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邊城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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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漢子應該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被兩支硬邦邦的槍口頂著,並未顯示任何慌亂的表情,仍舊在兜裡翻著什麼。

“不想死的話,你小子不要耍什麼花樣!”阿順說道。說話的同時,槍口頂的更用力了。

“別緊張,不是說喬軍的朋友嗎?用槍對著朋友的朋友,可不是講義氣的人。”黝黑漢子說完,終於把手從褲兜裡拿了出來。

他的手裡多了一個小紙團。他用粗糙黝黑的手一點一點將紙團展開,卻是半張一元紙鈔,然後說道:“既然是喬軍的朋友,規矩總該明白吧?”

“規矩?”我們壓根不知道這個規矩是什麼,都望向四爺,四爺表情依舊沉穩冷漠,

只是微微搖搖頭。

“既然不知道規矩,那我就不能認可你們說的話。如果是喬軍的朋友,還是回去先問問他規矩吧。另外,在這裡最好別亂來。你們手上的傢伙雖然是硬貨,可這裡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黝黑漢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全然不顧腦袋上的槍。

“這位大哥,真是英雄氣概。喬軍的確是我們的朋友,就是他讓我們來這兒找一位叫桑達的朋友。臨走的時候,他只偷偷給了我一個這東西,並沒說什麼規矩。”玲瓏從趙明幾人後邊鑽了出來,手上拿著半張百元大鈔。

“靠,喬軍真是不靠譜。人家少數民族兄弟手上拿著的是半張一元紙鈔,丫的給玲瓏的是半張百元大鈔。這他娘的怎麼能合在一處?依灑家看,肯定是喬軍發達了就忘了這裡的窮朋友了。這次看來是辦法了。”書生悄悄跟我說道。

我剛要回書生幾句,沒想到黝黑漢子見了玲瓏手上的半張百元大鈔,臉色驟變。一下子鞠躬說道:“都是我眼拙,沒認出貴客,還請原諒!我就是桑達,貴客們有事儘管吩咐!”

劇情反轉的太快,我們都楞在原地。阿利說道:“你就是桑達?那你這是唱的哪出戏啊?”

“喬軍真的沒跟各位說明白?”桑達問道。

“當時走的的確匆忙,喬軍只是給了我半張紙幣,另外讓我們到這裡找桑達,給他看半張紙幣,然後讓桑達帶我們辦事。”玲瓏說道。

“嗯,原來如此。那我就跟你們講講我和喬軍的事。”桑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們這個村子名叫扎喀,是一個邊境村,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就是緬甸。這裡地處深山,交通不便。村子裡的人世世代代只能靠採摘山貨,晾乾了拿到外邊的鎮子上換點日用品,勉強生活。二三十年前來了一些緬甸佬,給了我們很多糧食和衣物,還不要錢。只是給了我們一些種子,讓村民種,等種子發芽開枝後他們還會拿錢來換。這種買賣簡直就是白給我們錢,幾乎所有村民都在地裡種了緬甸佬給的種子。後來他們果然來了,而且依照約定拿錢來買。村民吃到了甜頭,家家戶戶都開始種那些種子。”

書生打斷了桑達的話:“你說的不會是罌粟吧?”

桑達看了看書生,說道:“不錯,緬甸佬讓我們種的正是罌粟。可當時村子裡的人根本不知道,被矇在鼓裡好幾年。之後政府嚴控邊境,警察也來了,在村子裡周圍等了很多天,逮走好幾個緬甸佬,還把地裡的罌粟都鏟了。村民知道了原委,雖說心裡不願意,但終究知道那些錢是不該拿的。村子又陷入了貧困。我就是在那時候走出村子的。唉,當時村子太窮了,吃了上頓就沒下一頓。我一狠心就走出了大山。雖說受了很多苦,可也長了見識,學會了普通話。可我一沒文化,二沒人脈,只能混跡於社會底層。為了生存,我就偷偷帶人從村子周邊的小路越境去國外,一次能得不少錢呢。”

“那你是怎麼認識喬軍的?手裡的半張紙幣又是什麼意思?”四爺問道。

“幾年前,喬軍透過中間人找到了我,想請我幫忙將一些貨從緬甸弄回來。在路上的時候,我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當時真的危在旦夕。喬軍沒有丟下我,一直照顧我,才讓我起死回生。從此我就認定喬軍這個朋友了。每隔一段時間,我和喬軍都要見上一面。每次見面,我們都會拿出一元、五元、十元、二十元、五十元和一百元各一張,然後分別一撕為二,各拿一份。並且約定,面值由小到大,分別代表不同程度的朋友。這些年來,我最多只見過二十元的朋友。今天是頭一次見到喬軍會用百元大鈔代表你們。我雖然只是一個爛仔,可在村子裡還是有一定地位的。既然你們是喬軍的貴賓,自然就是我桑達的貴賓。各位,說吧,來這兒需要我做些什麼?”桑達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從錢包裡掏出半張百元大鈔,果然與玲瓏的半張穩穩合在一起。

“嘻嘻,你們這辦法真不錯哈。我們這次特意來找你,也是喬軍推薦的。主要是想請你幫忙,帶我們過到那邊去。”玲瓏用手指了指緬甸方向,“當然了,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錢。”

桑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說實話,這條道我已經很久不走了。一個是邊防查的越來越嚴,另外緬甸那邊軍方、地方武裝還有大毒梟都有槍,動不動就火併,稍不留神就得丟了小命。不過,這次是喬軍讓你們來的,又有百元鈔,說不上拼死我也帶你們走這一趟。”

玲瓏見桑達答應了,高興地立刻讓阿利將一個厚厚的大信封拿過來,遞給了桑達。

桑達猶豫了一下,接過來,只是用力捏了捏,並沒有拆開信封,接著對我們說道:“各位,原本有喬軍的面子,我應該分文不取,可如今村子裡人口越來越多,張嘴等吃的多,伸手幹活的少。我就是個散人,父母走的早,兄弟姐妹又沒有,媳婦兒連影兒都看不見,自己吃飽全家不餓,死了也落個清閒。可這村子裡的老老少少沒少幫襯我,我得給他們留個活路。這個,我就愧領了。”

桑達出生在扎喀這個邊境小山村,又沒讀過書,沒想到說起話來有條有理,滴水不漏,讓我有點刮目相看。可知他從這個大山中走出去沒少受苦受累,碰壁久了自然長了本事。

玲瓏說道:“這些都是你應該得的,只是定金。你帶我們過去,還得等我們辦完事,再帶我們回來,一去一回。等咱們回來,我會再給你一大筆酬勞。”

桑達畢竟是少數民族,豪爽又幹練,只是點頭說了一句“好”。

按照桑達的經驗,過境要等到明天凌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早了夜黑難以趕路,點燈又容易暴露。晚了換防完成,邊防查的太嚴,那邊各路人馬也開始活動,危險太大。

四爺點點頭,說:“也好,現在正好準備一下行李,精簡一下好趕路。”

書生也說:“對對,休整一下再走。磨刀不誤砍柴工嘛,咱們先吃點東西吧,灑家都餓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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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還沒請教各位高姓大名呢,怎麼稱呼?”看上去桑達是個忠厚木訥的人,可說起話來確實非常地道。

玲瓏連聲說“忘了忘了”,一邊將我們逐一介紹給桑達。介紹完畢,桑達又開始熱情地約我們進村子裡去吃飯。

桑達的高腳樓很是簡陋,竹木搭建,拾級而上,迎門就是一個類似於堂屋的小廳,中間擺著一個火盆,上面鐵架上掛著漆黑的水壺。四周牆上零碎掛著一些羽毛一樣的裝飾物,不過灰塵遍佈,已經失去了往昔鮮豔的顏色。

桑達笑了笑,搬來幾個小木椅子,說道:“家裡簡陋,各位將就一下吧,我給你們下點面吃。”

“老兄,看你的本事也不小,穿的衣服啥的也不差勁,怎麼家裡這麼……”書生問道。

“我這幾身衣服也就是個行套,出去辦事唬人用的。這幾年,那邊不安定,總打槍。讓我帶路過去的人少了,掙不到錢。罌粟啥的也不能種了,那玩意害人。再說得了錢還得維持村子裡的老弱病小,日子過得確實緊巴巴。”

“怎麼不離開這,去其他城市混口飯吃?”阿順問道。

桑達一邊煮麵,一邊說道:“我會些漢語,村子裡那些人很多都說不好普通話,他們進了城也不好謀差事,我要自己走了他們怎麼辦?再說這村子生我養我,背井離鄉拋棄它,我捨不得。”

桑達雖然是個靠外行混飯吃的,卻重情重義,讓我們都不禁刮目相看。

我見氣氛一時有些沉悶,說道:“桑達老兄,你經常走南闖北,對那邊也很熟悉,那知不知道這附近或那邊有沒有什麼古墓?”

“古墓?這倒沒聽說,你們問這個做什麼?”原本煮麵的桑達聽到這個,突然停下來看著我。

我沒想到桑達對古墓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楞在當場,不知怎麼回應。

“哦,是這樣。我們是考古隊的,這次來這邊就是做考古探查。這是我的工作證。”還是老許給我解了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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