿然的撕破臉皮，在孫明山的面前還要裝的有模有樣，等人後，蕭慧雅和蕭鷹必然會有一番爭執。

蕭鷹不想和蕭慧雅爭執，無論出於什麼方面。

被蕭鷹的一句話堵住了，蕭慧雅沒有任何突破口讓蕭鷹屈服。

“吃飯！”蕭慧雅悶悶不樂，重新坐回椅子上。

“大哥，他又來了。”孫明山剛剛出來，就給杜國慶打了電話。

“又來了？”對面的杜國慶一團疑問，他為什麼又去了大都會？“他來幹什麼？”

“他一到這裡就要見我。他還問我為什麼要監視他。”孫明山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波動，面對杜國慶這個上海的地下大佬也不膽怯。孫明山要比杜國慶更瞭解上海，在杜國慶還在燕京摸爬滾打的時候，孫明山已經在上海揚名四海了，等杜國慶來到上海的時候，孫明山還是傳奇，上海的勢力唯首是瞻；不過孫明山還是老去，漸漸退出了舞臺。

孫明山聽到對面的杜國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五年了，我還是不能真正的壓制他，每一次我要做出點動作，他都會一一化解。”

“他是誰？”孫明山覺得不對勁，他第一次見到杜國慶的時候，杜國慶還是很在意甯浩的事情，幾乎要把上海發哪一個底朝天；僅僅幾天之後，杜國慶對這件事情就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杜國慶作為青幫的老大，他的一舉一動代表著青幫的意志，杜國慶出現了動搖，那麼青幫會跟著一震。

歸根結底，出現這種境況的原因，還是出在蕭鷹的身上。

“蕭玉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