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著不開口，程公公不提，雲逸天也記得，他就是故意的。
太后讓綠枝跪了好幾個時辰，佛經只翻動兩頁紙，如此明顯的厭棄，他為何要輕易原諒？
是親生的又如何？從前皇后還在時，太后就這般刁難人，回憶過往，雲逸天對太后的隔閡越深了。
誰也不願意得罪的人，雲逸天可不怕，太后還沒法在明面上怪罪皇帝。
大包小包帶回春禧殿，沉清菱對這些東西不稀罕，全都到了雲痕肚子裡。
“要不拿回去給婕妤嘗一嘗？”
進貢上來的好東西，後宮能分得到一個算是不錯的了。
惠美人份量最多，接下來是嘉妃和郡主，剩餘的沒多少，程公公按照品級來分配，到了厲婕妤這兒，連個盤子都沒留下。
“你覺得我現在拿這些回去，我母妃不會懷疑我？我現在還傻著呢，八歲的智商都沒有。”雲痕真心想敲一敲沉清菱的小腦袋瓜。
話是這麼說，總有理由說服厲婕妤，沉清菱讓玳冒挑一些出來，由宮女給厲婕妤送去。
雲痕不反對也不贊同，默默的看著宮女端著水果離開。
西域送來的東西，送到永壽宮最合心意。
豫妃也有一份，不過要比嘉妃的少一些。
“這些給公公吃茶，不過本宮想知道，除了本宮，還有何人得了這些？”
每年就吃上那麼幾回，盤子裡最愛的就是火龍果，豫妃只得了一顆，西域進貢上來的，肯定不止。
“娘娘客氣了，這些都是奴才應該做的。嘉妃和郡主是頭一份，接著是娘娘，娘娘之後才是其他宮裡的妃嬪。”
“那惠美人呢？”不可能一串葡萄都沒有吧。
程公公犯了難，惠美人的份可是嘉妃和郡主加到一塊兒，還要多得多。話要是說出去了，程公公擔心自己的腦袋不保。
事情可大可小，心胸開闊的人，能惦記著就好，心胸狹窄一點的，這件事怕是會惦記很久。
“娘娘，惠美人的那份不是奴才準備的，不知惠美人那份。進貢的使者送來時，惠美人正好在乾清宮，許是那會兒就分出去了。若是娘娘有需要，奴才可以幫您去打聽打聽，是何人幫惠美人送回宮裡去。”
也太巧了吧，豫妃不相信程公公會不知。不過綠枝日日都在乾清宮，或許皇上和她提早就分食了。
多少心裡有些彆扭。
多年的夫妻情分，哪裡比得上貼心可人的新人呢？
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豫妃不想把自己逼成一個深宮怨婦，大號的青春年華浪費去對付一個宮女出身的妃子身上。
眼下還只是美人，今後晉封是肯定的，豫妃左右不了皇帝的決定，只能從其他方面下手。
翼國上下盛行巫術，皇上對於長生之術有著異於常人的追求。
算算日子，也該到了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動，到時若是皇上攜惠美人出席，豫妃就有告狀的理由了。
要不是皇后不在，不另立新後，也輪不上嘉妃，更輪不上惠美人。嘉妃好歹是眾妃之首，她惠美人算哪根蔥？
仗著皇帝的寵愛就可以肆意妄為？不，豫妃可不會提醒他們這些，得讓嘉妃無法對抗此事，讓皇帝一意孤行，到時再聯絡前朝官員一起上書……
她就不信了，關乎國家大事，皇上還能包庇綠枝不成？
事在人為，程公公一走，豫妃立刻讓宮女去安排，到冷宮裡去給嘉妃製造點麻煩。
祭祀不需要嘉妃來安排，她有大把的時間去安排事情，總得弄點事情讓她分心。否則瑞王的婚禮一結束，嘉妃閒暇時間多了不少，豫妃擔心她會過分注意自己的行為。
“娘娘，一把火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何要如此麻煩？”宮女不太理解。
“走水這主意是不錯，可火一滅，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處理？”怪不得一輩子都是奴才，豫妃沒可以藏著掖著，直接給她個白眼。
奴才就是奴才，哪怕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
妄想一步登天的人太多了，沒有真本事單靠運氣，走不長遠。
豫妃相信，綠枝只是運氣好，好運氣消耗光了，她會有衰敗的一天。
花無百日紅，她等著綠枝跌落神壇那一日到來。
春禧殿，今日綠枝沒來，不過讓宮女給沉清菱送來小點心，精緻可口，小巧的糕點卻有著不可忽視的造型，巧奪天工的手藝，當真不是藝術品？
“哇，太好看了吧！回去替我多些惠美人，這禮我收下了，下次得空再去看她。這幾日降溫，還請惠美人多注意保暖。”
宮女欠身行禮，“多些郡主關心，奴婢定將此話帶到。”
揮手示意她們離開，玳冒親自把人送出去，路上，走在後頭的宮女往玳冒衣袖裡塞了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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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請留步。”
“今後見面的機會多，還不知妹妹姓名。”
能留在惠美人身邊伺候這麼久，一看就知道不是簡單的人，玳冒有意結識此人。
今後無論是否還在惠美人身邊伺候著，玳冒也得留心此人。
貼身宮女對一個嬪妃的影響特別大。若是個能言善辯，能為主子出主意的，主子地位高了，她自己也跟著能享福。
猶如嘉妃宮裡頭，哪個宮女走在路上不是趾高氣揚的？伺候一位身份高貴的主子，主子身份高了，宮女太監說話也有底氣。
想著玳冒是伺候過皇后娘娘的宮女，也沒拘束著，告知對方自己的姓名。
“姐姐叫我拂柳即可。美人近日都在乾清宮伺候著，郡主若是無事，可到乾清宮敘敘舊。可別在春禧殿悶壞咯。”
跟在拂柳身後幾人，瞧著幾日都跟著來春禧殿，除開一個是自己人，玳冒留心其他人的樣貌和名字。
惠美人晉封後，皇上多派了幾個人伺候著，拂柳作為惠美人宮裡頭的大宮女，掌管大小事，終究不是自己人，多少有些不放心。
玳冒盤算著如何把拂柳調走，她在內務府說話還是有份量的，要讓自己人頂替拂柳的位置，就得有個能說服所有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