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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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面,範元頗有些忿然。

當晚之事,他暈倒得早,對於後面發生的狀況並無所知,而範軒亦未解釋什麼主要是關鍵的情況,範軒自己也不清楚。

其特意來找陳唐,便是有心結識,交際一番。

範軒知道範元自小養得性格放縱驕奢了,怕他誤事,事先再三囑咐,不許多嘴。

對於這位哥哥的話,範元不敢不聽,但出來後,到底忍不住要牢騷幾句。

範軒就隨他,內心打著主意:剛才察言觀色:陳唐的表現極為沉靜,其身上顯露的氣息雖然內斂,捕捉不到端倪。但越是這般,越顯得有些深不可測的意味。

此子,值得一交。

範氏為秦州望族,一直不甘居於一隅,要走出來,要蜚聲天下,成為國之名門。範軒乃嫡子,註定的接班人,自小便被培植養望,懂得收攏人心,又能文能武,還曾拜在天禪寺門下。

閱人多矣,自得經驗。

在小鎮逃得一劫後,生怕後面有事,範軒吩咐車伕,一路急趕,進入京城的時間,可比陳唐要早到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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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氏在京中,有著不少人脈,都需要走動。而很多士子赴考,入京後的第一件事,基本都是投放名帖,拜訪在京城當官的同鄉。如果有親人友朋的話,那是更好。

隨後範軒又修書回去,讓家族那邊查一下,關於潘州陳氏的情況。而他在京城這邊也不閒著,京城偌大,入京的士子,開始不得安排,自個尋地方住,要想找人,無異大海撈針。直到此際,全部住到客棧裡來,找人就方便了。

總共就那麼幾間客棧,一間間找過來,最多就耗些時間。

在範元看來,自家兄弟兩人辛辛苦苦來找陳唐,請他去喝酒。對方竟不同意,不給面子,難免不愉。

範軒懶得與他分說,一些事情,自己知道即可。

那麼,唯有等考過試後,再來相邀了。陳唐是第一次參加天子試,金榜題名的機會並不大,等其落榜,受了挫折,心氣自然沒有那麼高了,到時再丟擲橄欖枝,便可手到擒來。

至於自己,範軒今科來考,自信十足。連仕途上的前程,家裡也早安排妥當,功名到手,立刻就能出仕,當一名七品縣令。

別小看這縣令,乃是一等一的地方實權者,起點高得很。

……

十來天的時間,安然平淡,忽忽而過。

某些事情,陳唐不明確是不是被暗中壓下去了;又或是對方忌憚,難以在京城內下手。

這天子腳下,特別是天子試即將舉行的階段,治安秩序,極為良好,貢院一帶,早已是重兵守衛,兵甲森然。

同時有隊隊人馬,負責在各間客棧周圍巡守,閒雜人等,不得出入。

天子取生,乃國之盛事,容不得絲毫差錯。

明天,便是提前進入貢院的大日子。

天子試的流程,與舉子試大同小異,同樣考三天。考試內容,第一天考經義;第二天考時策;第三天考的,卻是五言八韻詩。

詩詞為小道,所以這屬於額外附加題。最重要的還是頭兩天的考試,中與不中,主要靠那兩篇文章。

考試在即,陳唐回了一趟道觀,把書篋等行李寄放於此。

在他看來,在京城中,這小小的破落道觀,卻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道人自無不可,臨別時,咧嘴一笑,拍手吟道:“大褂袍內天地闊,破落履下水雲寬;不言不語知何事?只把人心向人傳。”

陳唐聽到,再度回身,深深一揖。

第二天,天矇矇亮,一位位士子早早起床,走出客棧,彷彿涓流入海般,湧進四四方方的貢院。

入門檢查,一如既往的仔細嚴苛,片紙不得入內。

對於久經考場的士子而言,早已司空見慣,很是淡然。

由於人多,貢院特地開了多扇門戶,讓士子排隊,逐一入內。

整個過程,耗時頗久,所以得提前一天進場。

當輪到陳唐的時候,已經將近到中午時分了。

透過檢查,拿了號牌,對號入座。那號房比起舉子試,稍稍大上一圈,但仍屬於一個狹窄的空間,沒有多少活動的餘地。

至於裡面佈置設施,一般無二,沒什麼好說的。

陳唐坐進去,閉目養神。

已入冬,氣候頗冷,腹中易飢。好不容易等到開飯,啃著硬邦邦的大餅,就著熱湯,渾身漸漸暖和起來了。

人孤身獨坐,總容易神遊太虛,胡思亂想。

在這時候,他不禁想起在潘州的蘇菱,不知這丫頭現在在做著什麼……

又想起困在及第學府的大鬍子,其十多年來,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

思緒漂浮間,一張清雅嬌俏的臉龐閃了出來,彷彿回到潘州的道觀內,那幾天過得極為閒逸的讀書日子,有風鈴聲響,悅耳動聽……

一夜終無事。

第二天,到了時辰,有執事手提考籃出來,那考題,便安靜地放置在籃子內:

《行賞忠厚之至論》。

第一天的考題,很快被公佈出來了。

一間間號房內,士子們見了題目,立刻開始苦苦思索起來。

一天時間,做一篇文章,在時間上,倒不算很緊。相比而言,倒比舉子試要寬鬆些。只是對於文章的水平要求,更需要琢磨和講究。

考到了這個階段的士子,個個都身經百戰,才學豐富。到了此際,很多時候,比的並非是考題內容本身,而是你要比別人做得更好,更優秀,這樣,才能脫穎而出。

推陳出新也好,標新立異也罷,歸根到底,寫出來的東西能得到主考官的喜歡,能得到評卷者們的認可,才是最關鍵的。

否則的話,任憑寫得花團錦簇,到頭來,依然為一張廢紙,不值幾錢。

對於這一點,陳唐認識頗深,所謂懷才不遇,只是年少無知。若非他沒有看過胡不悔送來的那一箱子經義文章,他自問考這天子試,並無多少把握。即使飽讀詩書後,當面對這命題時,面對數以百計的競爭對手時,依然不敢說自己必中……

但是,這又是一場不容有失的考試。

片刻之後,陳唐提筆,在一張紙上,端端正正地寫下了這個七字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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