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金山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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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的神色有些寒冷,七寶大陣是金山寺的護山大陣,其威力自然強的可怕。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大陣竟然沒有將郝任鎮壓。對方的實力,果然超乎他的想象。

他一翻手,直接祭起紫金缽,對著郝任當即罩來。

郝任聽到耳邊傳來的呼呼風聲,回頭一瞄,當即見到紫金缽從空而降。紫金缽的厲害他知道的,佛祖出品的東西沒有一件是次品,他即便身上刺滿道紋,可對上這樣的法寶還是不夠看。

他腳尖在地面上一點,騰空而起,開始移形換位,將自己向金山寺的外面移去。

紫金缽落了下來,倒扣在地面上,砸出碩大的深坑。郝任在紫金缽落下的時候,就已經逃走了,故而紫金缽只是落了空,並沒有傷到他分毫。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法海的面色冷峻到極點。郝任此番前來,一下子就讓金山寺的七成戰力全軍覆滅,這對金山寺來說,是極大的損失。雖然他用紫金缽驚走了對方,可沒有傷到對方分毫,還是不起任何作用。

"方丈,此時該如何處理?"一個面色黝黑的知客僧靠了過來,神色惶惶地看著法海。沒有了武僧,金山寺在修行界當中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

法海目光盯著大院裡面已經被破壞的一塌糊塗的地面,道:"先修路。"

知客僧有些不解,面目迷茫地看了一眼法海,不知道他話中的深意,只能唯唯諾諾點了點頭,向著管財政的長老居住地方走去。

郝任回到了當鋪裡面,無比狼狽地穿上衣服。

雖然毀了金山寺七成的戰鬥力量,可他還是拿法海的那口紫金缽沒有辦法。佛祖傳給對方的東西,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大威脅,他若是要剷除掉對方,就要找到能夠和紫金缽相抗衡的同等級法寶。

只是很可惜,這樣的東西他身邊根本沒有。

在當鋪裡面靜修數日,他開始進入潛修。這是他自從進入這個世界之後,遇到最強大的敵人,而且還是必須解決的敵人,若是不儘快提升自己實力,他恐怕很難敵得過對方。

這個世界對他修為有壓制作用,以至於同樣是一千年時間,他不過將自己實力從三階中級,提升到三階高階。而至於法海、素兒兩人,則彷彿乘坐火箭,修為蹭蹭上漲,從毫無修為的境界達到幾乎和他不分上下地步。

這樣的結果是無可奈何的,即便是他也沒有任何改變的方法。

這個世界對他充滿敵意,從他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就隱隱約約感到這一點,道現在,這種感覺變得更加強烈。那種敵意覆蓋在他身上,讓他的戰鬥靈敏下降了數點,而且對於危險的感知力也不像以前那麼準確了。

這種感覺他真的無比討厭,可還得忍受下去。

之後的數個月裡,他一直在錢塘江進行潛修,法海並沒有找他復仇,想來也是因為對方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用紫金缽將他罩住。法海沒有絕對的把握除掉他之前,是不會輕舉妄動,否則金山寺之劫很有可能再次上演一遍。

只不過,世上的事情很多並不需要親自動手,光是各種各樣的小動作,就可以招致無邊煩惱。

他的名字出現在通緝令上,成了惡名昭彰的妖魔,以十萬兩白銀懸賞。

修行者雖然不參與人間事情,但銀子還是需要的。雖然法海知道,能接受通緝令的修行者大多修為不高,根本無法對付郝任。只不過,用來騷擾對方,影響對方視覺有著出乎意外的作用。

當鋪後面的錢塘江在最近的一段日子,又好幾個人被扔了進去,喂了錢塘龍王。

因為前去除妖魔的人都是死無全屍,他的惡名在修行界裡面更加盛,提起來都可以夜止小兒哭啼。

第二年春,白素來到了當鋪,請求他和自己一起去金山寺,將許宣救出來。

他聽到這個訊息,默默不語。歷史還是走上了它原有的軌道,即便他交給許宣劍法,還是沒有讓他逃過金山寺之劫。

"你打算怎麼做?"他問白素,"那禿驢的紫金缽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他若是不放出我家官人,我就水漫金山。"她的眼眸微冷,心中已經做好毀滅金山寺的準備。

郝任聽了他的打算,知道事情最終的結局不可避免地要向雷峰塔之劫演變。白素還是免不了雷峰塔下數十年的苦難,只是這一次沒有小青,跟在她身邊的成了他。

他知道,若是水漫金山一旦上演,天庭的那些大佬們就會紛紛跳出來收拾殘局。白素有驪山老母這個後臺,僅僅只是被關在雷峰塔內數十年,其效果就跟長輩將犯了錯的少女關入閨房禁足數十日。

二十餘年的時間,對她這樣修行有成的妖怪來說,根本不足考慮。只是對郝任來說,他的結局可不會如此。原先的故事當中,小青可是被觀音收為座下童子。像這種沒有背景的小角色,自然是被狠狠懲處。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決定和白素一起前去。

法海那賊禿若是不除,他心裡這口惡氣難以平復。修煉之人,講究的就是念頭通達,若是畏首畏尾,他這一輩子也別想晉升到高階位。

第二天清晨,揚州下起了瓢潑大雨,同時還伴有陣陣響雷。雷聲大作,天氣陰沉,彷彿天地毀滅一樣,令人心神恍惚。餘杭以及錢塘兩個縣的百姓感覺更甚,這種氣勢壓迫在他們的心頭,快要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誰都不知道,在暗沉烏雲後面,錢塘江龍王被白素強行拉攏過來。

錢塘龍王面色苦澀地看著白素,擅自用水來清剿金山寺,這可是違背天條規定的。雖然後果罪不至死,但落個流放是跑不掉的。只不過,白素來頭甚大,修為又高過他,而且背後還站著那個經常將修行者扔入錢塘江的黑臉傢伙。

他知道自己若是敢說個不字,那家夥肯定會當場剝了自己的龍筋。

轉瞬之間,便已經到了金山寺上空。

白素站在雲顛,衝著下方清喝:"法海,快放我家官人出來。"

她的聲音傳了下去,響徹整個金山寺。金山寺裡面所有的和尚都神情凝重,盯著雲上面的白素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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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妖,你不要執迷不悟,念你現在還未鑄成大錯,還是速速將錢塘水兵退去,否則傷及無辜生命,莫說你是驪山弟子,就算是老母親女,也無人能保。"法海站在下方,右手握著權杖,左手持著紫金缽,以大雷音術將自己聲音傳遍三山四海。

"娘子,還請不要痴迷不誤了。"在這個時候,已經剃過發的許宣慢慢走了出來,手中持著一把僧劍,站在金山寺雷鼓亭前面,輕聲嘆息道。

他的話雖然很弱,卻全部落入白素的耳中。她有些難以置信地低下了頭,看著頭亮如光石的許宣,手掌顫抖著。只是數日不見,他就已經出家了。

"相公,跟我回家。"她有些哀絕地喊道。許宣卻充耳不聞,放下僧劍,走到擂鼓跟前,沉默地敲動擂鼓。

鼓槌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在鼓面上,卻彷彿敲在白素的心房,讓它止不住地顫抖著。她一個縱身,從雲顛飛下,來到了許宣身邊,玉手抬了起來,卻不敢撫摸下去。

她猛然回頭,一雙美目溢位殺氣,衝著法海道:"法海,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我家官人會變得如此?"

她自從修道以來,從未殺過人,也沒有想殺過人。但這個時候,她恨不得將法海碎屍萬段。許宣變成這個樣子,全是拜法海所賜,法海若是不能給她一個交代,她不惜惹得天罰,也要將金山寺連同法海一起葬送在這裡。

"娘子,這一切不關法海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他將一切都告訴我,若是因為我的緣故,讓娘子你遭受雷峰塔之劫,我便是罪人。我不願你因為我而受苦,也不願這金山寺因你而遭受毀滅,又讓你身受天罰。"許宣將鼓槌放了下來,"你哥哥雖然送我一卷劍訣,讓我得以修煉。可是越是修煉,才知道自己在這天地之間是多麼渺小,我沒有辦法強國天地,便只能在這裡靜修,為你日夜祈福。"

他抬頭看著白素,凝望片刻,繼續道:"娘子,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娘子了。千年之前的事情我不清楚,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何等事情,值得娘子這樣的人下嫁與我。你本應該報了這份恩情,而後成佛成仙,卻因為我的緣故,永受凡間沉淪。我不願你如此,那便斷了這份姻緣,你做你的白娘娘,我當我的掃地僧,從此天地相隔,永不相見。"

他說著,撿起放在檀木色的柱子旁的僧劍,慢慢向金山寺後面走去。

"官人!"白素痛苦地大喊,卻依舊無法阻攔許宣進入後面的腳步。

許宣帶著劍慢慢離開了寺院前庭,只留下白素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擂鼓亭旁邊。

法海看著白素,心中冷笑,而後默默想到,這一切還沒有完。

他騙了許宣,告訴他只要自願出家,便可讓白素免過一劫。只是許宣並不知道,那不過是他計劃當中的一環。千年前的恩怨,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白素,她就算不死,數千年的雷峰塔囚禁之劫一定躲不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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