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點,柔若迎上皇太后那堅決不同意的眼神,激動道:“皇太后,你可能不清楚我的身世,我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
到了皇太后這種年紀,更在意皇室的聲譽。
像她這種玷汙皇室血脈的存在,一定會對她極其厭惡。
那麼,等著她的無非就只有兩種後果。
一種是剝奪攝政長公主的身份,趕出皇宮之類的;
另一種就是明面上不敢對她怎麼樣,但是寵愛什麼的肯定是沒了,回頭定還會找冒牌父皇理論一通。
想來,這也就是為什麼皇太后並不知情,而穎妃卻可以知情的道理。
她的冒牌父皇到底還是想護著她。
對於她來說,這兩種結果怎麼都比眼下強。
皇太后愣了一下,隨後氣笑道:“你為了同九千歲在一起,竟然還編排起自己的身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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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是皇帝的女兒,那誰是?皇帝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他豈會連你是不是他親生的都不知道?”
萬萬沒想到的一種結果出現了,皇太后她不相信……
“皇太后,你可以派人去查的。”
“你當真覺得哀家老了,就是個老糊塗了?退一步說,如果皇帝他有心護著你,你覺得又能查出什麼結果來?”
皇太后這話倒是不假。
柔若還想據理力爭,可皇太后根本不給機會。
“哀家沒想到,你居然為了和九千歲在一起能做到這份上。”
“皇太后,你聽我說……”
“別說了,這件事,哀家就算再寵你,也不能由著你!你現在或許心裡恨哀家,可哀家是為了你好。”
柔若急了,咬牙道:“我這輩子非九千歲不嫁,皇太后是覺得我終身不嫁,成為個老姑娘是為我好嗎?”
“你!”
皇太后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指著她道:“你給我跪在外面去清醒清醒,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起來!”
留香一聽,急得忙跪了下來,“求皇太后饒命,公主前陣子才病過一場,如今忽好忽壞的,這外頭這麼涼,又已入夜,只怕實在是經不起折騰。”
皇太后一聽,心裡一軟。
可柔若聽了,卻是心裡大喜。
任務說只要自己不自殺就行,眼下是皇太后讓她跪的,那麼如果她這一跪,跪得奄奄一息,這不也算是快完成任務了嗎?
沒說不能打擦邊球呀!
只見她猛地起身,“好,我跪!”
皇太后剛想鬆口,見她這般執迷不悟,冷哼一聲,帶著身邊的老奴就進屋裡去了。
留香無法,只得跟著主子出去。
“你不用守著我,我身子再弱都比你強,你且先回去吧。”
留香想怪主子為何要嘴硬,又見她這般關心自己,當下就紅了眼,說什麼同甘共苦,要跟著一起跪。
“別了,你要真想為我好,你不如回去準備點熱湯什麼的,也比在這裡和我一起受苦強。”
留香想想是這麼個道理,便急匆匆地迴天香殿準備各種東西去了。
柔若跪在外頭,這東昇國日夜溫差極大,白天有多暖和,夜裡就有多冷,她生怕自己凍不出毛病,直接把外衣給脫了下來。
皇太后氣歸氣,可心裡到底還是疼她的,讓老奴出去盯著點,將外頭的風吹草動一絲不漏的告訴她。
這上半夜脫件外衣倒也沒什麼,可到了下半夜,就飄起了綿綿細雨。
雨水不大,可滲透得極快。
留香回來的時候,雨已經下了會兒了。
她將備好的雞湯遞給柔若,柔若接過來,卻故意一不小心將雞湯給打翻了。
留香只當她是凍壞了手,並未多想,留下了傘給她,想說自己再去弄碗來。
柔若表面上應下,等人一走遠,直接把傘也給扔邊上了。
屋裡,皇太后氣得翻來覆去,“她這不是在鬧脾氣是什麼?當真還是個孩子。”
老奴嘆氣道:“主子,容老奴說一句。長公主是有大智慧的人,若不然也不會在眾太醫束手無策的時候,救下主子。”
皇太后沒出聲,這也是她願意寵這孩子的道理。
“她身為長公主,如此執著九千歲,必然是有她的道理。如若她只是一個簡單的孩童,那麼選擇可有千千萬萬,又何必執著於九千歲呢?”
“我不是說九千歲不好,可九千歲都這樣了,我若是同意了,就算罔顧倫理,到底不也是在害她嗎?”
“容老奴斗膽問一句,主子你現在這樣做,若是長公主執意不起,等她身子一蹶不振,藥石無靈之際,就是在幫她了嗎?”
皇太后徹底沒了聲,心裡稍許有了些鬆動,只是面子上到底不覺得自己有錯。
再等等吧,且看看,這孩子對九千歲的執著到底有多深?
柔若愛九千歲嗎?
答案是不愛。
可她這種行為,在旁人眼裡,怕是愛得死去活來。
這宮裡少什麼都不少眼線,很快長公主惹怒皇太后,在鏡花殿長跪不起的事就傳開了。
穎妃好不容易哄得皇上願意碰她,與她共赴雲巔,結果皇上得了訊息,氣得直接沒了興致,回了自己的大殿,留下穎妃一人。
穎妃氣得牙癢癢,卻也有些欣慰。
皇太后如此反對,加上皇上根本不可能同意,長公主和九千歲的事,鐵定沒戲。
算半個當事人的九千歲表面上與他無關,暗地裡換了一身行頭,夜探鏡花殿。
他到的時候,剛好撞見留香正在責怪自家主子。
“公主,你這是何意?你這般作踐自己,九千歲他也不知道啊!”
“這是我的事,和九千歲無關。”
作死確實是她的任務。
留香急得團團轉,“怎麼就和九千歲無關了呢?你如此深愛他,他知道嗎?
你現在在這裡長跪不起,一副不要命也要同他在一起的樣子,他能見到嗎?
主子,你是個聰明人,你怎麼能做這糊塗事呢?就算、就算今夜皇太后不同意,那還有明天啊,你何必就死磕在這裡呢?”
不死磕在這裡,怎麼作死呢?
柔若凍得全身發抖,越是難受,她就越是有望作死成功。
這要是沒死成,才是虧大了呢!
“我心意已決。”
九千歲的美眸之中,有著什麼在湧動。
他能確定,她是他的劫。
儘管這些天,他完全不去注意她的訊息,卻還是被她不自知地撩得七上八下。
她就這麼愛自己嗎?
那又為何之前那般不敢面對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