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哪去了！我這個國企的副部待遇可不比你們的副部！他們的意思是想讓我迴歸機關工作，你懂了吧？”

張清揚點點頭，這才聽懂了，笑道：“離開江平之後，你就一直沒有在政府任過職，生完妞妞又到了國企單位，現在趁著明年大換屆，還真是一次機會！”

“清揚，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同意我在政府任職嗎？”

張清揚摸著她的臉笑道：“我支援你的想法，你想幹什麼我都支援。不過……你喜歡這種工作嗎？”

張素玉不好意思地笑了，說：“其實我一直都想替爸爸完成夢想，我和你在一起……當初已經很令他傷心了。我知道對不起他，所以就想……”

張清揚明白她的意圖了，說：“我支援你的想法，如果你在政治上有所成就，老頭子會高興的。”

“可是那樣，就真的要把妞妞交給她姥姥管了，你同意嗎？”

“我理解，妞妞也會理解的。”張清揚拉著張素玉的手，柔聲道：“按你現在的級別要是轉到政府，最差也是個主管經濟工作的副省長吧？”

“不知道，現在還沒定呢。我爸正在等我的答覆，我想聽到你的支援後再告訴他我的意見。”張素玉開心地笑了。

“我支援你，到機關歷練一下也有好處，只是那樣你就會累了。說心理話，你……怕不怕累？”

張素玉搖搖頭，說道：“我當初離開機關，其實就是為了你，我感覺我們的關係……這樣不利於在機關工作，可是現在我們已經這樣了，我……我想完成自己的人生價值。”

“小玉，聽到這些話，我很可心。”張清揚知道張素玉心裡擔憂什麼了，安慰道：“我張清揚不是傳統思想的男人，不會把女人看守在家裡，你不要有這種顧慮。為了你的夢想去拼博吧，我會為你感到驕傲！”

“嗯，謝謝你……”張素玉又纏上來，兩人如膠似膝地貼在一起，永遠也不會感覺厭煩。

當中組部長劉遠山結束對雙林省的調研工作，起程趕赴浙東的時候，張清揚也接到巡視組向副書記的電話，通知他去浙東省參加巡視組的反饋會議。巡視組已經圓滿完成了對浙東的巡視。按照慣例，巡視組將面向全體省委幹部召開一次巡視情況通報會。

浙東的反腐打黑行動也基本結束，在這次行動中，省委書記解東方勞勞掌控了浙東的局勢，劉系取得了又一次勝利。現在新上任的吳和平同齊越華一起成為瞭解東方的兩駕馬車。在這次行動中，受畢生輝的影響，有很多江南幹部倒下。陰差陽錯中，這麼一個小人物不知不覺間改變了浙東的局勢，令解東方在未來的執政道路中，輕鬆了很多。而省委副書記齊越華的威望也很高，在這次行動中得到了一些好處。

張清揚到達浙東之後才聽到一個讓人意外的訊息，劉遠山的工作組與當初巡視組一樣，沒有直接到浙東省會蘇海市，而是先到了金寧市。而且他還聽說，昨天下午，劉部長同金寧市委書記朱權兩人的談話時間足足有兩個半小時！

從機場到賓館的路上，蘇偉滔滔不絕地向張清揚訴說著這幾天的傳聞，張清揚默默不出聲，已經漸漸摸清了劉系的意圖。

巡視組在浙東的通報會議後天舉行，張清揚提前趕到，為的是先瞭解巡視組的工作情況。在通報會上，他要代表巡視組發表講話。雖然講話稿早就由巡視組的同志準備好了，但如果不瞭解實際情況，講起來也沒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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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蘇偉接到巡視組在蘇海市的下榻賓館後，張清揚第一時間趕來見向副書記。一老一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張清揚笑道：“向老，這段時間您受累了！”

“不累不累，我這個歲數啊，工作多一點也有好處，要不然大腦一閒可就傻嘍！”向副書記摩挲著張清揚的手，拉著他坐下：“我說組長啊，你這兩個月不是也沒閒著嘛，哈哈……”

“真是什麼也瞞不了您！”張清揚微微一笑。

蘇偉早就泡好了茶，坐在一邊陪著笑。張清揚看了眼蘇偉，暗自點頭，心想這一年多蘇偉跟在向副書記身邊，進步很大，穩重多了，過去那種浮誇的公子哥作風消失不見了。

向副書記掃了眼張清揚的目光，彷彿明白他在想什麼，指著蘇偉笑道：“清揚啊，小偉現在不錯，能獨擋一面啦！”

張清揚點點頭，拍了下蘇偉的肩頭說：“那是您老調教得好，這小子過去可不是省油的燈啊，和那些京城的*別無二樣！”

蘇偉氣得夠嗆，狠狠地瞪了張清揚一眼，但在向副書記面前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訕訕地笑。

向副書記哈哈大笑，說道：“小偉，想到外面鍛鍊不？”

饒是蘇偉臉色厚，此刻也羞澀地紅了，自己不好開口，一個勁兒對張清揚使眼色，想讓他回答，他嘴裡則吱唔道：“我……我還想跟在您老身邊多學習幾年……”

聽見蘇偉虛偽的答話，張清揚偷偷一笑。向副書記是多麼老練的人，笑道：“你小子說的是真心話？那也好，難得你這麼想，那就再跟在我身邊幾年吧。”

“唉……啊……”蘇偉有苦難言，滿臉的苦水，惡狠狠地望向張清揚。

張清揚忍住笑，對向老說：“老書記，您還真把小偉的話當真啊！”

向副書記指著蘇偉笑得前仰後合，止住笑說：“逗他呢！”

蘇偉老臉一紅，知道丟人丟大發了，低下頭，也不敢看向副書記。向副書記對蘇偉的真實態度表示讚賞，說道：“小偉不錯，你先去廚房安排一下，晚上我們給組長大人接風洗塵，弄幾個好菜，破費一次吧。”巡視組到浙東之後，本著不花當地一分錢的態度，任何支出都是自費，伙食標準都是向副書記定下的。

蘇偉知道向副書記一定與張清揚有話要談，便會意地起身道：“向副書記，晚飯什麼標準？燕鮑翅？”

“那你自己掏腰包，臭小子！”向副書記也知道蘇偉在逗自己。

蘇偉對張清揚擠眉弄眼地出去了，在走廊裡碰到了神色不安的賀楚涵。賀楚涵瞧見蘇偉出來，有些羞澀地踱著步子靠過來，臉色一紅，很不好意思地問道：“他……他人呢？”

“誰啊？”蘇偉明知故問道。

“清揚。”賀楚涵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有意的。

“哦，兩位組長正在談話呢！”蘇偉一臉認真：“賀主任，您有事嗎？”

“沒有，隨便問問！”賀楚涵沒好氣地說道，心裡一陣氣惱，這麼久也沒看到了，他也不說先來看自己！

“怎麼，是不是受冷落了？”蘇偉微微笑道。

“沒你的事了！”賀楚涵氣憤地向房間走去。

蘇偉微微一笑，掏出手機給張清揚發過去一條簡訊：醋罈子打翻嘍！

張清揚正在和向老說著話，手機一響，掏出來一瞧便笑了，沒當回事地又收了進去。向老也沒在意，說道：“你爸在金寧呢，你知道吧？”

“路上聽小偉說了，怎麼……這裡頭還有其它事情？”張清揚問得很直接。

“明年大換屆啊，馬上七月份了，今年就要把盤子定下來！”向副書記瞄了張清揚一眼，“你爸來之前，就與各巡視組溝通過，瞭解了各地的情況。清揚，你別忘了，我們的巡視組是中紀委、中組部聯合組成的，雖說是為民請願，其實也是在考察幹部，你說是吧？”

張清揚點點頭，問道：“難道金寧市的朱權要動？”

“朱權這個人不錯，很有工作勁頭，年紀也相當，還有很大的培養空間。我們黨內的幹部，現在就缺少這種敢幹，有文化、懂經濟的呀！”

“您說得對，我對朱書記的感覺也不錯。”

“江南幹部，雖說問題不少，但有能力這是不爭的事情。話又說回來，北方幹部相對文化較低，能幹事的也少，但問題也有很多嘛！”

張清揚心情沉重地說：“是啊，這次中組部要搞南北幹部大輪調，就是想異地交流使用吧？”

“你爸膽子不小啊，不過這項舉措不錯，得到了上面的同意。他這次從東北再到浙東，下一站還要到南部延海地區，就是想看看那些有能力的幹部。”

張清揚低頭不語，不禁又想起了琿水的農業示範區，雖說從大的方針上來講，父親做得正確，但這種調整也會讓一些改革陷入堅難境地。主政的領導幹部一走，接任的人為了體現自己的執政特色，往往會再搞一套。如果雙林省長不是劉系幹部，那麼可就危險了。

向副書記接著說道：“正好你爸在浙東，我看後天的通報會議，請他來參加吧，我們以巡視組的名義發去邀請函，怎麼樣？”

張清揚微微一笑，說道：“我想這應該是劉部長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