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宣灰頭灰腦的回軍營了，宋佳期捧著肚子在家裡生氣。(手打)

轉眼五個月了，肚子也越來越顯了。唐老太摸著她的肚子：“圓的，我看是個丫頭。”

六六對娘的肚子裡能蹦出個孩子這特別感興趣，天天早上醒來就跑到宋佳期的肚子前圍著看，攆都攆不走。

他摸著宋佳期的肚子跟裡頭的娃娃話，一本正經的挺有哥哥的樣，要麼就跟她：“娘，你給我生個弟弟。”過一會兒又，“娘，再給我生個妹妹。”三天又，“娘，弟弟出來了嗎？生完弟弟才能生妹妹，你快把弟弟生出來吧。”然後他就圍著肚子哄弟弟快出來。

王氏隔幾天就把程氏帶過來。程氏一來就抱著六六不放心，孩子很快發現舅媽對他好，要什麼都給他買，每回都給他帶外面街上賣的心，見了程氏連唐老太都不要了。

程氏跟宋天保到現在都沒有孩子，王氏急得不行，程氏也急得見了宋佳期就哭。她對六六好也是想藉著六六能引來個孩子，自從知道佳期又有了，她每次來都抓著佳期的手喊大姐：“大姐，你教教我，我也想給天保生個孩子。”

這要怎麼教？

宋佳期讓她不要總是這麼緊張，要放鬆心情，孩子自然就來了，有時候越急越懷不上。

程氏連忙：“我每天都跟著娘一起唸經，求菩薩保佑。”

宋佳期跟她這唸經跟放鬆不是一回事。可是程氏的腦袋瓜子裡面就是覺得懷不上孩子是福不夠多，多念幾遍經，心誠了積了福德，孩子就來了。

這純屬胡扯。宋佳期覺得她就是急的，聽她有時天保不在家，她能整晚唸經時，沒好氣道：“你想出家啊？別唸了！回頭再念傻了。”

轉頭悄悄跟王氏，多勸勸程氏，別老唸經了。王氏苦著臉：“我都快愁死了，找大夫給她看，藥都喝了有一缸了，一訊息都沒有。”

王氏想把六六接到宋家去，讓程氏多跟孩子在一塊待著，不定能有用。

宋佳期舉雙手贊成，悄悄跟王氏六六愛髒話，讓唐老太慣得不成樣子。王氏撇撇嘴：“你弟弟十歲的時候還尿床呢，都是你奶奶教的，半夜起來著涼，讓他就尿在被子裡。我還沒一句，你奶奶就孩的尿不髒，還是藥呢。”反正被子都是她拆洗的，老太太動動嘴就行了。

宋佳期倒是知道天保時候愛尿床，為了他的自尊心，她從不在他面前這個，也不許家裡的其他人，沒想到居然是宋家老太太慣得。這個以前王氏可從來沒跟她過。

看著宋佳期瞪圓的眼睛，王氏嘆氣：“還是你爹讓他搬回來住，我才給他糾正過來。”天保是十二歲的時候才不住在老太太屋裡了，確實是那之後他才慢慢不尿床了。

王氏悄悄看了眼門口，避開人聲對宋佳期：“孩子還，你也別跟你婆婆著幹，不然就是白生閒氣。等他再大一，懂事了你再慢慢教。有話讓唐宣對他娘去，你別出這個頭。”

可是六六現在的樣子已經讓她看不過去了，再大一那至少還要兩三年呢。

反正宋佳期想讓六六離他奶奶遠一，能去宋家住幾天也行。

唐老太不情願，可都是親戚也不能太不講情面。程氏是真心想帶著六六回去住幾天，看能不能引來個兒子。王氏是聽了宋佳期的話，也是千求萬告的。唐老太抵不過，答應讓六六去住兩天，定就是兩天，多一天都不行。

“後天我去接你，乖乖的在姥姥家別淘氣。”唐老太交待大半天，偷偷哄六六：“你要是不去，奶奶給你買你愛吃的。”

六六卻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去宋家玩了，不等唐老太完就跳下炕跑出去抱住程氏的大腿：“舅媽，舅媽，帶我走，我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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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走了，唐老太的臉色一直到晚上都不怎麼好，吃飯的時候還唸叨：“那子夜裡容易餓，也不知道你孃家那邊會不會給他做。”

宋佳期笑著給老太太拿饅頭：“我弟媳那個院子裡就有個廚房，夜裡想吃什麼都方便。”而且宋家可不像唐家這麼天一黑就睡覺，看程氏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的樣子，六六在宋家餓不著。

從那天起，程氏常常帶著東西過來看六六，有時不用王氏帶她來，她自己就過來了。六六也跟她越來越親，張口閉口都是‘我舅媽’，唐老太又恨又愛的擰著他的臉蛋：“你個白眼狼，奶奶對你多好啊，也不見你一天到晚的念著我！”

宋佳期這一胎懷得挺順利，從頭到尾沒出什麼事。唐宣每個月回來時都會給她帶東西，有次六六在飯桌上跟著唐老太了句：“你爺爺的蛋！”，讓唐宣摔筷子罵了一頓，當時在桌上的唐老太都讓他嚇愣了，六六直接嚇哭了。

唐老太護著六六：“你嚇唬他一個孩子幹什麼！”然後哄六六，“沒事，那是你爺爺呢，你隨便，他不生氣。”

唐宣不跟唐老太，抓著六六過來又是一頓屁股。唐老太搶不過他，急得一頭汗，直跺腳：“那是你兒子！你也下得去手？”

唐宣高舉輕落，故意跟唐老太：“他罵的是我爹！”

唐老太氣得上去給他兩腳：“你那死爹扔下我們娘幾個跑了，你還這麼護著他！我罵你怎麼不啊？”然後轉圈找來掃炕的掃帚頭，抓著唐宣狠狠打了幾下：“你敢打我孫子，看我打你！”

宋佳期因為肚子大，在西屋沒有挪動，聽見這邊的聲音就讓孫婆婆把六六給抱過來。

六六一來就撲到她懷裡抽抽的哭，孫婆婆心疼的在一邊哄，聲跟她：“你婆婆正打兒子呢，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宋佳期就問六六，孩子抽噎著：“我、我爺爺個蛋，爹、爹打我，奶奶不讓他打，他、他不聽……”

宋佳期看他屁股，見上面一紅都沒有就知道唐宣手下留情了。

可六六還是越哭越厲害，看見娘了有人心疼了更誓著勁使勁哭。宋佳期以前過他多少回不能髒話，他都不聽，見他這樣也不再哄他，上去又清脆的拍了他屁股一巴掌：“還敢不敢那句話了？過你多少回了也不聽！”完，見他哭得厲害還是心疼的給他揉了揉。

六六被她一打一嚇，本來哭聲停了，可再被她一揉，勁又鼓起來了，理直氣壯的：“不是我的！奶奶也了！”

宋佳期：“奶奶是奶奶，你是你，你能跟奶奶比嗎？”

六六瞪著眼睛不服的看著宋佳期，她見他瞪，立刻瞪得比他更大，兩人比著瞪眼睛。六六見娘不哄他，嘴一撇撲到她懷裡又扯著嗓子嚎起來：“娘~我痛！”

宋佳期趕緊再給他揉揉，知道他屁股不痛，就是被嚇著了。趁這子現在正乖，她抱著他晃晃，柔聲哄道：“還敢不敢髒話了？”

六六悶在她懷裡，嘴硬的很：“那話是奶奶的，不髒。奶奶天天。”

宋佳期想趁機把他的這個毛病給扭過來，想了想，開始胡扯。

她問他：“蛋蛋是哪兒，你知道不知道？”

六六抬起臉，一臉‘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表情跟她：“我當然知道！是這兒！”他坐到炕上抬起兩條腿，露出他的屁股。

宋佳期看他這副可愛樣子，忍不住逗逗他的**。

“這是什麼？”

“這是**。”

“**是幹嘛的？”

“**是尿尿的。”

“尿尿髒不髒？”

六六卡殼了，宋佳期笑著又問了一遍，他才慢吞吞的：“髒。”

宋佳期拐回來了：“那你，**跟蛋蛋長在一起，蛋蛋是不是髒話？”

六六憋著想了半天，不情願的：“是……”

“那你還不了？”

六六搖搖頭。宋佳期一口氣把‘放屁’、‘吃屎去吧’之類唐老太掛在嘴邊罵人的話都給歸到髒話的裡去了。

六六很不服氣：“奶奶都能……”

“奶奶是大人了，你還是孩子。等你大了，娘就不管你了。不過現在不行。”宋佳期告訴他如果再，唐宣還會打他。

雖然唐宣打他打得不疼，可六六還是怕他，所以一聽還要捱打，連忙捂著屁股搖頭再也不了。

過了幾天，六六還是忍不住要，宋佳期聽見了就給唐宣使眼色，讓他瞪六六，或者舉起手嚇唬他，來回幾次，六六就不常了。其實她發現每回都是唐老太了，六六才跟著學。她帶著六六跟鄰居話的時候，到熱鬧了張嘴什麼都敢，六六在旁邊看著就學起來了。孩子只是覺得好玩。

宋佳期知道老太太一輩子都是這麼話，改是改不過來了。她只能背地裡不讓六六，不讓他跟他奶奶學。

唐宣那天被唐老太打了一頓，打完唐老太覺得委屈，自己偷偷抹眼淚。唐宣就又給她買了些布和她愛吃的心，回去給她賠不是。

唐老太哭著：“我知道，你這是嫌棄我了，想攆我走。什麼打孩子，你這是打我的臉呢！”

唐宣就跪下不是，娘，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唐老太也不讓他起來，：“那我讓你別打，你怎麼不聽我的？他是你兒子，可也是我孫子！你見誰家像你這樣不聽娘的話的？就是那再不孝的，娘都那麼求你了，你都不肯停！你打在他身上，那就跟打我一個樣！”

唐宣也不什麼，低著頭就跪在那裡。

唐老太讓他跪了一會兒又心疼了，把他拉起來：“我知道你在外頭事多，回來有氣要撒。你爹以前在外頭生氣了，回家來也愛打人。我不是不讓你打兒子，可是六六那麼，你怎麼就打得下手？”

唐宣看起來有蔫，半天長嘆一聲：“娘，我再也不打了。”

希望這種事一回就夠了，下回他也打不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