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夢在半睡半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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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為了作弊而費盡周折。一切順其自然,不強求透過。“人的命,天註定”是我所信奉的天道行事的不二法則。其實,就我個人來說,考試透過與否無所謂,將來能不能畢業無所謂,畢業後能不能找到個好工作都無所謂。因為我不信一個四肢健全的人會在社會主義國家餓死。即使是真的一切都不如意,連“二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都過不起的話,那就一個人去流浪——浪到哪兒是哪兒。有一天浪夠了,漂足了,就買十斤包子,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撐死算完事兒。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少了一個精神萎靡的流浪漢而發生任何改變——陽光依舊會燦爛,月色依舊會皎潔,花兒還是會開,樹葉還是會落,我的生存和死亡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話又得說回來,如果掛得太多,在親戚朋友面前終歸是不太好說話。我吃著政府和學校的補助,學了一年回去淨是些四五十分,也沒辦法向關心幫助我的政府交代,更無顏去面對“用小米飯把我養大”的父老鄉親。

公共課考試那天,我匆匆地答完卷子,正在準備抬起屁股走人的時候,一個紙團不偏不倚,正落在我的手前,我扭頭看紙團飛來的方向。有一哥們兒正向我點頭,示意我開啟它。我便開啟紙團看,上面寫著:哥們兒,選擇題借我抄抄。敢情他以為我是個好學生吧,否則答題怎麼這麼快。我慷慨地把答案給他抄了回去,心想:我選擇題都是靠抓鬮抓出來的,這下你還不死?沒想到他抄完後趕緊交了卷子跟我一起出來,還對我千恩萬謝,感激涕零。我才知道原來TX大里除了像我這樣腦袋被驢踢了的學生,還有腦袋里長包的主兒。真是大開眼界,自愧不如。他問我叫什麼名字想日後報答我。我隨口編了個名字告訴他,怕他到時候掛了科揍我。

回去後我開始準備第二天的開卷考試,跑去圖書館借書,沒想到被其他同學捷足先登,可用的書籍已經被借光了,我只好花錢去書店買了一本新書。

亦凡和耀揚記錯了考試的日子,第二天考試他們竟然前一天晚上跑出去喝酒,而且還喝多了,結果他倆雙雙漏考。兩個人去老師那裡求情,希望能補考一次。老師說補考可以,等開學來了吧。這正合兩人的心意,於是說了聲“謝謝老師”後高高興興地轉身回去。沒想到老師從後面又補了一句“補考就不是開卷考了啊”。聽了這話耀揚一哆嗦,亦凡問他怎麼了,他說閃著腰了。

然後又是回家過年。年這個東西,不過是全國億萬老百姓約好一起放鞭炮、吃餃子的日子。“年復一年”就是說今年複製去年,明年複製今年,從頭到尾的程式化,索然無味。

這個冬天挺冷的,只是沒有太多的雪,周圍的樹都跟被剃了光頭似的,光禿禿地立在那兒,一片葉子都沒剩下。想想自己已經上大二了,而且大二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過了一半兒了,我庸庸碌碌地在這段日子都幹了什麼了。我一直以來不過是在腐化著自己的**,蠶食著自己的青春。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泥沼,我不掙扎會往下陷,而我越掙扎越累,在掙扎後的疲憊中沉淪得就越快、越深。後來不知在哪裡看到了一個詞叫“自甘墮落”後才恍然大悟:我已經不知不覺地習慣了混沌。

我倚在床頭,看著外邊零零散散飄落下來的雪花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一時間覺得無所事事。這時,家裡電話響了起來。

“喂?你好。請問你找誰?”我懶洋洋地拿起電話問道。

“請問是莫小刀家裡嗎?我找一下莫小刀。謝謝。”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的大腦飛速運轉著,會是誰呢?喬苒要打電話也是打我的手機啊。不是她,那會是誰呢?

“哦。我就是。請問你是——”我頓時來了興趣。人們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了好奇心和恐懼感。

“哈!你還好吧?聽你聲音都快認不出來了。”那個女的看來好像從前很熟悉我。

“呵呵。我還好。多謝。你是誰啊?我怎麼聽不出來了?”我越發地感到有一些一頭霧水。

“你猜猜?嘿嘿。”那個女的還來了勁了。

“我不猜。快說。不然我掛電話了啊。”我以退為進,通常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是這麼對付的。而且我每次都得心應手,對方會乖乖地給我自報家門。

“好啦好啦!我說。呵呵。我是艾馨啊。還記得不?”對方果然乖乖地給我自報家門。

“啊?是你?”我懷疑自己的耳朵,“你還在國外呢?”我吃驚地問道,腦袋像被雷劈了似的嗡嗡直響。

“哦,沒有。我已經回來啦。呵呵。我回來快一個星期了。這不,知道你快放假了,就想打個電話讓你來找我啊。”

“好啊。”我想都沒想就痛快地答應著,“那明天下午吧。”

放下電話,我愣了半天。她終於回來了。若是兩年以前,我會激動得跳起來。可是現在,我心裡更多的倒是平靜。其實,關於艾馨的一切回憶都讓我很平靜。她總是給我一種平淡的感覺,以至於連分手都沒有在我的心裡驚起太大的波瀾。

第二天下午,我來到艾馨家門前。我站在那裡躊躇了半天,感覺比進我凌亂的臥室前那一系列的準備工作還費勁。正在我猶豫不決時,門開了。艾馨嫋嫋婷婷地出現在我的眼前。她穿著一件很性感的短裙,外面隨便披著一件外套,顯然是為要來給我開門才臨時披上的。我一時竟然緊張起來,不敢用正眼看她,但為什麼不敢卻不清楚。她看出了我的窘態,為了不讓氣氛尷尬,她笑著說:“我看到你過來了,卻半天不見你進來,就只好過來開門迎接你咯。”說著把我讓進房間。

屋子裡果然很暖和,讓我一時忘記了這個季節還是冬天。我摘下眼鏡把上面的水汽擦掉,故作輕鬆地問道:“家裡就你一個人啊?”

“嗯,爸爸出差了。媽媽上班去了。”她給我端來一杯熱茶,坐在我旁邊看著我慢聲慢氣地說道。

“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明明記得她說過一週前回來的,卻還要問,因為突然感覺和她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說話的同時,我瞟了她一眼,發現她果然比兩年前更成熟了。

“我回來一個星期左右吧,想等你放假後再去找你的。”

“那你還回去嗎?”

“不了。過了年我就去找工作。我不想離家太遠,所以想去T市發展呢。呵呵。這樣你還能照顧著我啊,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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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然地笑了笑,掏出煙給自己點上。她似乎並沒有因為我學會了抽菸而感到絲毫的驚訝,竟然也隨手拿出她的女士香菸,抽出一支,放在嘴邊叼住,“嗤”的一聲擦燃火柴,緩緩地靠近嘴邊把香菸點燃。然後甩甩手把火柴熄掉,同時把煙夾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的指間位置,悠然地從嘴裡呼出一口煙氣。

我稍微一愣,因為我向來對吸菸的女人沒有好感,甚至是厭惡。我沒有想到的是艾馨竟然已經從我心裡的那個清純可愛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讓我頗感陌生的女人。她毫不介意地坐到我旁邊,翹起二郎腿,露出光滑修長的腿,然後向我臉上噴著煙氣。

我往一旁挪了挪,轉移話題地問她:“你在國外過得怎麼樣?沒人欺負你吧?外國人是不是都特孫子?”

她嫣然一笑,撇了一下嘴,輕描淡寫道:“還好吧。我說兩年不見,你就沒什麼跟我說的嗎?膽子怎麼變小了?”

我望著她的嫣然一笑,頓時變得畏畏縮縮,只好對她蔫然一笑,作為回敬:“是!是!我現在是越來越矬了。”其實我這時心裡想的是喬苒,看到艾馨以後,更是思念喬苒的單純可愛——艾馨的舉止投足間都帶著一種城府很深的成年女人的感覺,這讓我很有壓力。

我們便這樣一句一句地聊著乾巴巴的話題,不知不覺天就黑了下來。我起身要回去,艾馨卻堅持要我吃過飯再回。說著就不由分說地跑到廚房準備飯菜,不時地提著菜刀出來和我說一兩句話。我見盛情難卻,更怕她因留不住我再一著急或一生氣,把我當胡蘿蔔一剁兩截。就只好答應下來。

飯菜很快就準備好了。我從來不知道艾馨燒菜還有這麼一手。正吃著飯呢,她家的電話就響了。她說她媽同事出了事,她要在醫院幫忙守著,不回來了,讓她自己在家弄飯吃。因此,她要和我一醉方休。說著就不由分說地給我倒酒。我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我不能再喝了,可是任憑我怎麼推脫,她都不聽,我只好死撐下去。於是繼續邊吃邊聊。數杯酒下肚,我便有些暈了,看來她也好不到哪兒去。酒精使我們之間的陌生感消失了不少,話題也越來越私人化。

“你有沒有再找個女朋友啊?”她帶著幾分醉意問我。

“一直在找。”我有氣無力地哼著,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覺。

“我是問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她覺得我的答案不能讓她滿意,便繼續問道。

“有。”我打了個酒嗝,看著對面的艾馨,一時間覺得她和喬苒竟有幾分相像。

“她叫什麼啊?是不是很漂亮啊?比我漂亮吧?”她眨著眼睛,帶著一種微醉的神態嬌嗔地問我。

“叫什麼不能告訴你,再說也沒有必要啊。她是挺漂亮的。不過你們都漂亮,平分秋色。”

“你吻過她嗎?”

“嗯。”

“你睡過她嗎?”

“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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