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了他們的禮,他們才能安心,這點我從他們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來。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嘛,誰讓許瀚文那個傢伙太兇殘了一些呢?
只是這麼多禮物,我又帶不走,只好請太上皇幫忙,全部都兌換成銀兩,拿出來賑濟孤貧。
沒有想到這個舉動,卻讓這些國君和他們的隨從官員們,一個個都誇讚我高風亮節。
其實我哪裡有什麼高風亮節嘛?要不是不能夠帶走,以我現如今的性子,肯定會全部都帶走,一分一釐都不會留下。
不過我現在畢竟是已經把這些錢全部都給捐出去了,自己一分一釐都沒有留下來,所以不管我是不是高風亮節,在別人眼裡,我就是高風亮節了。
這些國君們送完了禮,目的已經達成,就來向我辭行、
沒有我的允許,他們還不敢走呢,怕許瀚文找他們麻煩唄。
不過我也沒有刁難他們,他們向走,我就讓他們走了。
等到送走了他們,我想找許瀚文談一下,可是卻沒有辦法跟他溝通。
不過他好像知道我要找他似的,當我睡著的時候,他出現在我的夢境裡。
我問他:“是不是你把這些國君逼迫來找我懺悔的?”
他點頭承認:“是。”
我問:“為什麼?”
他說:“菩薩,這些傢伙不知好歹,你幫助他們國度增添了多少福德與祥和,可是他們竟然汙指你是邪教,汙謗尼菩薩信仰是淫祠,我沒有殺了他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啪!”我用力扇了他一個耳光:“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惡果?”
“不知道。”他搖搖頭。
我說:“國君也是人,也有信仰自由,你有什麼權利和資格去強制他們必須信仰我?你這樣做,讓我和那些動輒把質疑和反對佛教信仰的佛門弟子,有什麼區別?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嗎?”
“可是……”他還要申辯。
“啪!”我又打了他一個嘴巴子:“可是什麼?沒有可是。我告訴你,我不是佛門弟子,我要喚醒世人的質疑*精神和反對意識,決不允許你去強制任何人必須信仰我,明白了沒有?”
“是。”他看了我一眼說:“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我指著他的鼻子吩咐他說:“你自己去向那些國君們懺悔,請求他們的原諒。”
“好的,我這就去。”他答應了一句,就消失了,我的夢也就醒了。
我知道他已經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心裡這才稍微有點安頓下來,說實話,我寧肯沒有人信仰我,也絕對不想透過強制的手段來逼迫誰來信仰我。
這,就是我——尼菩薩。
太上皇還沒有走,我也不能走。
太上皇是留下來,要給我塑一尊等身像來供奉的,我可不能夠拂了他的一片好意,至少這一次是因為他的及時到來,我才保住了性命,要不然,我還真的已經化作南柯夢裡人了。
所以,他這一提議,我就答應了,他叫人來給我量尺寸,還說等造好了以後,叫我自己也欣賞欣賞,我說行,等造好了我看看再走。
就這樣,我留了下來,因為造像需要時間,所以這段時間,他就請我給他和這裡的官員們講說佛法。
我深知佛法不能用來治理社會,要不然鐵定天下大亂,所以我不敢跟這些人講什麼佛法,就以佛法的名義,夾帶私貨,給他們講了一些儒家的治理社會的理論。
其實我知道,大多數官員是不願意聽的,要不是因為太上皇在場,他們肯定早就離席而去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講完以後,我提出,他們可以問我關於佛法的問題。
就有官員問我,為什麼佛法講究慈心不殺,而我卻又鼓勵該殺則殺。
我說這是因為不殺就起不到治理的效果,只能這樣來震懾,給社會造福。
又有人問我,為什麼出家人要單身,是不是因為禁慾主義?
我說不是,我解釋說,這是因為佛法解脫,要脫離社群而獨處,以免對社情產生依賴,與禁慾是完全沒有關係的,而且禁慾也不是佛法。
太上皇也問了一個問題:“佛已經是無上士了,為什麼佈施供養千億三世諸佛,卻不如佈施供養一位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
我說:“因為涅槃‘無’‘為’,而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正是‘無’‘為’,諸佛最終也要大般涅槃的,所以,所有三世諸佛,只要還沒有般涅槃,就不如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而一旦般涅槃,則不再是三世諸佛,只是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了。”
說句實在話,這是我這段時間以來的新領悟,到底對還是不對,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至少可以搪塞一下這個老頭子。
講完佛法,他們散去,我也去休息,許瀚文又入夢來,告訴我說他已經求得了那些國君的原諒了。
其實我知道,只要他去賠罪,人家肯定會原諒他的,因為不敢得罪他嘛,要是不肯原諒他,這萬一要是惹怒了他,他還不把人家給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於是我也原諒了他,告誡他下不為例,要不然必定會狠狠懲罰他。
他唯唯諾諾答應下來,才歸位去給我護法。
我醒來,心中存思著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越想心裡越清明,不知不覺入睡了,就跟沒有入睡一樣,保持著覺支的狀態。
造像的儀軌有些複雜,那些匠師們花了好些時日,才造好我的等身像,太上皇來找我,一是叫我去欣賞,看看滿意不滿意,二是叫我自己給自己的菩薩像開開光。
我也沒有按照儀軌來開光,只是以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這十個字為咒,進行了一次祝福。
隨後,我告訴太上皇,我已經把尼菩薩像開好光了,請他放心供奉,他顯然很高興,叫人把我的等身像裝藏好,準備運回皇宮裡去供奉起來。
隨後,他就回京城去了,而我,也離開了這裡,上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