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得從椅子上蹦起來,鄭博藝抓狂不已,將桌面上的文書與高價精美工藝品全都打翻在地。
他剛剛怎麼就沒看出來!
那把槍上鑲嵌著一整塊墜天石!
身為西盛家在第十區的高層總管,鄭博藝平時將會為西盛家物色大量的珍寶,同時負責西盛家在塞壬中的寶物交易,眼光自然不會差。墜天石雖然稀有,但它的特性就是沒有魔力亮光。若是觀察細緻,哪怕只是看著監控錄影,都不會認錯。
如果是其他寶物,鄭博藝尚且不會這樣越想越懊悔。偏偏他們是西盛家!在南部數一數二的製毒世家西盛家!
用墜天石製造出能夠殺死九階的毒藥配方,就是西盛家的先人們研製出來的啊!
“去找!一定要將他們找回來!動用全部人手將他們的來歷查清楚!”鄭博藝低聲嘶吼,他感覺自己心尖都在顫抖。有關墜天石的交易?的確是能夠驚動西盛家在塞壬的分支家主了。難怪,難怪那個討人厭的狐狸如此有恃無恐啊!
鄭博藝被自己的愚蠢坑了一把,自然不敢再小看浮魘,立即將此事彙報上去。浮魘走的時候,沒有把話說絕,意思就是對方是真的有意要跟西盛家進行交易。
而對於西盛家來說,墜天石的誘惑實在太大。要是這場交易砸了,那他鄭博藝何止完了,真的會被扭送回南部做成藥人的啊。
走出恢弘高雅,飄散著藥香的酒店,帶著狐狸面具的男人,領著年紀輕輕的八階高手,坐上了第十區的公交車。
將他的面具摘下,浮魘稍稍扯了扯自己臉上的模擬面具,讓它不至於看上去非常假。因為自己與池桓不同,他此時只能頂著一張假臉,不能讓塞壬的人發現他的真面目。
“浮魘先生,你該不會還沒做完事吧……”司空博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音讓他感覺十分的煎熬。從雲船啟程到現在,每天都跟著龍小二在廚房內大吃特吃的司空少爺,胃口已經被養大了。今天突然一整天都沒有吃上幾口東西,跟著浮魘跑東跑西,他早就餓壞了。
見這個臉龐還不算成熟的大男孩,用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望著他,浮魘只覺得好笑。這還是那個在嫉妒之王的訓練中,斷了手都不吭聲的人嗎?
“事,還是要做的。不過這次去的地方,有吃的。”
“……哦。”望著浮魘的臉,司空博沙呆滯地點點頭。有吃的是很不錯,可是這一副即將要將他賣了的笑容是怎麼回事?
三小時後。
司空博沙蹲在別人一眼看不到他的沙發角落,喝著他的橙汁,紅了眼眶。如果他和夙沙洛倪他們一樣是妖靈的話,這會兒肯定垂聳著耳朵,可憐兮兮,快要忍不住眼淚了。
浮魘坐在距離他十分遙遠地吧檯處,腳邊擺著兩箱已經喝完的名貴好酒,與這裡的老闆娘聊得十分開懷。
老闆娘是個酒紅色短髮,服裝中性化的彪悍女人。站在吧檯後認真調酒的動作,很是帥氣。
將浮魘要的雞尾酒推到他面前,老闆娘斜眼看了一下角落裡的大男孩,勾起一點邪笑:“你這個人還真是惡趣味啊。這樣欺負你家的小孩子,真的沒問題嗎?他看上去很傷心哦?”
“還好吧,年輕人總要多經歷一點事情的。”浮魘將酒杯裡的酒盡數飲下,這一次,眼神終於有些迷離了。“繼續吧,還有多少呢?”
“嘖,將你灌醉還真是不容易!要不是礙著有規矩在前,真想一直調酒將你完全灌醉,看看你醉了之後會怎麼樣呢。”老闆娘用一副惡狠狠地樣子,為浮魘繼續調起新的酒來。“會不會大哭著說一些傷心事?還是大笑著發瘋?”
“真可惜,你今天大概是見不到了。不過,我覺得我是會睡著的那種型別哦~”
喝醉?不可能好嗎!這個人是不會允許自己喝醉的。所以之前才會把各種酒當水一樣喝,將自己的酒量練到這種變態的級別。
司空博沙咬著他的塑膠吸管,在心底暗暗腹誹。
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酒吧,是第十區中一個有名的中立情報站。老闆娘名叫墨酒,是城主的人,平時負責將自己派出去的眼線所收集到的第十區情報,報告給城主。然後因為喜歡喝酒,就在第十區中開了個酒吧,賣點情報給來喝酒的人。
但她還立下了個奇怪的規矩:如果想要知道的情報,卻沒有喝到足夠多的酒,就一概不說。而且,酒錢不退。
這種規矩一開始肯定會引起不滿,但是被城管隊殺掉了一些刺頭後,就再沒人敢鬧事了。最後,會來有求於她的人,基本上只能按著規矩來,乖乖喝酒,把酒錢給交了。
浮魘透過一些威逼的手段,從第十區的混混口中,得知了這個地方。一來,就點上了這裡最貴的情報套餐——兩箱高純度酒加上老闆娘秘製的十杯雞尾酒。
這就苦了可憐的司空少爺。浮魘在跟老闆娘確定了要喝酒之後,還沒在酒吧裡吃上兩口東西的司空博沙,就被浮魘按著腦袋狠狠灌了一整瓶酒。然後,酒量不好的大男孩,就暈在一邊,久久不能回神了。
“好了,這就是最後一杯了。”墨酒將最後一杯放到浮魘面前,這次依舊被他一口飲下。
“你想問什麼?”
“啊,讓我回想一下……老闆娘的酒真的讓我非常驚歎啊。”浮魘休息了一會兒,雙目重新恢復清明。“我想要知道,在童話的夜晚中,歌唱著能夠讓人安然入睡的美妙曲子的妖精,最後去了哪裡?”
“……你絕對是第一個將這件事說得這麼文藝的人。”墨酒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到底在指什麼,不禁滿臉無語。“你說的是‘童話咒語’對吧?還被巧妙的刪減了一段。但塞壬可是終結童話的地方,那只妖精來了之後,城內的人將她稱作:‘白花’。說她是即將被玷汙的,高貴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