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北京,深夜。
沈遨正坐在一家名叫‘暴雨’的酒吧吧臺前喝酒,左手託著腦袋,臉色不是很好。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逛酒吧的人,以前在上海的時候他幾乎很少進入這類場所,因為他不喜歡酒吧、舞廳之類的環境,更不喜歡聽那些勁爆的音樂,太喧鬧。
不過,這家‘暴雨’酒吧顯得有些特別,名字乍一聽很帶勁,但事實上環境卻顯得很精緻幽雅,沒有什麼嘈雜之聲,所以他才願意來這裡喝酒。
這已經是他已經來到北京的第十天了,整天無所事事,天天都泡在這家酒吧裡。
“十天了......”
沈遨放下酒杯,眼神中透露著迷茫。
自從十天前飛北京,和一個知名企業談妥了一單合同後,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突然出現一種莫名的急迫感,強烈的感覺導引著他,竟讓他鬼使神差的撕掉了回上海的機票,莫名其妙的一直待在北京。
瘋狂的感覺!
他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而這些天來做的唯一一件事竟然只是泡酒吧,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感覺自己一定是得了神經,不然的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徒耗時間。
該死的!沈遨在心裡暗罵了一聲,他討厭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一仰頭,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他抬起手來,打出個清脆的響指。
不遠處的一名女服務生走了過來,含笑問道:“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酒!”沈遨乾脆地說道。
“什麼酒?”女服務生被他逗笑了,來酒吧的,十之**都是點酒的。
“烈酒!”
“伏爾加?”
“可以!”
“一杯?”
“一瓶!”
女服務生愣了愣,狐疑地看了一眼沈遨,頓了一下才含笑說道:“好的,先生,請稍等!”
時間不長,女服務員端著托盤走了回來,將一瓶伏爾加放到沈遨的面前,然後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方慢慢地走開了。
開啟蓋子,沈遨倒滿一杯,只一仰頭,一杯酒水就被他飲盡。
高濃度的酒精下肚,彷彿無數把刀子,在他的體內劃來劃去,他閉上眼睛,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敲打。
他想要用這種方式麻醉自己的感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遲早完蛋。
“帥哥,也是一個人?”
這時,一個身穿黑色緊身皮衣,打扮時尚的女郎坐到沈傲的身旁,含笑看著他。
沈遨的模樣雖然不算特別英俊,但他皮膚白皙,身材勻稱,而且嘴角那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更讓人增添了幾分好感,算是長得比較討喜的那一種。
尤其是在酒吧、深夜這些敏感的地點與時間,這是一個不錯的目標。
沈遨扭頭,不解的看著女郎,問道:“有事嗎?”
若是平日裡,沈遨倒是很願意和美女聊上兩句,然後深入交流一番,但這時候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他不想浪費時間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女郎的模樣算不上漂亮,但也絕對不難看,一身緊身皮衣勾勒出丰韻性感的身材,尤其剛剛似是喝過不少的酒,泛紅的臉頰看起來更加誘人,極其引人犯罪。
女郎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是這裡的常客,已經連續好幾天看你一個人過來喝酒了,有些好奇。”
“哦,那抱歉了,我還有事!”沈遨搖了搖酒杯,便不再搭理女郎,毫無心情!
“聽口音你不是北京人吧?來北京做什麼?出差嗎?”女郎似乎對沈遨很感興趣,對他的冷漠也視而不見,自來熟地問道。
沈遨看了女郎一眼,道:“我不約,請別煩我!”
正在女郎感覺尷尬的時候,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小穎,來,快過來!”
聞言,沈遨和一旁的女郎不約而同地扭回頭。
只見沈遨身後不遠處有兩個打扮挺奇葩男子,流裡流氣,別的沒引起沈遨的注意,但兩個程亮的大光頭特別的醒目,像是兩盞大燈泡排在他的身後。看清楚這兩人,女郎的臉上頓時露出厭惡之色,但眼神中又帶著幾分敬畏和懼怕。
見沈遨扭頭,其中之前說話的那個光頭男一臉的狂妄,冷笑道:“小子,你看什麼?識相的趕快混蛋,別找麻煩,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沈遨扭頭,沒有理會,他只是覺得這個光頭似乎有些面熟,但又不確定在哪裡見過。
不過很快,這些破事全都被他掃出了腦海,這樣的人不值得他去想、去記住。
沈遨的不理會被兩個光頭看作是勢弱,狂肆地大笑出聲嘲諷幾句便也不再理會,轉而將作勢要走的女郎拉到了不遠處的酒桌上,圍坐在女郎的左右。
女郎對沈遨的表現似乎極為失望,再看向坐在身旁的兩個活寶,頓時厭惡之情更盛,想要離去卻被兩個光頭拉住,非要陪他們喝酒。
“我還有事!”女郎甩開光頭男的手,一臉的嫌棄。
為首的光頭臉色顯然有些不好看了,剛剛的笑臉也已經被陰沉取代,像是隨時會爆發。
另一個光頭漢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剛才和那個小白臉你可沒說有事啊?怎麼?我們六哥還不如那個小白臉嗎?連杯酒都不願意喝,實在是不給我們六哥面子啊!”
女郎看上去對他們又是討厭,又不敢得罪。她深吸口氣,嬌聲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嘛!”
光頭漢子臉色由陰轉晴,笑道:“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請你喝杯酒。”說著話,他側著身子向同伴點點頭。另一個光頭漢子會意,從口袋中掏出一瓶紅酒,倒了滿滿一杯,推到女郎的面前。
到了這個地步,女郎無奈,將心一橫,說道:“那...那我只喝一杯。”
“好、好、好!哈哈——”光頭男得意地哈哈大笑,連連點頭。
拿起酒杯,女郎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酒水下肚,一股辛辣味從胃裡一直湧到她的頭發絲,她覺得自己呼氣時都要噴出火來,白淨的面龐也頓時變成了紅色,這使女郎的模樣看起來更加嬌豔動人,坐在兩旁的光頭男兩人眼睛都看直了。
很快,女郎將這杯高度數的酒水喝下肚,她抹抹嘴角的酒跡,喘著粗氣說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兩個光頭漢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壞笑,點頭說道:“好!你走吧!”
聽聞這話,女郎如釋重負,急忙站起身形,可是她剛剛一站起,頓覺的天旋地轉,好象整個世界都要飛起來。
她站立不住,身子連晃,最後又坐回到椅子上,腦袋暈沉沉的,又疼又漲,這時候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自己的酒量不算差,不然她也不會這麼乾脆的答應喝下這麼滿滿一杯。對方肯定在酒裡下了mi藥之類的東西。可她現在才想清楚這一點也晚了,身子搖搖晃晃,臉上表情呆滯,不時地看著周圍眾人傻笑。
見已得手,兩個光頭漢子臉上壞笑更濃,互相使個眼色,七手八腳的將女郎攙扶起來,還不時地說道:“喝多了吧!不能喝就不要喝嘛,我們送你去休息!”
兩人架著意識不清的女郎穿過吧檯,直向酒吧的後門走去。
他們這邊發生的一切,都被不遠處的沈遨看著清清楚楚。他有股衝動,想衝上前去把他們攔下來,不過很快他就把這股衝動壓了下去,自己不是善人,沒必要去救誰,招惹麻煩就等於為自己製造麻煩,而且在外地,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雖然理智佔了上風,不過,女郎的身影卻不時在他腦海中浮現,讓他有些心浮氣燥。
沈遨長吐了一口氣,將酒瓶和酒杯向前一推,隨後掏出錢包,抽出幾張百元鈔票,闆闆整整的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形,向酒吧的後門走去。
明明知道不應該向這邊走,可他的雙腿卻不受控制。
酒吧光鮮華麗,裝飾得金碧輝煌,而酒吧後身的衚衕則是另外一番景象,陰暗、潮溼,骯髒、雜亂,僅僅一牆之閣,卻是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出了後門,一股垃圾腐爛的臭味迎面撲來,沈遨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時,在衚衕的深處傳出一聲呻吟。聲音很低很微弱,常人不會聽到,但卻沒有逃過沈遨的耳朵。
他轉過身形,直向衚衕深處走去。
狹窄的衚衕昏暗無光,黑得嚇人,在深夜中,有種說不出的恐怖,越往深處走,越象是走近一張巨大怪獸的嘴裡。
走出十多米遠,只見衚衕的牆角處蹲著幾人,那兩個光頭漢子將神智不清的女郎放在地上,衣服早已經被扒得差不多了,兩人圍在周圍,正對其上下其手,不時地發出****聲和低低的私語聲。
冷然間,他們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兩人嚇得一激靈,急忙抬起頭來,回首觀望。
剛開始,距離較遠,他們並未看清楚沈遨的模樣,等他走近之後,這才看真切了,同時長出一口氣,原來是酒吧裡那個懦弱小白臉。
好事剛剛開始就被人打擾,兩人騰的站直身軀,臉上兇相畢露,兩眼冒著兇光,惡狠狠地盯著沈遨,象是一頭被搶了食的惡狼,隨時都可能會撲上去狠狠咬沈遨一口。
“小子,敢惹麻煩,老子他媽的一刀桶死你!”
“六哥,你別嚇唬他了,看他胎毛沒蛻的樣子,沒準還是個學生呢!”另一個光頭漢子嗤笑道。
“什麼學生!媽的,老子看他就是個雜種......”
兩個奇葩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囂嘲罵,聲音越來越大,言語也越來越難聽。
“嗒”“嗒”“嗒”
沈遨一步一步走近,看起來,他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