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說:“之所以會對你父母下手,是因為一幅畫。”
“一幅畫?”宋嫣然極為詫異,“什麼畫?”
“當年,你父親顏丹青師承大畫家關山,關山過世後,曾將一副《鳥居圖》贈與你父親,由於這幅畫是關山的封筆之作,所以在他死後,便被拍賣出了天價。”
宋嫣然點點頭,“我對關爺爺有點印象,小時候家裡有很多爸爸和他的合影。可是這又跟尚仲亭有什麼關係?”
“尚仲亭與關山本是好友,尚仲亭熱衷書法,關山雖為畫家,但在書法上的造詣也頗為深厚。關山死後,恰巧尚仲亭公司的資金鏈出了問題,便想到拿這幅鳥居圖變賣後供公司週轉。”
“可是……畫在我爸爸手裡?”
聽到這裡,宋嫣然接下他的話茬說。
周瑾點頭,“沒錯!於是,尚仲亭便找你父親協商,賣畫的報酬他只是借用,待公司週轉開,便將所有報酬如數奉還。但你父親執意不肯賣畫,理由是這是恩師的封筆之作,想留個念想。”
宋嫣然很清楚自己父親的脾氣,他斷然不會答應賣畫。
一方面是因為捨不得,而另一方面,那時候她的家境尚算殷實,想必利益誘惑不到他。
“所以,商議著賣畫不成,便打起我父母性命的主意?”
宋嫣然簡直不寒而慄,拿著資料的手指不自覺輕顫起來。
夏靈聽到這裡,也覺得有些膽寒,扶住她的肩膀,“嫣然……”
她想說點什麼,卻張不開口。
沒想到真相如此殘酷,為了利益營造出車禍,使得宋嫣然的父母當場身亡。而宋嫣然也流落至孤兒院,被宋家領養後度過悲慘的童年,甚至被宋安倩的自私影響了一生。
這種事,換作誰都不能原諒。
也幸虧車禍時宋嫣然命大,否則,她今天就不會有這個好朋友了。
周瑾看了她一眼,接著說,“當時想找你父親買畫的不止尚仲亭,尚仲寒也打過這幅畫的主意。”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聽到這個名字,宋嫣然的眼眸徒然間睜大些許。
“他居然也有參與?”
周瑾搖搖頭,“他的確有買畫的意向,但有沒有參與車禍事件,完全是未知數。當時他與尚仲亭已經是對頭,尚家人之間的鬥爭,早從上一輩就開始了。”
宋嫣然聽尚越威說過,尚仲寒是小三之子,因為母親慘死在外,才被接回尚家。所以回去後,便懷著報復的心態,想毀掉整個尚家,他會與尚仲亭為敵並不奇怪。
她從未想過知道真相時,自己會這麼糾結和難受,若當時的肇事者是尚仲寒的手下,她大可以痛痛快快地恨他一場。
可偏偏,肇事者是尚仲亭的司機,事後還有尚仲亭的封口費為證。就算她想自欺欺人,也無法將車禍與尚仲亭撇開關係。
而尚念琛,更是與尚仲亭有著難以割裂的血緣關係。
她無力地垂著肩膀,喪氣地靠在桌椅上,手中的資料不自覺中滑落了幾張飄到腳底。
夏靈將那幾張資料撿起來,眼睛掃過頁面,發現上面是一張山水畫的列印圖片。
“這就是鳥居圖嗎?”夏靈問。
雖然是傳統的國畫風格,個人感情色彩卻極為濃厚,就算夏靈是個門外漢,也看出這幅畫必然出自大師手筆。
“沒錯。”周瑾的目光落到那張畫上,“這張畫我沒有查到下落,當年事發之後,這幅畫就消失了,只剩下網路上還有幾張照片!”
“我想,我知道它在哪。”
一旁的宋嫣然幽幽地開口,望著紙張的眼神中瀰漫著哀傷與悲慼。
她對書畫極為敏感,尤其是這種水平的畫作。
她每日在尚念琛的書房裡出出進進,自然認得辦公桌後的牆上,赫然掛著的——
便是這幅《鳥居圖》!
她冷笑一聲,“看來,兜兜轉轉還是要去問尚念琛。”
^^
尚仲寒斥重金買下開發區那塊地,知曉是塊廢地之後,B組所有人都炸了鍋。
董事會上。
向來與尚仲寒為伍的董事們,突然紛紛倒戈。
“尚董事,不是我說你,當初我就說這塊地有問題,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吧,咱們董事們的錢都砸進去了!”
“對啊,這塊地什麼也建不了嘛!除非建公園!”
“許老弟說笑了,公園是什麼專案?猴年馬月才能盈利!”
“還盈利呢,這種地界就算建公園,也沒人去吧!尚董事,你也太草率了,事先應該派人過去調查清楚再下結論的!”
……
眾人七嘴八舌,馬後炮的數不勝數!
但不管說什麼,總歸都是將過錯都推到尚仲寒的頭上,將自己都摘得乾乾淨淨!
尚仲寒總算明白什麼叫作“牆倒眾人推”了!
不用董事們埋怨,他自己壓力也很大。
當初為了這塊地,他將雲城的公司都抵押出去了。
原以為拿下專案後就可以把公司贖回來,現在好了,公司非但贖不回來,他還倒欠銀行幾個億!
換作承受能力差的人,早就去跳樓自殺了。
嚴正銘與尚念琛對視一眼,眼中有一絲玩味。
他們尚且還沒發難呢,董事們倒是配合,一人一口吐沫,都可以把尚仲寒給淹死了。
尚仲寒一言不發,端坐在桌椅上,環抱雙臂定定地看著眾人,眼神冷漠到了極點。
只有額上沁出的點點汗珠,能透露出他些許的情緒。
“尚董事,你也別發呆啊,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是啊尚董事,你接下來什麼打算啊?”
眾人將目光聚焦在尚仲寒的臉上,原以為跟著尚仲寒能吃香的喝辣的,沒想到一來就讓他們虧錢!
他們這群被尚念琛喂得腦肥肚圓的董事們,向來只有坐享其成拿錢的份,哪有受過這種委屈!
“好了,尚董事今天回去想個對策,儘快給董事們一個交代。”
會議室裡實在嘈雜,尚念琛只好發話將眾人的聒噪終結,幾個鬧得最兇的董事忌憚地瞟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噤了聲。
尚仲寒這時才貌若雲澹風輕地笑了笑,“這個窟窿,我自然能填上,諸位倒是不用這麼快落井下石,還沒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