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剛下鄉就注意到韓衛國了,人長的高大不說,模樣還英俊,皮膚又白,在一眾黑黝黝的鄉下漢子裡,格外出挑,想忽視真的很難。
柳絮不過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姑娘,所以她動心了。她嘗試接近過,可惜韓衛國就像不懂似的,壓根不回應。
下鄉兩年,她哥終於給她辦理了回城手續,高興之餘,也有絲絲惆悵,再也見不到那個英俊少年了。
現在被沉林溪一刺激,就有點失去理智,她哪裡比自己強了?不就是長了一張狐媚子臉嗎?
柳絮一錯身抓住了沉林溪的頭髮,然後就是用力一推,純粹就是洩私憤而已。
巧的是兩個人站的地方是一個斜坡,鄉間小路嘛,都是窄的僅供一隻驢透過,兩邊是兩米的深溝。可想而知,猝不及防的沉林溪失去控制,一頭扎進深溝裡,尖叫了兩聲,就沒有聲音了。
柳絮連下去看的勇氣都沒有,她嚇壞了,這要是鬧出人命可是大事。當下不敢耽擱,一路小跑回了知青點,收拾了行李就坐著牛車去了公社,明天早上她哥哥就會來接她了。
只要她人不在場,沉林溪是死是活跟她有什麼關係?
再說韓雲氏,和沉林溪都講好了,就這兩天把她娶進門。別看沉林溪是個女知青,村裡的很多老爺們都掙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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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韓雲氏特別看好她的原因,老韓家缺勞力,缺長工,缺老黃牛。
可是韓衛國不同意啊。
“由不得他,自古婚姻嫁娶,都是老的說了算。要是敢尥蹶子,就把他綁哼,往一張炕上一塞,不行也得行,就是他媳婦兒。”
韓大嫂很為難:“這樣子不好吧?衛國不得恨這倆哥哥?”
綁人的好差使,肯定是她家那個冤大頭。
“怎麼,你要當咱老韓家的家?”韓雲氏的小三角眼涼嗖嗖的看了韓大嫂一眼,韓大嫂立馬不敢說話了。
當天晚上,正在睡夢中的韓衛國,被拔門栓闖入的韓衛民韓衛軍五花大綁。
“幹什麼,你們。”
韓衛軍猥瑣的嘿嘿笑:“老三,和女人洞房還要綁,你是傻還是傢伙什不行?”
韓衛國啐了他一口:“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賤的很。”
韓衛軍抬手要揍他,讓韓衛民攔住了:“三弟心情不好,你別惹他。”
韓家人等了一宿,也沒有等到沉林溪,一大早韓雲氏就帶著倆兒媳跑知青點去了。
知青點的人說沉林溪一晚上沒回來,床鋪都保持著原樣,壓根沒動過。
這就奇怪了,一個大活人能跑哪裡去?
外面突然一陣騷動,兩個漢子用門板抬了一個人來,可不正是徹夜未歸的沉林溪嗎?
雙手低垂,死氣沉沉,毫無聲息。
“這是死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小小聲問。
有人大著膽子探了探鼻息,驚叫:“沒氣了!”
“啊啊啊,快抬出去,死人還要佔房子,我們住哪?”嶽少紅就嚷嚷開了,死了還往屋裡抬,這不諱氣嗎?
那兩個漢子又手忙腳亂的抬到院子裡。韓之獻得了信,沒多大會就氣喘吁吁的跑來了。
知青一個大活人,毫無徵兆,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外面,還不夠嚇人的?再加上知青身份特殊,韓之獻就派人去公社彙報一下,請示請示怎麼解決。
沉林溪連同那塊門板一起放置在知青點東面的山牆下面,只等得了公社的指示,再決定怎麼辦。
韓雲氏覺得很晦氣,看了門板上的人一眼,就要帶兩個兒媳婦回去。
林溪是出門散步的時候,突然人事不知的,再醒過來時,除了渾身疼痛,還有耳朵嗡嗡作響。不止一個人的聲音,說著什麼死人、知青、命苦之類的。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知青是多麼遙遠的字眼了?
原主當知青時不到二十歲,她現在都是七十歲的老太太了。
林溪費勁的睜開雙眼,圍在身邊的無一例外不是灰衣布衫,刻滿歲月滄桑的臉。
這和六七十年代真的像。
“哎呀媽呀,沉知青詐屍啦!”最先發現這個情況的婦女一蹦三丈高,這太驚悚了。
好在公社來人了,還帶了名醫生(帶醫生是為了檢查一下是因為什麼疾病死的,要給知青辦以及家屬有個交待),最後給出的解釋是:估計之前是昏迷,只是氣息微弱,便被沒有經驗的社員誤以為是死了。
林溪現在也明白過來了,她這是什麼逆天的氣運,穿書一次,現在算是……穿書還是重生?
只是……這一世的三哥還在嗎?
“沉知青,你到底是怎麼受的傷?聽說是在路邊溝裡找到的你。”韓之獻必須問清楚,在他領導的大隊可沒有欺負知青一說。
林溪哪裡知道啊?只能敷衍道:“路上滑,踩空了。”
原本想撤的韓雲氏湊了上來,問道:“沉知青,你和俺家老三的親事還算數不?”
這一世的林溪依然沒有原主的記憶,但意思她明白。她等了二十年的男人,怎麼不算?
“算數,算數。”顧不得恨這個死老太婆,林溪把她韓衛國的終身大事先定了下來。
林溪答應的時候,萬萬沒想到婚期就在當天晚上,她被韓大嫂韓二嫂送進婚房的,新郎韓衛國還是五花大綁!
林溪愣了,這是逼婚?韓衛國不同意?
門從外面鎖上了,即便林溪現在想退貨,實際上也不太可能了。
“別痴心妄想,我是不會喜歡你的。”韓衛國連看都不看她,嘴上說著絕情的話。
林溪嘆了一口氣,她太想當然了。這個人是韓衛國不錯,但不是和她生活二十幾年,生了六個孩子的韓衛國;不是那個和她綣繾情深、並且許下下輩子還是他的韓衛國。
現在她於韓衛國,就是一個被逼著娶的討厭的女人。
罷了,如果這一世的韓衛國始終不愛她,那就算了,她選擇退出,選擇成全。
林溪走過去給韓衛國鬆綁,然後說:“坐下吧,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我有喜歡的人了,和你……絕對不可能。”
有喜歡的人了,難怪對她這麼牴觸。
老天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又給了她當頭一棒,人還是那個人,可惜她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