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教主到底是怎麼想的?”凌泉問道身邊的歌特。這個男人也並不是表面的只在乎教主的想法的人,他知道很多時候都是這個男人為教主透露的訊息,所以這個男人絕對是不能小覷的。
“教主所說的就是所想的。”歌特回答道,現在的歌特也並不是一開始的冷漠到不回答任何人的話,這些也許是教主使他改變的,因為教主說他不會要一個擺設。
“但是……”凌泉還沒說完的話被哥特打斷。
“教主說這件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有什麼副教主心中明白就好,何況,即使是這種關係,教主也不會在乎,難道副教主覺得教主會在乎這些嗎?”歌特諷刺的說道。在教主身邊那麼多年,以前的教主是什麼樣的,他不清楚,也不必要,他只是明白現在的教主所想的,並不是眾人所想的冷酷這麼簡單的。
“哎!畢竟也算作他的家務事吧,能做的我儘量做。不能做的,我會在旁邊看。”凌泉無奈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然後拖著有些疲倦的身軀走了。
“凌泉的想法怎樣?”看歌特回來,邪陽開口問道。
“副教主已然預設了教主的做法。教主本不需要副教主的同意的。”歌特說道。
“他算作一個難得的朋友吧。”邪陽還是很欣賞凌泉的。這個男人是真正的男人。
屬下明白。然後沒有再說話,這是主與僕間的默契。
這東南西北四座山,唯有北山最適合教主這樣的男人。冰封凝滯,難以明曉。任什麼也沒法打動這個男人堅硬的心吧。越來越讓人難以猜透了。西山卻是像我。凌泉啊凌泉,這麼多年了,你追隨邪陽左右,可越來越沒法看透這個男人了。也罷,也罷,終是教主,他的心思,怎能如此清晰明了呢。這西山煙霞鎖腰,秀而不乏其媚。可終究是敗在了北山的雪下。當年已是定局。
隱約間,聽見一陣美妙的琴音。如同涓涓的流水緩緩地傳來。進入耳膜的瞬間似乎忘記了一切煩惱,又似乎到了無妄的空間。彷彿攝魂之音,卻又清晰地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教中竟有人能彈奏出這樣的琴音,教中竟有和教主一樣讓人恐懼的存在?是什麼人?
一股涼風襲來,山腰間的草木隨風而動,卻看見一個身影也動了。
果真猜的沒錯呢。這裡有一個山洞。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山腰間這一個山洞居然是先為不知名的人所知曉了。凌泉思量了半晌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見一個女子,該說是小女孩,淡定的坐在冰椅上,那如泣如訴的琴音就是來自於這女孩的指尖。彷彿沒有察覺他的來訪,神色依舊,沉溺於其中。他也沒有打擾,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聆聽,一坐下卻感覺到了刺骨的冷意。春天剛剛甦醒。這個衣著單薄的女孩竟這樣的神色自若。卻是什麼人呢?
再凝視一番,看見一個古怪的東西,蹲在女孩的身邊,貌似狐狸,卻長著魚鰭。不明白是何種生物。莫非這個女孩是山間精靈?還是堂堂邪陽教副教主凌泉產生了幻覺幻聽?
“夜半擾人琴音可不是很有禮貌呢。”女孩的開口打斷了凌泉的思緒。平靜的嗓音,不帶著這個年齡該有的語氣吐訴著。
“小泵娘是什麼人?為何深夜一人在這?”凌泉覺得事情實在詭異的怕人。
“莫非你覺得我是山間鬼魅不成?”伊然想要逗弄一下這個看起來瀟灑傲然,卻又可愛憨憨的男子。
“那麼你到底是什麼人?”這麼說這個女孩和邪陽教應該是有關係的。
“你猜呢?”女孩子輕輕碰了一下身邊的古怪生物,然後見那個東西瞬間跑開了。
“那個是什麼?怎麼從來沒見過?”凌泉好奇的問道。
“你沒見過的東西多著呢,比如說我,你也從未見過吧。”伊然回答道。
“現在不是見到了嗎?而且難道你是東西?”凌泉也不甘落後。
“是什麼也總比閣下不是東西的好?”伊然介面道。
“好一張零嘴巧舌,你真是毫不輸人呢。是誰家的小泵娘,這般惹人喜愛呢?”凌泉被這個女孩的話語逗笑了,並沒有覺得女孩有任何的盛氣凌人或者嬌蠻。倒是一股山間精靈的可愛自然。真是被嚇昏了頭了吧?!
“吱吱。”那個狐狸不是狐狸魚不是魚的怪物銜來了一壺酒。女孩拿過擺在桌上。
“讓我猜猜,你是邪陽教副教主凌泉?”女孩,自顧自的滿上酒,卻沒有給凌泉滿上。
“你怎麼知道?”凌泉一點也沒客氣的搶過女孩的酒一口喝下。然後讚歎了一句好酒。
“當然,這可是我的獨特方法釀造而成的,可惜被你糟蹋了。”伊然也不怒,滿上另一杯。
“小孩子不應該飲酒哦。”凌泉像哄著孩子一樣。
“從我會自己吃東西開始就已經飲酒了。”伊然悠閒的把酒杯放在唇邊輕抿。
凌泉學著。果然是,這樣慢飲卻是另有一番風味。“這酒是怎麼釀的?”凌泉覺得這個女孩太不尋常了,知道自己是誰,武功應該也不錯,更是什麼都明白,讓人看不透一樣。但知道她沒有惡意,索性,心情格外的平坦的和她聊開了。
“這可是我的秘方,並不想透露誒。不過今天你無端闖入我的地盤,就罰你喝了它吧。”伊然搖了搖壺中的酒說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雖然知道她沒有惡意,但是不得不擔心。
“不是讓你猜嗎?我都猜出你是凌泉了。”伊然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凌泉的?”凌泉給自己滿上一杯問道。
“在邪陽教中,自命瀟灑素衣裝酷的,看起來嘻嘻哈哈,實際上卻是很認真的人,除了副教主凌泉還有何人呢?何況,傳說副教主還長了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俊臉。”伊然取笑道。
“額,自命瀟灑?”凌泉聽到這樣的評價不知道是種什麼感覺。這樣的女孩太特別了。實在讓人有好好結識的慾望。看來,小泵娘也是邪教中人?卻不知道是誰?
伊然對這個凌泉沒有惡意,主要是因為剛來到這裡時,是凌泉第一個來看的自己和自己所謂的孃親。自己的名字,甚至是能有名字也是因為這個男人,所以再對別人沒有什麼感覺的伊然,還是沒有想要對這個男人如何,不然,如果是他人無端闖入,一定是一具屍體了。
“為了感謝你第一個來見我的孃親和我,不管是以一種什麼心態都好,我還是願意把你當做好人看的。”伊然放下杯子回答道。
“第一個去看你的孃親和你?”凌泉對於伊然的回答很意外,不禁思索道。
“啊,啊,你就是那個教中傳言很平凡很懦弱的四小姐邪魅?天,天,教中的人是什麼眼光,明明是狐狸的樣子,多才多藝,怎麼是平凡了,明明是能坦然面對奇怪動物,坦然面對副教主的孩子怎麼會是懦弱呢?”凌泉此時驚訝不已。事實竟是這樣的,教中卻這般以訛傳訛。
“每個人的說法不相同罷了。也許我是真的很平凡,很懦弱。或許也只是一些有心人士的編排而已。不過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伊然聳聳肩毫不在意。
“你竟是陽的四女兒。我實在難以置信。看起來有很多秘密似的。”凌泉還是處在一副驚訝狀態。
“既然是秘密的話,你可以考慮為我守密。”伊然在琴上一碰,一串音符破碎了。
“有什麼好處呢。”凌泉歪著頭問。
“或許你應該考慮,這對於你沒有壞處。”伊然也不是一個願意吃虧的人。
“果然是陽的女兒,小小年紀,這般的讓人……”凌泉笑著說。已然是默許了。
“再聽一曲?”伊然問道。
“再聽一曲仙樂,何樂不為呢?”凌泉就是被這樂聲吸引過來的。伊然明白他的心思。
拉動琴絃,一串音符滑落。琴聲灑,歌靈動。一曲闌珊,愁緒煞人,哀怨婉轉。高亢激昂,惹人奮進。絮絮叨叨,農家之樂。情致切切,愛語呢喃。
“仙樂也不過如此啊。”這麼小的孩子竟湊出這種樂章。果真是怎一個魅字了得。凌泉看伊然的眼神似讚許似擔憂,複雜可陳。
“黎明將曉。又是一夜。”伊然看著洞口將要甦醒的天色。輕語呢喃。以後如若想聽就來我的院子就好。
“為何?”
“教主不是一個笨人。”
“你為何不稱他爹爹?”這個女孩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
“一種稱呼而已。”說完走到洞口,飄揚而去。
“輕功竟到了這種地步。兒時如此,大必更佳。但願如此紅顏,不似靜夫人一般薄命。”凌泉走至洞口,看著女孩翩躚而去,一陣感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