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小和尚,還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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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然拿著手機打遊戲, 在操縱著李白刷野收人頭的間隙,抬起頭,看著他師叔抱著平板坐在沙發上, 眼神有些呆。

總覺得他師叔的狀態, 有那麼點點不對哎。

忽略掉時不時就會響起的“duoble kill”、“triple kill”語音通報聲.

趙然往他師叔跟前坐下來,手裡刷著遊戲, 順便關心關心他師叔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 問他還俗的事情作甚。

他輕輕咳嗽著, 低聲問道,“師叔呀, 你是不是在想還俗的事。”

這話問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對勁。

他師叔在寺裡面長大, 得佛祖庇佑, 心思澄澈, 佛法高深,是誠心向佛的小高僧。

就算常年在紅塵堆裡經過,也是心無塵埃,心神穩固。

動輒就是幾百、上千萬的單子接到手, 也沒看到他師叔除了喜洋洋外, 還有甚特殊喜好。

仍舊是吃著素菜、米飯,抱著用了好些年的舊平板,冷眼看著世界。

不管走到哪, 作息都跟在寺裡的時候差不多,規律的很。

佛珠在手腕上挽著, 經文心裡面念著,早課晚課就沒落下過。

從來都是誠心向佛的,怎麼可能突然想還俗。

況且, 就算他師叔想,他師叔祖也不會答應的吧。

畢竟別說土原寺了,把那些有姓名的寺廟都加起來,也再找不到個他師叔這樣,跟佛祖辣麼有緣的人啦!

咦,這麼說起來,他師叔的平板,是不是開過光的啊。

咋就能那麼好使呢,動不動就拿來當武器用,敲他的頭。

都已經用了這麼多年,居然也沒見平板壞的。

遊戲裡,趙然跟隊友一鼓作氣推了高地塔跟水晶。

贏了比賽,遊戲結束。

他伸長了脖子,仔細的觀察他師叔手裡平板,想看平板邊緣有沒有覆著層佛光,就是金光閃閃的那種。

沒有。

趙然失望的縮回脖子,準備再繼續排位。

看他師叔還在發呆,伸手戳了戳他師叔的胳膊,喊了兩聲,“師叔,師叔?你在想啥呢,神遊天外呢。”

他拿著手機,小聲的試探著,“總不會是真在想還俗的事吧。”

一律抱著平板,輕輕的點了點頭。

趙然愣住,眼睛瞪得像銅鈴,“……為啥啊!?”

手指跟著抖了抖,手機差點沒拿穩,慶幸自己還沒開局。

一律神情茫然的看著趙然,什麼為啥啊。

趙然震驚臉,“當然是你為啥會想還俗的事啊,土原寺小高僧的稱號不想要了咩,怎麼突然想著要還俗啊。”

一律,“……”

他拿著平板,“噠噠噠”的敲著字,“剛想到你跟小白楊的事情,順便就想了想你還俗的事。”

趙然抓著頭髮,就覺得很是納悶,“想我還俗的事,你擺著張茫然臉作甚,我還以為你動了還俗的心思呢。”

一律抿緊了嘴唇,指尖無意識的落在平板上。

沒有規律的隨意划動著,在輸入框內,劃出許多亂碼來。

沉默了許久,他將那些亂碼慢慢的刪除,輕輕的敲字,“我確實是動了這個心思。”

所以繞了這麼個圈子,你到底是為啥會想還俗啊?!

趙然很想翻白眼,但是他不敢。

生怕被他師叔拎著平板,直接啪到他腦袋上來,給他圓潤的腦袋添個包。

他現在嚴重懷疑他師叔的平板是法器,跟降魔杵是同類。

像他這種血肉之軀,是完全沒辦法抗衡的,還是少惹點他師叔為妙。

一律撐著下顎,手指輕點著平板,“我好像是,動了凡心。”

他修閉口禪這麼多年,終究還是禪心不堅。

說到底,還是美色誤他小和尚呀。

哎,誰能想到,他下山後會遇到靳先生這樣的美人哩。

夜晚徹底降臨後,連山上的蟲鳥都睡著了,山莊陷入完全的寂靜中。

趙然抱著手機,歪在沙發上繼續打單子,早點打完就能早點兒拿到尾款,國服單子的價格不便宜。

他可窮得很,就等著這筆錢開鍋哩。

一律糾結完還俗的事,雙手挽著念珠,坐在趙然旁邊。

微微閉著眼睛,無聲的念著經文,補今天缺了的晚課。

隨著他的嘴唇翕動,看不見的水紋波能量出現在他周圍的空氣中,以他為中心,慢慢的往四周散開去。

隔壁房間裡,把自己掛在牆壁上,假裝自己是幅壁畫的江魚最先受到波及,難受的癟癟嘴,“討厭的哥哥!

每天到這時候就會唸經,這聲音真是讓鬼都煩死了,哼,以後我都不喜歡他了。”

他低聲抱怨著,黑著張小臉,把自己從牆上摳下來。

慢吞吞的飄到江若跟前,“醜小孩,走,陪我出去玩。”

他們來山莊前,江若換了套新的小西裝,是一律哥哥給他買的。

有新衣服穿的江若也很想出去玩,可山莊白天好多人,他膽子小,都不敢到處去玩。

這會聽見江魚喊他出去,眼神亮了亮,從凳子上跳下來就往外面走去。

江魚飄在他後面,看著江若身上新的小西裝,再看看自己的熊貓睡衣,黑著臉癟癟嘴。

在空中轉了圈,也把自己的小西裝換上,才得意洋洋的跟著江若,飄了出去。

哼,哥哥送的衣服,我可有兩套吶,比你多吶。

哥哥肯定是最喜歡我噠,才不會喜歡你這個醜小孩呢!

山莊的佔地面積很大,在夜晚昏暗的環境裡,顯得格外安靜。

似乎夜深人靜後,整個山莊內和山莊外,都陷入了香甜的睡夢中。

但保證安全的監控和安保,卻隱藏在山莊的各個角落裡,無處不在。

江若從院子裡出來,邁著兩條小短腿,順著山莊裡的碎石小徑,慢慢的往外走。

他左顧右盼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目光裡都是新奇。

周圍光線有些暗沉,不像白天那麼明亮溫和。

空氣很安靜,連丁點的蟲鳴聲都沒有,甚至稱得上是死寂了。

江若邁著小短腿,慢慢的走在碎石路徑上,沒有絲毫的害怕。

他特別喜歡這種陰沉沉的感覺,周圍特別的安靜,就不會有人拿嫌棄的目光看著他,對著他指指點點。

這樣讓他感覺到很愜意,黑夜會給他安全感。

有點醜的小臉上,露出個滿意的笑容,膽子也變得大了些,低聲跟江魚說話,“小魚,咱們去哪裡玩啊。”

江魚把自己胳膊當做翅膀,在空中使勁兒撲騰著。

跟動畫片裡,張嘴就能吐出口青煙的小人似的,慢吞吞的升到房頂上。

睜著泛紅的黑眼睛,看著山莊裡靠北的方向,伸出黑黢黢的手指,“走吧,醜小孩,讓我們去向那裡!”

那裡有好吃的呃,還是新鮮的吶。

香味濃郁的很,就那麼使勁兒飄啊飄的,都飄到他鼻子裡來啦,燻得他肚子餓啦!

現在他就要帶著小弟,殺到香味那裡,去找好吃的去啦!

江魚舔了舔猩紅的小舌頭,就差沒流口水了。

也不等江若帶路,自己飄在前面,揮舞著小胳膊,著急的催促著,“快走,快走!”

他要是去晚了,好吃的食物被搶了該怎麼辦呀。

商量好了方向,江若就邁著小短腿,往朝北的方向去。

在監控室內喝著咖啡,熬夜看監控的工作人員很快發現了他,“咦,這個小孩是怎麼回事,晚上還出來玩。”

旁邊的同事笑著,“現在的小孩,膽子可真大。”

“可不是麼,這山裡面本來就陰氣忒重,白天有太陽還稍微好些,晚上的山莊裡面,到處可都是陰森森的,我都不敢單獨出門。

總覺得背後隱隱發涼,有什麼東西藏在暗處,專盯著我看。”

喝完手裡的咖啡,那人將監控對準了江若,跟旁邊的同事說話,“哎,說真的,我剛剛去巡邏,就總覺得背後有人在盯著我。”

他們山海山莊,不管是承接大型的宴會,還是私人的度假,活動行程都安排在白天,晚上九點過後,就很少有人會在外面活動。

明亮的大燈都會被關掉,只留下些光線昏暗的小燈,勉強能照亮路面的那種。

這是早年定下的規矩,據說是為了追求返璞歸真。

若是燈光太亮了,天上的星星跟月亮,就看不到了。

作為山莊裡的保安,他們在九點晚上過後,都會從崗位上撤回監控室裡,只需要在整點出去巡邏就行。

剛那趟巡邏,就是他跟同事老趙去的。

兩人拿著手電,順著小徑在山莊裡面轉悠著,他就始終感覺不對勁。

總感覺有人藏在暗處,盯著他們看,讓他從脖子到後背,都隱隱有些發涼。

他把這事兒說給老趙聽,老趙不僅不相信,還笑話他。

說他白長那麼大個子,跟小姑娘似的膽子小,整天疑神疑鬼的,在背後看著他們的,肯定是監控室的人唄。

監控室確實有人,在盯著山莊裡的動靜。

這麼說,倒是也能夠說得通。

可他就是覺得不對勁,那種感覺跟被監控拍到,可不同咧。

捏著手電筒,警惕著四周,連風吹過樹枝,都能驚嚇到他。

好在,總算是有驚無險,安全的完成了巡邏。

他回到了監控室後,那種被眼睛盯住不放,背後發涼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即便如此,他也覺得山莊裡,晚上可能不太安全。

這會看著有個小男孩出門,直接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來,仔細的看著。

畢竟能到山莊裡來玩的,可都是些非富即貴的貴客們。

客人喜歡晚上出來玩,他們是不能夠阻止的。

可這麼小的孩子,沒有大人陪同,在山莊裡亂竄。

若是在山莊裡面出點啥事,可就是他們的責任呀。

山莊裡很安靜,就是江魚這邊有動靜,監控室裡的人盯著螢幕,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他在跟誰說話。”

監控畫面裡,穿著小西裝的男孩,正站在荷塘邊,嘴唇輕輕的翕動著。

保安懂那麼點唇語,透過螢幕,看出來那男孩說的是,“我們現在往哪邊走?”

“他在問路。”

“對。”

但令他感覺到奇怪的是,男孩是獨自出的院子,周圍也壓根沒有其他人。

保安皺著眉頭,“他是在跟誰問路呢。”

仔細的研究著螢幕,確實是沒看到別人,也沒看到有通訊設備。

只有男孩站在那裡,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可那小男孩說話的神態,卻不像是在自言自語,分明是在跟別人說著話。

詢問著前面的路應該怎麼走,跟一個他們都看不到,監控也拍不下來的人。

……如果那確實是人的話。

保安想起剛剛那盯著他的視線,背後隱隱有些發涼。

他們的山莊裡,好像混進來了些奇怪的、令人恐懼的東西啊。

“不知道啊,這小孩可真是奇怪。”同事也皺著眉,湊過來看著螢幕。

畫面中,男孩好像是得到了答案,也沒見他猶豫,徑直選了左邊的路繼續往前走,“他去的那個方向……”

“是咱們山莊的員工宿舍。”

保安室裡的兩人相互對視著,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些詫異,“他去員工宿舍做什麼,要不要找人過去看看。”

“老趙不是回宿舍了麼,讓他出來看看,這個小東西可真是夠邪門的。”

“好。”

江若穿過荷塘的時候,順手摘了朵荷花拿在手裡玩,繼續往江魚指的方向走。

荷花是粉色的,抱在手裡面香噴噴的,他可喜歡啦。

走了大概十來分鐘,他們就被人攔住了。

那是個山莊裡的保安,穿著黑色的安保服裝,扎著腰帶,揹著電棍跟對講機。

身材魁梧,將衣服撐得滿滿當當的,臉上長滿了絡腮鬍子,大濃眉,國字臉,卻長著雙細長眯縫的眼睛。

保安攔住他們,“前面是員工宿舍,不能過去。”

他的聲音有些尖細,帶著股陰森森的味道。

沒想到會在路上被人攔住,江若抱著荷花,垂著頭看著地上,“不、不能往前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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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雙手抱胸,細聲細氣的開口,“前面不許過去的,這麼晚了,你趕緊回去睡覺吧。”

夜晚的山莊,各處的光線都很昏暗,落到路徑兩側的植物上面,在他面前的地面上,落下濃重的陰影。

那團形狀奇怪的陰影裡,隱約有兩隻尖尖的耳朵。

在他的注視下,還輕微的動了動,有點像在晚上追他的野貓。

江若咬著嘴唇,抬起頭,眼神奇怪的看了眼保安。

保安的耳朵,被半長的頭髮掩蓋住了,看不太清楚。

但也不像地上影子那樣,尖尖的,而是跟他們的耳朵差不多。

他心裡覺得很奇怪,抱著荷花指著地上拿團影子,滿臉的疑惑,“你耳朵的影子,怎麼會是這樣的啊。”

保安居高臨下的看著江若,表情有些扭曲。

細長的眼睛眯成縫,隱隱閃著綠色的光芒,聲音尖細,“你能看見我的影子?”

他邊說著話,邊往江若靠過去。

抱在胸口手背上,生出了淺淺的黑毛,隨著他從樹蔭下走出來,背後的影子逐漸脫離樹蔭,顯出本來形狀。

尖尖的耳朵,尖尖的腦袋,圓滾滾的身子。

一條細長的尾巴從影子裡分離出來,在地面上輕輕的搖晃著,朝著江若跟前過來。

江若看著那條搖晃著的尾巴,有些被嚇到。

他面前這個怪東西,看著像是人,影子卻像是貓,還是那種超級兇的貓。

江若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他曾經被野貓追殺過。

那些跟他搶吃的的野貓,可兇可兇了!

總是會拿爪子抓破他的臉,用尖利的牙齒咬他的脖子,還會拿尾巴抽他。

他每次都會吃虧,根本打不過的,被咬的次數多了他都學乖了,遇到就跑。

面色驚慌的往後退了兩步,絲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可惜他今年才六歲,身高就那麼點,腿也忒短了些。

剛跑出兩步,細長的尾巴就碰到他落到地上影子,蜿蜒著纏上了他脖子。

明明是影子在地上接觸,江若卻如同真被掐住了脖子。

被掐的喉嚨生疼,呼吸困難,掙扎著還想跑,就被卡住脖子摔到地面上,那條尾巴纏著他,慢慢的往後拖。

腦袋被摁在地上,重重的在石頭上滑過,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痛。

溼潤的液體從傷口裡流出來,落到地面上,散發出陣陣濃厚的腥臭味道。

他疼的渾身顫抖,伸手胡亂抓著,碰到路邊的植物,趕緊用力的攥緊了,想跟拽著他往後拖的力量抗衡。

草葉將他手掌心割破,血落到草葉上。

臉上的傷口還疼著,手心也跟著火辣辣的疼起來。

根本無力反抗,被那條尾巴卷著,緩慢而堅定的拖到保安跟前。

江若被團形狀奇怪的巨大黑影籠罩著,保安就蹲在陰影裡,眯著綠眼睛看著他,細聲細氣的笑著,“好個細皮嫩肉的小孩呀。

他們都說,小孩子的肉最嫩最好吃,就剩我沒吃過了,沒想到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正好拿你來當晚餐。”

江若咳嗽著,“你別、別想吃我!”

他伸手摸到掛在脖子上的渡厄鈴,使勁兒咬著牙齒,困難的搖動了鈴鐺。

隨著“叮鈴”聲響,保安往後退了兩步,拴著他的尾巴松了松。

江若得了空隙,翻身往旁邊滾過去,等出了奇怪影子的範圍,他才抬頭看了眼保安。

只見保安的國字臉上,從絡腮鬍子往上,都長滿了黑色絨毛,黑黢黢的毛裡面,露出雙細長的綠眼睛。

看著嚇人的很,江若摸著自己的臉,“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哧!”黑毛臉的保安發出聲怪叫,齜了齜滿口尖牙,尾巴亂晃著,“有點本事,是誰派你來對付我的。”

江若疼的直抽氣,摸著臉,小聲抽噎著,“小魚,你想找的是不是它。”

江魚慢吞吞的飄過來,伸出猩紅的小舌頭,舔了舔黑黢黢的嘴唇,“是啊。”

他嘿嘿的笑著,眼睛顏色血紅,渾身黑色陰氣暴漲,粘稠的跟芝麻糊似的,朝著國字臉保安卷了過去。

保安剛被那陰氣沾上,長滿黑毛的臉就開始抽搐。

從嘴裡發出聲刺耳的尖叫,就跟打擺子似的,搖晃著軟倒在地。

大團黑氣從保安魁梧的身體裡竄出來,順著路邊的陰影,逃之夭夭。

江魚睜著血紅色的眼睛,嘿嘿嘿的笑著,緊跟著追了上去。

一律的兩卷經文還沒唸完,房間門就被敲響。

趙然看了眼他師叔,自己走到門口,伸手開啟了門。

過來敲門的是山莊裡的保安,將受了傷的江魚送了回來,還帶了些傷藥給他們,態度很客氣,“小少爺在路上摔倒了,身上受了些傷。

夜晚山莊裡光線昏暗,很容易摔傷,還是不要讓小孩單獨出門的好。”

趙然看到江魚臉上的傷口面積,滿臉都是血淋淋的,看著就沒有丁點好肉。

給他嚇了一跳,連手裡的遊戲都忘了打,“你這是摔下山了,怎麼傷的這麼重?”

夭壽哦,他師叔的這個便宜弟弟,本來就長得醜。

受了這麼重的傷,要是破了相,以後可怎麼見人喲。

他把手機揣好,接過保安送的酒精跟傷藥,把人拉到屋裡。

動作迅速的兌好熱水,給江若清洗傷口,消毒再上藥包紮。

等一律唸完了全部經文,睜開眼睛,就看到趙然面前,站了個被繃帶紮成木乃伊的小孩。

他走過去,伸手從江若身上捻起縷黑氣,眉頭輕輕皺起。

拿過平板“噠噠噠”的敲字,“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江魚呢?”

江若垂著頭,他臉上傷得很重,開口說話的時候扯動了傷口。

他先輕輕的“嘶了”聲,才低聲解釋,“剛剛我們遇到好凶的黑貓,那只貓的尾巴特別長,用尾巴纏著我的脖子。

拖著我在地上滑動,臉上的傷口,就是在地上擦出來的,還有手上……”

趙然撇撇嘴,擺明了不信,瞧瞧這是說的啥玩意?!

能拿尾巴拖動你的,得多大的體積啊。

要是能夠長到那麼大體積,那還是貓嘛。

看到趙然的眼神,江若眼神暗了暗,無精打采的垂著腦袋。

果然還是沒人會相信他,那些保安不信,趙然跟哥哥也不信他。

一律,“……”

魚跑去追貓了,有點厲害哦。

他略皺著眉,貓?還是特別巨大的黑貓,他以前沒見過,究竟是什麼東西。

拍了拍江若的肩膀,拿平板打字轉換成語音,放給江若聽,“沒事,先洗漱收拾睡覺,這件事等明天再說吧。”

江若低垂著腦袋,嘴唇蠕動著,猶豫許久,終究還是喊了出來,“哥,你相信我說的麼,那只貓,真的有只奇怪的貓。”

一律笑著點頭,拿平板敲字,再轉換成語音,“當然相信,等江魚回來,我們想辦法去抓那只大貓,給你報仇。”

江若猛地揚起頭來,腦袋被包成了木乃伊,眼神就格外的亮些,眼神震驚的看了他好半天。

眼睛裡慢慢出現了些細碎的淚花,咬緊了嘴唇,細碎的聲音哽咽著,“嗯,謝謝哥哥。”

一律搖頭,正想拿平板敲字,說不用謝。

門再次被敲響,聲音輕微,節奏溫柔。

一律往門口看過去,靳鳳羽坐在輪椅上,略顯昏暗的燈光灑下,給他鍍上了層朦朧的美感。

嘴角的笑容清淺絕美,聲音是如水般的溫柔,“天色晚了,我過來接你。”

一律,“……”臥槽,他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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