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上來點，再上來點，再上來點。嗯……對……就是這裡。”

沈浪躺在仰椅上，眯縫著眼享受著綠柳的按摩。

綠柳俏臉緋紅，腦袋都快埋進了胸裡。

“姑爺！”綠柳嬌嗔了一聲。

沈浪嘿嘿一笑，忽然就坐了起來，輕聲道：“綠柳啊，你說你都這麼大了，真不學點什麼防身？”

綠柳有些懵，道：“奴婢跟著姑爺小姐，哪還需要什麼防身的？”

沈浪看著她，滿臉認真地道：“這就不對了，你想想上次，那些孽畜來襲擊的時候，要不是姑爺我神機妙算早有準備，那咱們這山上不就出事了？雖說姑爺我天賦異稟、天縱之資、天下無雙，但總有算漏的時候不是？到時候幼卿她們都能保護自己，就你一個不行，那豈不是危險了。”

綠柳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道：“那怎麼辦才好啊姑爺？”

沈浪嚴肅道：“其實也不用擔心，姑爺我怎麼也不能看著你落後。你悟性不夠，儒道估摸著是修不成了。不過最近我師姐，就是那凝煙姑娘，她教了我一手，可以檢驗武道資質。待我幫你檢查下，看你是否有練武的天賦。”

“那要怎麼檢查啊姑爺？”

“這樣……你別動……讓我來。”

楊幼卿剛一出門就看到了這一幕，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哎呀，小姐！”

“咳咳，那個……夫人這麼早啊。”

楊幼卿瞪了兩人一眼，道：“雖說別院裡都是女子，但也注意一點，師姐還在這裡呢。師姐雖也不是外人，但終歸是沒出閣的姑娘，讓她看見這像什麼樣子？”

她很少板著臉訓人的，一旦這表情，就算是沈浪也要懼三分。

“沒事，又不是沒見過。”凝煙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這幾日裡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見這姑爺丫頭在院子裡玩這戲碼，每天還不帶重樣的。便是凝煙這老司姬也不由得由衷的說一句，小師弟玩的是真花。

中午時分，一封密報被送到了鳳棲山別院。

看著面前的密報，沈浪的眉頭緊鎖。

“死了？”楊幼卿也是滿臉驚異，“那不是九品儒生嗎，雖說肉身不及武夫，但上吊那點力量也能死？”

這些天凝煙早上教沈浪修煉武道，下午就會傳授楊幼卿這些女眷一些功夫。像楊幼卿的資質，凝煙就非常看好，若不是沈浪的關係怕弄錯輩分，指不定就當場收徒了。

“這殺人滅口的勾當，當真是做得肆無忌憚了，連理由都找的如此牽強。”沈浪眼眸冰冷。

“那現在如何是好？”芳菲也是憂心忡忡地說道。

沈浪沉吟了下，道：“這件事情全是那儒生口說，若是按律法辦，無論如何都栽不到我頭上。林廣賢這無非是要讓人站隊，擺明車馬和我來一場。”

他心下也有些奇怪，當日雲山秘境裡，林冉幾人可是被殺乾淨了的，林廣賢是怎麼知道自己殺了林冉的？

不過仔細回想下，林冉和驪山學宮的人一同找尋文山中的密報，說明雙方早有勾連。這麼看來，當時在雲山秘境中，有理由並且有實力幹掉這麼一行人的，似乎還真有他沈浪一人。

而那幾人和沈浪進入文山又沒什麼遮掩，想來都是被無數人看到，這麼一看，連沈浪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重大嫌疑。

“只是這裡有個問題，公子到皇城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為何林廣賢在這時候才出手？”芳菲皺眉道。

沈浪也是眉頭緊鎖，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難道是姑爺失勢，所以那林廣賢沒顧忌了，所以才敢對姑爺出手？”綠柳說道。

這話一出，沈浪幾人都是相視一笑。

“傻丫頭！”便是楊幼卿也忍不住笑罵道。

綠柳滿臉茫然：“難道不是？”

沈浪揉了揉她的腦袋：“說的好像你姑爺我以前有勢一樣，不過是個姑姑不疼姥姥不愛的小讀書人罷了。”

廖東雪輕笑著解釋道：“朝堂和文廟向來是各自為政，文廟不管朝堂事務，朝堂自然也不敢插手文廟的事情。不過一般讀書人都是先入朝堂為官，不會進入文廟視線，所以通常是以朝堂身份為第一身份，先朝堂後文廟。”

“以前子玉哥哥有秀才身份，亦是如此，所以行事要受朝堂節制。但現在他被剝了功名打為白身，也就少了這層顧慮。雖說依然算是東雲國人，但子玉哥哥有學士文位，又是張聖門徒，東雲國朝堂已經管不了他了。除非是叛亂、逆種等重罪，若是一般罪名要對子玉哥哥做什麼處置，那就必須先上報文廟，若是文廟不允，便是東雲女帝也沒法治子玉哥哥的罪。”

在六國的一般百姓只有身份證明，但卻沒有所謂的戶籍和國籍這類東西的。即便是身份證明，也只是證明自己不是流寇、賤籍之類，是合法在當地行走，不會有其他的記載。

所謂的國家認同感，在這裡還真的就只是一種主觀感覺而已。

沈浪現在和東雲國的關係，大概就是他目前住在東雲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不用猜了，我大概知道原因。”

幾人還在猜測著，凝煙忽然開口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凝煙道：“是為了九月三十的雲湖文會。”

廖東雪略微思索了下，臉上就泛起一抹驚訝之色，道：“難道是書山？”

凝煙微微頷首，道：“每年九月底，六國都會在南嶽國雲湖進行一次文會，角逐書山的進入資格。總共會有三千個入山名額，文會根據名次給予一定數量的名額。但是這個給予是按個人排名給，並非是以國為單位，想來那林廣賢這麼做，是害怕師弟藉此收攏人心獲取機緣。畢竟這個名額是由獲得者決定給誰，往年裡，每一個入山名額最後都是天價，而且有價無市。”

沈浪心頭微動：“第一名有多少個名額？”

凝煙比出三根手指：“三百，不過要想參賽需要有六國皇室推舉，林廣賢現在把你的名聲搞臭，就是要東雲女帝顧忌。”

綠柳狠狠揮了下拳頭，忿忿道：“這林廣賢當真可惡！”

沈浪皺眉道：“老師可有推舉資格？”

凝煙嘴角微微翹起，道：“想得美呢！書山是六國皇室自留秘境，且文廟嚴禁插手皇朝內務，老師雖身為半聖，但也是沒有推舉資格的。”

沈浪微微點頭，道：“明白了。”

凝煙一愣：“明白了？你明白什麼了？”

沈浪露出一抹笑容，道：“一個名額而已，林廣賢也太小看本公子了。”

凝煙奇道：“你有辦法弄到？”

“賭一下？我若是弄到了，師姐幫我揍林廣賢一頓。”沈浪笑眯眯地說道。

凝煙眉梢微微一挑，道：“若是沒弄到呢？”

“師姐說怎樣就怎樣。”

“好！”

沈浪也不耽擱，立刻吩咐萬海亮和馬管家安排別院這邊的事情，畢竟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去南嶽國雲湖也還需要些時間，別院這邊必須要安排人照看。

之後，他就返回了書房，進入到了迷霧戰陣。

沈浪已經有許久沒來過這裡了，剛進來倒是想起一件事情，那個神秘的秘境也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一直以來沒跟戰無雙他們聯絡，也不知道這些宗門有沒有派高手過去。

對那個神秘廣場後方的廟宇，沈浪也是相當好奇的。

不過也僅限於好奇，作死的事情沈浪可不會去做，那地方一看就知道有大恐怖。

沒了“辣手屠夫”的日子，迷霧戰陣少了幾分血腥，多了些熱鬧。

進來沒一會兒，就見了各種文宮、劍氣在迷霧中縱橫飛舞。

沈浪幹掉了幾個不開眼主動挑戰他的，這才慢悠悠的朝小島飛去。

小島那邊是屬於預設的中立地帶，通常不會有人在那裡動手，而且那裡市級作坊都有，是修士交易也都是在那裡進行。

到了小島，放眼看去很是熱鬧。

有在街邊沿街叫賣的，也有在附近茶樓喝茶聚會的。

開茶樓的都是道門中人，無論是茶葉酒水還是茶樓本身，都是用仙家“無中生有”的神通製造，儒道雖然也有類似的神通，但比起道門來可是差了許多。

沈浪在自己文宮裡也可以做到，但在外面卻是不行。

交易貨幣就是迷霧積分，看著那一個個道門修士賺的盆滿缽滿，沈浪羨慕無比。

在小島上轉悠了一圈，倒是沒看到熟人。

他找了處安靜的地方坐下，揮了揮手召出文房四寶。

一般的文房四寶自然是帶不進這裡，但沈浪這四件可都是文寶級別，倒是能隨意帶入。

這一下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畢竟筆、墨、硯的文寶常見，可紙類文寶確實不多。

沈浪思索了下，提筆就寫下幾個字：書山有路，學海無邊，職業代打，價格面議。

只是頭兩個字，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畢竟最近一段時間，拋開東雲皇城不算，其他地方最火的話題就是書山了。

只不過代打不稀罕，便是縣城書院的文心果會也會請外援，但職業是個什麼鬼東西，這事兒還有職業的？

很快的，就有一名儒修走到了沈浪的地攤前。

“這位兄臺有禮了。”儒修抱拳道。

沈浪點了點頭，道：“兄臺要代打？”

儒修神色頓時一滯，道：“還沒請教兄臺高姓大名。”

沈浪在迷霧戰陣很出名，但那瘋狂征戰的幾日也都是用迷霧遮掩了容貌的，除了戰無雙等一些個熟人，旁人也都不認識他。便是當初鄭江辰邀請他，也是進了戰場才認出來。

沈浪也不回答，繼續開口道：“兄臺是哪國的，是否要代打？”

儒修皺了皺眉頭，道：“兄臺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看是否有能力代打才是。”

雙方都有些顧忌，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這種交易畢竟不怎麼光彩，也是好在迷霧戰陣可以遮掩容貌。

沈浪搖頭道：“證明可以，你出題便是。名字之類，在兄臺拿出參賽名額額前，恕在下無法告知。”

這儒修心頭微微一動，道：“我看這四句詩總覺得差點什麼，兄臺補全試試？”

沈浪思索了下，道：“補兩句吧，後面的就看兄臺的誠意了。”

說著就提筆加了六個字。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邊苦作舟。

當這一補全，宣紙上頓時金光閃爍，只是短短兩句詩詞，竟然引動了異象！

這一下，周圍的修士全都聚了過來。

“天道異像！”

“駭人聽聞，僅僅兩句話，竟然就引動了天道！”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邊苦作舟……好詩啊！當真是直指人心，振聾發聵！我輩讀書人當謹記勤苦二字！”

周圍一陣議論紛紛，那讓沈浪補全詩文的儒修卻是在震驚之後，有些發怵了。

他本就是看著有意思，隨便問一聲，但誰知道這“職業代打”也是隨便添了六個字，竟然直接引動了天地異象。

“兄臺，該你了。”沈浪說道。

這儒修趕緊紅著臉躬身賠禮。

沈浪撇了撇嘴，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這算是早有預料，畢竟想在這裡直接撞見僱主，還是很困難的。現在這些就是打廣告，吸引有需求的人來。

現在天道異象已出，相信很快就會有僱主收到訊息。

他就不信了，六國真會老老實實的參加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