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文從魏徵武從尉遲敬德，而且相對於文才來說，她更擅長兵法謀略，所以見她把兵法融入到蹴鞠比賽中，江雪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的，場上的其他人也很明顯，是知道李長歌的身份，所以對她的指揮也都很是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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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片刻的時間，便已經把大唐落後的局面給扳回來。

這不但讓場內的隊友氣勢大振，就是場外的圍觀群眾興趣高漲，叫好聲和加油聲比剛才更大，看臺上李世民和李建成也都露出了笑意。

倒是草原使者的表情有些不大好。

眼看著他們就要贏了，卻突然就冒出個厲害的小將，直接壓下了局面，這可真是有夠讓人鬱悶的。

轉頭的瞬間，看到了站臺上的江雪，心思微動，便開口說：“唐皇先曾答應過阿詩勒部和親，如今既然雙方都有意修好，不如今日把事情定下來如何？”

他這話讓李世民和李建成都愣住，雖然先前阿詩勒部派人過來的時候，他們也有想過這一點，只是對方來到長安多時，除了提出要舉行蹴鞠比賽外，並沒有說起過，便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畢竟當時和唐皇提議此事的事吉利可汗，他已經病逝。

如今草原在位的是延利可汗。

卻沒想到對方今日居然說出來。

“對了，看臺的哪位是哪家王爺的小娘子？”炻辛思力像是沒有看到李世民和李建成的表情一般，又開口問了一句。

今日能圍觀蹴鞠比賽的，不是王室宗親就是朝中大臣的家眷，不管是哪一方，用來和親，身份都是沒問題。

聽到他這話，立刻轉頭看過去。

李世民的面色變了變，無他，炻辛思力指的人正是江雪。

和李世民有些不渝的面色相比，李建成倒是露出一個暢意的笑容：“使者好眼光，那小娘子確實是我大唐的掌上明珠。”

他這話說得李世民看過去，眉眼的銳利都銳利起來。

李建成卻挑釁的一笑。帶這些得意洋洋。

炻辛思力把李世民和李建成這般的表現看在眼裡，也露出了些許的笑意，看來他先前得到的訊息，親王和太子不合，確有其事，而且瞧著恩怨還不淺，看來大可汗所籌謀之事，指日可待。

便也不再言語。

江雪這邊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有目光朝自己看來，抬頭看了看，發現是上座那邊，今日蹴鞠，便宜祖父年歲大了，身份又不一般，自然不可能作陪，來的便是她阿耶和太子。

瞧著阿耶有一瞬間變臉還有李建成略得意的表情。

垂下眼眸。

江雪的心裡也有了數，不過她一點都不擔心，且不說阿耶不會讓此事成功，便是真的成了，她要和親去草原，到時候這吃虧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場上的比賽已經到了末尾。

雙方打成平手。

卻在這個時候，出了意外，便是蹴鞠不受控制的往場外飛去，而在場邊上卻有一個三、四歲的小童站在那裡。

看臺上爆發出驚呼聲。

一個草原代表的小將，飛身過去，抓住木樁轉了一圈，把蹴鞠精準的踢了回去，也免去了一場的災難，不過他也成功讓江雪注意到對方。

看蹴鞠比賽就知道，對方便是阿詩勒部那邊的領頭人，且也是同樣的精通兵法謀略，怕是軍中的一員，不過這也很正常，都知道這場比賽的目的，所以參賽人員也多半都是從軍中挑選出來的。不過這人卻好像格外出眾些，可不像是尋常的士兵。

看來有必要讓人查一查這次阿詩勒部遣派的使者了。

江雪眯了眯眼，盯著場上那個身手格外矯健的人。

而場上的阿詩勒隼也敏銳的察覺到什麼，抬眼往看臺上看了眼，不過看臺上都是正在叫好的觀眾，並無特殊人員。

難不成是他的錯覺？

接下來倒是沒有什麼異常，阿詩勒隼便也把心思都放到了賽場上，很快的他也就認出來，如今大唐領頭的小將，乃是他進城的那一日見到的小郎君，東宮的將領都對他畢恭畢敬，顯然他的身份很是不一般。

……

蹴鞠比賽最後是大唐贏了一籌而獲勝。

李世民和李建成也很是高興，炻辛思力雖然面色不大好，但因先前說好的，便把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當做獎勵，給了贏的一方。

不過很快就又提起和親之事。

李建成因炻辛思力看中的人是江雪，自然不會反對還熱情邀約對方詳細的商談這件事，聽得李世民很是氣憤。

“樂嫣，我們去找長歌吧。”魏叔玉開口說道。

江雪也點點頭。

卻見這個時候，皓都走了過來，行禮：“縣主，屬下奉秦王之命，即刻護送縣主回府。”

聽到這話，江雪抬頭，正好對上了李世民的目光，心理素質素來穩態的江雪朝著李世民揮了揮手，而後就得了對方一個無奈的搖頭。

“好。”而後轉頭對魏叔玉說，“麻煩你等會與長歌說一聲，我先回府了。”

魏叔玉點點頭：“好。”

“走吧。”江雪衝皓都點頭。

皓都應了一聲。

出了蹴鞠場，早就有馬車等候，江雪上了馬車。

不過她可沒有聽話的回府，而是在馬車出了皇宮後，走到街區的時候，直接叫停。

“縣主。”皓都有些驚異的看著已經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江雪。

“我要去西坊市。”雖說之前她沒出來的打算，不過既然已經出來，就這麼回去，多浪費，倒不如去轉一轉。這西坊市就是來往行商所在的地方，不止是大唐的商人，就是外族的行商也有不少。因而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皓都一聽這話，眉頭當即皺起，他本就是個冷麵，這一皺眉，更顯得嚴肅：“縣主，請不要為難屬下，屬下是奉命要護送您回府。”說著就攔在了江雪的跟前。

江雪也知道這皓都的性子，頗有點一根筋，也沒和他廢話，因為沒用，身形一轉，便已經脫離他的範圍，而後就抬腳往西坊市而去。

皓都似乎沒想到江雪也會武藝一樣，很是愣了一下，這才追上去，又一次擋在身前，“縣主……”

“怎麼？你還想和我動手不成？”對於皓都這種型別的人，江雪太知道該怎麼做了？淡淡的開口說道。

皓都立刻抱拳：“屬下不敢。”

“既是不敢，還不跟上。”剛好她這裡還差一個拎包的小弟，這皓都剛好就挺適合的。

皓都是有點小糾結，秦王給他的命令是要送縣主回去，但很明顯，現在縣主不打算回去，作為下屬，他又不能和縣主動手，不是以下犯上嗎？

想了想，最後只能跟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草原來了使者的緣故，這些時日，連帶著西坊市裡草原行商也比其他時候更多了一些，毛皮，牛羊肉幹，狼牙還有各色的毛氈寶石等等草原特色的物品，在這裡可以說應有盡有。作為一個不差錢的人，江雪買起來那叫一個暢快，不多時，皓都的手上已經拎了不少的東西。

各色東西掛滿全身，叫皓都本來冷凝的氣息都跟著軟和接地氣不少。

當然，

他整個人也都有些暈圈，別說是他，等回到秦王府，守門的侍衛見到，下巴也險些掉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搭把手。”江雪看著開始冒冷氣的皓都，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樹立的高冷形象被破壞，還是因為江雪下午遲遲不肯回府的緣故。

侍衛這才回神，連忙應了一聲。

接過皓都身上的東西，江雪說道：“行了，等會送到我院子裡，今日多謝皓統領作陪了。”

皓都能怎麼說？作為下屬，他也只能應了一聲是。

倒是侍衛腹誹了一句，縣主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

蹴鞠大賽過後，阿詩勒部的使者便在第二天就離開了。

只是江雪讓人盯著才發現，使者雖然離開，但那一日參加大賽的小將卻沒有跟著使團走，還是留在長安城內，還是以行商的身份留下來。

這讓江雪頓時起了疑惑。

她本來是打算把這個發現告訴阿耶的，只是蹴鞠大賽過後，他和李建成的矛盾也越發多起來，幾乎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雙方人員也是多次的碰撞，矛盾已然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若是沒出錯的話，也就是這幾日的時間，史上最著名的一次宮變，玄武門之變，就要開始了。

不想在這個時候添亂的江雪，便打算過幾日再說，起碼讓阿耶忙完這件事。

至於那個小將，她也一直都有讓人盯著，若真的身份有疑的話，不會讓他跑掉的。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

這一天的長安街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就連天氣也晴好，街道上叫賣的商販還有出來遊街的女子，三三兩兩。

卻誰也不知道，皇宮內卻有大事發生，已然是血流成河。

太子李建成終於不再忍耐越發勢大的李世民，起兵謀反，卻被秦王帶人誅殺在宣武門。

不過外頭的風風雨雨，秦王府裡卻還算是平靜，江雪被人拘在自己的院子裡，不許踏出去半步，負責護衛她的便是皓都。

而在宣武門政變的當天，李淵就頒發了詔書，赦天下，叛逆的罪名也只加在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的身上，對其黨羽一概不追究，太子府和齊王府所有的男丁皆伏誅，女眷的話沒入宮中。

阿耶也被封為太子，自然而然，江雪的身份也就跟著水漲船高，從縣主成了郡主。

不過雖然政變成功但後續要處理的事情可不少。

首當其中的便是先前效力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舊部，本來就因落敗而人心惶惶，又有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流言蜚語，說是太子齊王已死，要盡誅舊部，一度惹的軍中東亂，幸好李世民不是個吃素的，也是真的有容人之量，直接是一紙教書赦免了太子齊王舊部，不再追究，平息了這次的動亂。

等這些塵埃落定，江雪居住的地方也換了。

正式的入住東宮。

日子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不過江雪卻知道，不過是表象罷了，只要阿耶一日沒有掌握大權，登基為帝，就不可能有真的平靜。

這一日，

江雪得了訊息，說是李長歌刺殺阿耶失敗，被當場擒下，依照杜如晦的意思，斬草要除根，是要殺了長歌以絕後患，但阿耶和長歌的感情深厚，自然不捨得，只是讓人把李長歌看管起來，甚至都沒有關押到大牢裡，而是關到了廂房。

得了這個訊息，江雪就知道。

阿耶他有意要放了長歌。

“郡主。”

“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