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年之約,重回宮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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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了,她便可以看見孃親,但是卻要再次踏進那高高的宮牆。不應,她可以轉身離開這裡,但是這樣一來,她便再也見不到她,也就無法報答她這十多年來的養育之恩。心寧捏緊了衣袖,看著沉靜的帝王,眼裡不經意流露出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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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辦?

好不容易逃出的四方天,難不成她還要回去麼?那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江山未穩,我不過...是想讓你同我回宮。"風城啟難看著她的臉色,低低地嘆息了一聲,道:"若能將大燕最後一處隱患處理好,我便放你走,也可以讓你帶走左夫人。"

心寧一愣,抬頭看向他。左天清已死,還會有誰對大燕不利?不過可以帶走孃親,他就是吃準了她放不下孃親,所以才這般威脅她罷。可是,真的威脅對了。

"我如何得知,你不是在騙我?"心寧定了定神,隨意走到一張凳子上坐下,抬眉看向帝王,淡淡地問:"還有誰能威脅到你的江山?又還有誰值得你這般嚴陣以待?"

風城啟難看了心寧坐的地方一眼,眉頭微皺,起身走下了矮榻,站在她面前道:"禍起蕭牆,若不是手足,我也不會費這麼多心思。永清城城主權力大到可以隨意動用護城軍,白朮去查了,才知道這魏國道是誰的人,也就知道為什麼領軍朱成會聽命於他。"

心寧看著越走越近的帝王,忍不住站起來,往屋裡退了兩步。難得的是明明心裡很牴觸,面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只道:"你是懷疑風城啟月麼?"

"不。"他搖頭,繼續逼著她往矮榻上走,輕聲道:"我說過,我永遠不會懷疑啟月,他是我的一部分。而有人不是。"

"風城離玉?"

"聰明。"

心寧皺眉想了想,突然抬頭看著帝王問:"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懷疑他了?"

風城啟難挑眉,點頭。他自然是很早以前就懷疑了,上官取露告訴他的訊息也不少,均是表明了風城離玉的可疑。雖然在眾人的印象裡他都是忠誠而謙遜的,但是帝王家有一個常識:埋得越深的蘿蔔越大。正是因為他埋得太深,才導致他沒能發現得更早。

"除了護城軍,還有什麼線索麼?"

心寧退到矮榻上坐著,見帝王終於不過來了,也就松了一口氣。矮榻上軟軟的,帶著些暖意,自然是比凳子好得多的。

"你可還記得展會上的首飾?"風城啟難輕笑一聲,隨手開啟桌上的一個盒子,拿出一個鳳簪來。

心寧打量了一會兒,突然認了出來:"看樓上琉璃盒裡的鎏金掐絲的鳳釵?"

當時擺在帝王面前的盒子裡放著的簪子,因為看著特別眼熟,她就多看了幾眼,想不到還是有線索的東西。

"展會上許多首飾都看著很眼熟,你覺得呢?"帝王將那簪子丟回盒子裡,眼眸裡劃過一絲暗潮:"特別是莫掌櫃那個鸞鳥纏龍髮飾,不正是馮嬪某日戴過的麼?"

心寧神色裡終於多了一絲不明,坐在矮榻上想了很久,終於道:"你是說,有人勾結后妃,買賣宮中物品,暗中收買軍隊和官員麼?可是,后妃首飾能值多少錢?理應是不夠的。"

帝王點頭:"所以不止首飾,還有挪用公款。啟月來信說,撥給各個地方修建水堤或者是其他建築的銀子,到了當地的只有撥出來的一半。"

他之所以將王位託付給兩個人,就是能在試探的同時為自己保留餘地。只是沒有想到,那人暴露得這樣快。本不應該這樣沉不住氣的,是帝王出宮刺激了誰罷。

沉默了半晌,心寧抬眼看向帝王,她似乎該最後再賭一次罷,既然對手很明確,那麼應該花不了太長的時間。如果只用回去一段時間,就能換回孃親,那麼她必然是肯的。

"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那我便應你。"心寧終於開口,定定地道。

既然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有利,那麼便去做,其他的本就不應該考慮太多。看著風城啟難點了頭,她深吸了一口氣,道:"無論你是否達成目的,以一年為期,一年之後,放我和孃親自由。"

帝王微愣,隨即便笑了,不愧是慕容掌櫃的,當真懂得打算。可是,他偏偏無法拒絕。一年,留她在身邊一年,也是能讓他很開心的事情了。

"好。"他輕輕應了一聲,道:"時間緊迫,我予你一天時間處理好店鋪的事情,明日傍晚便啟程回長安。"

???

團喜抱著鳳歌站在慕容府門口,旁邊是臉色不太好的鳳盛駱。剛回來就聽不言說了情況,他心下也是焦急的。燕王手段多,竟想到用左夫人逼心寧回去。他在相府多年,自然知道左夫人對楚兒來說是多麼重要。所以其實結果,他理應猜得到。

能阻麼?似乎不能,這裡不是離國,他亦不是楚兒真正的丈夫。若是的話,該少了多少麻煩。

只是,若楚兒真的隨他回宮,鳳歌該怎麼辦?在燕王的眼裡,這可是他與楚兒的孩子。皇室血脈要求純正,難不成他還能讓楚兒將孩子一併帶進宮麼?

遠處傳來馬蹄車軸之聲,鳳盛駱抬頭,便看見守天駕車而來,停在慕容府門前。

掀開車簾,心寧慢慢地走下馬車,看見門口的人也不意外,只是道:"夫子,我們談一談罷。"

他下意識地點了頭,卻十分不想跟上去。睿智如鳳公子,瞭解心寧如鳳公子,自然能想到她想說什麼,可是,他不想聽。

"團喜奶孃,將鳳歌抱下去哄睡罷,我有許多事要處理,傳人把店鋪的掌櫃的也喚來。"心寧邊走邊吩咐,急而不亂,到達她房門的時候,心裡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她做的選擇,一向是就算後悔也要走到底。

"做好決定了罷?"鳳盛駱隨意撿了凳子坐下,拿了茶杯把玩,漫不經心地問。

心寧笑,他一貫知道她想說的,想做的。這麼多年了,鳳盛駱一直像一個引路人,指引她往前走。不經意間,走的路相同,兩人倒也十分相似了。

"我要以一年的自由,換回孃親。"心寧靜靜地開口,看著面前的人不豫的臉色,慢慢道:"不過一年之後,我會帶著孃親尋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不言和菱角跟了進來,獨孤紫襲也皺眉走到心寧身邊。安靜的生活結束了,宮裡宮外無疑又會掀起一場狂風暴雨。只是連累了他們面前的這個女子,心寧何其無辜,本不應該捲入這場爭鬥的。

怨命運弄人,還是怨帝王太執著?

鳳盛駱僵直地坐著,絕美的容顏突然沉寂了下來,整個人黯淡無光。他不捨得對心寧用手段,反倒還輸給了風城啟難。看來愛情同樣也是戰場,不是光憑感情就可以換來長相廝守,他似乎明白得晚了些。

"夫人。"掌櫃的來了,順便帶來了本月的賬本,以及金字的魁首字樣。

心寧接過字樣來看,是展會上奪魁贏得的東西。掛在珍珠綾羅坊招牌上,理應會讓生意興隆許多。

"不言。"心寧沒有去看賬本,反而叫了不言過去。菱角低低嘆息一聲,看來,這一場,是帝王贏了呢。

"我不在的日子裡,你來經營珍珠綾羅坊。"心寧將賬本放進不言的懷裡,認真地道:"這是我們的心血,所以你一定要善待。今日起,你便是慕容不言,我慕容心寧的妹妹,代姐持家,等我回來。"

不言一驚,抬頭看著自家主子,眼睛就紅了:"主子不要我了麼?"

重回皇宮,危險重重,主子竟也不留她在身邊了麼?

"世事多變,總要留一步餘地,才能萬無一失。"心寧微微一笑,拉過不言來細細地道:"並非是我不要你,若是一朝出了變故,你聞風就要先動,為我們留一條後路。店鋪的事掌櫃的會幫助你的。"

"紫襲也留下來,你應該好生休息一陣子。菱角對宮闈最熟悉,她陪我去就可以。至於鳳歌..."心寧看向團喜懷裡的小奶包,嘆息一聲道:"跟我一起走,雖然很對不起它,不過回宮它還要幫我大忙。"

眾人都靜靜地聽著,只有鳳盛駱眼睛望著窗外,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了小雨。

當心寧簡單地收拾了東西,上了馬車的時候,鳳公子才終於開口,看著心寧的眼睛道:"一年之後,我在這裡等你,我也該回離國了。只是楚兒,莫要忘了,我也是你的退路之一。"

心寧一震,看著鳳盛駱轉身上馬,與她往相反的方向賓士,她的心裡就覺得好悲傷。夫子永遠是支援她的行為的,即便有時候她是錯的,他也總是說:"我不阻你,只有你自己嘗到了做錯的後果,以後才會改。"

可是夫子不知道,愛錯了人,若是執念深了,是屢教難改,執迷不悟的。她錯過了一次,悔過了一次,如今又是否還能守住自己的心?

馬車前行著,她看見不遠處,帝王負手而立,唇角微勾地看著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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