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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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良依舊在地底洞穴苦修。

一身體魄依舊是煉體第八重,忘了從哪得來的《大履樁功》已然到了極致,再怎麼打磨,對黃良如今的體魄來說,也都是杯水車薪。

所以他如今迫切所希望的,還是一門上等的煉體功法。

雖說菩提老祖也曾答應會給,但兩門【地煞】金頁的難度……哦不,現在只剩下一門了。

也和得到一門煉體功法的難度,相差無幾了。

故而黃良也已經在著手自創一門煉體功法,但為之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沒嘗試一次,就要在地上趟個三天不能動彈,想要徹底恢復,甚至還要半年時間。

只是嘗試了兩次,他便放棄了這個危險的行為。

在外頭把自己搞的打殘,和送命沒什麼區別。

反倒是那式開門見山……黃良覺得,自從學會之後。

自己就再也不是普通的武夫了,而是一個拳頭很重的武夫。

是日。

黃良剛走了兩遍樁功,為自己的車薪增添了杯水。

卻忽地感應到頭頂的燈楓鎮,有幾名煉氣士落下。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

而這次之所以被黃良注意,是因為他從那些人口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詞。

天淵!

……

“這次也算得上是我們天淵的大事了,對了,曹樅,你和二青前輩比較熟,你說他這次走江,到底有幾成希望?”

錦袍繡花的弓向明一邊吞吃了幾顆回覆用的丹丸,一邊朝旁邊的那名劍修問道。

曹樅只是剛一調息,身周便有一縷縷劍氣浮現。

其餘的幾名男女當即坐開了些。

曹樅也未睜眼。

“你都說了,是我們天淵的大事,你說有幾成?”

眼神始終在曹樅身上流轉的孔惜趕忙接過他的話頭,“聽說這事,上面早就開始佈局了。”

說完她又往曹樅那邊移了移身子,深淵顫抖。

“據說啊,二青前輩可能是要成為世間第一條真龍咯。”

她原本以為自己說完,曹樅就會睜眼看她,也就能看到她傲人的優勢。

但可惜,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

曹樅不僅沒有睜眼,甚至呼吸都沒有變化。

好似聞所未聞。

反倒是其餘幾人,很是驚訝。

“世間第一條真龍?”

“這說法我也聽說了,據說這是天底下一份極大的氣運,只要那個水族能成為天底下的第一條真龍,氣運灌注,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一位飛昇境。

那可是傳說大破滅之前,才有的飛昇境啊。”

聽到這話,曹樅才說道:“二青前輩這次只是走江化蛟。真想走蛟化龍,還有一段路。”

言語之間,曹樅似乎對那位即將走江的二青前輩,並沒有多少敬意。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作為整個天淵組織都有數的天才,曹樅有這樣的底氣。

更何況,他本就是一位陽神境的劍仙。

境界實力和那幾名傳道者,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再者,傳道者被挑選出來本就是為了傳道,在修行一方面,並沒有多大的天賦。

而在這天下,能在劍道上和曹樅一較高下的。

更是寥寥無幾。

除卻那些原本就出身福地,機緣道法不斷的劍種之外,唯能讓曹樅看得上眼的。

也就是近些年聲名鵲起的劍仙夏丞了。

半天過後。

“行了,走吧。”

說完,曹樅化作一道劍光瞬間遠去。

其餘幾名煉氣士只能硬著頭皮遠遠地跟在後頭。

……

地底。

竟然是他……黃良驚訝。

這些年,天底下有好事者排出了各大榜單。

例如什麼“十大美人榜”、“十大劍仙榜”、“十大天驕榜”等等。

曾跟在黃良身邊的夏丞,還有剛剛路過的這天淵的曹樅,都是這劍仙榜上響噹噹的劍仙。

只是沒想到,今日竟會在這遇見他。

“二青,走江,化蛟,真龍……”

黃良思索片刻。

覺得這事,可以去看看。

隨即他又看了眼吳盈盈,發現陰泉煉化已成,所差的也只是時間之後,也就不再多管此事了。

最後又看了眼燈楓鎮。

有了殺死淵中老人,剿滅鳳雙淵的壯舉,吳長信儼然成了這燈楓鎮的土皇帝,也成了別人口中的吳老爺。

黃良見他本性算不上壞,也並未傷天害理,就懶得再管這事了。

沿著天淵那夥人離去的方向而去。

路上。

黃良又翻閱了幾名煉氣士的記憶,捕獲了這幾年來,天地間的變化。

他才發現,這天淵的二青走江,儼然是整個人間的一件大事。

至於天淵組織之所以會將這事推的人盡皆知,黃良翻看記憶之後,便是隱隱有了些猜測。

因為這事如今在這天下都鬧得很熱。

但從黃良翻看的那些記憶來看,他們都不知道這二青背後到底是哪個組織。

也不知道這事到底是誰推動的。

如此一來,便很值得玩味了。

這天淵組織,想從暗中轉到明處?

想和無間地獄一般?

黃良也想看看這兩個頂級勢力的交鋒。

“我說秦良,你至於麼?”

聽到這久違的聲音,黃良下意識止住了身形,霧氣朝著地面蔓延而去,這才察覺,上頭是個小鎮。

而出現在他耳邊的,也正是那頭夢魔。

師左。

“我怎麼了?”

黃良不解。

“呵,四年啊,整整四年,你竟然能一直待在那空空蕩蕩的地底,四年不出來,四年不睡覺。”

“行,什麼都別說了,我服,我師左誰都不服,就服你!”

若說黃良是個煉氣士,打坐苦修四年,師左不會有任何驚訝。

別說四年,就是四十年,四百年,師左都覺得正常。

畢竟煉氣士苦修,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對於他來說,被他盯上的煉氣士一旦苦修,和入睡也沒多大區別,他依舊也能從夢中降臨,將其……殺死。

可這四年來,他對黃良根本沒有絲毫聯絡。

這說明什麼?

說明黃良在這四年來,是真的一直待在荒無人煙的地底,甚至是連打坐都沒有打坐。

更別說休息了。

不就是四年嗎……黃良稍一思量,發現自己苦修煉體最長的時間,是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好像是一直打磨肉體打磨了近十年。

但那時候情況也不一樣。

畢竟那時候是還有著【分身】。

自己本尊可以在地底煉體,分身能在外面嫖。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黃良問道。

“不是,我都說了不對你動手了,還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再說咱倆都有著共同的目標,都這樣了,就不能交個朋友?”

師左有些失態。

這還是他來到這世上的這些年,唯一一次失態。

先前,他覺得他對黃良已經表現了足夠的善意了,他也的確是想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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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這天下,能被他夢魔看上眼的,本就沒幾個。

可沒曾想,黃良倒好。

直接躲起來,幾年才冒頭。

若不是他還有感知,他真要以為,黃良已經嘰了。

黃良沉默片刻,道:“那行,那就交個朋友。”

“呵,現在想著交朋友了?告訴你,晚了,你真當我師左是……”

話還未說完。

師左便愣住了。

因為他發現,黃良竟然……睡著了。

這就睡了?

他真不怕我是騙他的,把他騙進來殺?

很快,他身前便出現了一個鬍子拉碴,略顯頹喪,就算丟到人群裡頭都絲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

黃良看著眼前的男子,笑道:“你們這些異獸,是不是不把自己整得這般驚世駭俗的模樣,就不敢出來見人?”

師左詫異了幾秒,隨後才起身,微笑道:“天生的,沒辦法。”

說完他又多看了黃良幾眼。

“確實,像你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還真不多。”

黃良笑笑,不說話,開始打量起了這間出現在自己夢中的仙山。

兩人如今所在的位置,是在仙山探出去的一個高臺,修有一個亭臺,亭臺中間放有石桌石椅。

師左如今便是坐在這石椅上,一邊喝酒一邊看著雲卷雲舒。

朝下望去是連綿的雲海,偶見幾排仙鶴出沒。

黃良轉身朝著山上望去,卻發現依舊是被雲霧遮擋,繚繞,看不真切。

“這是在你的夢裡還是我的夢裡?”

師左放下酒杯,“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黃良點頭。

一柄長劍忽地從屋頂落下,直接貫穿了師左的腦門,從其後腦勺的位置再探出。

“看來是我的夢境了。”

師左不置可否,只是朝著山下一指。

頓時,一頭蒼龍便在雲海之間翻騰翱翔,身形還在不斷變大,只是呼吸間,便高出了這仙山,居高臨下俯視著兩人。

師左撫掌,蒼龍倏忽消散。

黃良瞭然,“所以只有這仙山還是我的地盤?”

“不。”

師左回頭,黃良跟著回頭望去,只見原本被霧氣籠罩的山體。

此刻儼然變成了一煙花高樓。

穿紅戴玉,衣衫襤褸的女子正伏在畫欄邊,竭盡展現著自己的魅力,一樓門口還有幾名沒衣服穿的女子,正背對著兩人,蹲在門邊“哭泣”。

正當黃良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

場景又變成了人間煉獄。

一具具屍體好似白豬一般被掛在火爐上頭,被開膛破肚。

黃良好心情瞬間沒了。

所以師左的額頭上,又多了幾柄生鏽的鐵劍。

這樣的人,非得破傷風劍法,才治得了……黃良心情稍稍好轉,便問道:

“二青走江那事,你也知道了吧?天淵為何突然要入世呢?”

說起了正事,師左也就坐了回去,“無非就是一個‘爭’字罷了,無間地獄來勢洶洶,早已擠佔了太多的份額。”

“所以天淵要為煉氣一脈,出頭了?”

師左聞言有些發笑,“不,煉氣一脈,扶不上牆。”

黃良稍一思量,發現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

“那你知道這天淵組織的成立,到底是為了什麼不,總不可能真就是一群仙人無所事事整的吧。”

黃良坐在了他旁邊,心念一動,手中便出現了一壺美酒。

師左搖搖頭。

“天淵那邊也有幾張金頁,但那邊……我不敢窺探。”

師左端著酒杯,輕輕晃了晃,很是坦誠。

“你本體都未可知,人家還能追得上不成?”

“那你不一樣很自信,我在夢中殺不死你。”

黃良露出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轉移了話題,“鄞江那邊,怎麼樣了?”

天淵的那條大蛇所挑的走江之地,便是位於青州的鄞江。

師左行走夢中。

黃良相信他多半是早就盯上了此事。

事實上,師左也沒讓他失望,“你要是還在這慢吞吞的趕路,多半是來不及了。”

“還有多久?”

“放出的訊息是還有半個月,但其實是……還有一個月。”

“怎麼說?”

師左笑道:“因為要釣的魚,還要一個月才能來到。”

“行。”

黃良說完再度看向了四周。

師左明白了他的意思。

“下次若是想找我,找個有人做夢的地方,喊一聲就行了。”

黃良朝其拱手,“夢魔大人威武。”

說完。

四周雲霧齊齊消退,所現乃是一片虛無。

黃良醒來,依舊是在地底,他仔細感知了一下體內的情形,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對,這才從地底鑽出,化作一道虹光,直直北上。

與此同時。

南邊。

夷山,遷劍峰頂。

東仙正坐在老位置上,遙觀雲卷雲舒,實則心神行走夷山各處神廟,解決著無數百姓的憂難。

忽然間。

一個光頭金身少年從竹屋二樓竄了出來,在這遷劍峰頂上躥下跳,不停地沒入地底,又鑽出。

最後更是雙手抱住雙腳,勐地發力,不停地在地面旋轉,無數泥土被其捲起,呼吸間便犁出了個深坑。

“再發瘋我就把你丟回你那元寶山地底去。”

元寶打了個激靈,頓時癱倒在了坑裡,雙目無神地仰望著天穹。

“為什麼沒人和我打架。”

“為什麼沒人可以多礙我幾拳。”

“為什麼阿良那狗日的要騙我!”

說話間,元寶勐地抬起雙手,最後又在東仙的目光中,輕輕落到,好似正在撫摸著地面。

“我和你打,你又不要。”

“呵,有本事你就別……別,別,哥你最有本事了。”

元寶趕忙認慫,相比於被關在地底的痛苦,他更遠忍受沒人打架的苦處。

東仙說完,目光投向北面。

“阿良……他要真想和你打一場的話,你連他衣邊都摸不到。”

元寶愣了片刻,忽地朝元寶山的方向掠去。

金色流光劃破長空。

只留一道餘響。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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