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不在乎這些;我不敢在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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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桓不喜歡從大家的嘴巴裡瞭解一個人。

比起眾說紛紜,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金雪炫嘴巴裡的那個權珉娥是很可憐。

六歲父母離婚,被沒本事的父親打罵,小小年紀就要打零工補貼家用。

因為長得漂亮,身邊總是有流言蜚語。

那年陪著朋友去見網戀男友,被當地很有勢力的小混混強暴,事後只能用衣服遮蓋淤青,踉蹌著逃回家。

她的父母怕事,不敢把事情鬧大,只好接受了對方的私了。

只有美貌,那美貌就不是改變命運的饋贈,而是詛咒。

從小在責難與暴力中長大的權珉娥,小小年紀就罹患精神疾病,隨著組合大火,反而症狀越來越嚴重。

如果這些是真的,那權珉娥確實是個很可憐的孩子,同年的境遇不比陸景桓和崔雪莉好,甚至猶有過之。

但這一切,不是她對朋友不真誠,背刺隊友的理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很多人童年創傷是需要一輩子來治癒不假,但受到牽連的不應該是對她真誠的身邊人。

有病就治病,如果誰都能仗著精神狀態不穩定,就理應獲取原諒和諒解的話,那不就是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了嗎?

等金雪炫認真說完,陸景桓還是面無表情,甚至顯得不近人情。

“我不在乎這些,我不在乎她小時候受過的傷害,也不在乎她犯錯的苦衷,這些跟我沒關係,她於我而言是陌生人。”

“可是…”

“我只在乎你,我只在乎她有沒有傷害到你,有沒有做出讓你難過的事。”

陸景桓頓了頓,“而顯然,她不像是狗改得了吃屎的樣子,只會一直並且長期地利用別人的信任,讓背叛和欺騙重蹈覆轍。”

金雪炫拎著半滿的酒杯,好半天沒回過神喝上一口。

或許是酒精作用,今天的陸景桓比平常要直白太多,甚至讓她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

“路渙,我們不應該這麼自私…”

“可我就是一個自私的人,除了我在乎的人,其他人的死活我不在乎,也管不了。”

“你是嗎?你明明就很溫柔,很在乎別人的感受。”

金雪炫下意識反駁,但很快想明白了什麼,小聲試探,“所以你不是對誰都這樣?”

陸景桓白眼一翻,“不然呢?”

“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是個中央空調?”

“你不是嗎?”

“我當然不是,我只是刻薄而偽善,大部分時候只顧自己死活,能喘口氣時才顧得上庸俗,顧得上故弄玄虛,顧得上又當又立。”

金雪炫捂住他的嘴,“你明明不這樣,你很好。”

“有多好?”

“你跟那些男人不一樣,我感覺得出來。”金雪炫想說的有很多,可話到嘴邊又只剩下抓耳撓腮。

“都一樣,我和你眼裡的那些男人沒什麼兩樣。”

陸景桓嘆了口氣,心底又唸叨了一聲小笨蛋。

“我也虛勢,我也自大,我也是個見色起意的傢伙,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善於偽裝,而你恰好腦子又不好使。”

“呀!”

金雪炫小臉皺作一團,怎麼說來說去,又開始毒舌自己?

很有趣嗎?無聊死了!

她這才意識到手裡的酒很久沒動彈,補救似地暢飲一大口。

“誒——喝慢點。”

“你管我?”

金雪炫酒勁衝得發悶,直覺唇舌和大腦都有些麻木。

“你沒事吧?”

她感覺到陸景桓下意識靠過來想攙扶自己,心中莫名豪情萬丈,用力將其甩開。

“我好著呢!別碰我!”

腦袋裡好像開啟了重播鍵,全是那句“都一樣,我也見色起意。”

“都一樣。”

“都一樣。”

“我也見色起意。”

“我只是會裝。”

“我只是會偽裝…”

金雪炫忍不住大聲道:“那你就不要裝了!”

“啊?”

聲音沒穿破吵鬧的客廳,在熱鬧得不行的家裡沒掀起一絲浪花。

李順圭還在Carry全場;孫承完和雪莉等人還在陽臺暢聊;Tablo、宋旻浩幾個大男人在隔壁房間抽菸喝酒,打起赤膊看起球賽,沒一點藝人派頭。

金雪炫略帶著大舌頭的吶喊,只在陸景桓的耳邊響徹。

“我說,那你就不要偽裝了。

“離我近一點,再近一點,用和那些男人一模一樣的下流目光…注視我,打量我,死死地盯著我。

“對我貪婪一點,急不可耐一點,好像恨不得把我佔為己有一樣。

“你別裝了,我想你這樣。

“我想你對我這樣。”

陸景桓習慣性淺淺笑著的臉上,流露出怔然。

“你……”

“我什麼?”

藉著酒勁把肚子裡的話一股腦說出來,有時候和酒後嘔吐是一樣的,舒暢得難以控制,帶著點一瀉千里的暗爽。

“怎麼,想不到吧?這樣的話會從我嘴巴裡說出來。”

金雪炫驕傲地揚起腦袋,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自豪的。

“不,果然是你,即使說著這種話,表情還是天真得有些呆傻,好像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在說什麼。”

陸景桓恢復了表情,苦笑著搖頭。

一本正經說這種曖昧的話,也就只有面前這個Pabo了。

魔鬼的身材上卻是一張清純臉蛋,女孩和自己的外貌特徵一樣,總能把嬌憨和性感完美地糅雜到一起,頗有一種媚而不自知的俏麗。

“路渙!”

陸景桓捂住對方都起的小嘴,不介意自己的手上被沾染口紅。

“你喝醉了,我不會跟一個喝醉了的人較真,我也希望剛才的話僅限於今天,以後誰也不準再提起。”

“……你什麼意思?”

陸景桓迫切地想逃離,逃離這個話題,逃離金雪炫含情脈脈的注視。

撩人的目光足以讓鐵石心腸的人俯首稱臣,但他無福消受。

他不希望一切毀於一旦,以至於語氣帶著點慌亂。

正因為明白一切的結局,所以他比誰都害怕重蹈覆轍。

以前的過往早已沒有挽回的機會,這一次他想好好珍惜眼前人。

如果做出了任何對不起孫承完的事,陸景桓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金雪炫,你別再說了,算我求你。”

金雪炫第一次從這個人眼裡看到祈求,看到他害怕一切朝自己無法控制的局面發生時,流露出的脆弱。

他薄薄的嘴唇在顫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激動。

那個搞砸了一切的失敗者,不甘束縛卻只能鬱郁不得志的所謂大明星,再一次回到了陸景桓的身體。

甚至顯得歇斯底里。

“我們能不能就停在這裡?

“不要再往前了,求求你…

“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我再明白不過。

“但我…我不想失去你。”

金雪炫什麼都明白了。

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聰明人,偶爾很討厭陸景桓的揶揄。

但今天,此時此刻,她寧願自己是個笨蛋。

【如果你再不管不顧地衝上來,我會在你和完妮之間,把你放棄。】

【即使,即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就是最後的通牒,最後的體面。

金雪炫啞然一笑,醉意被驚醒大半,無法再控制嘴角的弧度。

那些剋制,那些有意無意的身份錨定,那些一句又一句的重申,“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以前只覺溫暖,現在才明白,只是籠子。

給本該肆意生長的愛意,架設的籠子。

讓一切在不言自明的默契中,偃旗息鼓。

讓雙方得到一份安全而又持久的……情感紐帶。

名為友情,到此為止的紐帶。

金雪炫看著面前的男人,看到的不是意氣風發,不是風華正茂,不是以往驚鴻一瞥的年少輕狂。

是被折斷了翅膀,傷痕累累,應激到小心翼翼的幼鳥。

這份掙扎著的脆弱讓人心疼,可金雪炫更多的是感到憤怒。

他是在自己還未意識到心動之前,就提前鋪好了這層安全網,讓彼此能安然落地。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喜歡過自己,從來沒有。

姍姍來遲的覺察,讓總是慢半拍的少女悲痛欲絕。

她以為自己輸在了時機,輸在了猶豫,輸在了滿腔的勇氣。

原來不是這樣,她的敗局從一開始就註定,她能扮演的角色,一開始就被陸景桓定了性。

“憑什麼?”

“……對不起。”

金雪炫顯然不想聽到道歉,還未作戰就被迫著投降的士兵,現在只覺得羞辱。

她環顧四周,一片歡聲笑語,更覺自己格格不入。

女孩想要逃離,逃離這份與自己無關的熱鬧。

“你或許是更好的朋友,但只要我往前一步,一切就會消散。

“珉娥歐尼不會,她至少會永遠陪著我,無論我變成什麼樣。”

陸景桓的手動了動,但還是放棄抬起。

事已至此,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

他只能眼睜睜見金雪炫拎起一瓶酒。

逃離他,逃到陽臺,淹沒進無所察覺的人群裡,跟孫承完等人繼續談天說地,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不是愚笨,只是不愛在陸景桓面前思考那些彎彎繞繞。

她全身心的信任陸景桓,所以才總是那麼天真爛漫。

當一切揭曉時,金雪炫一樣能收拾起滿地的碎片,去維持表面上的體面。

她本來就是成年人,只是願意在這裡做小孩。

陸景桓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已經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對是錯。

他已經儘可能保持理智,讓一切儘量委婉些,柔和些。

可情緒總是把理智構建起來的堡壘沖垮,誰都沒有倖免於難。

彼得潘飛走了,從自己手裡。

大家明明都長大了,可是為什麼反而兩敗俱傷,都在失去?

……

……

……

毫無意外的,陸景桓喝醉了。

喝醉了他一般沒什麼出格行為,大家一開始還沒察覺到。

直到這傢伙開始開啟音箱給大家唱歌,把水瓶當作了麥克風,張口閉口就是“科切拉”,大家才意識到,陸景桓居然喝醉了。

他不勝酒力,大夥還意猶未盡。

Tablo帶著小夥子們繼續轉場,既是為了盡興一點,也是為了不想把陸景桓的新家弄得太亂。

男前輩們離開,男主人早早陣亡,更助長了李順圭的囂張氣焰,大有化身酒局大統領的架勢。

她這邊一持續發力,擁躉們跟割麥子似的一個接一個倒下,首當其衝的就是小屁孩兒們。

雪莉和孫承完眼見情況不對,趕忙聯絡大家的經紀人過來撈人。

把戰友們陸續運輸上返程保姆車,兩個女孩已經滿頭大汗。

“呼……”

孫承完用手給自己扇著風,眼神不住地往身旁的高挑身影去。

太好看了…雪莉前輩。

長長的睫毛下,一對笑眼帶著無與倫比的親和力,年齡的增長讓對方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溫婉,舉手投足時還多了點女人味。

真如飽滿多汁的水蜜桃,沁人心扉。

就算是在S.M花田裡也是十分矚目的那一朵,怪不得身邊從來不缺追求者。

有這麼一位在陸景桓身邊,要說沒有戒備之心,那是假的。

尤其令人格外在意的是,對方還是oppa的青梅竹馬……是比自己還瞭解陸景桓的人。

孫承完略微用力地怕拍臉頰,強迫自己收回發散的思維。

“前輩…剩下的就拜託你了。”

她看向崔雪莉,又下意識用起略顯客套的稱呼。

“沒有關係,你跟雅秀歐尼一起坐電梯吧,後面的交給我就好。”

崔雪莉擺擺手,沒在意這點稱呼的變化,儘管剛才喝到盡興時,大家都是直呼名字。

陸景桓這個主人公已經在臥室躺著,還剩幾個喝醉的人都有人來接,她只需要接應一下就好,不是難以處理的殘局。

“確定沒有關係嗎?”文雅秀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有,實在不行我叫醒Noze和知珉幫忙,她們只是在我那睡著了,喝得不多。”

孫承完和文雅秀這才放下心來,帶著雷德貝貝的成員一起乘電梯離開。

……

“叮冬叮冬——”

“叮冬叮冬——”

陸景桓皺著眉頭費力睜眼,被刺耳的門鈴搞得心情很差。

“臥槽…什麼時候睡著的?”

他揉著眼睛起身,剛才還喧嚷至極的家中已經安靜下來,大家顯然走的走,撤的撤。

抬頭看了一下時間,指標離凌晨五點還有十五分鍾。

陸景桓在一片漆黑中摸索出去,開啟門鈴還在響的大門。

門隨著沉悶的吱呀響聲開啟,等在門口的人讓陸景桓蓄勢待發的笑容一停。

他無縫切換成面無表情,看著精心打扮的金智妮進屋。

金智妮表情很自然,好像從沒跟陸景桓鬧過矛盾,一進屋就這裡看看那裡瞧瞧。

“羅婕和智秀呢?”

她一邊尋覓一邊自問自答,在大客廳上發現了目標。

“噢……在這。”身材纖細的樸彩英顯然睡熟了,蜷曲著身子,用薄薄的毯子把自己裹成木乃尹。

羅婕找到了,那智秀在哪?

陸景桓揉著劇痛無比的腦袋,開啟家裡的一扇扇門。

果然在一間臥室的床上,找到了睡得昏沉的金智秀。

不僅金智秀,他還在次臥發現相擁而眠的金雪炫和權珉娥。

而在隔音最好的工作室裡,還有倒在地板上,手裡還捏著一個紙杯的崔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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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一尋思,陸景桓明白過來。

一定是有崔雪莉收尾,所以大家才放心離開。

結果雪莉自己也喝多,收拾工作室裡的垃圾時,因為隔音太好太安靜,撐不住倒頭便睡。

所以來接隊友的金智妮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開。

笑著搖搖頭,把水蜜桃手裡的紙杯輕輕拿開,將她嘴邊的髮絲撩到耳邊,陸景桓小心翼翼將女孩抱起。

雪莉身材很高挑,比雪炫都高,雖然一點不重,但才酒醒的陸景桓還處於恍忽狀態,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他用背死死抵著牆壁,才讓女孩免於磕碰,安全躺上主臥的床。

給雪莉蓋上被子,輕輕把門關上,陸景桓挪步到客廳。

微顰著眉頭到客廳,見金智妮一點也不著急,也不管隊友,先不緊不慢給自己調起酒喝,他一下子氣樂了。

“你是來接隊友的,還有心思喝酒呢?喝醉了怎麼辦,全擱我家躺著?”

“不是不可以啊。”

冰塊撲稜著跌入酒杯,金智妮緩緩抬起,遞到嘴邊。

一口悶完,她意猶未盡舔了舔嘴唇。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她自個兒家呢,陸景桓才是那個客人。

“就這一杯,我的酒不招待不速之客。”陸景桓豎起一根手指。

“不速之客?那就別叫我來接羅婕和智秀呀。”

陸景桓翻了個白眼,“兩個還沒出道的女idol在異性家裡夜不歸宿,對於你們YG確實也不算什麼。”

他直接扭頭,“你喝吧,喝完愛躺哪躺哪。”

“路渙!”

金智妮把酒杯往桌上一砸,發出讓人心驚肉跳的聲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景桓看到沙發上的樸彩英都顫了一下。

“你就這麼鐵石心腸嗎?婚禮不叫我聚會不叫我,也就算了,現在還無視我?”

陸景桓樂了,“我只能無視你,不然你又得孔雀開屏,覺得我對你有意思了。”

金智妮不知道什麼孔雀開屏,但聽起來就不像好話,頓時又氣又惱。

“你真覺得自己特別有魅力嗎?你能不能別自作多情?”

“我可從沒這麼覺得。”

陸景桓攤手,“明明是你這麼覺得,還覺得只有你配得上我。

“——你這是喜歡我嗎?本質上還是自戀,你只喜歡自己,所以才覺得自己喜歡的東西,別人都配不上。”

“你……”

金智妮下意識想反駁,但心裡又沒辦法不承認,自己的小心思被完全戳中。

詞窮得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半天,她索性不爭這個,開始帶著哭腔擺爛。

“是是是,我就是自戀行了吧?你千萬別理我,反正我也不缺你這個朋友,多少人趕著趟想捧我呢,我幹嘛一而再,再而三地來你這找不自在?”

說著說著她情緒真有點激動,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回連冰塊和調劑都不加,直接一飲而盡。

“誒……”

陸景桓抬手,“酒哪有這麼喝的?”

金智妮抱著酒瓶打了個酒嗝,跟個小迷湖蟲似的。

以為對方是關心自己,她甜甜一笑,“我就知道oppa沒那麼鐵石心腸,還是在乎我的。”

“啊不是,我是覺得你這麼喝浪費了。

“——這是順圭的藏酒,挺貴的,你這麼個喝法,喝燒酒不也一樣麼。”

“……”

金智妮聽得牙癢癢,只覺得這傢伙真是自己的剋星。

“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解風情的傢伙?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好麼,這不正中下懷嘛,

陸景桓可太高興了,笑吟吟坐到中島另一邊,給自己調了一杯金湯力,酌得不亦樂乎。

雞尾酒入喉,這稀鬆平常的江景一下子就順眼不少,將明未明的夜色讓一切顯得混沌,孕育著一番嶄新的黎明。

“那一言為定啊!”

自己有什麼好喜歡的呢,為什麼全都跟飛蛾撲火一樣?

“……你就那麼討厭我?”

金智妮的聲音和金雪炫一點不像,但陸景桓還是聽岔了。

所以他開口,不知道是在回答金智妮,還是在回答金雪炫。

也或者兩者都是。

他本就恍忽著,又開始一杯接一杯往肚裡灌,只覺得臉頰發麻,下半張臉沒了知覺。

“一點也不,我只是……想趁自己還良知的時候,盡力去避免…”

“避免什麼?”

“避免一團糟的,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幸福的未來。”

陸景桓把金湯力一飲而盡,低頭埋進自己的臂彎。

“我已經讓雨琦失望了,不能再在同樣的地方跌倒第二次,讓完妮也失望。”

“????”

金智妮摸不著頭腦,完妮是孫承完,這個“YuQi”是誰?

前任?曖昧物件?怎麼完全沒聽說過?

她都忘了自己跟雨琦一起參加過交流會,就算記得也不會當一回事。

重名的人太多了……年齡也壓根對不上呀!

但她咂摸出了一點意思,陸景桓其實並不討厭自己。

“所以oppa不討厭我?”

“當然不討厭,雖然你夾心餅乾,划水,頂流男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天天費盡心思想混歐美圈子,但你正常的時候,還是那個很有魅力的大明星。”

“?????”金智妮越聽越迷湖。

是自己也喝醉了?怎麼沒幾句聽得明白…

是吧,果然是,自己也喝醉了。

女孩抱起懷裡的酒瓶,直接痛飲起來。

那就……再醉一點。

把沒被oppa邀請而缺掉的酒,通通補回來。

噢不,補回來還不夠……

要加大力度,多一點,再多喝一點。

……

陸景桓意識消散前,腦海裡最後一副畫面是口紅印。

潦草至極的,金雪炫留下的口紅印。

一道口紅印讓他浮想聯翩,產生了問心有愧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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