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刺客與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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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有詩曾言:一入侯門深似海,意思是說顯貴人家宅深戶大,尋常人等輕易不得入內,然而細細想來,其中未嘗沒有另一層意思。從外表看,天女城西區的貴族住宅與南區的百姓居所並無太大差別,相同的建築風格,一樣的磚石材料,只不過房子大些,多個庭院而已,但是若有心懷不軌的人進入其中,便會立時感覺到與眾不同的西區風格。

貴族們有特權,有根基,生活上非常講究。他們的宅邸不僅豪華,而且防衛森嚴。這些表面看似不設防的宅邸內部暗哨遍佈,對於那些帶著惡意的闖入者來說,完全就是龍潭虎穴。當然,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風無雙的府邸,就是直正的不設防狀態。

做了幾天大公之後,風無雙終於明白,貴族們家大業大,管理起來也是相當麻煩,尤其第一代貴族,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兩個多月根本做不了什麼,且不說別的,就連自己的私軍都還在訓練中呢。其實以風無雙的地位,完全可以借調一隊城衛軍充做警衛,只是想著再過不久就要動身前往領地,也就不想給旁人添麻煩了。反正風無雙自身實力強橫,府上還有一個先天境的女劍客,完全不用擔心有人闖入傷害到他們,但是風無雙卻忽略了一點,這世上除了明目張膽地盜,還有偷偷摸摸地賊。果然這邊風無雙的車駕剛剛離開,便有兩個黑衣人悄悄溜入了大公府。

風無雙的大公府原是一處閒置的宅院,內部結構圖稍微花點心思就能拿到,兩個黑衣人明顯作過一番功課,進入之後立刻分開行動,一個進入書房東尋西找,另一個跑到地窖一通亂翻,待發現沒有要找的東西之後,又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風無雙的臥房外面。兩個黑衣人顯然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大公府雖大,適合放東西的地方卻也不多,既然地窖和書房都沒有,那麼臥房就變成了首選。

臥房門外,一個黑衣人四處張望放哨,另一個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傾聽,半晌沒聽到什麼動靜,便輕輕地推開房門,卻不知這一推,如同推開地獄之門。

盜賊其實是一個很精細的職業,要成為一名合格的盜賊,需要的耐心與細緻絲毫不亞於煉金術士。單以開門為例,若是動作太緩,很可能會發出“吱呀”聲響,如果用力過大則會讓門撞到牆上。這兩種情況都可能會暴露盜賊的行跡,使生命受到威脅,只有用均勻的力量快速推開並在門撞上牆壁之前控制住才是正確方式。所以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往往要經過上千次練習才能熟練掌握。

開門的黑衣人看上去技術不錯,動作即快且輕,臥房的門無聲無息地開啟,黑衣人得意地勾起嘴角。就在這時,一道耀目的劍光閃過,將黑衣人的表情永遠定格。

……

“哼!大白天地黑衣蒙面,沒創意!”風無雙冷哼一聲,右手捏起劍指一引,散落在一旁的箭矢離地飛起,在風無雙身前聚集遊動。

“馭劍屠!”

隨著風無雙一聲高喝,箭矢呈扇形暴射而出。刺客們的身手都不錯,雖然沒見過這等攻擊手段卻也各有應對方法,有的靈活閃避,有的揮舞短劍格擋,還有一些乾脆抓住身前同伴充做肉盾。

“嗖嗖,叮噹,噗噗,嗚啊!”箭矢飛掠聲,金鐵撞擊聲,利刃入肉聲,悲嚎慘叫聲瞬間交織在一起。

選擇閃避或格擋的刺客傷亡不大,那些手持肉盾的陰狠角色卻是倒了大黴。箭矢經過風無雙的內力加持,根本不是肉盾所能抵擋地,不單射穿了肉盾,也在持盾者的身上留下幾個窟窿。

風無雙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右手劍指朝天舉起,箭矢紛紛轉向飛向天空。正在這時,人群中一個魔法卷軸被拋了出來,空氣中的黑暗魔法元素瞬間聚集,一張由黑色波紋組成的大網兜頭罩下。

看見頭上的黑網,風無雙的瞳孔猛地一縮,自語道:“無序之網!這還差不多!”

風無雙雖然不懂魔法咒語,但是已經成型的魔法還是認識的。他一眼便看出這是一個暗系高階的魔法,專門對付有質之體的無序之網,組成網的那些纖細的黑色波紋其實就是一條條空間裂縫。

空間裂縫說白了,就是連線另外一個空間的空間斷點,也可以直接理解成是另外一個空間。如果這個裂縫足夠大,足夠穩定,就可以將物體攝入其中,空間道具便是基於這個理論而被創造出來的。反過來講,若是這個裂縫不夠大,不夠穩定,那就成了一種可怕的東西。

一個物體能夠存在,首要條件就是要處在一個穩定的空間中,一旦與一條極小的空間裂縫接觸,被接觸的部分就會進入另一個空間,而其餘部分依然留在當前空間,這樣一來物體就會四分五裂。所以說,無序之網是專門對付有質之體的魔法,而這個有質之體中自然也包括人體。對方祭出無序之網來對付自己,也算說得過去了。

無序之網有多可怕風無雙心知肚明,這是一個殺傷力足以媲美禁咒的魔法,只是因為範圍有些小所以沒有列入禁咒之中。若是換個場合,風無雙還可以憑藉輕功脫離無序之網的覆蓋範圍,但是眼下,風無雙一旦跑了,卡特和卡米拉就會倒黴了,黑龍的皮再強也還是有質之物,擋不住無序之網的切割。

“時間凝!”風無雙輕喝一聲,放棄了對箭矢地控制,集中精神發動了一個高階光系魔法,時間泥沼。

要破無序之網,需用足夠的能量填充那些空間裂縫。以風無雙的能力,這一點不難做到,但還要有足夠的時間才行。畢竟無序之網的殺傷力堪比禁咒,又是卷軸釋放所以成型極快,風無雙聚魔再快也不可能讓禁咒的釋放速度快過卷軸釋放的高階魔法,因此必須先拖慢無序之網的速度。

“華光審判!”

失控的箭矢藉著慣性衝上天空,無序之網也因為時間泥沼的關係而放緩了速度,風無雙終於空出手來聚魔了。一柄巨大的光劍迅速在風無雙手中成型,飛入網中。

“滋滋”聲中,龐大的光系能量填入幽暗的空間裂縫,兩個魔法同時消散。風無雙右手重又捏起劍指,指向自由落體狀態的箭矢,再次接管了箭矢的控制權。

“馭劍覆!”

風無雙一聲輕喝,箭矢加速落下。來自頭頂正上方的攻擊極難防禦,不仰頭看不見,仰著頭又不好控制身體,這一下刺客們紛紛中招,待得箭矢落盡時,數十刺客只剩下一個活口,一個衝在最前面的人。不是因為他夠強,只因風無雙想讓他多活一會兒!

“叮”最後一隻箭矢落地,活口剛好衝到風無雙面前,舉起了手中短劍。風無雙倏忽伸出左手掐住活口脖頸,用力提起,掌間內力吞吐,將其四肢經脈封住,使之失去了行動能力。

風無雙冷聲問道:“是誰派你來地?說!”

刺客聞言雙眼一閉,面頰微動。風無雙早有所料,一記膝撞頂在刺客胃部,同時偏頭躲開其口中噴出的穢物,眯眼道:“想自盡?哼哼!天魔噬魂!”

“建仁?又是你!或許我該親自找你聊聊了!”半晌,風無雙將讀取到的記憶碎片整理完畢,自語一句之後,一揮手收起龍皮。

……

天女城西區,銀劍大公府邸。

天朝古人有云:一日之際在於晨。這句話極富哲理,可以解讀出諸多含義,風無雙提到這句話時並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晨時是最適合修煉內功的時辰,因為寂夜會將白日產生的嘈雜漸漸化去,使濃郁的能量重新填滿這天地之間。莉迪亞聽得似懂非懂,卻知道照著風無雙的話去做準沒錯,因此也總是在晨時開始進行修煉。莉迪亞在風無雙的幫助下直接進入先天境,先天真氣可以自行緩慢地進入體內,本是不需要刻意修煉的,但是看到卡米拉被風無雙稱讚天才,莉迪亞心下不服,最近倍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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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功修煉其實是一個將天地能量轉化吸收並儲存的過程,修煉者與自然環境融合度越高修煉效果就越好在這個過程中,修煉者通常都會放開六識,全心感應自然的氣息。

這天清晨,莉迪亞在臥室內驅動先天真氣,沿著經脈一圈一圈地遊走,身體好似變成一個旋渦,不斷地汲取著天地能量,散開四方的六識也在內力的加持下覆蓋了大公府的大部分地方。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一切盡在掌握。女兵們出門拉練老羅德去採買食材風無雙和卡米拉乘馬車離開,這一切莉迪亞全都知道,恰在這時兩個潛黑衣人潛入府中,也被莉迪亞感應到了。

莉迪亞可不是什麼溫順的貓咪性格,不然也不會配合艾琳來一個離家出走。發現家裡進了賊,莉迪亞本打算出去教訓一番,可惜兩個黑衣人一進門就分開行動,莉迪亞擔心對付其中一個會跑了另一個,於是沒有立刻出手,只用精神力牢牢鎖定兩人的行跡。這兩個人既然一同前來,要走也可能會一齊走,一旦兩人會合,便是出手的時機,若是這兩個人一直耗著不走,等到出門拉練的女兵們回來,就更別想走了。

情況比莉迪亞所料更加順利,兩個黑衣人一番尋找無果,竟然不約而同地摸到了風無雙的臥房。

自從莉迪亞搬進大公府,沒了伊蓮的監視與約束,兩個年輕人自然地選擇遺忘伊蓮的囑咐,開啟了同居模式。因此,風無雙的臥房當然也就是莉迪亞的臥房。莉迪亞察覺賊人接近,立即收斂氣息,只等黑衣人自己送上門來。

天朝內功精妙絕倫,其斂息之法不止能掩藏能量,更能讓呼吸和心跳俱都變得微不可察,黑衣人以為房內無人推門就進,結果被莉迪亞一劍封喉。

臥房內,莉迪亞持劍而立,面沉似水。臥房外,剩下那名黑衣人反握匕首擺出攻擊姿態,面上被黑巾覆蓋,看不到表情。

兩人對視一眼,黑衣人沉聲道:“有傳聞說莉迪亞勳爵是個五階劍士,現在看來並不準確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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