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司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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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

獨屬於女子崩潰大哭泣的聲音,已經抽抽噎噎將近一個時辰,哭的江雪現在是頭疼欲裂,再加上這個身體此時又身受重傷,本就疼的厲害,偏生還有一個人在你耳邊不斷的哭。

魔音穿耳,不過如此。

讓江雪的忍耐力真的是到達了一個頂點:“別哭了。”

一個穿著綠色旗袍的女子抬頭,一張臉柔弱無依,宛若一朵盛世白蓮花一般,楚楚可憐又動人。只是,這樣一張看似不具備任何攻擊性的臉,她的眼神卻是兇狠乖戾的,連帶著說出口的話,都帶著一絲的狠毒:“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在我的身體裡?別以為你救了我,就能控制我?你從我的身體裡出去。”

“還真的是好心沒報好。”江雪看著瞬間變臉的人,挑了一下眉頭,“那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我出去,你就是必死無疑的。”雖然救人也不是她自願的。

“必死無疑?”

江雪:“是啊,我來的時候,你就只剩下一口氣了,若非我用一口氣吊著你的話,你早就要死了。”

說起來,她再次睜開眼睛,對於自己又換了個地方並不覺得稀奇,但比較稀奇的是,她這一次,沒有穿到任何人的身上,而是以阿飄的身份存在,而且這個時空居然有靈氣的存在,雖然說有點稀薄,但也足夠她修煉了。

她大概做了將近十年的阿飄,也算得上小有成就,雖然說距離她修成人身可能還遙遙無期,而且按照這個時空靈氣正在逐年消散的速度,八成沒等她把人身給修煉出來,這靈氣就要徹底沒了。不過對江雪來說,倒也沒關係,人嘛,要學會隨遇而安。

卻沒想到,有的時候,冥冥中是自有註定的。

這一日,

江雪無意間來到了一處地方,裡面正上演著一場大戰,對戰的雙方則是一名懸師和一名刈族女子。

嗯,這個就簡單介紹一下,懸師,就是對道術修行者的稱呼,刈族的話,就江雪的理解,有點類似於妖族。其實也不算確切,據說在數千年前,有一艘外來的飛船,或許遇到什麼事,在地球上墜落,裡面的外星人雖然都已經死亡,不過卻留下了一些生命基因。

而這些生命基因,或是找植物或是找動物附身,而後會慢慢的發生異變,而這些異變的動植物,便被稱之為刈族。

大概是因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緣故,懸師和刈族便展開了千年的爭鬥,雙方有了不死不休的仇恨,除非是一方盡滅,不然這種爭鬥,是不會停的。

江雪對女子的寬容,總是要比對男子多兩分,更何況,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是有好人和壞人之分。

不過呢?

不管雙方是有什麼仇怨?江雪都是不打算去管的,畢竟雙方的恩怨是非,她一個外人…哦,不對,是外鬼,也管不了。

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意外。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江雪是直直的被吸入了那個刈族女子身體上,而且她立刻嘗試,但無論如何也出不來,讓她有點愕然,還帶強買強賣的。

但不管是不是強買強賣,性命攸關,縱然她現在只是個阿飄,也不想就這麼死了啊。

所以,

江雪自然要拼力抵抗的,看得出來那個懸師是有備而來,江雪的出手,而且用的是和原身完全不同的方式,讓他有一瞬間的發愣,她就抓住了這一瞬間,不戀戰,使了秘法,逃了出來。

尋了一個清淨的地方。

然後就發現,原身還沒死,也還在呢,而且在確定自己安全後,便哭了起來,而且是崩潰的嚎啕大哭,這一哭就是一個時辰,讓江雪的耳朵飽受摧殘。

她一株藤條,哪來那麼多眼淚?

……

或許是大哭一場過後,把心裡的那些不甘委屈絕望等等都發洩出來一些,所以女子很快也就平靜了下來。

而後,

江雪就從她的嘴裡知道了她的遭遇。

她叫白英,也叫司藤,本體是一株白藤,異變於一九一九年,不過她卻不是自願異變,而是被一個叫丘山的懸師,也就是剛才要殺她的那個懸師。其實懸師之間,自古以來,門第也是森嚴的,丘山雖然有幾分本事,但因為出身鄉野之地,而被其他正統懸門的懸師給瞧不起。

為了能夠成為一名正統懸師,丘山用了一種特殊的法子,讓司藤異變,並且把她豢養起來,從小訓練,讓她為自己所用,以達到名利雙收的目的。

但偏生呢。

他又是瞧不起刈族的,視刈族是下九流,對司藤極其不好,動輒打罵,甚至在司藤十歲之前,她都是住在圈貓養狗的籠子裡。

正所謂物極必反。

司藤被丘山養了數十年的時間,對其也不是沒有怨恨之心,而這份怨恨,在她遇到了一個男子後達到了一個最高點。

那男子是個富家子弟,叫邵琰寬,是海城華美紡織廠的少東家,兩個人是在青城山初見,當時的邵琰寬還是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又是他教司藤識字,告訴她不要做眼睛明亮,沒有見識的半瞎子,也是他教司藤‘立身為人,每一步都要穩,穩,方得正’。

教會司藤從一個懵懵懂懂的妖,變成了一個識文斷字,有思想有自我,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的少女。

但很可惜,

這樣美好的日子不長,很快的,司藤和邵琰寬的事情便被丘山知道了,丘山看不起司藤,視她為下九流,認為物種不同何以談感情,他用計策,讓司藤在邵琰寬面前現了原形。

邵琰寬不知道司藤是妖,見到滿身都是藤條的司藤,自是嚇壞了,就這麼逃走了。

司藤放棄了所有的尊嚴,自輕自賤,跪地哭求,才讓丘山放過自己。

也是因為如此,讓司藤對丘山的恨,到達了一個最高點,她想要殺了丘山,但奈何她的身體裡有丘山下了禁制,打不過丘山的。

所以,

她臥薪嚐膽,苦求機會。

而這個機會還真的讓她等到了,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是在丘山終於得償所願,加入當時被譽為懸門最正宗的長鳴宗的大典上。

找到了反對丘山加入長鳴宗的懸師,要知道懸門其實也不過是另一個名利場罷了,這幾年丘山借由司藤而名利雙收,看不慣他的懸師也大有人在,司藤和他們合作,只要替她解除身上的禁錮,她就會說出丘山的一個秘密,足以讓丘山今生今世都讓懸門唾棄。

懸門和刈族的爭鬥已經有上千年的時間,那幾個懸師對和司藤合作,也有幾分猶豫,不過到底私心重一些,想著等到司藤揭發了丘山後,再合眾人之力將司藤殲滅。

這懸師不信任司藤,對其有防備。

司藤自然也不會全心相信那些懸師,便在揭發丘山後,趁著群情激奮,討伐丘山的時候,猛然的放出藤殺,眾人猝不及防,皆中招。所謂藤殺,就是在眾人的體內植入藤條,用來控制對方,為自己所用,讓其生便生,讓其死便死。

當然了,這也不是沒得解。

修為夠高的話,自然可以把藤殺逼出體外的。

司藤也不戀戰,當即就逃走,她這一手,無疑是得罪了天下間大半的懸門,眾懸門對其展開了追殺,而引發這一切的丘山,更是立下誓言,司藤既然由她而起,自然也必定死於他手。

不過司藤異變的時間雖然短,但因被丘山刻意訓練過,再加上她吞噬過不少的同類,其修為非尋常的刈族可比。

因而,懸師一時半刻拿她也沒有辦法。

也就是在被懸師追殺期間,司藤再次遇到了邵琰寬,舊情人相遇,司藤不可避免的再一次墜入了愛河中,尤其是在邵琰寬表明,自己不在乎她是不是人類?他這話讓司藤極為的感動,不過想到幾年前邵琰寬看到自己現原形時驚恐的模樣,她又有些擔心。

而兩方矛盾的結果就是,司藤分裂的本體,變成了兩個人。

一個愛邵琰寬愛的不可自拔,沒了理智,一心一意的要和邵琰寬長相廝守,而另一個,則保持理智,不為所動,甚至再三的勸說另一半,邵琰寬的真心並不可信。

所謂,戀愛中的女人沒理智。

墜入愛河的一半把這個特徵表現的淋漓盡致,滿心滿眼的都是邵琰寬,甚至覺得勸說自己的另一半,成了極為礙眼的存在,在對方又一次過來勸說自己的時候,出手殺了對方。

戀愛中的女人,不止是沒理智,更可怕。

可是,滿腔的真情,並沒有得到同樣的回應,其實,司藤嫁給邵琰寬,雖說是做姨太太,但邵琰寬卻用了不亞於娶正妻的排場,可惜,好日子沒過多長時間,甚至連一年都不到。邵琰寬便變心了,再納了進門三姨太進門。

此時,已經改名叫白英的司藤,在邵琰寬納新人的當年,拿著劍,殺了三姨太,她以為這樣,邵琰寬就可以回心轉意,再次回到她的身邊。卻不曾想到,只會加深邵琰寬對她的厭惡和害怕,她被邵琰寬關了起來,讓她不要出門。

雖然分了體,失了一半的力量,不過到底是刈族,不是尋常女子,若是白英想要離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白英這個時候心裡還有邵琰寬,並不願意離開,甚至心甘情願被關。甚至偶然的一次機會,她聽到了邵琰寬和正妻的對話,對方懷孕了,但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他的,邵琰寬險些氣瘋,但因邵琰寬和正妻是聯姻,兩家門當戶對,邵琰寬本人也不擅長經營,華美紡織廠已經開始沒落,他自然不敢把正妻怎麼樣?

甚至還要捏著鼻子,讓正妻把孩子生下來。

白英以為自己給邵琰寬生下一個屬於他的血脈,對方就可以回心轉意。刈族若是懷孕生子的話,不但力量會衰減虛弱,此後的壽命也會和常人無疑,可見白英是愛慘了邵琰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妻偷人對邵琰寬的打擊太大的緣故,邵琰寬還真的又回到白英這裡,甚至很快白英就有了身孕,本來是滿心歡喜迎接屬於他們的孩子,但卻不想,有一日見邵琰寬深夜出去,因為有前科,以為邵琰寬又有了新人,便悄悄的跟蹤。

卻沒想到,

邵琰寬見的卻是丘山,原來這一年裡,華美紡織廠已經岌岌可危,隨時都有破產的危險,丘山便主動找到邵琰寬,提出合作,他可以給邵琰寬一大筆錢,而相對的邵琰寬要配合他,斬殺司藤。

甚至就連白英懷孕,也在計劃之中,因為刈族產子之時,是力量最為虛弱的時候,可以趁機將其一舉殲滅。

親耳聽到這個訊息的白英,傷心欲絕,並且徹底對邵琰寬死了心。

想到自己為了和邵琰寬長相廝守,還殺了自己的另一半,被艾情糊住的腦子,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想到自己儲存了另一半本體,便開始計劃讓對方復活。

不得不說,專心搞事業的白英,真的是挺讓人敬佩的,知道自己未曾異變前所依靠的那顆擎天樹也異變了,甚至還有了後代,知道擎天樹的血是可以讓另一半復活,只是考慮到自己現如今處境實在不妙。

丘山既然能找過來,也就預示著,其他懸師也很快就會過來,她分體,本就只剩下一半的力量,如今又懷孕,更不是懸師的對手。不過也沒關係,可以細細的謀劃,另一半屍身,她讓人帶去了達那,並且還用藤殺控制一個叫賈三的人,讓其守著。

她又殺了擎天樹夫妻,帶走了他們的孩子,把孩子交給一個姓秦的人撫養,並且用法子,讓秦家有到達那磕頭還恩的說法。

懸師雖然有修為,但壽命卻和常人無疑,頂多也就百年,所以她預計的是七十年到八十年,在恰當的一個時機,另一半本體便會復活。

而那個時候,不管是丘山也好,現如今追殺她的其他懸師也好,怕是墳頭上的草都已經老高了。

“厲害了。”江雪在聽完了對方的話之後,對白英伸出一個大拇指,由衷的稱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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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白英把所有的事情都計劃的很好,唯獨沒想到,中間卻出了江雪這麼一個例外,因為在她的計劃裡,自己多半是要死在丘山手裡,連帶著她肚子裡的孽種。

“你到底是誰?對我又做了什麼?”白英表情有些驚恐的看著江雪,她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剛才居然對著一個陌生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可不是她的性格。想也知道,自己是中招了。

江雪笑眯眯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問題。現在呢?我們談談歸屬的問題。”

“什麼?”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自願進到你體內的,但事實上卻是,我現在出不去,像是被困死在這裡,而你的魂魄,本來就是一半,又受了重傷,若是沒有力量要修補的話,你即將進入到無限期的休眠中。這樣的話,你就和死了沒什麼兩樣?”江雪笑著開口說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

“對啊!我幫你修補好你的魂魄,再送你輪迴轉世,你把身體給我,如何?”江雪開口說道。

白英:“如果我不答應呢。”

“無所謂,反正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不管是直接對你動手還是靜靜等著,你自己休眠,到時候,身體也一樣還是我的。”江雪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既然出不去,那這個身體她就要了。反正白英也不是什麼好人。

聽到這話的白英,可疑的沉默了。

因為她知道,江雪說的一點都不錯,所以,她選擇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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