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過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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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死了”屋裡人都吃了一驚。

“劉春濤他爺爺死了,剛才我在他家玩,他爺爺在椅子上坐著曬太陽,突然頭一歪,還以為他睡著了,等一會一下子從凳子上滑下來,原來早就死了,嚇死我了!”君月喘著氣說道。

“春濤他爺,那不是劉石頭嗎?平時也沒啥病呀,咋死這麼快?”張老頭的老婆說。

劉石頭跟莊一飛的爺爺莊天祥是發小,還是拜把子兄弟,關係不一般。莊一飛聽完就想趕快回家同爸媽說一下。

莊一飛剛一站起來,頭突然一暈,腦子一片漆黑,倒在床上。其他人看到大吃一驚,莊月趕快去叫莊一飛的爸媽,君生媽媽慌忙去倒水要過來給莊一飛灌下去。君生急的把莊一飛快搖散了架了。

此時的莊一飛卻做了好美的一個夢,獨自一人在桃花林處,香氣宜人,正在疑惑,忽然聽到一陣銀鈴般笑聲。他順著笑聲張望,隱約中看到一個女孩。他急忙上前想看看對方是誰,越來越近,只見一個女孩坐在一張矮凳上面,正逗著懷裡的一隻小兔子。

女孩抬起頭,莊一飛一下就呆了,這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仙女看著他,微微一笑,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老公,你來了!”

“老公?”莊一飛正痴迷間,忽然覺得呼吸特別順暢,腦子一下清醒過來。睜開了雙眼。

莊一飛的爸媽都坐在身邊,爸爸見兒子醒來便鬆開正掐著兒子人中的手指。莊一飛這才發覺被掐的地方火辣的疼。

大家都長舒了口氣,君生拿著水杯說”喝點水吧”

莊一飛接過來一口氣喝完,頓時清醒了許多。”我是咋了?”

大家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沒人回答。”君生,我咋了?”莊一飛見沒人說就問君生。”唉,剛才我都跟你爸媽說了一遍了,你在我身邊坐著,聽說春濤他爺死了,你就站起來想走,剛站起來就又坐下來了,渾身開始哆嗦,我還以為你小子出什麼洋相,誰知道你突然說了一句話,你說”

“我說啥了?你快說呀,別拖拖拉拉的”莊一飛聽到這裡心裡著急。”

你說,劉石頭還沒有死,後天魂兒就自己回來了,你說完這些又哆哆嗦嗦一陣便躺在床上了,我趕快讓我妹把你爸媽叫來了。”

“你是說,我鬼上身了?”莊一飛長大嘴巴。”

別瞎說”莊一飛爸爸說道,”能下來走路的話,咱回家去。”

莊一飛看看老爸一臉的凝重,又看看老媽,她一臉的驚恐。便直起身子下了床,走在老爸後面,老媽趕緊提著鵪鶉籠跟著一起回了家。

小道消息就是快,莊一飛被上身的事兒沒幾個時辰全村都知道了。肯定是張老頭他老婆大嘴巴。唉,莊一飛心裡鬱悶,第二天一整天躺在床上不出門。

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莊一飛老媽進屋裡來找剪刀,莊一飛問道”媽,俺石頭爺入土了嗎?””沒有埋呢”

“怎麼回事?”有點出乎意料,家裡風俗都是人死後第二天下午點,要入土為安。”他小閨女也就是你秀敏姑剛過了年去廣東打工,接到電話就往家趕,得到今天晚上10點多到家,所以要等等她,明天埋,現在天也不暖和,多放一天也不會放壞。”

“哦”還好還好,莊一飛鬆口氣,他還以為他們聽說了他被上身說的話才沒有埋,等著還魂呢。

“唉,估計是我當時心裡太著急猛地站起來腦部供血不足導致頭暈,暈倒後想到啥兒說啥,講夢話一樣,說了些胡話。”想到這裡,莊一飛心裡有些安慰,便準備以後別人問起這個事兒了就這麼給打馬虎眼過去。

第二天一早莊一飛被君生從被窩裡搖醒了。”一飛,快醒醒,出事了。”

“咋地了”

莊一飛猛然從被窩裡直起身子,這兩天被上身的事兒鬧得神經繃的特緊,條件反射一樣問:”不會是石頭爺真活過來了吧?”

“就是這個事兒,真活過來了!”

昨天晚上張石頭的小閨女凌晨才在省城下車,急忙打車趕了回來。

哭哭啼啼到家後見到父親躺在那裡,身上蓋著一層白布,過年還在一起的親人,現在就去了另一個世界,那情景刺激過大,直接暈了過去,家裡人急忙給搶救,掐人中的掐人中,撒涼水的撒涼水。

春生的爸道:”春生,快去拿清涼油過來抹到鼻子下邊,在堂屋挨著床的桌子中間的抽屜裡。”

春生聽了就去找,慌里慌張也沒找到就回來問他爸是不是記錯了,沒有找到。”在我那個屋裡桌子上的鞋盒裡呢,上回馬蜂蟄了我一下,我抹了”

剛有人說完這句話,春生哇一下就哭了說”鬼呀,鬼!”

大家也覺得不對勁,一看,剛才還蓋著白布躺在床上的劉石頭此時正著急著看他小閨女咋樣了,剛才那句話就是他說的。”媽呀……”圍著劉秀敏的眾人一下全散開了,連正在昏迷的劉秀敏也沒人管了。

剛才還在床上躺著的劉石頭突然過來還張口說話,可不把人嚇個半死嗎?”爹,你到底是人還是鬼?”春濤他爸哭著嗓子問。”廢話,是鬼那床上還躺著有人嗎?還不趕緊救你妹子。”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趕快又去救劉秀敏。”秀敏呀,你趕快醒醒,咱爹沒死,又活了”春生他爸一邊掐著她人中一邊呼喊。

一支煙的功夫,劉秀敏醒了過來說”爹活了?爹在哪兒?”

劉石頭過來爺倆是抱頭痛哭,旁邊的人都跟著掉眼淚。

等一會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劉秀敏問道”爸,你是咋回事呀,你知道不知道?”

劉石頭說”當時我正在院子坐著曬太陽,突然走過來倆陌生的壯年,一個穿著黑衣服,一個穿著白衣服,邊走過來邊說:‘劉石頭,走走走,你的陽壽已盡,跟我回去覆命’,說我完倆人就上來拉我。

“我抓著凳子不鬆手,他倆就上前一人一邊,架起我的胳膊就往前走,我嚇得哇哇大喊,說快來人呀快來人呀,也沒人理我,春生他們幾個在我旁邊打牌,我喊話他們也沒人理我。”

“那個穿白衣服的壯年說‘別喊了,陰陽兩隔,喊破喉嚨也沒人聽的到’我才知道我是死了,這兩個是鬼差,過來索我的魂魄。”

“順著咱們村西頭的小路,走到隔壁楊莊村東頭的田地裡邊上,又過來一個鬼差,三個鬼差不知道是說了一些什麼話,然後抓我的兩個鬼差就用繩子將我捆在路邊的一顆樹上,他們三個走了把我扔到哪兒不管了。”

“我是又害怕又著急,那繩子看著又細又不結實,可就是弄不斷。我就只好在哪兒等。”

“過了一會,我看見楊莊的賣豆腐的楊鐵山騎著三輪車拉著豆腐要去咱們村賣豆腐,我想這下好了,急忙喊他讓他過來幫我解開,他也不理我,騎著三輪就要從我身邊過去,我一著急一腳踢在他的豆腐框上,那豆腐框歪了下來,他停下車把豆腐框扶正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又走了,可把我給氣壞了。

“就這樣被捆了一夜,到第二天,咱村的秋粉跟他老公來地裡給小麥上肥料,他倆就在離我十來米,我喉嚨都喊破了還是沒人理我,我才算是死了心了,知道自己是真死了,鬼差說的一點不假,都看不見我。”

“秋粉跟他老公還因為小孩說物件的事兒吵了一架,最後幹累了兩人每人還吃了個蘋果。到下午我看看太陽,估計都三四點了,心想這個點家裡正埋我的時間點,唉,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死了,連個後事也都沒有給家裡交代。越想心裡越不是味,就忍不住哭了一場。”

“正哭著呢,那個穿白衣服的官差回來了,說別難過了,有個好事兒。我連忙收了眼淚問他什麼好事。他說之前看錯了勾魂令,本來是要勾隔壁萬劉堂村的劉石頭,勾錯了魂魄,你的陽壽還沒有到。”

“我一聽心裡高興啊,連忙問我還能不能活了。那鬼差說,能活,還能活0年,我一聽心裡更高興了,問他啥時間能把我送回去,再不快一點我的身子就要被埋了。”

“鬼差給我解釋說已經打聽到今天不會把我埋掉,又說再等等第二天凌晨四點鍾左右助我還魂,那一刻是一天中陽氣要超過陰氣的一個點,那個時候把我送回去最安全。”

“後面又聊了一些事兒,我問他咱們家族長輩們的事兒,他說是這涉及陰間的賞罰,這種事兒因為我馬上就要還陽了不能告訴我,我們又閒聊了一會兒。到了時間點,鬼差把我送了回來。”

“我看你們都在這兒守著我的身體,我心裡更著急,恨不得一下子趕快活過來。那個鬼差對我說,魂魄到了身體,需要適應一會才能活動。”

“他拉著我一推就把我推到身體上了,我就覺得頭暈乎乎的,能聽到自己呼吸的氣,呼的氣打在蓋著我的白布上也能感覺出來熱氣。我想同你們說話卻說不了,也動彈不成。”

“過了一會,秀敏回來了,我聽她都哭暈過去了,一著急就能動了,這才下來床了”

大家聽完舒了一口氣,張羅著把白事兒的物件全都撤了,又給陰間的鬼差們燒了紙錢,一家人歡歡喜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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